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虎主將右手不自覺的在旁邊粗糙的樹幹上畫着圈圈,手指所過之處,燃起一層細密的黑漿,發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聲。茶壺小說網 m.chahu123.com
「帶過來給你看看?可能暫時還不行呢。」她收回手,目光落在不遠處控制着將秘境收起來的殷念,「戒心很高,現在還被赤狐王當眼珠子一樣盯着了。」
「血脈?沒見她用過呢。」她用力擦了擦自己的鼻尖,若有所思的看着殷念道,「看來是還不會用呢,沒關係。」
「待往後,我尋到空了一麻袋套了她,哥哥你好生教教她。」
殷念總感覺腦袋後刺麻麻的,猛地轉身又什麼都沒察覺到。
「奇怪。」殷念低聲喃喃。
「嘟囔什麼呢?」赤狐王皺起眉頭,「趕緊跟我走!」
她見殷念似乎有點想往樹林的方向走,那樹林裏正好站着不少雪虎族的人,尤其那個對殷念數次拋出橄欖枝的主將也在那兒,見赤狐王看過來還衝赤狐王露出一個笑容。
赤狐王臉色一沉,一把拽住了殷念的肩膀,「你現在是不知道自己手上寶物有多讓人覬覦嗎?必須緊緊跟着我。」
殷念點頭,眸光深深道:「好哦,這可是您說的。」
赤狐王冷哼一聲。
垂眸不知在想什麼。
「等着吧,看她能得意到什麼時候。」身後金十將他們九人圍在一起,九人身上都有不少傷口,但比起白彬可是少許多,畢竟他們沒有白彬那樣拼命的纏住那些人就為了護着殷念護送山脈。
對他們來說,他們自己才是最珍貴的,殷念死就死了,秘境實在搶不到也沒辦法。
但此刻看着殷念就直接走在赤狐王身邊,眾人還是忍不住泛酸道:「赤狐那女人能征服一街,坐上大統領的寶座,豈能是那般好說話的?」
「她越看重那死丫頭,就越證明她對那秘境舍不下。」
「狐狸送出來的好意是那麼好收的嗎?」旁邊的金四將笑眯眯道,「咱們可別管他,那麼大一個秘境,怎麼可能讓她一個人獨吞呢。」
「回去之後不管是威逼也好,利誘也好,總要讓她將東西吐出來的。」
他們每個人都盯着殷念。
每個人都忘了似乎還有一個主將重傷遺留在秘境中。
直到隨着秘境一起被殷念收進去的時候,白彬都沒有再聽見一句與他相關的話。
若說之前是眼前一片漆黑,但心中尚有一絲光亮,但這會兒他連那一絲光亮都沒了。
痛苦和冰冷纏繞着將他吞沒,滿腔悲涼掙扎過,為赤狐王辯解過,可慢慢的在長時間的等待中變成了他自己都不認得的扭曲怨恨。
為何?
為何要這樣對她?
踢走他難不成就像是踢走一塊石頭一樣簡單?
在窒息和憎怨中,他不甘的失去了意識。
不知是昏睡了多久。
他甚至都覺得自己可能已經死了,靈魂因為無家可歸而遊蕩在這空空的世界。
「醒了?醒了就起來,別給我再睡了!」直到一隻毛茸茸的翅膀狠狠扇在他臉上,將他快要離體飄飄然的靈魂扇了回來。
他猛地清醒過來。
四周一片黑暗,可撲鼻而來的就是一陣惡臭。
他忍住了內心的噁心,冷着臉沙啞問:「這是哪裏?」
辣辣正在哼哧哼哧的扒拉着垃圾,它們不過出去打了兩日的架,回來發現這洞口都要被垃圾堵住了。
清理了好一會兒才清理出一塊能坐的地方。
地鼠獸們還在底下悄悄的鑽洞,獨角獸們守住了幾個巨大地洞的入口,用堆起的垃圾遮掩入口。
可這股惡臭實在是難聞,沾染一點就洗也洗不掉。
辣辣心底氣急,對將他們推到垃圾堆來的白彬當然是沒有好臉色,殷念將白彬從秘境裏拉扯出來丟在這裏的時候,辣辣就一爪子給它踹進了垃圾堆里了。
此刻更是沒好氣的冷笑道:「能是哪裏?你自己的家自己都不認得了?」
辣辣用爪子將一個爛蘋果踹他旁邊,「來,吃點水果不?」
白彬靠坐在垃圾上上,掙扎着想要起身卻失敗了。
他的一隻手和一隻腳斷了。
「藥,給我藥!」白彬現在已經緩過來了,不像之前那般衝動的萬念俱灰,求生欲上來才知道驚恐。
「沒有藥!」辣辣用爪子扇他不斷掙扎的身體,「老實點,不許動,主人說了,你的手腳斷的徹底,除非能有續骨生肉的靈藥,不然是接不上的!」
可那等寶物,便是在西區也是罕見。
「我有一株續骨草。」他額頭急的滿頭都是汗,急忙要將東西拿出來,可精神力往自己腰間一探卻探了個空。
他突然崩潰發狂:「我的續骨草呢?」
辣辣滿是同情的看着這個滿身狼狽不斷用另一隻手在自己身上摸索的可憐人。
「別找啦,沒有啦。」辣辣打了個火嗝兒,「你忘記啦?你們赤狐王的一根狐狸尾巴被沐家的砍斷了,你的那顆續骨草,早就被她拿走去接尾巴啦。」
嗡。
耳朵像是失聰了一樣,連辣辣的聲音都聽的不太清楚了。
若是以前,她要便要了。
可現在,白彬只覺得心底最後一絲期待也被驟然捏爆。
他只覺得自己的嘴好像有千斤重,張開都困難,「是為了拿續骨草,她才叫你主人,將我從秘境裏帶出來的嗎?」
辣辣撇嘴,「才不是呢,是我主人將你從秘境裏拖出來,給你灌水灌藥的時候,她瞧見了你,才想起續骨草這回事呢,你可太將自己當回事了,當時她第一句就是『他還沒死』,第二句便是『對了他身上有續骨草,你取來與我』。」
辣辣一邊說一邊在心底佩服殷念。
主人真厲害。
在將人丟在這裏之前,叮囑她,若是他問起這些問題,便如實告訴他,尤其是赤狐王最後說的這兩句話一定要原原本本轉告。
白彬臉色比方才還要蒼白,垂着頭了無生氣的像是一尊石雕。
辣辣唏噓不已。
白彬生的好看,人雖高卻消瘦。
脆弱的男人呦,這破碎的模樣,活像是被雨打後的嬌花一朵,自閉了嘖嘖。
「你身上這花倒是奇特。」湖心屋內,赤狐王試圖去摘殷念身上的黑花,卻被黑花毒的灼掉了一小塊指尖肌膚,有些不高興的眯着眼睛道。
殷念撫摸着懷中因為被其他人觸碰而發抖的可憐小黑花。
比赤狐王更加不悅。
「這乃是我生來自帶的,許是我娘請懷我的時候吃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叫這東西與我生與一體了。」殷念張口就胡謅,「王可別隨便動它,它不像我,善良又好說話,內向的很,誰碰它,它都是要咬人的。」
赤狐王心底冷笑了一聲。
視線在殷念身上上上下下的剮了一眼,直奔主題道:「你現在在赤狐街,需要我的庇護,這天底下便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個道理你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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