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寶庫第三層。
不知不覺間,藍妃已經退到了第三層的最邊緣。
可是,肖恩依舊在逼近。
寶庫三層特製的牆壁稍微觸碰一下便有涼意襲來,藍妃的身子顫抖了一下,下意識就要旁邊移動而去。
但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滿臉不懷好意的肖恩身上,壓根沒注意到自己走着走着就來到了二樓往三樓的樓梯口旁邊。
一腳踏空,短促的驚呼聲響起,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畏懼,藍妃甚至都忘記了自己是個否決者,竟然連最基本的平衡都維持不住了。
眼看她就要直接滾落下去,肖恩一個箭步往前,一把就將藍妃攬進了自己的懷裏。
往日裏養尊處優的藍妃幾乎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驚魂未定之下下意識就抓住了肖恩的衣服。
等到緩了兩口氣,她才注意到,自己竟然被肖恩抱在了懷裏。
雖然藍妃穿着的衣服不像平時那樣雍容華貴,但她的衣櫃裏大概也是找不到什麼普通衣服的。
即便是悄悄出宮,並且從寶庫的暗道中進入,她也並不願意穿上厚實嚴密的衣服——大概是歌劇偶像出身,她的常服也於精緻中帶着性感。
兩個人的身子緊緊貼着,肖恩從上方看去,正好把雪白的風景看了個乾淨。
藍妃腿一軟往後倒了一些,肖恩沒有作勢把她撈起來,反而跟着往前傾倒了幾分。
深邃的密谷微微變形,正好被旁邊的『雪景』襯托着,頭頂的射燈往裏面打着光,像是神女降下的天賜美景。
藍妃終於反應了過來,好歹也是否決者,她連忙就要用力掙脫出來。
誰曾想,肖恩的手臂就像是鐵箍一樣把她牢牢地鎖在懷裏,被擠壓的胸口甚至都讓她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了。
父親是三大議長中最有聲勢的藍友山,十二歲出道就被整個帝都捧在心上,十五歲入宮十六歲誕下雙胞胎皇子,就連母儀天下的皇后在幾年之後也不幸過世,藍可兒的人生道路簡直比開掛還要順利。
她什麼時候遭遇過這種尷尬恥辱的場景?
骨子裏的嬌氣和傲氣一股腦地涌了上來,她立刻大聲呵斥道:「放手!」
雖然她的道路大多是由父親和兒子來鋪設,但久居後宮之主的位置,常年養出來的貴氣和威嚴絕非常人可以比擬。
這一聲包含憤懣的怒斥,放在整個帝國里,能夠安安穩穩接下來的人也沒有幾個。
只可惜,她遇到的人叫做肖恩。
肖恩的嘴角揚起一個清晰可見的幅度,英俊的面容一旦用在惡劣的方面,就會令人心生畏懼。
「夫人,」肖恩對她的稱呼似乎已經定了下來,在他的眼裏,對面好像只是一個普通的婦人而已,「帝國寶庫可是帝國的莊嚴之地,在這裏大喊大叫,怕是有失貴族的禮儀。」
藍可兒柳眉倒豎,依舊大聲呵斥道:「我讓你放手!肖恩,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然而,肖恩的下一句話就讓藍可兒好不容易營造起來的氣勢蕩然無存。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肖恩湊近了幾分,藍可兒那吹彈可破的肌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緊接着又蒼白起來,「我在為帝國出力啊陛下的私人印章被人竊取出來,帝國寶庫也進了個女賊,身為世子,我理應將犯人捉拿」
他頓了頓,旋即露出陰森的笑容:「然後,交由陛下處置。」
「你你」藍可兒的情緒在一瞬間就來到了崩潰的臨界點。
她五官極為精緻,雖然也三十多歲了,但時間並未帶走她半點美貌,相反,由時間沉澱而來的驚人魅力和成熟氣質讓她變得愈發完美。
而且,她在後宮一家獨大,壓根沒人和她勾心鬥角,那股子少女的味道竟然還保留了一絲。
光是這一眼,就是說不盡的體態風流、丰姿綽約。
只可惜,她遇到的人還是肖恩。
在肖恩的字典里,憐香惜玉這個詞兒只會用在床上。
攬住藍妃柔細的腰肢,肖恩一把將她從樓梯口拉到了牆壁,短促的驚呼聲下,他毫不留情地將藍可兒一把壓到在冰冷的牆壁之上。
他口中說出的話更是令藍可兒後背生寒、止不住的顫抖。
「我心疼陛下啊。」肖恩的臉上看似痛心,但嘴角的獰笑卻怎麼也止不住。
「陛下身體抱恙,但為了帝國,他在全力的休養」他嘆了口氣,男人沉重的呼吸毫無阻擋地噴在女人的臉龐上,「可誰曾想,就在這種關鍵的時刻,他信任的人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誰都知道皇帝沒有太久的時日了,誰都知道現在是爭奪繼承權的關鍵時候。
身為皇子的母后,為自己的孩子鋪路、爭奪,算是理所當然,可是,皇帝都沒死,你就敢去偷他手裏的東西?
如今這種局勢之下,這是天大的忌諱!
藍可兒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可不斷起伏的胸口已經暴露了她的驚慌。
「陛下陛下不會將這種事情放在心上」她嬌嫩白皙的脖頸聳動了一下。
「是嗎?」肖恩渾不在意,甚至還貼地更緊了一些。
藍可兒面露憤懣之色,威脅道:「如果讓陛下知道你對我如此不敬,白有命也保不住你的命!」
肖恩嗤笑一聲,將她兩隻手的手腕束在一起,單手壓在了牆上。
毫不在意她的痛呼聲,肖恩的另一隻手攀上了藍可兒的脖頸,雪白的天鵝頸上立刻就泛起了粉紅色。
「你猜,陛下看到伱手裏的私章,會不會先殺我呢?」獰笑聲中,殺意森然。
藍可兒的掙扎頓時就弱了好幾分,她不死心地說道:「你現在就是大逆不道、以下犯上!」
話音剛剛落地,肖恩放在她脖子上的手便緊了幾分。
一股窒息感傳來。
肖恩隨意地笑了笑,輕聲道:「我怎麼覺得,我是在為帝國除去一隻不安分的蛀蟲呢」
「你你」藍可兒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肖恩還在繼續說道:「讓我猜一猜,你偷了陛下的東西潛入寶庫,還挑着沒人的時間你是想去四層偷一件寶物吧?」
藍可兒的呼吸愈發急促,眼睛更是瞪大了好幾分。
肖恩神經質地笑了一聲,說出來的話更令她難以呼吸:「我想想嘖,該不會是因為今天上午的事情吧?哈,你心疼白憂,偷偷扣掉了白思的份額,但白憂的腦子還是挺聰明的他回去之後就把他的份額都要走了對吧?」
藍可兒在顫抖。
肖恩繼續說道:「你原本想着要怎麼彌補白思,但沒想到白思這麼快就找上了門來兄弟之間當然一碗水端平可你的份額,一半給了我,一半給了白憂,可憐的白思會怎麼想啊?」
藍可兒的眼眶已經發紅了,她想要掙脫開脖子上那隻恐怖的手,可身軀卻愈發無力。
「也不知道白思和你怎麼說的嘖,偉大的藍妃決定彌補四皇子」肖恩的嘴角高高揚起,「所以,你決定拿一件東西來補償給白思?」
藍可兒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她驚恐萬分。
為什麼、為什麼肖恩知道這一切他怎麼可能知道我的想法?
不管是精神還是肉體,她只覺得自己已經完全呼吸不了了,甚至喉嚨中已經發出了斷斷續續的哈氣聲。
而肖恩卻突然逼近,那對初看俊朗神秘的藍色眸子,在此刻就像是無邊的大海。
她被困在了旋渦的中間,只能看到周遭的海浪不斷襲來,要將她徹底吞沒。
「嗚」
她的啜泣聲都無法完整。
可是,肖恩依然不準備放過她。
他盯着藍可兒,手上愈發用力,直到對方的眼白都開始微微翻起。
肖恩伸過頭,臉龐將所有的燈光全部遮蔽,他平靜而享受地看着藍可兒,然後笑起來。
他的嘴角高高揚起,幾乎要碰到顴骨,宛若黑夜中潛伏許久、終於張開了血盆大口的惡鬼。
「偷一件怎麼夠呢?哈讓白憂知道,白思質問你的那一幕豈不是又要發生?夫人我覺得,你是想從四層帶走兩樣東西吧?交給你親愛的兩個兒子,好讓他們兄弟繼續親密無間下去。」
「啊啊」藍可兒的嗓子裏發出斷斷續續的殘破呼吸聲。
肖恩大笑起來:「你在竊取整個帝國的資源,你在竊取皇帝陛下的一切,你要造反,你要為自己的兒子們鋪路?!」
「沒、沒」她發出殘破不堪的聲音,大顆大顆的淚水從臉頰滾落下來,「我、我沒有」
「不,你有。」
肖恩突然閒適下來的聲音宛如惡魔的低語聲。
只有聽到一些動靜的肖慈從四樓那兒探出個小腦袋,她看到自己的哥哥正在欺負一個很漂亮的女人,他的指尖在有節奏地勾動着。
她知道,自己的哥哥又在發動他可怕的能力了。
但肖慈不在乎。
哥哥威脅的人永遠都該死。
哥哥欺負的女人也不會是好東西。
因為,哥哥永遠是對的。
肖慈收回了自己的小腦袋,她要完成哥哥給自己的任務了。
藍可兒快要崩潰,她覺得自己已經完全喘不上來氣了。
肺里、腦子裏、手腕上,都火辣辣地疼,似乎被對面這個可怕至極的男人用一把火徹底點燃了。
無助的淚水不斷地滑落下來,她像個破布袋子一樣要垂落下去,但卻被抓住按在了牆上了。
因為驚慌和缺氧,她的臉已經變成了異樣的紅色。
漸漸的,憤怒、反駁、驚慌、恐懼等等情緒都消失了。
她的體內只剩下了最原始的求生意志。
被束住的雙手手腕垂下來,她竭力用指尖碰着肖恩的手,甚至用自己高聳的前胸竭力摩擦肖恩的胸口,眸子中只剩下了渴望求生的眼神。
「救、救救救我求你」她掙扎着吐出殘破的幾個字,長長的睫毛上掛滿了淚珠,像是碎玻璃上閃爍的光。
「你認罪嗎,夫人?」肖恩輕聲地耳語道。
「求你救我」
她崩潰了。
肖恩笑了,他鬆開了雙手,任由藍可兒像個袋子一樣摔倒在牆邊。
一倒地,她便一邊哭着,一邊大力地喘息起來。
長久的缺氧讓她眼花繚亂,眼前男人的鞋子竟然也變得像是惡魔的腳掌那樣可怕。
這一次,肖恩沒有繼續壓迫對方,而是任由藍可兒喘息起來。
她手腕和脖頸上的紅印已經在消散了,但是她依舊在大力地喘息着,似乎剛剛被人按在了冰水之中幾個小時。
肖恩的嘴角揚起了些許幅度。
單純的威脅意義不大,甚至,對於藍可兒這種人,反而可能激發出她的逆反心理。
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常常會這樣。
而他又能夠肆無忌憚地掐住對方的脖頸嗎?當然也不能。
皇宮也許藏着什麼可怕的強者,肖恩不會自己的行為留下明顯的印記。
在佔據巨大心理優勢的前提下,他的欺詐之心可以發揮最大的效果。
絕望、恐慌、窒息肖恩並沒有那麼狠,他只不過是放大了藍可兒的情緒,放大了自己的威嚴而已。
她會自己讓自己窒息的。
這樣子,欺詐之心的效果很快消散,但她的心裏永遠都會刻下一個人的影子。
不過還不夠
藍可兒終於得到了一陣喘息,她在好轉,心中又重新被絕望和恐懼覆蓋。
在她呼吸終於平穩下來,可以抬起頭去仰望肖恩那張可怕的臉時,一隻手又伸了過來。
他要對我做什麼了藍可兒渾身一顫,下意識地就想起了那些可怕的事情。
果不其然,她已經許久沒有被觸碰過的地方被攀了上去。
我要被威脅着做那種事了嗎她的臉色一片蒼白。
出乎預料的是,那隻手的動作並不像之前那麼粗暴,他在輕輕撫慰着她因為劇烈喘息而發疼的胸口。
剛要說話,那隻手便伸進去輕輕地揉捏了一把,藍可兒的臉色頓時大白。
還沒等她說話,有力的手就抓住了她的肩膀,雖然用力卻不會讓她難受。
她被一把拉了起來。
肖恩滿臉的平靜柔和,讓藍可兒覺得陌生。
他一臉如常,就像是檢查身體的醫生,將手伸進去隨意地檢查了一番,甚至在藍可兒以為他要更近一步的時候,他又把手拿了出來。
「沒事了,夫人,你只是太害怕了,我怕你喘不過來,這樣是不是好了一點?」肖恩笑得溫柔極了。
她呆滯而恐懼地看着對方,但是,肖恩真的沒有繼續做什麼。
他甚至還好心地把她拉到了可以反光的牆面之前。
裏面映出自己朦朦朧朧的身形,她滿眼通紅,髮絲凌亂地貼在額間,但是,她的手腕、她的脖子上並沒有被大力掐住之後的紅印。
她愣在了原地。
是自己太害怕了嗎
可是,肖恩的身影依然揮之不去,她咬住牙關轉過頭去,卻看到肖恩正在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
抓緊了手中的印章,她澀聲道:「你要什麼」
肖恩的回答卻出乎她的意料:「什麼都不要。」
他走過來,像是愛人一樣幫她整理一下凌亂的衣服,隨即笑起來:「夫人,我只是在提醒你,坐在你的位置上,有什麼事情是該做的,什麼事情是不該做的。」
雍容華貴的藍可兒哪還有一點後宮之主的模樣,她像是被欺負的小女人,眸子含淚:「我我你到底要什麼」
肖恩卻哄着說道:「夫人,回去休息吧,我說了,提醒而已,相信你自己就能明白的。」
她難以置信地看向肖恩,又看了眼下樓的樓梯。
見她猶豫不決,肖恩笑着推了一把:「回去吧,今天的事情,就當做沒有發生過。」
說着,他眨了眨眼睛,輕輕捏了捏藍可兒吹彈可破的臉蛋兒,就像是在面對一個剛剛戀愛的小女友似的。
藍可兒慌忙地後退兩步,移位的貼身內衣還在提醒她之前發生過的事情。
他不可能不威脅我的可我現在留在這兒也沒有任何意義
已經徹底心亂如麻、恐慌畏懼的藍可兒壓根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用驚懼的眼神最後看了一眼肖恩,她一路小跑離開了帝國三層。
看着對方的背影消失,肖恩輕佻地吹了吹自己的指尖。
等你回去徹底鎮靜下來,恐怕在見到我之前,就睡不着覺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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