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硬着頭皮承認。
到底這不是周明自己的事情,是周明朋友的事情。
他重新記憶和寫下來。
看時間還早,去找父親。
鄧父今天還沒出門。
但他一向起得早。
這會兒在樓下飯廳和太太一起吃飯。
鄧堯拿着紙條下樓。
「爸,幫我個忙唄?」
「幹什麼?」
鄧父最怕鄧堯突然說這個話了。
到底兔崽子張口就沒什麼好事情。
鄧堯也知道自己不思進取,不討鄧父歡喜。
奈何,鄧父就他一個兒子啊。
所以不管他怎麼樣,這父親始終是父親。
嚴肅點咋了?
他一向臉皮厚的很。
怕他。
但今天,他還是給了個大笑臉,多少有討好的意思。
「是我一個朋友。他突然想到了一個謎題,想要在報紙上刊登出去,看有沒有人猜到。」
「果然無聊的人做無聊的事情,新年早就過了。誰跟他玩猜謎?」
鄧父想也沒想的否決。
低頭吃飯。
鄧堯頭痛的看着人。
現在是不年不節的,可能也沒人有興趣猜謎語。
可他答應人的事情,總不能不做吧?
他看着鄧父。
鄧父說是在吃飯,眼角餘光一直注意着人呢。
兔崽子晚上出去花天酒地。
住在一個屋子裏,白天睡覺又見不到人。
難得這麼早起來,主動找他一次。
讓他輕易辦成事,不就又睡覺去了?
年紀輕輕的就算不務正業,也該有個正常起居時間。
他是不滿許久了。
鄧母拿了碗筷過來,叫鄧堯吃點東西。
成日裏日夜顛倒對身體不好。
鄧堯看着碗筷卻沒吃早點的意思。
他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不吃早點對他沒半點影響。
倒是朋友的事情比較重要。
昨天,他就沒辦好。
「爸就幫我個忙,這樣,我今天開車送爸去報社怎麼樣?」
鄧堯起身來去給鄧父捏肩膀。
鄧父享受歸享受。
就是沒鬆口。
做父親的誰不想要個孝順的兒子呢。
看鄧堯還有多少籌碼。
鄧堯捏完肩膀捏腿。
孝順的不行。
「這事情對我朋友真的挺重要的。或者爸您先看看,我不白讓你登報,我們給錢。至於反響,怎麼樣都好。他沒要求,只要是你們發行量最多的報紙就行。」
「發行量最多的報紙?你們口氣不小。也不看看你們什麼水準。」
報社對於刊登的內容要求很高的。
尤其發行量越多的。
那真是優中選優,層層把關。
原以為鄧堯的朋友就是刊登出來玩玩。
結果,還有要求?
「那就看看?」
鄧父放下碗筷。
也是想確認有沒有入場的資格。
鄧堯看他有鬆口的意思,趕緊的拿出來紙條。
獻寶似的遞過去。
「人好好學習可以成大事…」
鄧父拿在手裏念了一句,「什麼意思?」
「說是個謎題,想要人猜猜,猜對了有重謝。」
「謎題?」
他原本看着很尋常的句子。
說是謎題,多看了眼。
「這是個何字啊,不過後面一句,一人走過田中央…一人走過田中央」
鄧父若有所思,一會兒沒想到什麼字,看着自家兒子。
鄧堯搖頭表示不知道。
他讀書少,父親是知道的。
跟文學沾邊的事情,千萬別找他。
鄧父冷着臉,「他沒告訴你?」
鄧堯點頭。
「什麼意思,不告訴你,怎麼判斷人家猜的對錯?」
鄧父看着自己不值錢的兒子,起身離開飯廳,去樓上。
後面一句不好猜透。
但,寫下來的話,可能就都明白了。
畢竟這是個字謎。
跟寫字分不開。
鄧堯和鄧母看鄧父就這麼離開。
前者想要跟上去。
後者苦口婆心的叫鄧堯吃點東西。
鄧堯怕走不了,拿了個包子塞嘴裏。
「媽廚藝見長,這肉包好吃。」
說着逃也似的往樓上去。
書房
鄧父一邊念着一人走過田中央這句話。
一邊用筆在紙上嘗試着寫出來字。
沒一會兒後,他心裏有數了,嘴角咧開笑起來。
鄧堯推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不過他過去書桌看了,上面的字看着不像個字。
鄧父是知道了什麼?
但是鄧父沒揭秘的意思。
「你朋友家有錢嗎?」
「當然有啊。」
「所以猜中了有重謝是真的咯?」
鄧堯猶豫了下,點頭。
到底周明那邊說的是,他先幫忙墊資。
他那邊準備好會給他。
鄧父點頭表示知道。
「那你送我去報社吧。這事情我幫了。」
「那就太好了。我,我去房間換身衣服馬上來。」
說是要早起,但,周明的事情辦成了,他也有面子不是?
狐朋狗友之間,面子是很重要的東西。
夠他吹一陣。
鄧父看着他離開,下樓回的飯廳。
「你答應他了?」
鄧母看着鄧父高興的樣子,多有不滿。
鄧堯沒本事就算了,影響到鄧父的事業就不好了。
鄧父笑,「他這朋友不同於往日的狐朋狗友,有點真才實學。」
「這都沒見過,就憑几句謎語?」
「已經很不錯了。」
從前鄧堯的那些朋友,誰碰過文學啊。
都是些會吃喝拿要的。
「就是傲慢了些,猜到謎底就要重謝,是該好好給他上一課,讓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鄧母聽到這就放心了。
到底鄧父不糊塗。
清醒着。
沒有被鄧堯的『孝心』給真感動了。
鄧堯下來的時候,鄧父還在吃飯。
準確說在慢條斯理的吃飯。
比往日慢上許多那種。
但鄧堯求人在先,自然不着急。
站着等。
鄧母讓他坐下來吃也不肯。
他怕自己坐着就睡着。
但其實他站着也睡着。
只是鄧父鄧母,睜隻眼閉隻眼罷了。
「你也不小了,該干點正經工作,或者,先讓你.媽給你看個媳婦,你挑選挑選,成家立業,成家、立業總要選一個。」
車裏
鄧父逮着機會就說教。
在鄧堯的預料之中。
不過他不說話。
鄧父就會沒辦法。
今天有求於人,就不一樣。
多少要應付下,「我身邊好些人也都還沒結婚呢?不急不急。」
「那就先工作,我給你在報社安排。」
「別啊,你看我現在這樣,」鄧堯握着方向盤打個哈欠,「適合工作嗎?你等我幾天再說。」
「那我給你留意着。」
鄧父打定了主意,要讓鄧堯走上正確的道路。
鄧堯心裏想罵娘。
可他知道,不可以。
但鄧父不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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