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謝嬌嬌也打算回去了,剛開始因為陳守仁成親耽擱了,這次卻是因為孫如花。
只聽孫如花說到:「你這身子還沒三個月呢!這生意的事情有你請的人操勞!你在家必須待滿三個月再走!」
謝嬌嬌本來不贊同,江渭南一聽,立馬舉雙手贊同。
「嬌嬌,就聽娘的吧!娘畢竟是過來人。」
「本來就是!你這回去,都是廚娘那些給你做飯,她們能知道這段時間哪些你該吃,哪些你不該吃?」
謝嬌嬌本想反駁,可見孫如花也是真關心她,怕她這一胎出什麼么蛾子,沒辦法,這才又住了下來,想來,那就讓她再偷會懶!
村里過完年,天氣就暖和起來了,田間裏,田地里都是村民勞作的身影,眼見田坎上綠了起來,小孩子都在田坎邊上挖野菜!
大夥也終於熬過了去年那難過的一年,只要今年地里的糧食種下去了,那便有了希望!
過完年,牛二家的鴨子下蛋的也多了起來,隔三差五的,王管事便會安排牛車來拉。
可是王婆子的病,卻一日比一日嚴重了,有些時候,甚至會昏睡一整日。
牛二知道他奶不行了,在孫如花的安排下,抹着淚開始準備棺材和壽衣。
而王婆子只要一醒,便要把牛二喊來,望着他半天,卻又說不出一句話來。
謝嬌嬌本來想去看看王婆子,被孫如花攔住了。
「娘也不是不讓你去,只是你這懷着身子,你王嬸又得病這般的久了,萬一把病氣傳給了你你這不是不讓她落個好嗎?」
謝嬌嬌嘆了一口氣:「那您過去看她的時候,問問她還有沒有什麼要交代的,咱們能幫她做的,便幫她做了!」
孫如花點頭,去看王婆子的時候,見王婆子枯瘦的雙頰,忍不住抹淚。
「這每日裏的飯食,你還是要吃!你這不吃,病如何能好?」
王婆子搖頭,喘着氣說道:「吃不下!」
說完伸出手,孫如花急忙握住她的手。
王婆子空洞的眼神望向她:「老姐姐,辛苦你這麼長時間經常來看我!」
孫如花反握住她的手:「你這說的是哪裏的話,今日本來嬌嬌也要來看你的,可是」
「她懷孕了,不宜走動,所以我沒讓她來。」
一聽到謝嬌嬌懷孕了,王婆子眼睛一亮:「嬌嬌懷孕了?」
「懷了,這事我可沒告訴別人,就告訴了你!」
王婆子露出一個枯槁的笑容:「懷了好,懷了好啊,你總算也心安了。」
「可不就是!」
兩個老人會心一笑。
孫如花這才說到:『嬌嬌她人雖然被我攔着沒來,可是嬌嬌說了,你若是有什麼要吩咐她做的,她都幫你做!』
王婆子心中感動,嘆了一口氣:「我馬上都要入土了,還有什麼想做的!我唯一放不下的,還不就是那兩個娃娃!他們年紀畢竟還小,我真害怕,我走了,牛二他撐不起這個家!若是以後,他遇上什麼困難了,你能不能給你們家嬌嬌說一聲,可以的話,拉他一把!」
孫如花點頭,眼淚大顆大顆的掉,哽咽道:「肯定會的!你放心」
從王婆子屋裏出來,孫如花擦了擦淚。
「牛二,秀兒,這幾日,你們多守在你們奶身邊,若是若是有個什麼,記得來通知我。」
牛二點頭,王秀兒也轉身抹淚。
接着王婆子又昏昏睡了幾日,這天晚上,她突然精神頭很好,把王秀兒叫來:「奶餓了,你去給奶做碗飯來吃!」
這麼久以來,王婆子難得喊餓,王秀兒急忙高興的去了,還專門給她煎了兩個鴨蛋!
王婆子又把牛二叫來,從床鋪裏面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牛二。
「這是奶攢下的,先前攢的,都花了,這是剩下的一點。」
牛二知道,最開始的都補貼他修房子了,他和秀兒成親又花了一些。
牛二不要:「奶,以後再給我!」
「拿着!」王婆子塞進他手中。
「反正奶的都是你的,早給晚給都一樣!」
牛二看着手裏的盒子,說不出話來。
王婆子說到:「奶還記得你才出生那會,白白胖胖的,奶第一個抱你,我一抱着你,你便睜開了眼睛看着我,然後還對着我笑,奶當時就想,一定要好好的把你養大成人,本來小時候,奶也想把你送去讀書的,可你啊,就喜歡跟村裏的小孩子玩,不喜歡讀書,一說送你去讀書,你便哭」說到這裏,王婆子都忍不住一笑。
接着又說了許多。
直到說到牛福生娶李梨花。
「奶本來以為她會是個好女人,會好好對你,哪曾想,卻是害了你」
說到這裏王婆子忍不住掉了淚,李梨花進門的那幾年,牛二日子過的有多苦,她知道!
「奶,都過去了,你看現在我們不是過的很好嗎?我們住上了瓦房,家裏又做上了生意,以後日子只會更好的,您一定要長命百歲,您這輩子還沒想過福呢!」說到最後,忍不住的哽咽了起來。
「你有這份孝心,奶就算是享過福了!你和秀兒一定要好好的過日子!」
話才說完,王秀兒那邊就端來了她下的面。
王婆子接了過去,笑着說:「這聞着就香!」
「奶,不夠的話,鍋里還有!」
王婆子笑着點頭,一看碗裏還有蛋,立馬說到:「浪費這幹嘛!你們留着都能多賣兩個錢了。」
可到底沒多說什麼。
兩人就看着她吃完了一碗麵。
王婆子把碗給了牛二:「你去給奶再盛點湯去!」牛二端着碗,急忙去了。
眼見人走了,王婆子拉住王秀兒。
「秀兒,這些日子,委屈你了。」
「奶,我不委屈!」
王婆子扯出一個笑容:「牛二以後若是有哪些地方沒做好的,你多包容包容他,和他好好過日子,奶啊,不成為你們的累贅!奶在天上會會保佑你們的!」
她話一說完,便見她閉上了眼睛。
「奶?」
王秀兒不確定的喊了一聲。
剛要伸手去觸碰她,卻見王婆子拉着她的手掉了下去!
瞬間整個人就哭了起來,可還是不敢相信一般,大喊:「奶」
剛走到門口,端着一碗麵湯回來的牛二,一個碗直接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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