事物就在眼前放着,它每天只是挪動這麼一點距離,一直就沒有停過。看小說網 m.kanxiaoshuo.net
袁天罡指着一旁的桌案,「為了證明不是地勢的原因,貧道還放了這根針。」
李世民轉頭看去,桌案上放着一塊四四方方的石頭,這塊石頭上方就跟着一根針。
只要地勢一旦發生偏移,這根針就會滾落。
事實就是眼前的地一直都是平坦的,這根針沒有任何的動靜。
相對眼前的情況,那根鐵杵每天都會在這種平坦的地勢上移動一些距離。
而且現在的欽天監放着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長安城各地的情況如何了?」
「回陛下,貧道也讓道門中人也去安排了,各地得到了回復也都是一樣的,如今道門也有很多人在查探這詭異之事。」
如果只是張陽一個人做了手腳,那倒是說得過去,眼前的結果讓人無法接受,難道所有人真的活在一顆會轉動的球上?
袁天罡閉眼沉聲道:「陛下,突厥以北以及嶺南以南都有人去安排了。」
李世民再問道:「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縱使意義很小,貧道也想解開疑惑。」袁天罡拿起一個用藤條做成的球,藤球的表面用墨畫着線條。
當袁天罡讓這顆球轉起來的時候,這些線條仿佛就要離開藤球表面一般,隨着轉動越快,看不清藤球的表面,線條倒是越來越清晰。
直到這顆藤球停止了轉動,李世民皺眉道:「這是何意?」
袁天罡躬身回話道:「陛下也看到了,當這顆藤球在轉的時候,這上面的線條一圈圈的長短都不同。」
李世民點頭,「藤球中段的圈是最長的,兩端的圈是最小的。」
還是點頭,袁天罡繼續講道:「這便是貧道要印證所在,按照張陽的說法我們活着一顆會轉的球上,那麼這顆球每個地點能夠得到的結果也是不同的。」
「如若老夫猜想沒錯,張陽所言也無錯,在各個地方所做這種實驗結果也都是不同的。」
袁天罡又拿出一張圖,「貧道以長安城中心,向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派了幾十個道門子弟,他們每走一千里地便做一個這樣的沙盤,將所有的結果和沙盤軌跡都送到長安城,貧道既能證明我們是不是活在一顆球上,也能證明我們在球上的哪個位置。」
說着話,他便拿起藤球,「就像是知道長安是在那條線上。」
李世民再看眼前的欽天監,講述這些話語的時候這個老道士的語氣是很平穩的。
這種平穩讓李世民感覺毛骨悚然,袁天罡在做一件很瘋狂的事情,以前有人說袁天罡瘋了,自然是不信。
袁天罡仰頭長嘆道:「陛下,就算是只是揭開世界真理的些許端倪,更值得無數人求索詢問,這將是舉世壯舉,若能銘記史冊,為大唐賀!」
李世民搖頭離開欽天監,這個道士瘋了,絕對是瘋了!
一路走向立政殿,李世民對身邊的侍衛講道:「傳話下去,不要去打擾袁道長,就讓他靜心專研。」
「喏。」
多少有點同情這個道士,袁天罡的做法太瘋狂了。
張陽的想法也很瘋狂,至少這個小子只是提出了想法,沒有在探究的道路上深陷其中。
袁天罡確實是深陷其中,痴迷到瘋狂。
走到立政殿,李世民看着一群乖巧的孩子,心情又好了不少,至少朕的孩子們沒有瘋。
看到李治和高陽擺弄着一件奇怪事物,李世民疑惑道:「這是什麼?」
「這是讓驪山送來的,之前姐夫用着這個東西打出了井水,就讓送來了。」李治一邊仔細組裝着,敲敲打打把木塞子敲入堵住了上方的出氣口。
再是和高陽來人仔細檢查了一番,確認了沒有疏漏。
李世民跟着孩子們來到了立正殿的後院,這裏有一口井。
長孫皇后也來了,李世民神情凝重,「這孩子為何做這些?」
「陛下有所不知,在驪山避暑的一個月,這些孩子學到了不少。」
「是嗎?張陽都教他們什麼了?」
「妾身也不是很清楚,都是一些以前沒有聽聞過的學識。」
高陽雙手叉腰像是大人模樣的指揮宮女把抽水泵裝在水井上蓋住了井口。
等宮女把這些事情辦完,李治還仔細檢查了一番,他開始搖着拉杆,一下又一下。
李世民狐疑地看着。
高陽也等着井水流出來。
立正殿的後院安靜得出奇,所有人都看着這個東西。
李治搖了好久,額頭上有不少的汗水。
高陽好奇道:「是不是什麼地方沒有做好。」
兩個宮女面對公主的質問當即跪在地上,「我們都是按照公主殿下的吩咐裝上去的。」
李治又是搖了許久感受到越來越吃力,「好像成功了。」
眼看越吃力,李治小臉漲紅,就聽到下方的水聲像是泄氣了一般,搖杆突然一松,水還沒流出來,就又聽到水聲。
「水又下去了?」李治小臉眉頭緊鎖。
李麗質吃着桃子看在一旁,直搖頭,「稚奴,上面的木頭塞子都沒有完全打進去,忘記了老師說的嗎?內部的空氣一旦走入,氣壓便沒了」
李世民乾脆坐了下來,看着幾個孩子鬧騰。
長孫皇后縫補着一些衣服,皇后自己的衣裳都不捨得多做幾身,宮裏的綢緞都用來給皇子公主們做衣服了。
現在皇后穿着的還是驪山產的棉布。
在李麗質的幫助下,李治又將木塞子換了換,重新開始大水。
搖了數十次之後,在李世民懷疑的目光下,水真的從一個竹筒水管中流出來了。
「水能自下而上倒流了?」看到自己兒子做出來的事情,李世民的嘴角直抽抽。
「呵呵呵……」做父皇的怪笑幾聲便離開了這個地方。
水能倒流?人們都活在一顆會轉動的地球上?
一路走回甘露殿,他苦笑道:「袁道長要瘋了,莫非朕也瘋了不成。」
照顧在一旁倒着茶水的內侍太監聞言手稍稍一抖,一些茶水灑在了桌案上,他躬下身講道,「陛下,不要嚇老奴。」
李世民拿起茶碗,「你見過水能倒流這種事情嗎?」
太監回話道:「老奴這輩子沒有見過此等事情。」
看皇帝點頭了,太監又道:「只不過老奴聽宮裏的人時常議論,前段時間程咬金大將軍說過長安城妖風陣陣,之前還不是說長安城鬧出了一個妖人。」
李世民緩緩放下茶碗,神色中多了幾分思索。
「陛下老奴以為這些傳言要是真的,能夠出現一些匪夷所思的事,多半也不奇怪了。」
這太監不識字也沒讀過書,說的話簡單質樸,倒也不是全無道理。
張陽?多智近妖的妖人一個,他都能把人送上天,再不可思議的事情都見過,水能倒流這種小事算得了什麼?
自我安慰了一番,李世民的心情又好了不少,只要這個小子不造反,好好幫朕斂財賺錢。
朕留他一些時日,現在還不想去滅了他。
一個箱子抬入甘露殿,帶箱子來的侍衛行禮道:「陛下,這是中書省和御史台整理的各方民意的奏章。」
說完這話,侍衛又從懷中拿出另外一份奏章,「這是尉遲恭將軍,整頓軍紀之後的回稟奏章。」
李世民聞言點頭都放着吧。
「喏。」
把心思投入到國事中,便不用再去想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長安城坊市內,許敬宗按照張陽的吩咐,在街上找了一個行腳的大夫給整個大傷的突厥人治傷。
看着突厥人一臉感激的模樣,許敬宗微笑着講道:「這都是張尚書的意思,我們禮部也要儘可能給你們這些關外人一些關懷。」
阿史那欲谷一臉的感動,用生疏的關中話講道:「是魏王殿下的人打的。」
許敬宗點頭道:「朝中都知道了,你是小可汗身邊的人,要是別的突厥人就算是被打死了禮部都不會管,可是你不一樣,大唐和突厥還有邦交,我們不能坐視不管。」
看欲谷又要講話,許敬宗又道:「魏王殿下已經被陛下懲罰禁足。」
行腳大夫給人上了一些不知名的草藥便離開,許敬宗遞給大夫一串銅錢。
事情完了就要走,欲谷再是開口,「還請告訴張尚書,魏王殿下與小人所談的生意,突厥可以先答應下來。」
「生意?什麼生意?」
許敬宗先是疑惑又想了想如今張陽的家業和魏王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只是稍加思量便明白了大概,又講道:「禮部不過問這些事情。」
先有魏王揍他,再有禮部給官員。
一前一後說明了得罪了魏王就是得罪了張陽,得罪了張陽就是得罪了整個禮部。
但凡得罪了禮部的邊陲小國都沒有好下場。
不答應也要答應,得罪魏王可以,頂多挨打。
得罪禮部,遭殃的可就是整個突厥。
尉遲恭帶着領軍衛做起了整頓軍紀的事情。
在得到陛下肯定的回答之後,左右武衛,金吾衛也開始整頓軍紀,整個長安城的衛府掀起了愛乾淨的風潮。
眼看就要到了八月份,長安城的悶熱遲遲沒有要消退的意思。
帶着媳婦和小武來到曲江池休息,李泰的禁足也終於解除了。
曲江池的風輕柔,吹着很舒服,張陽咬了口李泰做的油條。
「姐夫,味道如何?」李泰一臉的諂媚,突厥人竟然答應了以三百貫一年的價格把一千頃地的草場承包給了驪山,一共拿出三千貫,承包了十年啊。
承包也要看出收益,先承包一千畝來試試手,再想着以後是不是要擴大。
張陽吃了兩三口便把油條餵給了小熊,「炸得太久了。」
李泰瞪了眼自己的侍衛。
侍衛低着頭。
小武和李玥一大一小坐在水榭中正悠閒看着書,看的是春秋。
而小武看着說文解字,正是識字的階段。
小武這個年紀應該是最喜歡玩樂的,跟了媳婦之後大部分的時間便都用在了學習上。
再看李泰,張陽糾結道:「之前村口那個和尚不會真打死了吧。」
侍衛連忙回話,「回驪山令,沒有打死只是打折了一條腿。」
看驪山令的神色不悅,侍衛又言道:「要是還有下次一定打死他們,驪山令放心。」
李泰也嘗了嘗自己的侍衛做出來的油條,確實太硬了,還有地方已經焦黑。
「下回應該本王自己來做才是。」李泰把籃子遞給侍衛,「都給本王吃了,不許糟踐糧食。」
「喏。」
幾個侍衛各自分着油條便吃了起來。
李泰再是看向姐夫,見他揣着手目光直視前方,好似在思考。
又是一陣風吹過,曲江池的水面吹起一陣漣漪。
李泰笑着又開口,「姐夫,我們要怎麼經營突厥草場?」
張陽還是揣着手,風吹過的時候吹得衣擺晃蕩。
再是順着姐夫的目光看去,不遠處就有一堆垃圾,看着像是別人來過把一些碎布和瓦罐留下了。
李泰小聲對自己的侍衛囑咐了一句。
幾個侍衛當即跑去把那片地方收拾乾淨。
看到對岸又恢復了乾淨如初,張陽這才滿足地點頭,「乾乾淨淨的,看着多舒服,這些來曲江池的權貴素質太差,怎麼能隨地丟垃圾呢?」
「這種人就該被本王活活打死。」李泰附和着講着。
聽着是玩笑話,侍衛們很明白,魏王殿下跟着驪山令掙到了錢,府邸中的下人們的日子也跟着好起來的。
大家都對此人敬佩。
魏王更是對張陽言聽計從。
就是驪山令脾氣性格很是古怪,遠處放着一些垃圾都能讓驪山令難受的半晌說不上話。
這究竟是什麼奇怪的性格。
張陽在水榭坐下來,小武很懂事地遞上扇子,然後她繼續學着識字寫字。
搖着手裏的扇子,注意到小舅子的目光,張陽慢聲道:「經營草原除了戰馬還要有經濟效益,魏王安排幾個人手去草原,將我們承包下來的草場改造成一個牧場。」
「牧場?」
張陽點頭,「說的簡單一些就是專注於經營,多養牛羊削減他們手中戰馬的數量。」
「此話怎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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