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朝坐擁十九州之地,其中有四州是屬於頂在最前的邊州,也稱為戰州,由四大邊軍鎮守,守護着惶惶大魏朝。
他們是大魏的鎮國之魂。
南麓州守的是南邊,是南方的第一戰州,其下設天南、南麓、定南三郡。
南麓是州郡,定南是軍郡,而天南則是陪郡。
從「陪」這一字來看,就可知天南郡是屬於爹不疼、娘不愛的那種。
所以,作為天南郡的商吏司主司來俊臣,才敢這麼囂張霸道,有種山高皇帝遠的做派。
僅僅只是大手一揮,就能隨意定瞭望城縣的罪稅金額,並且得到了郡守的大印輔蓋。
這在大魏官治的流程上,已經定死瞭望城縣今年的稅額。
即便定南大帥也不能過問,否則就是屬於插手地方事務,意圖不軌。
所以,田不安否了秦不二給予陳安之讓他向度大帥求援的想法,隨後才給了他剿匪罪稅的建議。
只是聽了安平的那聲「不好相與」,就是讓得陳安之心裏一個咯噔。
果然,個個都是老狐狸。
......
「天南郡方圓廣袤,是南麓州最大的郡。
其南為州郡,北邊為定南,是安南和緬朝歷來最喜歡襲掠的州郡。
郡內河流泥沼與瘴林無數,更有山峰險壑橫貫,把整個天南郡各處分隔開來,根本無法鑄造強關和大城。
而且其內又有獸據山和妖占河,還有異族占林,林林總總下來,幾乎去了天南郡一大半的疆域,所以最廣袤的天南郡才淪為南麓州有名的陪郡...」
掛起了南麓州的輿圖,安平拿起了教棒開始普及知識。
在他的話語之中,陳安之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山高皇帝遠。
以前,他以為的山高皇帝遠,是因為離太遠,皇帝的手夠不到。
現在他才知道,其實是其地方太過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那就睜隻眼閉隻眼。
望城縣是天南郡里唯一的下縣,其妖獸之禍和異族衝突最甚。
哪怕與安南和緬朝之間還隔着個魏南縣,但是無論經貿來往,還是種穀桑田,都沒有望城縣的份。
就連得田家莊積累的財富,也大都是從魏南縣和其他各縣得來。
所以這一次因為南麓飛雪的賑災,在嚇跑了一大堆好不容易出現的官紳大戶之後,望城縣真的算是千瘡百孔了。
......
「我對這些沒興趣,趕緊說說那趙英華和覃無雙!」
國朝有匪患,歷來行江湖。
聽得昏昏欲睡的陳慶之,不耐煩地說道。
他是江湖人,沒事給他上什麼政治課?
「先生慢怠了!」
也不知道昨夜負責安置白頭仔的安平被灌了什麼迷魂湯,會對這個北劍陳慶之那麼尊敬,竟然以師禮代之。
只是陳安之還沒有時間吃這個醋,只能安靜地聽着安平繼續娓娓道來。
......
「趙英華,年四十五,原望城主簿,當時境界暗勁六品。
雖有盜用職權攢下豐厚家資之嫌,但辦事得體、素得民心,更得前刑部尚書田不安手書『九品棟樑』的讚譽。
魏崇禎歷6年,望城商吏司輔司秦不二得主司來俊臣授意,欲用罪稅特權查抄趙家,其得城民暗報,早已不忿前任縣令吃民啃骨做法的他掛冠而去,落草南山。
九年來,劫富濟貧、納流民、同異族,有江湖志士紛紛去投,望城境內更有無數良民願為其耳目。
兵、俠不下一千,江湖美名:南俠官!」
「汩!」
聽了安平對於南山趙英華的講解,被陳安之勒令拿着小板凳聽堂的秦不二一個艱難的口水吞咽的冷顫之後,硬生生抗下學堂里一對對要刀他的目光。
所以,他輕輕地把小板凳挪向了陳安之這邊。
......
「覃無雙,獵妖師出身,北谷鎮覃家村族長嫡子。
此人素來慷慨大方,其手下有百戰獵妖人近三百,經常對周邊村民施善,被人頌為及時雨善員外。
魏崇禎歷7年,望城商吏司輔司秦不二得主司來俊臣授意,用罪稅之法查抄覃家。
那一戰,五百商吏死了近四百之數,望城商吏司自此只有一百二十人而已。
望城縣北谷鎮,實際上已經可以論做覃家鎮,是為大魏法外之民。
所以,無論要剿南俠還是伐北善,民憤必起!」
長言許久,安平嗓子冒煙,在飲了一口茶之後,對着陳安之鄭重地說出了自己的結論。
而陳安之身後的秦不二,已經有了一種要把自己箍死的想法。
該死的來俊臣,一直在欺他。
他不過是貫徹地執行上峰有令,順便自己撈點油水而已。
......
「蓬!」
「如果你敢對他們動手,我雙倍奉還聘金,先斬了你!」
在聽完安平講述之後的陳慶之,抱劍而起,狠狠地留下了一聲警告之後,揮袍離去。
「哼,如果你敢去剿他們,我就...就帶着他們回娘家!」
田師太的骨子裏流淌着濃濃的懲惡揚善的因子,在陳慶之飄走之後,她在剜了一眼作惡多端的秦不二之後,就是對着陳安之一個跺腳離去。
隨後,李青瞾站了起來。
她親爹在給田不安和孔夫子營造了宗師之勢之後,就被田不安拉着埋進了田家莊的酒窖里與世無爭,讓得陳安之直想罵娘。
因為他曾想過在這個便宜的岳父身上挖點錢救急的。
結果,田不安告訴他,這個響噹噹的靠山第五子,不但是被人掃地出門,且還是個窮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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