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母樹都被這明顯的異動吸引。
直接走到了袁澈身邊去查探他的情況。
袁澈身上那力量還在一層層的湧出來。
他好像也察覺到了這是一個機會。
雖然人還在半昏迷中,但身體已經開始努力吸收這些力量。
而那些力量像是感應到了什麼,想要慢慢褪去。
母樹突然冷哼了一聲,出手用一層綠色枝葉繭子將他整個人包裹住。
很快大家就看不清楚袁澈的情況了。
「這是怎麼回事?」
殷念好奇詢問。
母樹語氣裏帶着一點輕鬆,「是反噬。」
「詛咒法則的反噬,他將身上的詛咒法則趕出去了,反倒是混沌藤那邊的力量湧入反饋到了他的體內,雖然對混沌藤來說,可能就是湖中的一瓢水,但是對袁澈來說有很大的好處。」
現在的袁澈和以前的那個獻族族長可不一樣。
殷念她們當時遇到他的時候。
他只是看着年輕,可比現在的袁澈年紀大多了,實力也強。
現在的袁澈是真的很嫩,似乎和殷念差不多的年紀。
當然,他也沒有殷念那樣的機遇,再加上自己活的有些渾渾噩噩,自然耽誤了下來。
「現在就看他自己的身體能吸納多少混沌藤的力量了。」母樹樂見其成,「我想,混沌藤這個法則,最終目的是將這些人的力量吸納入他自己的體內。」
「禁錮他人體內靈力吸納入自己的身體裏。」
「只是他大概沒想到,還有人能擺脫他的法則詛咒,大概現在,他也很驚慌吧。」
母樹倒是挺想看看那一幕的。
殷念卻搖搖頭:「不不不,這傢伙還沒開始要吃虧的時候容易跳腳。」
「等真的吃虧吃上了,反倒是要裝逼。」
「這會兒肯定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
「你以為我會在意詛咒反噬嗎?」
「呵。」
「我一點都不在乎。」
陰冷的聲音不斷的在一個新的山洞中響起來。
混沌藤又將灰撲撲的天地核心抓出來。
他氣定神閒的坐在一塊巨石上。
即便感覺到身體裏的一點力量湧入了那個螻蟻的身體裏。
也還是一臉淡漠。
「你一定和殷念那個賤人一樣,想看我笑話吧?」
「可惜,要讓你們失望了。」
灰撲撲的天地核心在原地抖了抖。
似笑非笑:「真的嗎?」
混沌藤眼中閃過一抹厲色。
很快就將天地核心再度吞入影子裏。
洞中沒有燈,昏暗的光線幾根交錯落在他臉上,像是在他臉上雕刻出來的疤痕。
「好。」
「殷念,那就讓我看看,是你救人快,還是我殺人快!」
他身下的巨石被藤蔓緊緊裹住。
混沌藤的藤蔓瞬間彌散萬里。
往更遠處的村莊抓探而去。
母樹領地內。
殷念敲了敲這個被枝條圍繞包裹起來的巨大繭子。
「嘖嘖。」
「早知道還有這種好事,那我就也讓混沌藤給我身上種個詛咒了。」
「看我不把他吸乾了!」
母樹開口打斷她,「少貧嘴,快點將混沌藤找到才是正事。」
雖然說如今有了解決的辦法。
但這樣還是被動。
只能等混沌藤再度污染別人,他們再來救,那不是追在混沌藤屁股後面去收拾殘局嗎?
「當然了。」
「這可不是我殷念的風格。」
「不過我現在得留在這裏給大家解決身上的詛咒。」
她皺起眉頭。
突然看向了立在母樹旁邊的那朵巨大神花。
神花現在已經習慣了住在這裏了。
除了人吵了點,多了點,煩了點,生活環境惡劣了點,鄰居母樹兇殘了點,也就沒有別的缺點了。
她這段時間,暴脾氣都被磨的差不多了。
哪怕知道殷念現在在看它,它也生不出什麼大蟑螂的心思了。
這裏有太多蟑螂了,根本打不過來。
它覺得是時候和他們共存了。
只是殷念很顯然看不得它這麼舒服。
「不是說要讓大家來神花這裏歷練的嗎?」
「都別愣着。」
「詛咒的事情已經不需要你們操心了。」
「都過來都過來。」
「派對,挨打咳,不是,訓練!」
殷念說完,那些村民才面露震驚的看着這一朵巨大的花。
「這,這是神花?」
「什麼用的啊?」
「我還以為是個裝飾呢,鮮花配綠葉,給母樹搭着好看的呢。」
他們面面相覷,實在是因為這朵神花真的太懶太懶了。
自從鬧出詛咒法則的事情之後。
安帝給大家定下的訓練計劃都擱置了下來。
沒人去打擾它,它就真的像睡着了一樣待在原地。
畢竟它沒有自己的神明意識。
遵循本心。
那一朵花的本心是什麼?
挖挖土,種種根,曬曬太陽罷了。
花花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你們不知道嗎?」
景朝生不知什麼時候擠到了人群里,這小崽子手短腳短的,猛一出聲,大家才注意到他。
可他還這么小。
就已經穿着第一學院正式的學生服了。
還不是預備生呢!
景光相手上捧着景瑩剛塞給她的糖,一口口嚼着,鼓着一張臉說:「那是神明軀體。」
「本來是用來接任母樹的下一任神明。」
「這不是天地核心沒啥勁兒了嗎?」
「況且再搗鼓一個神明出來,也不是混沌藤的對手。」初生的神明怎麼和混沌藤比呢。
所以給它弄神明意識的事情耽擱下來。
直到現在。
天地核心再也沒有多餘的能量,自身都難保了。
他說的輕而易舉。
可這些村民差一點就給這朵花跪下了。
「你們為什麼不早說!」
「我們這不是對神明不敬了嗎!」
「我,我,神明大人不會發怒吧?」
他們只聽見了下一個神明,至於什麼意識不意識的,還真不覺得有那麼重要。
可就在他們後悔的時候。
他們卻看見殷念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那棵巨大的神花腳下。
她伸出手。
突然在根莖上狠狠撓了一爪子!
然後哈哈哈大笑着跑開。
神花本來卷着花瓣縮着頭在睡覺。
被她一爪子直接撓醒了。
張開自己的花瓣,無數利齒帶着毒汁涎水,那畫面一下衝擊的大家震在原地。
它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瞧見殷念這個好久不見的頭號大蟑螂。
勃然大怒!
花蕊成蛇,無數法則之力湧起,對着殷念就打了過去。
殷念不退反倒是迎了上去。
「來得好!」
她身後雷霆涌動。
「正好拿你來練習!」
她說的倒是霸道。
結果只扛了人家神花十幾下。
很快就被她的另一道法則給打趴在了地上。
那動靜,大家聽着都覺得痛。
殷念很快就從那坑洞裏爬出來,渾身皆是雷光,再一次衝上去。
神花就像是不知疲倦的機器。
它甚至不需要殷念激將它。
看見殷念就很生氣了。
打死她!
「殷念大人,輸的好快」有人瞠目結舌。
靈天檸聽見這話,冷哼了一聲,「不是她輸的快。」
她皺着眉頭看向說話那人,「我看你體內靈力涌動的數量不是很少,怎麼眼力這麼差,這點事情都判斷不出來。」
「她會法則萬象,但是她不動用自己已經練習的很熟練的法則。」
「就動用這個新法則,是因為她想要用神花來鍛煉詛咒法則。」
那人是別的村子裏的。
被這麼一通說。
馬上面紅耳赤。
而靈天檸看着身邊同樣低着頭露出羞愧樣子的村里人。
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她到了這一刻,才更深刻的明白,母樹之前確實挺難的。
資源是有限的,母樹能照看保護的精力也是有限的。
所以她要做下取捨。
他們這群人,託了父輩的福,生下來就在離母樹最近的地方,享受到了最好的資源,可能一年就見識到了旁人一輩子都見識不到的世面。
現在輪到她自己。
她捫心自問。
若是她站在母樹那個位置,能做的比母樹更好嗎?
能讓這些人和白林地出生的孩子們一樣,享受更好的資源,增長更多的見識嗎?
當然是不行的。
想起自己以前和魔族的鬥爭。
那會兒他們不僅幫不上母樹的忙,還在領地里爭這個,奪那個,吵架打架。
浪費時間。
還是殷念來了之後強行將他們統一整合。
也正是因為這樣,她現在才會有這樣的感悟吧,放在以前,她不會想到這麼多。
「見識不夠,可以後天彌補。」
「我們的見識也是一點點漲的。」靈天檸突然對那些低頭的人說,「等你們身上的詛咒消失了,到時候我們白林地會不定時組織一些外出的搜尋隊,你們可以報名。」
其實帶上這些人是拖累。
白林地的人早就配合的很好了。
可現在不帶,以後不帶。
這些人越發跟不上,等真的到了戰場上,說不定還真要拖後腿。
她怎麼說都是一地領袖,這點度量還是要有。
個人的強大並不是強大,整體的強大才是重中之重。
「你現在倒是越來越有白林地領袖的派頭了。」
靈崑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靈天檸轉身,臉上就帶了點笑容。
「爹爹。」
「我」
靈崑抬手打斷她要匯報的事情。
「我說了白林地以後就是你做主,不用事事和我報告。」
「你現在這樣就做的很好。」
「我和墨淵,做的不如你們這一代好。」
若是他們早一點聯手。
是不是母樹更早一點就能得到喘息的機會。
聽殷念說,母樹現在身體情況很糟糕。
大家都以為母樹醒過來了就是好了。
但其實不是的。
她只是在強撐着,而他們以前都沒有關心過母樹。
「也難怪人家重視殷念。」這擱誰誰不喜歡呢?
靈天檸認同的點頭。
如果往後會有人代替母樹來引領他們。
那她喜歡這個人是殷念。
除了殷念,她也不服。
「我聽說元辛碎和阮傾妘都出去尋找混沌藤的蹤跡了。」
「爹爹,我們也不能幹坐在這裏等。」
「我想組織一些精英人手出去,一邊尋找混沌藤和剩下幾隻貪喰皇的蹤跡,就算找不到他們,去一些資源地上,挖一些天材地寶資源回來,那也是對我們白林地有利的事情。」
靈崑點頭贊同,「不錯。」
不能什麼事情都光靠着別人。
自己也得想辦法。
「說曹操,曹操到。」靈崑突然抬起頭,對着天空一角掠來的兩道流光,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眼珠子轉了一圈。
突然對着其中一道光芒迎了上去。
「是為了殷念來的吧?」
「放心,殷念沒有事。」
而被他截住的阮傾妘一臉古怪的看着主動搖着扇子湊過來的靈崑。
她看看自己。
又看看在一旁同時抵達,滿臉焦急的元辛碎。
怎麼看都是元辛碎那邊更着急吧?
靈崑要報平安怎麼也都是對元辛碎那邊報啊。
「殷念那邊你就不用去看啦,生龍活虎的。」
「而且她還折騰出厲害的詛咒法則。」
「很快大家的法則就能被壓制了。」
「比起殷念,還有別的好東西呢。」
他將阮傾妘拉到了那個大綠繭子前。
拍拍那個繭子。
「看。」
「這裏頭就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可能是第一個破開詛咒的人。」
「有了他,大家就都有信心能破開詛咒了。」
「我覺得,你來守着這個是最好。」
阮傾妘本來面露喜色,沒想到殷念真的這麼能幹,這麼短的時間就想出了解決辦法。
但聽到後面那句話。
她又皺起眉頭,「為什麼要我守着。」
「因為混沌藤可能會使絆子啊,雖然是遠程,你實力強大嘛,你來觀察有沒有異樣。」
「有了及時通知我們。」
「我們老了年紀大了,反應也慢了。」
這個理由倒是勉強能接受。
但阮傾妘還是覺得哪裏怪怪的。
她一臉狐疑的走到那個大繭子前面。
靈崑頓時就發現那大繭子開始閃爍光芒。
那些枝條可都是纏在袁澈身上的。
「來,小阮啊,把你手放上去,感受一下。」
阮傾妘眯起眼睛,不知道靈崑什麼意思。
但還是伸出手,將自己的手放在了那大繭子上。
「什麼都」沒有。
最後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呢。
這大繭子突然就晃動了一下。
隨後枝條竟然慢慢變紅了。
還噗噗的往外冒出水汽,整個繭子都變得滾燙無比。
靈崑見狀。
曖昧的笑:「呦。」
「害羞了。」
「臉紅了,冒氣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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