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荒祖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哀樂,但是他的聲音又像是最後的一聲問詢。
「我確定!」夏風笑了,這次他笑的格外釋然。
這樣的誘惑,他曾經受過一次。
當時前往洪荒,渾沌武祖以能讓其踏入至尊境為誘惑,結果他並沒有接受,堅持要自己踏足至尊境界。
那是艱難的抉擇。
不過這次的選擇,卻更加的難。
墨刀的牽扯,可比直接步入至尊更加巨大,好處也是更加的明顯。
不過夏風,都拒絕了。
他看着手上的流月,笑了笑。
他想起了自己的尋道之路,從弱小到強大,流月一直跟隨着他。
他們經歷了太多太多。
夏風沒有忘記自己的初心,也沒有忘記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幫流月突破那層禁錮。
「吟——」
一陣清脆的刀鳴響起。
這聲音,正是從流月之上發出。
流月表露出的,是一種喜悅,是感動!
一人一刀的羈絆,在場絕大多數人都難以想像。
「吟——」
又是一聲刀鳴,不過這次是墨刀!
它憤怒,生氣。
甚至是從未有過這般生氣。
它難以想像自己居然被嫌棄了。
居然有人選擇了一把破刀,而沒有選擇它!
墨刀也有自己的意識,它知道自己的不凡與特殊,所以它驕傲。
本來,它想着衝破荒祖印記後,將荒祖選擇這個人給轉化為刀奴。
結果沒想到,夏風根本就沒考慮過它。
哪怕是被荒祖的印記封鎖,但是它的怒火還是宣洩而出。
此次宣洩的對象,是流月。
它要碾碎這把破刀!
夏風見狀,面色微微一變,然而不等他有所反應,流月居然從他手中掙脫,化作一道流光立於墨刀對面。
流光執掌着歲月,但是墨刀的煞氣還是直接將其壓制。
「吟——」
陣陣刀鳴。
墨刀加大煞氣的力度。
流光顯然有些撐不住,它的刀身之上那裂紋開始不斷地蔓延,甚至已經遍佈了全身。
不一會,流光已經有了徹底碎裂的趨勢。
夏風不由大急,但是流月卻阻止了他。
流月調動自己的刀意,繼續抗衡。
它確實比墨刀要弱,而且弱很多,但是它不想讓自己的主人因為自己而蒙羞。
墨刀怒氣更加的濃厚,煞氣殺意宣洩,這一次荒祖的印記瘋狂閃動,但居然還是被它沖開了部分防線。
這一刻,整個傳承山之中風雲色變。
就連寂靜領主這樣的至尊都在心驚。
哪怕沒有人將其持有,但是這把墨刀居然靠自己,便可以擁有鎮壓至尊的能力。
「砰!」
流月在這一刻再也堅持不住,被煞氣給沖成碎片,散落在傳承山中。
只留下一縷孱弱的刀魄繼續立於墨刀之前。
哪怕身軀碎滅,它也沒有放棄。
而墨刀看到流月成了這副模樣,絲毫不掩飾喜悅還有那陣嘲笑。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深深地震撼。
就連荒祖也是一陣詫異
墨刀進而想要將那刀魄徹底的湮滅。
等到刀魄滅,流月就徹徹底底的沒了。
夏風不想再等,不論如何,都要留住流月的刀魄。
隨即,荒祖像是做了某個決定。
在墨刀將要下手之時,那荒祖印記再次編造牢籠將墨刀封禁,它的煞氣也宣洩不出。
「本來,吾只想為墨刀找一個新的鎮守者,但是現在看來,不必了。」荒祖輕嘆一口氣,手一招,一柄長矛被他握在手中。
那長矛通體呈玄黑色,不過其尖銳之處,卻帶有條條暗紅色的紋路。
不管是聖皇還是至尊,只要將視線放在其上,就會發現自己的心神被其所震懾,看着它就像是注視着屍山血海!
這長矛之上的煞氣和殺意,似乎可以和墨刀相媲美,甚至在殺戮方面還要勝過墨刀一籌。
「我這長矛,沒有什麼花哨的名字,我一般就稱其為戰矛,簡單好記,適合我這樣的粗人,在起源紀元時期,其餘幾個傢伙還一直笑我不會取名。」
荒祖笑了笑,滿是緬懷。
「但是對我來說,名字什麼我都不在意。我只知道,這是我並肩作戰的老夥計。
我在弱小之時,仰仗墨刀創下了不小的威名,但是後來,我也發現墨刀的邪性,它想掌控我的心智。
於是我將其封禁,後來我便自己鍛造了戰矛。」
「比起墨刀,戰矛陪伴我的時間更長,隨我殺敵的數目也比墨刀要多。若我和墨刀是相互利用的關係,那戰矛就是我的老夥計,永遠都值得我託付。」
「本來,我想的是讓老夥計和我一起徹底的消散在歲月的長河之中,但是現在,我改變了主意!」
荒祖的話,低沉,而又充滿了力量。
在他手中,那柄長矛不斷地震顫,不斷地輕吟。
似乎在對荒祖表明自己的意願。
那四位至尊看向荒祖,看向戰矛,眼裏都是詫異之色。
起源七祖,每一位都有自己的傳奇色彩。
荒祖以戰為名,他手中的戰矛隨着他征戰無數年,在紀元中闖下赫赫威名。
最後甚至是成為七祖之一,受萬人敬仰。
之前在荒祖傳承發放的時候,他們沒有看到戰矛的出現還有些奇怪。
如今看來荒祖根本沒有打算將戰矛傳承下去。
不過現在,荒祖又像是改變了自己的主意,但是荒祖具體想做什麼,他們並不知道。
「吾曾掌墨刀,後棄刀鍛造了戰矛,因為捨棄了對墨刀強大力量的依賴,我心境實力反而是更上了一層。
我鍛造了戰矛,孕養戰矛,其實一直都是以墨刀為標杆,想要超越墨刀。」
「而墨刀雖然沒有恢復全盛期,但是其品質實在是太高,戰矛依舊是比不上。
吾曾想,只要吾一直孕養戰矛就能讓其與墨刀媲美,可惜紀元劫數的降臨,讓我因此失敗。」
「現在,我不想讓你去做墨刀的鎮守者,我想讓你的刀,超越墨刀!」
當荒祖的最後一個字符落下,整個傳承山都是猛地一顫。
而荒祖手中的戰矛,突然化成一道流光直射而出。
它出現在了流月上方,戰矛的光芒照射整個傳承山,散落在整個廢墟之中。
甚至,在此時此刻,連混沌之中都出現了戰矛的虛影。
那那一根長矛橫空,所有的強者都被吸引。
上面的血煞之氣瀰漫,讓強者們的心間在不斷地震顫,在不停的戰慄。
緊接着,在長矛的附近,一幅幅畫面顯化。
每一幅畫面,都有荒祖。
每一幅畫面,荒祖都握緊戰矛,鐵血,雄壯!
最後所有的畫面都是一收,出現的是起源紀元的最終劫數,在那個時期,荒祖浴血奮戰,正在和一位扭曲至尊拼殺。
荒祖拿着戰矛,身上兩千八百道神紋不斷流轉,戰意盎然,將那扭曲至尊打的節節敗退。
然而,就在荒祖正準備舉起戰矛將那扭曲至尊給擊殺之時,突然,從黑暗扭曲中伸出一隻巨手,一掌落下。
荒祖反應迅速,立馬抵擋,但是在那巨手之下,荒祖直接吐出一口鮮血。
本源重創!
在這一刻,所有人都寂靜無聲。
荒祖之強,他們雖然沒有很直觀的去體驗,但是就從那一幅幅畫面,就能看到荒祖的戰績,就能看到其實力之強。
但是就是這麼強大的一尊存在,直接被那巨手給鎮壓。
那巨手,什麼來頭?
這個問題,沒人能夠解答。
此刻,所有的至尊也是心中一顫。
他們自問,當這巨手來襲,也來這麼一下的時候,他自己是不是也會落得和荒祖一樣的下場。
答案,是否定的。
因為他們只會比荒祖更慘
最後那副畫面消散,他們沒有看到後面的結局,但是他們也能猜到一點。
就算荒祖不是隕滅於那巨手之下,那也絕對因為巨手將其重創,間接導致了他的隕落。
在起源紀元的廢墟之中,那些至尊們也是如此,他們簡直都難以置信。
像淨土的那些至尊,雖然都經歷過紀元劫數,但是這樣強悍的手段,他們還真的沒遇到過。
若是真有,那他們紀元恐怕連一擊都撐不過。
荒祖笑道:「起源紀元時期,吾等七人戰紀元劫數,哪個不是風華絕代,哪個不是至強之人,扭曲至尊根本就打不過我們,
他們最後使詐,求援,喚出了什麼尊主的手掌,若不是那一掌,吾還可以再搏殺兩名扭曲至尊。」
這時,所有人都反應過來,起源紀元的戰況要比他們想像的更加複雜。
之前,歲月長河翻滾的時候,他們看到了長河的一角看到了起源紀元的場景。
當時是看到了空祖被一個扭曲至尊,還有初元之祖聯手鎮壓。
但是卻根本沒料到有這巨大手掌的降落。
最主要的是,荒祖剛才也說了。
這手掌,屬於扭曲至尊的尊上?
一掌,重創一位兩千八百道神紋的至尊?
那此人的實力,就算不到大道,也差不了多少了吧。
不過在那巨掌畫面出現之時,初元之祖卻冷聲說了句:「不過是個已死之人,也妄圖復生。」
這話說的輕蔑,但是眼裏的忌憚卻做不了假的。
荒祖則是將手一揮:「可惜啊!到最後都沒能見識到紀元劫數之後的紀元會怎樣,是不是真的有人會成就大道之上,這些,我都看不到了,看不到了」
「嗡!」
戰矛震顫劇烈,在流月之上,轉瞬便化作了一道光團,緩緩落下。
荒祖又道:「戰矛,是吾以起源紀元中最為珍惜的一些材料所鍛造而成,其中還有一些我從黑暗中捕撈的奇珍,
另外有一塊青銅,我一直沒有弄清楚其來歷,但是我可以肯定,它的材質,不會比鍛造墨刀的材質要差的。」
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了荒祖在做什麼打算。
他居然想要用戰矛幫助流月重新塑造刀身。
雖說混沌至寶沒有太過於明顯的等級劃分,但是戰矛這等奇物,就算在混沌至寶中也一定是極強的存在。
戰矛裏面,最重要的不是那些珍惜的材料,而是裏面澆灌着荒祖的意識,甚至可以說融入了荒祖的一生所學。
以戰矛為原料重塑流月刀,這是又是多大的機緣?
他們都羨慕了!
很多人都以為,夏風是傻子,居然放棄了那麼大的機緣,捨棄了墨刀。
但是現在看來,他們才是傻子。
當然,荒祖的選擇也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誰又會想到他願意將戰矛毀掉,為夏風的刀重塑?
也就是在一瞬間。
「轟隆!」
伴隨着一聲轟鳴,戰矛化作的那個光團,徹底和流月的刀魄合在了一起。
突然間,整個廢墟都開始發出猛烈地震顫。
其餘那些傳承山上,一個又一個身影出現。
洪祖,洪祖,空祖
全都看向荒祖的傳承山,然後,他們齊齊伸手。
一道道亮光夾帶着一股強烈的道韻,以極快的速度朝着荒祖的傳承山而去。
就連已經將核心傳承給予出去的盤祖,還有一自沒有被點亮的元祖傳承山,也都迸射出屬於自己的光輝。
七道光輝匯聚,在那高空之中,一柄刀出現在了所有人面前。
造型還是古樸大氣,不過相較起之前,這柄刀顯得更加具備肅殺之氣。
在刀的刀刃處,隱約能看到一條血線。
緊接着,那條歲月長河再次顯化。
守護着這把刀,也守護着夏風。
此刻,夏風身上的氣息,甚至不會比至尊差上多少。
不過,這時候反應最大的不是各方的聖皇強者,也不是那些沒有拿到墨刀的至尊。
而是墨刀本身!
在流月重塑之後,墨刀反抗愈發的劇烈,就連荒祖的本源印記,都隱隱有些鎮壓不住,無法將其徹底的壓制住。
煞氣翻湧,似乎下一刻就會被他衝破封禁一般。
它乃是刀中之皇,但是在流月身上,它居然感受到了一絲能夠威脅到它地位的感覺。
哪怕只是一絲,它也不願讓流月還存於這世間。
只是,它掙扎這麼久,還是不能將荒祖本源印記給衝破。
「老夥計,你陪我征戰無數歲月,我又豈會讓你孤單。」荒祖喃喃,臉上划過一抹笑意。
接着他做了一個讓所有人吃驚的舉動。
他的身子,居然也朝着流月而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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