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自從冬狩回宮,姜莘憐就閉宮不出,凡是有人來問,只說受了驚嚇身體虛弱,正在安心養病。讀爸爸 www.dubaba.cc
事實上,卻是每天都溜出聽雨軒,尋了個毫無人跡的亭子找清淨。
「我怎麼會不高興?」姜莘憐懶懶散散地靠着亭柱,手上針線慢吞吞地穿刺,繡得七扭八歪,
「我升了位份,昭儀之位唾手可得,完成任務已如探囊取物,我高興得很。」
086:......要不你笑一笑,它可能就信了。
【你藉口養病卻每日不在宮中,萬一被皇帝發現了......】
「我只是來做任務的,難道我真的要像這個王朝的人一般,以夫為天,以皇帝為尊嗎?」
來這本就是尋清淨的,086卻日日在她耳邊喋喋不休,好脾氣也被惹得煩躁起來。
「如果還想好好相處,就管住你的嘴,別給我指手畫腳。」
這段時間的相處,姜莘憐的情緒總是淡淡,除了那次表示討厭皇帝,流露出一絲厭惡,平時總是風輕雲淡。
而現在......
086乖乖閉上嘴,生怕真惹惱了她做出些瘋狂的事情,萬一這個世界根本被動搖(男女主死啦),它也會受到極大影響甚至被銷毀。
以宿主那微薄的良心和道德,別懷疑,她絕對做得出來,086悲傷的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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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李侍郎來訪,說是有要事商討。」
偌大的書房存放着大量書籍,屋主立於書架之前,手執書卷,安靜翻閱,狀若未聞。
侍衛不敢驚擾丞相,低頭等待命令。
「李侍郎?」良久,莊鶴鳴合上書卷,坐於書案之後,淡聲道,「讓他來吧。」
李侍郎在前廳等得煩躁不已,半天才見相府管家進來道:
「侍郎大人,丞相大人請您一敘,請您移步至書房。」
「好,好,」李侍郎連聲應道,由管家領着進了書房。
不等李侍郎行禮獻媚,莊鶴鳴直接了當問他:「你說有要事和我說,是何事?」
李侍郎倒是想套個近乎,但對上丞相清冷無波的眼睛,奉承話都卡在了嗓子眼。
醞釀了一會才笑道:「莊大人,下官是來為小女說親的。」
書房陷入寂靜,站在角落,負責守衛丞相安危的侍衛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他不知道是該嘲笑李侍郎異想天開,還是稱讚他勇氣可嘉。
「我似乎對外宣佈過,我不會娶妻納妾,」莊鶴鳴面色冷淡,毫無溫度的目光看着李侍郎,「你為什麼覺得我會答應。」
李侍郎寒門出身,一路爬上侍郎之位其中艱辛可想而知,不是什麼腦子愚鈍看不清楚的人。
當朝太傅曾看中莊鶴鳴耀目的才能,與他商議不成,便向皇帝請了聖旨賜婚,本以為板上釘釘,太傅府都開始準備嫡女嫁衣,沒想到莊鶴鳴面無表情來了一句:
「非我所愛,倘若硬要我娶,不如賜死微臣。」
皇帝雖對他抗旨不遵十分惱怒,但最後也不得不低頭。
畢竟莊鶴鳴扶持他登上帝位,亦是他這麼多年的依仗,有丞相在他的皇位才穩固。
而今最會看人眼色的李侍郎竟敢和他提娶親之事,如此果敢之舉,想來是有幾分底氣。
唯有恩情和把柄能給人底氣,而他從不欠人恩情。
所以......
「你拿捏住了我的什麼把柄?」修長食指一下一下敲擊着案面,帶來無盡的壓力。
李侍郎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他踏進書房不過一刻鐘,該說的話都還沒說出口,便被摸清了底細,一時兩股戰戰,心生退怯。
但一想到府上的情況,正妻乃皇商之女,除了金銀珠寶再不能提供助力;
嫡子沒有出息,整天在外招貓逗狗,不堪大任;
嫡女美貌驚人,入宮為德妃,卻在冬狩時闖下大禍,遭到陛下厭棄,現在唯有嫡次女......
但女兒再好又能如何!待他辭任,便無人扶持侍郎府了!
天無絕人之路,就在他心生絕望之際,他竟掌握到了丞相的把柄!
李侍郎擦了把冷汗,笑道:「丞相大人果真料事如神。」
「前段時間的冬狩,陛下在營地休整之際,竟遭到蜂群襲擊,人人都道是德妃娘娘闖的禍,下官看來卻並非如此。」
冬狩?莊鶴鳴敲擊的手指停下,他算是知道李侍郎所說的把柄是什麼了。
蜂群被驅趕後,皇帝厭棄德妃的同時,心中也有些疑慮,只是後宮嬪妃爭寵不當引起的嗎?
還是說有人在借德妃之手暗害皇帝?
於是吩咐莊鶴鳴徹查此事。
他找到了德妃放置捕捉來的蝴蝶的木箱,其中還留有微不可查的,指向那人的線索。
或者說他本就心中有數,所以看到這細微線索才會立時明白。
最終他處理了木箱,並未向皇帝稟告此事。
應是那個時候被看到了。
「所以呢,你想做什麼?」莊鶴鳴凌厲的目光看着李侍郎。
「丞相大人少年英才,當年先皇殿試本是您奪得魁首,而狀元之名卻被他人頂替,下官實在為丞相遺憾,」
李侍郎說道,「而今陛下竟欲行先皇之事,萬幸大人英明及時勸阻。
科舉考試乃是國之根本,動搖科舉的公平不是明君所為。
現二皇子已經長成,雖體弱多病,但有丞相大人在一側幫扶,大周必將更加繁盛!」
這番大逆不道之言,李侍郎膽顫說完,抬頭去看丞相臉色,果見並無慍怒,一派無動於衷的漠然之色,心中一喜,繼續道:
「下官勢力微薄,卻能助丞相一臂之力。」
李侍郎深知侍郎府已經遭到了皇帝厭棄,他必須給侍郎府重新尋個依仗!
陛下遭到暗害,丞相知情不報,不正說明此事乃丞相所為嗎!
莊鶴鳴起身,走到窗邊,聲音淡淡,不知是應了還是沒應:「送侍郎出去。」
不等李侍郎焦急地還想再說幾句,侍衛擋在他身前,皮笑肉不笑:「侍郎大人,請。」
待到李侍郎不甘心地離開,莊鶴鳴才略有無奈,自嘲道:「反倒是我壞了她的計劃。」
姜莘憐沒有派人去處理木箱,便是知道即便有證據殘留也指不到她的頭上,反而是他給自己惹了個麻煩。
他伸手敲了敲窗欞,一道黑影一閃而過,身後立刻出現一人。
「去探,李侍郎有沒有在侍郎府大肆宣揚此事,倘若......」
倘若只他一人知道,那便只死他一人;
倘若闔府上下都知曉此事,那便抄了侍郎府,全部流放。
暗衛拱手,一閃身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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