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難先看了一眼面前的渭河龍王,又看了看被孫悟空抓住的武德星君。
他明白,孫悟空已經查明了一切,如今只有犧牲他自己,才能保住佛門的名聲。
但他實在不甘心!
作為如來佛祖的弟子,他一直想為佛門做更多的事情,讓自己在佛門擁有更高的地位,甚至能像迦葉師兄那樣,從大羅金仙修成准聖。
此前三位佛祖商定的佛法東傳之事,是由觀音菩薩負責。
而隨着越來越多的變數出現,佛法東傳之事發生了變化。
所以當如來佛祖決定提前傳法,先種下佛法的種子時,他立刻自告奮勇,接下重擔。
就是想着待佛法大興之日,他能獲得更多的功德。
到那時,他即便沒機會像迦葉那樣斬三屍成為準聖,也能效仿懼留孫佛,成為功德准聖。
但佛祖似乎並不相信他的能力,讓迦葉和他一起下界。
於是等下界之後,他變得更加積極主動。
起初涇河龍王不識時務,不願意下雨成災,所以他找到武德星君和渭河龍王,佈局算計了涇河龍王,想讓涇河龍王擔下了造成長安水災的罪過。
事後,迦葉說他魯莽,但還是替他解決了涇河龍王,沒有留下隱患。
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麼了結了,卻沒想到孫悟空竟然摻和進來,還查到了這裏,壞了他們的好事。
如今眾目睽睽之下,阿難知道自己再沒有反抗和反駁的可能,但他心中還存着一些僥倖。
他低下了頭,對迦葉沉聲道:「師兄,是我自作主張,指使武德星君與渭河龍王,造了這場長安水災,我罪孽深重,甘願受罰。」
迦葉嘆道:「善哉善哉,你還是去佛祖面前親自認罪吧。」
孫悟空冷笑:「去到佛祖面前認罪?是想叫佛祖給他定個面壁思過的懲罰?」
迦葉雙手合十:「我佛慈悲,佛祖定會秉持公道。」
「嘿嘿!」孫悟空眸中凶芒一閃,「是否公道,可不是由佛祖說的算,你們構陷涇河龍王,致其下落不明,還想一走了之?」
迦葉周身佛光照耀,義正辭嚴道:「涇河龍王乃天庭敕封的司雨大龍神,阿難怎敢構陷於他,紫微大帝可不要亂加罪名,否則我佛門必定去天庭討個說法!」
聞聽此言,阿難立刻會意,絕不能承認是他們害了涇河龍王。
現在誰都不知道涇河龍王的下落,只要他咬死不承認,那就不會有什麼大的罪過。
造一場水災,死一些人族算什麼?
他最大的問題是殺了天庭的司雨大龍神,因為這會給天庭向佛門發難的機會,進而干預佛法東傳。
想明白這些,阿難連忙道:「是涇河龍王自己畏罪潛逃,與我們何干?」
「嘿嘿,好一個畏罪潛逃。」孫悟空冷笑,心裏卻不惱,因為他早有預料,這件事得慢慢來,「涇河龍王失蹤,爾等嫌疑最大,現在且隨我去天庭,當面與玉帝陛下說個明白吧。」
「阿難乃我佛弟子。」迦葉沉聲道,「你既無確鑿證據,豈能隨便將他帶走!」
說着,他就一步邁出,從白馬寺廣場的高台之上,來到了空中,和長安城上空的龐大佛像融為一體。
轟!
頓時佛光大盛,佛像變得更加威嚴,在彰顯自己的威力。
「區區三屍准聖,也敢在老孫面前顯擺威風?」孫悟空根本不慣着他,手在耳朵上一掏,就拿出如意金箍棒,直接向佛像砸去。
浩瀚的神威鋪散開來,洶湧無比的磅礴氣勢更是席捲無邊。
迦葉面色大變,再無鎮定之色,他本想阻攔,此刻卻沒了任何阻攔的念頭。
當即身形一閃,就要從佛像中離開。
而那如巨龍一般的棍影,已經帶着恐怖的威力轟然落下。
那威嚴的佛像瞬間就崩潰消散,漫天的金色佛光也消失不見。
但夜色籠罩的長安城並未陷入黑暗,紫微大帝齊天大聖的神像依舊散放着光芒,照耀一切。
可以看到,迦葉臉色難看的退到了一邊,神色間還帶着難以置信和心有餘悸。
剛才那一瞬間,他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孫悟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上次蟠桃盛會時,孫悟空只是能參與頂尖准聖的戰鬥而已,而如今才過了數十年時間,其實力恐怕能與頂尖准聖一戰了!
實力提升有這麼快的嗎?
孫悟空手持金箍棒,再問道:「現在,我能帶走他嗎?」
迦葉雙手合十,哪敢再說什麼。
就在這時,天空中有金色霞光落下。
只見是敖烈帶着一營天兵天將,重新來到下界,在長安城上空整齊列陣。
「師父,弟子請來了雷部天君秦完。」敖烈道,「陛下說,一應嫌犯交由秦天君押回天庭。」
「拜見紫微大帝。」秦完恭敬行禮。
孫悟空點點頭,指了指阿難尊者、武德星君、渭河龍王,「將他們三個帶走。」
秦完帶着天兵天將,上去將他們鎖住,再往天庭回返。
迦葉只能在遠處看着,進退兩難。
隨後,孫悟空又讓敖烈施展龍族的天賦神通,退去依舊肆虐長安周邊的水災。
「吼!」敖烈當即顯現真龍之身,萬丈金色巨龍,在長安城和周邊的城鎮村落上空蜿蜒盤旋,使水災退去。
「退了!」
「洪水退了!」
無數人族的百姓在歡呼,他們的聲音從長安城外,傳至白馬寺。
有些人已經開始用文字記下這一幕幕:紫微大帝北極天尊齊天大聖降臨凡塵,懲治給人族帶來災難的惡神,驅使天兵天將,又命巨龍退去水災,為百姓解厄。
這些事將以神話傳說的形式,在人族永遠流傳下去。
孫悟空凌空而立,很享受這種威風的時刻,表面秉持着威嚴,心中則是歡喜不已。
而在這歡呼聲中,大漢皇帝忽然高呼道:「紫微大帝,下界天子斗膽一問,我大漢氣運是否將盡?」
白馬寺迅速變得平靜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着上方的金甲身影。
最近這些年,大漢天災不斷,各種危機浮現,許多地方都發生了叛亂,於是有「漢運將終,應更受命」的傳言,甚囂塵上。
所以現在誰都明白漢帝為何有此一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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