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事不小。」白有命平淡地看着前方的黑衣人。
帝都的萬家燈火已然不見,周邊儘是茫茫荒原。
廢墟之中癲狂獸的嗚咽聲清晰可見,時不時便有紅光閃過。
一追一逃,這黑衣人的確有不少手段,在白有命的不斷追殺下撐到了現在。
二人現在距離帝都上千公里,身邊只剩下嗚咽的夜風。
前面那黑衣人的義體脖頸流出了黑紅色的液體,不知道是機油還是鮮血,那幫助他一次又一次逃出來的晶片已經冒起了火光。
顫抖着手將火光撲滅,黑衣人眼中儘是驚駭之色。
白有命吹了吹自己額前的劉海,他隨意地笑起來:「還跑嗎?要是你跑不動的話,我可就要動手了。」
黑衣人死死咬住牙齒,最後冷笑一聲:「白有命,你太狂妄。」
「我比你強,我理應狂妄。」白有命不知為何沒有催動那曾經展現過強大力量的掌心旋渦,而是選擇徑直殺向了對方。
果然,他在吊着我在刻意引誘我
他竟然還讚嘆了一句,隨後又踩了踩對方:「說吧,你也許有本事瞞過寶庫的自我本能潛入進去,但最多是一層,你也拿不走任何東西我的侄兒,是不是被你一起帶了進去?」
「你的異能和這塊模塊結合地很好,而且你們掌握了將獻祭儀式的力量融入義體的效果?嘖,論研發,你們倒是比帝國強不少。」
那隻癲狂獸一定會優先找上更強悍的人!
而那隻癲狂獸,是深紅上層!
不必殺死白有命,只需要重傷他我就有機會逃走
這話似乎極大的傷害了黑衣人的自尊心,他強忍着劇痛也厲聲道:「白有命,狗皇帝自身難保,你又遠離帝都,這一幕和幾十年有什麼區別?我等沒有信念,你們的信念便是傲慢嗎?」
「你看,太弱。」輕笑聲中,白有命一腳踢中對方的腹部,刺耳的扭曲聲,無法再次閃爍的黑衣人如出膛的炮彈一樣被砸進了附近的廢墟之中。
所以說,你太狂妄。
「自作聰明」
一道幾乎看不見軌跡的紅芒掠過夜色,直逼白有命的後腦勺而來。
白有命慢悠悠地走過去,他打量着周圍,最後,滿臉失望地踩在了黑衣人的胸膛之上。
幾百年來苦苦佇立的大廈,轟然倒塌。
「那狗皇帝的親兒子,不就是我們擄走的?哈哈哈,同樣的錯,你不是依舊還要再犯一次?」
話音未落,一股腥風閃過。
白有命湊近一點:「肖恩,就是你們擄走的人?」
否則,一個不剩!
見對方說不出什麼有新意的話來,白有命失望地搖搖頭:「邪教徒就是邪教徒,想太多做太少,沒有信念。」
他不敢帶着白有命去自己人那邊,但是,他卻知道,這地方潛伏一隻非常強大且極其善於偷襲的深紅癲狂獸!
黑衣人牢牢閉着嘴。
「哇——」一口鮮血再度吐了出來,黑衣人的腹部已經裂開了一道大口子,全金屬的身軀扭曲地可怕,從金屬的裂縫中可以看到人類的內臟。
「特意放你跑這麼多路,身為一個邪教徒,你竟然連陷阱都沒有布下?你手下的那些教眾呢?」白有命嘆氣道。
黑衣人的眼中終於露出一絲狂喜。
「白有命伱太狂妄」黑衣人還是在這麼說,但眼中的驚駭怎麼也止不住。
白有命微微皺眉:「裝死也沒用」
白有命轉過頭去,腳尖抵住對方的心口,讓後者慘白的臉色憋成了豬肝色。
他抬頭看了眼帝都的方向,語氣輕鬆:「也只有你們會用一樣的辦法」
他伸手,把對方脖頸上的晶片拔了出來,抬起手打量着。
說着,他便要束縛住對方,將其帶走。
漆黑的夜色中是漫天的塵土,待所有散盡,黑衣人已經深深地凹陷進了混凝土地面之中,機油和鮮血混在一起,引起了遠方癲狂獸的咆哮。
還好,我沒有帶着白有命去我教暗中設下的陷阱
他賭對了。
比自己想像的強?
現實是,自己根本看不清對方的動作
白有命看上去完全不擔心帝都再發生一次當年的事情。
那紅光連眼睛都跟不上,黑衣人似乎已經看到了白有命倒飛出去的景象。
「漂亮的身體掌控力,重傷之下還能控制自己的每一個器官但你的以太體,在剛剛顫動了一下。」
只有他們這種掌握了特殊手段的教派才能夠找到,帝國千里之外的廢墟中還隱藏着如此恐怖的殺人凶獸。
白有命自顧自地說道:「你們沒有培養我的侄兒?還是任由他自我成長,之後你們再去試圖聯絡?這是不是和你們教派的某種儀式有關?」
他甚至沒有動用自己的異能,只是一拳一腳就逼得對方險象環生。
黑衣人大聲地咳嗽起來,他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抗的力量,但仍舊慘笑着說道:「白有命,我說了,你太狂妄我等沒有信念?我等做不了什麼?」
黑衣人這一次完全沒有反應了。
白有命微微眯起一些眼睛,最後嗤笑一聲:「無知我氣你們擄走我的小侄兒,那也只是我在氣,你們啊,連我皇兄是個什麼樣的混蛋都不知道,還在這沾沾自喜」
黑衣人依舊不說話,白有命卻突然眯起了眼睛。
「還不算白走一趟。」白有命平靜地說道。
他伸出手探進看不透的夜色之中,掌心捏住了一隻形似黃鼠狼的生物。
那生物渾身皮毛赤黑,猩紅色的雙眼令人望之生畏,但是,它就這樣被牢牢地捏在了白有命的手中,像是一隻最常見的大耗子似的。
它發出銳利的叫聲,無形的聲波掠過,周邊還剩下的一些建築竟然轟然倒塌!
但是,這一切都沒有用。
白有命只是伸出另一隻手掐住了癲狂獸的嘴巴。
類似金屬扭曲的聲音傳來,那隻癲狂獸的嘴巴像是橡皮泥一樣被捏扁了。
一滴就可以讓類王級完全被污染的血液像是小河似的倒灌在黑衣人的臉上,那隻癲狂獸的出血量大的驚人,而黑衣人更是驚駭地無法說話。
白有命低頭看了他一眼,隨意笑了笑:「離帝都這麼近的地方還有深紅上層的癲狂獸,這小可愛平時藏得還挺深,謝謝你幫我找出來。」
他抓起一人一獸,漂浮到了空中。
「回了,想想怎麼組織措辭,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了——」他渾身散發出一股極其可怕的森冷之色,甚至於,那隻知道殺戮、還在瘋狂掙扎的癲狂獸都無法抑制本能地抖了一下。
白有命看了眼黑衣人,笑了笑:「別嘴硬,你不會喜歡的。」
十分鐘前。
帝都中,那從黑衣人血液里鑽出來的二人,矮個子正驚恐地望着自己腹部鑽出來的能量戰刃。
不等他說話或者作出任何動作,一股詭異的力量從能量戰刃的內部傳來,甚至於,還分成了兩種!
生命力、精神力、異能所有的一切都在流失。
他感覺自己的腹部像是開了閘的大壩,自己的生命和生命中積攢的一切都在洶湧的離家出走。
「誰」
只來得及說最後一個字,他的身軀迅速地凹陷了下去,最後,變成了一張薄薄的人皮。
「看上去真邪惡,我好喜歡。」
剩下的那個高個子驚恐地望着這一幕,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哭着喊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伸出長刀的人自然就是肖恩。
他抽回幽夜晃了一圈,隨即驚訝地發現,這一次,幽夜竟然固化出了【猛烈出血】的效果。
那矮子的異能應該和血液相關,怪不得可以從血液里鑽出來呢。
肖恩打量了一眼跪在地上哭喊的年輕男人,眸子裏生出幾絲疑惑之色。
他跟隨邪教徒獻祭儀式中的力量來到了附近,一過來就發現了那一切。
白有命在追殺一個不知名的黑衣人,那黑衣人似乎就是邪教徒的一員
另外,也不知道是白有命沒有發現,還是白有命發現了自己卻沒有在意,又或者是他暫時只能將注意力都放在那個黑衣人的身上。
反正,肖恩沒有被發現。
這個可以根據後續白有命的反應來思考,如果的確沒有被白有命發現的話,那就證明,白有命那種不知名的探查手段有限制。
那根據自己在那本書里看到的那些內容可以推測出,白有命的某些手段只能在帝國寶庫中使用這位親王是資料里所說的【天命賜福】?
當然,也有可能白有命注意到了自己,但不在意。
但是,這兩個鮮血中鑽出來的人,白有命肯定沒有發現。
而肖恩選擇直接殺死這個矮子的原因就是,矮子有威脅,而高個子年輕男人沒有。
甚至於
肖恩用古怪的眼神打量了一下年輕男人,這個人似乎只是一個普通人?
他的異能還沒有覺醒?
怪了
不過,現在先不用考慮這一點。
剛才那個黑衣人放出的大股獻祭力量本應該被白有命吸收進去,而那股力量的掙脫自然是因為肖恩。
他和白有命的力量不在一個層次上,但單論對獻祭力量的操控性,他可是邪神級別的。
「這次沒上次那麼多啊,好像被那個黑衣人用了不少」
肖恩也不嫌棄,直接讓鏡像空間裏的幾人做好準備。
肖慈、朱朱還有莫扎聞言,立刻沉下心神做好了準備。
一股純淨到無以復加的力量以難以想像的方式鑽入了他們的體內,沒有任何衝擊感,沒有任何副作用。
三人都驚訝地睜開了眼睛,他們都晉級了。
一直離王級上層一步之遙的莫扎直接來到了王級上層,甚至還在這個層次精進了不少。
而平時基本只承擔運輸和潛入工作、在戰鬥中基本提供不了幫助的朱朱,終於踏進了王級下層。
剛剛晉級類王的肖慈更是一股氣的邁進了類王上層!
肖恩原本還擔心外來的力量也許會和肖慈本身的能量源產生衝突,他特意縮小了給肖慈的量。
沒想到,這點力量反而引動了肖慈本身的能量源,讓她直接大踏一步!甚至於,肖恩還可以感覺到,那股子能量的波動又回來了,這是不穩定的徵兆,說明,肖慈的能量還沒有吸收完畢。
不等肖恩說話,跟着洛希學習了很久能量控制的肖慈立刻閉上眼睛,那股剛剛冒出來的能量波動立刻被收了回去。
肖恩看着她:「好了?」
肖慈睜開眼睛點點頭:「好了,好像還有一點可以吸收,慢慢吸收就可以。」
肖恩打了個響指。
「可惜,還是差了不少。」他微微有些遺憾地搖搖頭。
當然,這次的收穫已經足夠。
看了眼仍舊在哭喊的年輕男人,肖恩思考片刻,在對方驚恐無助的眼神中直接斬斷了他的四肢。
「這樣子我安心一點,對不起啊,我有疑心病,沒關係,我帶來的麻醉藥很高級的。」肖恩好心地安慰了幾句。
年輕男人抽搐兩下,暈倒了過去。
把對方丟進鏡像空間,肖恩轉身準備直接離去。
腳步剛剛邁動,他猶豫片刻又轉過頭來。
地面上,年輕男人的鮮血被一掃而空。
「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從小就被當成豬一樣養在基地,被大主教帶出來也不知道要幹什麼,任務的所有信息都在你們殺死的神父那兒啊。」
失去了四肢的年輕人在痛苦地哀嚎,儘管他現在感受不到痛苦,但眼看自己被砍成了人棍,沒有任何人可以泰然處之。
不過,肖恩沒有理會對方的哀嚎,他正抿着嘴打量圖案。
這個年輕男人的額頭上也有符號,而且,和白葉的幾乎一樣。
莫扎快步從外面走了進來,他眼中也帶着震驚之色。
肖恩拿過那臨時的鑑定報告書看了一眼,隨即便用一種古怪的眼神打量起了對方。
讓對方暈了過去,肖恩把他的胳膊腿都拿出來拼好。
他低聲感慨了一句:「還好我把血液都帶走了,你就說我這直覺靠不靠譜吧。」
「不愧是大哥。」莫扎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又看了眼年輕男人,「那現在怎麼辦?」
肖恩摸了摸下巴:「這小子居然是五皇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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