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盤腿坐在乾草堆里,他喝了口果酒,又拿出一把蜜耳來。
掰了一根放進嘴裏,他又示意肖恩也來一根。
肖恩翻了個白眼:「鬼知道你會不會毒死我。」
大祭司笑了笑,他又拿出一朵鮮活的彩虹色花朵,正是洛希做成乾花的那一種。
「虹彩,峰頂的特產——」他攥緊拳頭,幾滴汁水從拳頭的縫隙里流出來,「手掌用除了飛禽類的新鮮血霧沾染,才可以攥出汁液來。」
肖恩嗅了嗅鼻子,這才注意到大祭司的掌心帶着些血腥味——不過,這就不是動物血了
大祭司取出一個瓶子,裏面裝着透明的液體,周遭有些冷氣。
他繼續說道:「雪山採集的晨露置入容器中,周遭用冰冷凍一小時以上,再以十比一的比例加入虹彩——」
又取出幾朵花攥緊,汁液滴入到了晨露之中。
透明的液體漸漸變成了七彩的顏色。
大祭司又取來一根蜜耳掰斷,擠了兩滴進去。
他搖晃起杯子,七彩色的液體漸漸變成了微微發藍的青色,正是之前青尢帶給肖恩的那一杯。
大祭司笑了笑:「很簡單的辦法,喝下去之後,這杯水可以令人陷入半小時左右的假死狀態,不考慮毀屍滅跡等行為的話,沒人可以察覺到你是在假死——深紅也不可以。」
肖恩接過那杯水在眼前晃了晃,狐疑道:「然後生死就掌握在了你的手裏?」
大祭司大笑一聲:「我原本讓你假死是為了逼出洛希的真面目,而且,在那樣的狀態之下,她才可以毫無顧慮地對族人出手——不過,你既然識破,我也只能多費點功夫。」
像是怕肖恩不信,他搖搖頭喊來自己的弟子,這位剛才聲情並茂演繹了老師身死之痛的弟子,這會表情平靜。
「洛遷,來。」
洛遷沒有任何猶豫地喝下了那杯水,然後二話不說直接倒地。
肖恩驚訝地湊過去,他發覺,對方竟然真的毫無聲息。不僅如此,就連欺詐之心也暫時將對方識別成了一具屍體。
「我艹,這麼狠年輕人就是好,倒頭就睡。」
大祭司笑笑:「半小時後他就會自己醒來了,實際感受就和睡了個很沉的覺差不多,呵呵呵,我年紀大了,有時候也靠這個對抗失眠。」
肖恩眯了眯眼睛:「這麼貴重的配方就送給我了?」
大祭司實地演示外加真人實驗,並且還很沒必要地將配比全都說了出來,雖然製作方法簡單,但這種方子一般都是勢力內的重要隱秘。
這不明顯白送給他嗎?
大祭司樂呵呵道:「只不過證明我對你沒有惡意而已而且,這方子也有限制,晨露可以低溫保存,虹彩花也可以隨土移植,有人造太陽的情況下大概能存活一年左右,只不過,只有這山上到處都是的蜜耳。」
他丟過來一根:「蜜耳只在這裏生長,缺乏了彩虹、陽光還有乾淨的雨水,這東西無法在外界存活,掰下來也只能保存半個月左右。」
肖恩頓時沒了興趣:「那有什麼用。」
大祭司搖頭笑笑,將自己酒壺上的那個木塞遞了過來。
「送你了,你可以在山上多製造一點帶走,其他的容器和木塞只能保存和蜜耳一樣的時間,也就是半個月。但用了我這個塞子,可以保存八個月以上。」
肖恩接過那個木塞,這玩意用了某種透明的凝膠,中間有一朵小花。
「不止這個用處吧?」肖恩也沒客氣。
大祭司將剩下的酒灌進去:「還可以存酒、存水、存藥有些藥劑使用期限很短,這東西一樣可以延長儲存時間——呵呵,沒什麼用,有點意思的小玩具而已。」
目前的效果就是保存那種假死藥了
肖恩暫時還沒想到用途,不過這種東西保存一點都是不錯。
他也不用擔心大祭司坑自己,這東西之後他自己也能夠試驗。
見肖恩爽快地收下了東西,大祭司看了他一會,旋即開口道:「有興趣當虹巢一族的大祭司嗎?」
肖恩點點頭:「有興趣啊——能以權謀私睡族裏的姑娘嗎?」
大祭司愕然,旋即無奈地搖搖頭:「伱有本事就去睡,這和大祭司沒有關係。」
「那大祭司能幹什麼?」
大祭司想了想:「擁有比王更高的威望,虹巢一族這麼多年保留下來的珍貴資源也能使用一部分,必要時候可以動員整個虹巢一族——對了,還可以免費喝這地方挺稀罕的果酒。」
「那大祭司要做什麼?」
大祭司這回沒想,快速答道:「做一切能夠讓虹巢一族延續下去的事情。」
肖恩聳了聳肩:「那沒興趣,喝點酒就要幹活,我酒多得是,你出去幫我幹活?」
大祭司對他的回答似乎沒什麼意外,只是笑着搖搖頭:「我當年成為大祭司,就是被這免費的果酒騙來的。」
肖恩看了眼對方的酒壺,又看了眼自己的塞子,調侃道:「你喜歡釀酒的姑娘?」
沒想到大祭司竟然真的點了點頭:「喜歡,喜歡的不行我是被她從山下撿回來的,最後卻成了族裏地位最高的人。我當上大祭司的第二年,有一批飛行系的癲狂獸闖過了惡穹。那時候虹巢一族力量比現在還要薄弱,我放棄了被襲擊的那個村寨,命人趁癲狂獸進食時偷襲,這才算解決了滅頂之災。」
大祭司說的輕飄飄的,但總有一股歷經滄桑的肅殺之意溢散出來。
當年應該是一場慘烈的戰鬥吧。
大祭司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我那年剛剛和她成婚,她就住在那個寨子裏大祭司要做的事情就是這樣的,她也是因為我會做這樣的事情才喜歡上我,呵呵,只不過她不知道的是,除了她,我一點都不喜歡虹巢族。」
肖恩眯着眼睛笑了笑:「這位置真夠倒霉的,你個老東西別想拖我下水。」
「意料之中我本還想着要硬造幾條新法,比如王只能和虹巢族人結合之類的不過我想了想,你大概並不在意。」
肖恩點點頭:「準確,除了洛希,虹巢一族死光了也和我沒關係。」
大祭司嘆了口氣:「也是好事洛希明天閉關,你們明天就走?」
「自然。」
「也行——等洛希閉關結束晉入深紅,她會再去找你,下一次你們再上山的時候,虹巢就是洛希一個人的虹巢,也是只有洛希能帶着下山的虹巢。」
他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將虹巢的未來交到了洛希的手裏,變相也交到了肖恩的手裏。
下山之後虹巢將面對更嚴峻的挑戰,這位大祭司果決到狠辣,僅僅兩天就用計除掉了虹巢內所有的不安定因素,這是交給洛希之前的最後一步,也是做給肖恩看的第一步。
肖恩站起身來笑了笑:「走了,我得趁洛希閉關前和她交流交流感情。」
走到洞口,他回身笑道:「大祭司,這一切值得嗎?」
大祭司微微眯眼,有些不悅道:「這是你小子上山之後罵過最難聽的一句話。」
「哈哈哈哈,走了。」
等肖恩離開了山洞,大祭司在原地等待了一會,假死過去的洛遷緩緩醒來。
他看了一眼老師,隨即點頭走出洞穴,不一會之後,怯生生的姑娘被帶了進來。
是青尢。
她已經從欺詐之心的效果中掙脫了出來,想到了肖恩對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以及自己那些浪蕩的作為,此刻臉色慘白。
「青尢,恨我嗎?」大祭司平靜地問道。
青尢低着頭,好一會之後才說道:「不恨,也不敢恨。」
「那就抬起頭來。」
青尢緩緩抬頭,她雙眼通紅,死死地咬着嘴唇。
大祭司平靜地看着對方:「虹巢一族內患已絕,你父親立了大功,但他今後也會被族人排斥,這是必然。」
青尢的臉色愈發慘白了起來。
大祭司繼續道:「不僅如此,你做了什麼,族人也都記得,今後也沒有人會願意娶你。」
「青尢知道了」
大祭司搖了搖頭:「你不知道。從今天開始,你便是下一任大祭司,等我死後,你坐在這裏。」
青尢震驚地抬起了頭,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大祭司只有族內最德高望重的人才能擔任,很多時候比王還要高貴,而且她不由自主地看了眼洛遷。
洛遷表情平靜,看到她的眼神後還點頭示意了一下。
大祭司平靜道:「對外人而言,大祭司這個位置並非獎賞,對虹巢而言,這個位置的意義因人而異你是否願意承擔?」
青尢的胸口微微浮動起來,許久後她點了點頭:「青尢願為虹巢一族奉獻所有。」
大祭司點點頭:「明天開始,你就跟着洛遷學習任何有關大祭司的知識,有不懂的地方來問我——洛希閉關的時間內,你也要開始慢慢學習處理族內的各種事務,懂了嗎?」
「青尢懂了。」
「對了,能懷上肖恩的孩子嗎?」大祭司想起了什麼,直截了當地問道。
青尢臉色一白,她抿着嘴羞憤地搖了搖頭。
大祭司微微皺眉:「你們沒有發生那種事情?」
青尢猶豫了好一會,最後還是羞恥地開口道:「做了但是」
「但是什麼?」
「他最後」青尢的臉幾乎快燒起來了。
大祭司一愣,隨後無奈地揮揮手:「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等青尢離開,大祭司又低聲吩咐了洛遷幾句,後者點點頭快步走出了山洞。
山洞內重歸昏暗,許久後,腳步聲響起。
大祭司抬起頭:「辛苦你了。」
從陰影中走出來的人正是洛明!
他垂着頭:「一切都是為了虹巢。」
大祭司嘆了口氣:「為了虹巢等洛希閉關,肖恩等人離開,你變裝下山,去天堂城打聽消息吧。」
「是,大祭司。」
良久的沉默後,大祭司不知道是在問洛明還是在問自己:「把寶都押在那小子身上對我虹巢一族,是福還是禍呢」
「有信心麼?」一棟石室的外圍,肖恩笑眯眯地問道。
虹巢一族晉級深紅的方法和外界有不小的區別,他們所用的癲狂獸血液是經過一代代傳承留下來的,而且還經過了一定的改造。
這也導致,虹巢一族的深紅極少,因為他們獨特的晉級方式帶着不小的危險性,歷代的虹巢強者死在這上面的人數不少。
一夜未睡的洛希雖然神色疲憊,但卻平靜地點了點頭。
「只需要時間就可以了。」
肖恩笑得更高興了點:「嚯,這麼硬氣。」
洛希平靜無比:「因為我叫洛希。」
「這討人厭的勁兒」肖恩伸出手不由分說地抱了抱對方,低聲笑道,「我等你回來,保鏢小姐。」
洛希的嘴角微不可見地揚起一些,她沒有掙脫,但也沒有反手擁抱。
「不勞費心,僱主先生。」
「唉,咱倆都在一起那麼久,我真的會想你的」肖恩又抱緊了對方一點,語氣裏帶着些憂愁。
洛希的眉頭抽搐了一下,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把你的手從我屁股上拿走」
佔了便宜的肖恩立刻收手,當着洛希的面抖落了一下手指,隨即壓在對方爆發前的最後一刻連忙說道:「一切小心,等你喲~」
洛希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沒好氣道:「進去了,等我出來。」
「得嘞。」
走到門口,洛希想起了什麼似的,她從懷裏拿出一包造型粗糙的糖。
「晉級時不能吃東西算了,便宜你了。」她有些不甘心地遞過來。
肖恩狐疑地打量了一下那包糖果,又看了眼神色自如的洛希,旋即冷笑一聲:「聖鬥士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嗎?做夢!」
洛希一頓,旋即她眼窩微微發紅,咬着嘴唇將糖果拍在了旁邊的石頭上。
「不吃算了!」她氣鼓鼓地往回走。
肖恩冷笑起來:「你什麼人我不知道?別跟我裝,趕緊麻溜滾進去。」
洛希並未回嘴,洞門在漸漸關閉,她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着肖恩,有些可憐又有些倔強。
肖恩眼睛一瞪:「別做夢!」
洛希抿着嘴唇,然後賭氣似的轉過頭不再看肖恩。
洞門即將徹底關閉,她又忍不住扭頭看去。
肖恩正做賊似的將一塊糖放進嘴裏,隨即便戴上了痛苦面具。
「酸——————我靠!唔唔唔!洛希,我跟你沒完!」
看着肖恩的手都變成了雞爪,洛希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她衝着肖恩最後一昂鼻子,隨即洞門徹底關閉。
門外,肖恩「呸呸呸」地吐出酸水,等着洞門徹底關閉,他這才無奈地抓起糖塞進懷裏。
「什麼毛病這屑女人,不吃還不高興了艹,太酸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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