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鍾繇下意識的對視一眼。看書否 www.kanshufou.com
荀攸沉吟一聲,道「我聽說,唐公在宮裏。」
他們不清楚唐瑁為什麼突然改變態度,但司隸校尉的改革陷於停滯,唐瑁的不作為是第一原因。
鍾繇心底是不希望朝廷大動干戈的,道「暫且先看看。」
荀攸點頭,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裁減冗官一事。
王允的值房內。
李儒已經知道了前因後果,神情振奮,道「王公,此番大事可為!」
王允面色思忖,道「三公府皆是庸吏,貪污橫行,明日,你親自帶人去,收繳他們的印信。」
李儒沉色道「下官領命。」
話音一落,就聽到外面一陣腳步聲,李儒頓了下,回頭出門,立馬又回來,低聲道「王公,陛下回宮了,剛剛路過嘉德殿,看樣子,是要去永樂宮。」
王允目光微沉,沒有說話。
昨日何太后為了大將軍府、車騎將軍府的屬官,當面訓斥了他。
他沒有低頭,何太后很是震怒。
王允臉上多了一絲凝重。
李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何太后到底是太后,她要是堅持,陛下也沒轍。
永樂宮內。
何太后與唐姬,唐瑁正在閒聊,有說有笑,氣氛十分的好。
很顯然,何太后喜歡唐姬。
何太后拉着唐姬的手說着,笑呵呵的道「等唐美人有了子嗣,就齊全了,省的本宮一天到晚憂心忡忡的,連覺都睡不着……」
何太后的擔心,最大的莫過於董太后與劉協了。
唐瑁端坐着,心裏憂懼,臉上是從容笑意,道「娘娘說的是,自古以來,子嗣重於一切,更何況是陛下。」
唐姬俏臉微紅,抿着嘴。
何太后說完這一句,忽然看着唐瑁道「我聽說,唐公剛剛去了那王允的值房?」
唐瑁心頭一突,心念急轉,微笑着道「是。臣畢竟是下官,與王公起衝突,終究不妥……」
何太后冷哼一聲,打斷了他的話,道「那王允連本宮都頂撞,有什麼不妥的?」
唐瑁見何太后神情不愉,心裏更加糾結了,但還是硬着頭皮道「娘娘,王公……畢竟是為了國事,臣認為『裁減冗官』確實勢在必行,只是方法有些……」
何太后本就惱怒,見着親家居然為王允說話,不由得臉色冷漠下來。
唐姬連忙插話,道「母后,父親的意思是,這是陛下的國政,那王公恐是理會錯了聖意。」
「是是,」
唐瑁心裏緊張到了極點,努力保持着微笑,道「娘娘,臣就是這個意思。」
何太后怒氣難消,剛要開口,抬眼看到劉辯從外面進來,頓時板着臉,道「你還知道回來?還知道有個母后!」
語氣里有惱怒,還有一絲絲委屈。
劉辯手裏端着一盒點心,上前笑着道「這是宮外和樓的點心,母后最愛吃,朕特意去買來的。」
何太后看着劉辯捧着的精緻點心,嘴角動了動,換做了一聲冷哼,勉強的接過去。
唐姬見着,起身讓開位置。
唐瑁低着頭,眼神慌亂,大氣不敢喘。
劉辯根本沒看他,坐到何太后邊上,一擺手,道「母后,朕都知道了,朕這就給母后出氣。潘隱,你現在去尚書台,當眾訓斥王允,頂撞太后,膽大妄為!」
不等潘隱應聲,何太后連忙伸手攔住,道「算了算了,訓斥他顯得本宮小氣,伱以後多管管,別老是出宮去玩,要是唐姬還不夠,母后再給你遴選幾人……」
這一句話,令唐瑁、唐姬齊齊變色。
「還是母后體諒朕,」
劉辯瞥了眼唐瑁,故作思忖的道「母后,是因為那二位舅舅的事?是有什麼人來說情了?需要保哪些人,朕隨手划去了就是,何必勞煩母后親自出面。」
何太后張口欲說,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皺着眉,猶豫着道「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人,大將軍府的那些人,你善待一點。車騎將軍府,你,全給打發了吧。」
劉辯注視着何太后,雙眼微微閃動。
他早就察覺何太后在何進一事上有些不太尋常,但查來查去,卻什麼都沒查出來。
劉辯不動聲色的湊近一點,低聲道「母后,是有什麼不太方便說的?」
何太后立即就道「母后能有什麼不方便的。」
說着,她突然起身,又拿過劉辯帶來的點心,道「沒事早點回去吧,母后還等着抱孫子。」
不等劉辯說話,何太后自顧的從側門走了。
劉辯雙眼半眯,縷縷精芒跳到。
『到底是什麼事情,連朕都不能說?還要躲着朕?』
劉辯心裏肯定何太后藏了什麼秘密,或許與他有關。
唐瑁躬身在,忽然伏地道「陛下,臣糊塗,請陛下治罪!」
劉辯接過唐姬遞過來的茶杯,輕輕喝了一口。
唐姬有些驚訝,父親這是幹了什麼?
劉辯淡淡看了他一眼,起身向外走,道「傳楊彪,王允,荀攸,鍾繇到景福殿書房。」
唐瑁伏身在地上,見劉辯不理他,心裏越發忐忑。
唐姬更加疑惑了。
等劉辯一走,她攙扶着唐瑁起來,道「父親,這是怎麼了?」
唐瑁苦笑着搖了搖頭,道「為父糊塗。」
情知他還得倚靠這個女兒,唐瑁瞥了眼四周,拉着她快速出永樂宮。
剛一出門,有宮女快步過來,道「唐美人,太后娘娘有請。」
唐姬抿了抿嘴,又看了眼唐瑁,轉身返回。
唐瑁的目光離不開唐姬的背影,嘴角抽了又抽,心裏苦澀異常。
「唐公。」這時,他身後響起一聲輕淡又脆利笑聲。
唐瑁轉身,見是左栗,急忙抬手道「左貴人。」
『現在知道抬手了?』
左栗心裏嗤冷,臉上是笑眯眯的道「唐公,朝廷里有個說法,說是,想要朝廷直轄司隸。」
唐瑁瞬間雙眼大睜,臉色發白,僵硬的不知道是什麼表情。
直轄司隸,就是不需要司隸校尉了!
左栗看着他的表情,舒爽無比,慢悠悠的離開。
……
景福殿書房。
楊彪,王允,荀攸,鍾繇四人行禮後落座。
劉辯坐在他們對面,看着身在他們之中,又好似離的很遠,明顯被孤立的王允,不動聲色低頭拿起茶杯,雙眼裏笑意一閃而過。
他喝了口茶,而後看向王允,道「王卿家不用擔心,母后那邊,經過朕的勸說,已經消氣了。」
王允看着劉辯的目光,與以往大不相同,如同在看聖君,抬起手沉聲道「臣謝陛下!」
劉辯打量着他,餘光掃了其他三人一眼,忽然道「王卿家,你可反思過,為何會到今天這一步?」
王允現在覺得劉辯高大無比,是千古未有的明君,躬着身,道「回陛下,是臣思慮不周,行事不全,是以才令朝野沸盪,人心浮動,請陛下治罪。」
劉辯不管他怎麼想,道「今天是論事不論罪。」
說着,他又看向楊彪,道「丞相,你的看法?」
楊彪繃着胖臉,作沉思狀,道「陛下,臣以為,是事先準備不足,事後倉促所致。裁減冗官,事關重大,還當徐徐圖之。」
荀攸聽着,有些詫異的看了眼楊彪,這幾句話,倒是中肯之言。
劉辯直接搖頭,道「朕的看法是,王卿家只顧着擬定裁減的名單,對朝局、體制沒有深入的研究,足夠的理解。該裁減的沒裁減,不該阻止的硬是阻止,是以朝野怨聲載道,口誅筆伐。」
荀攸,鍾繇聽着,不自禁對視一眼。
陛下的話,好像有道理,但又似乎話裏有話。
王允剛要抬手,劉辯就看向他,道「凡行事要有層次、步驟,不能囫圇吞棗,一蹴而就。國政大事,須要周密,慮不周則敗,事不密則壞。」
王允也有些怔神,劉辯的話,似是斥責,又仿佛是教訓。
一直冷眼旁觀的楊彪小眼睛眨動了一下,他感覺出,劉辯今天的話語與往常不太一樣,似乎,更為……自信了?
一片安靜中,左栗悄悄來到門口,躬着身,與劉辯無聲點頭。
劉辯坐直了一點,道「司隸的改制久拖不決,唐瑁引咎辭官,朕決意,司隸由朝廷直轄。」
幾乎所有人都面露驚色。
唐瑁辭官了,朝廷直轄司隸?
楊彪,荀攸,鍾繇看着劉辯,又忍不住的瞥了眼王允。
王允還抬着手,目光在劉辯臉上,怔了又怔,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四人心裏是浮想聯翩。
荀攸,鍾繇對視一眼,心裏暗道『陛下果然是不滿司隸改革的停滯不前。』
劉辯見他們不說話,拿起茶杯,見王允仍舊抬着手,道「王卿家,想說什麼?」
王允臉角動了動,道「臣謹遵聖訓。」
劉辯嗯了一聲,環顧四人,道「現今朝廷要務,是四個字開源節流!裁減冗官,不可動搖。對於錢糧轉運、鹽政的改革,更不能停!司隸作為『新制』先行地,是重中之重,諸位卿家,要戮力同心,匡扶社稷,革除弊政,中興大漢!」
「臣等領旨!」四人齊齊抬手而拜。
到了這時,他們都察覺出,從宮外回來的陛下,語氣高昂,字句鏗鏘,似乎格外的有……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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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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