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大壯聞言,眉頭緊鎖,似有所悟,卻又一時難以理清頭緒。煩躁地撓了撓頭,嘆道:
「讓哥,你說的這些彎彎繞繞,我實在是想不通。咱們就直接點,這皇莊到底是唱哪一出?五皇子又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
趙讓目光卻如寒冰般冷冽:
「大壯,江湖險惡,人心更甚。五皇子元明空或許並非我們表面所見那般簡單。皇莊之事,或許只是冰山一角,其下隱藏的暗流,才是我們真正需要警惕的。」
西門大壯聞言,心中一震,他雖平日裏看似粗獷,實則心思細膩,趙讓的話,無疑觸動了他心中的某根弦。沉默片刻,緩緩道:
「讓哥,你是說,五皇子……他可能……」
趙讓輕輕點頭,聲音低沉而堅定:
「不錯,五皇子或許也在佈局,而我們,可能只是他棋盤上的兩枚棋子。但棋子也有翻身做主的時候,關鍵看我們如何走這步棋。」
西門大壯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讓哥,不管怎樣,我西門大壯誓要與你共進退。這皇莊的秘密,咱們就一起揭開它!」
趙讓聞言,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拍了拍西門大壯的肩膀,笑道:
「好兄弟,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不過,揭開秘密之前,我們還得做一件事。」
「什麼事?」
西門大壯疑惑地問道。
趙讓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
「自然是去會一會那位五皇子,看看他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夜色漸淡,晨曦初露。
趙讓與西門大壯換上整潔的衣裳,徑直前往五皇子在皇莊之中的居所。
一路上,他們發現皇莊的戒備並未因天明的到來而有所鬆懈,反而更加森嚴,昨夜的陰影,正逐漸蔓延至每一個角落。
來到五皇子的居所,兩人被侍衛攔下。
趙讓從容不迫,通報自己姓名,侍衛聽後,連忙行禮,恭敬地引路。
屋內,五皇子元明空正端坐於案前,手執書卷,似乎對二人的到來早有預料,放下書卷,起身相迎:
「二位這麼早便來訪,可有急事?」
趙讓與西門大壯對視一眼,心中皆是一凜:
「五皇子殿下,我等確有疑惑,需向您請教。」
元明空笑容不變,示意二人坐下,緩緩道:
「但說無妨,本皇子定當知無不言。」
趙讓沉吟片刻,開門見山:
「五皇子殿下,皇莊近日異動頻頻,戒備森嚴,是否與您有關?」
元明空聞言,笑容微斂,目光深邃:
「趙兄,皇莊之事,錯綜複雜,非一言可盡。但本皇子可以保證,所作所為,皆是為了大局。」
「大局?」
元明空輕輕點頭,語氣凝重:
「不錯,大局。皇莊之中,隱藏着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這些秘密,關乎大威的安危。本皇子所作所為,皆是為了保護這些秘密,不讓其落入歹人之手。」
趙讓聞言,心中一動,追問道:
「那麼,那塊令牌,以及昨晚的黑衣人,又是怎麼回事?」
元明空眉頭微皺,沉吟片刻,方緩緩道:
「令牌之事,本皇子並不知情。但黑衣人,或許是某些勢力派來的探子,意圖窺探皇莊的秘密。」
西門大壯聞言,怒道:
「探子?難道皇莊之中,已混入敵國奸細?」
元明空輕輕搖頭,語氣複雜:
「敵國奸細倒未必,但皇莊之中,的確有些人,心懷不軌,意圖利用這些秘密,掀起風浪。」
趙讓目光閃爍,心中已隱隱猜到某些端倪,沉聲道:
「五皇子殿下,我等雖非皇莊中人,也非朝廷中人,但既然受邀而來,自當盡力相助。只是,我們希望您能坦誠相待,不要有所隱瞞。」
元明空聞言,目光中閃過一絲讚賞:
「趙公子快人快語,本皇子欣賞。皇莊之事,的確複雜,但本皇子可以承諾,絕不會讓你們捲入無謂的紛爭之中。」
趙讓沉吟片刻,終是下定決心,說道:
「五皇子殿下,我等願助您一臂之力,揭開皇莊的秘密。但在此之前,我們希望您能提供更多的線索。」
元明空微微一笑,似乎早已料到二人的決定:
「線索自然會有,只是,這皇莊的秘密,非同小可。一旦揭開,或許會引發一場軒然大波。你們,可準備好了嗎?」
「我們準備好了。」
元明空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讚許。
他緩緩起身,走到窗前,凝視着窗外的風景:
「皇莊的秘密,源自數十年前的一場宮廷政變。那時,大威皇朝風雨飄搖,一場前所未有的危機悄然降臨。為了保住皇朝的根基,先皇秘密佈下了一個局,而這個局的關鍵,就在皇莊之中。」
趙讓與西門大壯聞言,皆是心中一震。
他們沒有想到,皇莊的秘密竟然牽扯到如此深遠的過往。
「那麼,這個局究竟是什麼?」
西門大壯忍不住問道。
元明空輕輕搖頭,語氣凝重:
「這個局,關乎皇朝的安危,也關乎大威的命運。一旦揭開,或許會引發一場前所未有的動盪。因此,我必須謹慎行事,不能輕易透露太多。」
趙讓沉吟片刻,終是開口:
「五皇子殿下,我們理解您的顧慮。但既然我們已決定相助,就請您給予我們更多的信任。或許,我們可以一起揭開這個秘密,共同守護大威的安危。」
元明空聞言,目光中閃過一絲猶豫。
但片刻之後,他終是點了點頭:
「好,二位都是我的兄弟,我願意相信你們。但請記住,一旦踏入這場風波,便再難回頭。你們,可要想清楚了。」
「我們已想清楚。」
趙讓沉聲應道。
元明空點了點頭,緩緩轉身,從案上取出一份密函,遞給趙讓,說道:
「這是關於皇莊秘密的一些線索,你們或許可以從這裏入手。」
趙讓與西門大壯接過密函,心中皆是一凜。他們知道,這一份密函,或許將揭開一場前所未有的風波。
「多謝五皇子殿下。」
趙讓拱手道。
元明空微微一笑,目光中閃過一絲讚賞:
「二位兄弟不必客氣,希望你們能夠揭開這個秘密,守護大威的安危。」
趙讓與西門大壯並肩回到紅閣中的住處,屋內燭火搖曳,映照着兩張堅毅的臉龐。趙讓並未急於打開那封密函,而是輕輕將其置於桌中央。
動作從容,仿佛那不僅僅是一紙關乎皇朝命運的線索,而是一件尋常不過的物什。
西門大壯見狀,眉頭微蹙,不解之色溢於言表:
「讓哥,這密函關乎重大,你怎就如此隨意地放在這裏?」
「大壯,你可知江湖中最危險的往往不是明刀明槍,而是那些暗箭難防。這密函若是藏於暗處,反倒引人窺伺。我們大大方方地擺在明面上,世人皆見其存在,卻無人敢輕易下手,這便是『燈下黑』的道理。」
西門大壯聞言,恍然大悟,隨即爽朗一笑:
「讓哥,還是你心思縝密,我西門大壯佩服!」
話音未落,門外響起一陣輕快的腳步聲,隨即總管的聲音傳來:
「趙公子,西門公子,早膳已備好,請二位移步享用。」
總管的到來,絕不僅僅是一頓簡單的早餐那麼簡單。
兩人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應聲而出。
門外,總管面帶微笑,身旁兩名侍女恭敬侍立,手中托盤上擺滿了各式精美的早點。見狀,他連忙上前幾步,熱情洋溢地介紹道:
「二位公子,今日早膳,我特地準備了幾道皇莊的特色佳肴。這道『雲錦糕』,乃是用江南上好的糯米與新鮮果仁精心蒸製而成,軟糯香甜,乃是當年先皇最喜愛的點心之一。還有這道『龍鬚麵』,面細如絲,湯清味美,據說是由宮中御廚代代相傳的手藝。」
趙讓與西門大壯聞言,心中暗自驚訝。他們未曾料到,總管竟會對這些菜餚的來歷如數家珍,甚至連每道菜背後的故事都能娓娓道來。
「總管大人真是博學多才,令人佩服。」
趙讓客氣地回應,目光卻暗自留意着總管的每一個細微表情。
總管微微一笑,似乎並未察覺趙讓的試探:
「哪裏哪裏,不過是平日裏喜歡聽些奇聞異事罷了。二位公子請坐,趁熱享用。」
餐桌上,氣氛看似融洽,實則暗流涌動。
趙讓與西門大壯一邊品嘗着佳肴,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着總管的反應。
但出乎他們意料的是,總管竟對昨夜之事絕口不提,仿佛從未發生過一般。
「總管大人,聽聞皇莊之中藏龍臥虎,不知這些菜餚背後,是否也隱藏着什麼不為人知的故事?」
西門大壯故意引話,試圖從總管口中套出些線索。
總管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西門公子果然心思敏銳。不錯,這皇莊之中,每一道菜都有其獨特的來歷和故事。就說這『翡翠豆腐』吧,看似簡單,實則取材極為講究,需選用山中清泉滋養出的嫩豆腐,再配以春日裏最新鮮的菠菜汁調色,方能成就這一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而它的創製者,乃是一位隱居山林的高人,據說此人不僅廚藝高超,更精通醫術,常以美食治病救人。」
趙讓與西門大壯聽得津津有味,心中卻暗自思量。
總管之所以如此熱情地介紹這些菜餚背後的故事,無非是想轉移他們的注意力,不讓他們過多地糾纏於昨夜之事。
不過他們又豈是那麼容易被糊弄的?
趙讓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中精光閃爍,似乎已看穿了總管的心思,卻又不動聲色。他輕輕放下筷子,以茶代酒,向總管舉了舉杯,道:
「總管大人果然見聞廣博,這些菜餚背後的故事,聽得我等如痴如醉。皇莊之中,果然處處皆是學問。」
總管聞言,笑容更甚,客套道:
「趙公子過譽了,皇莊歷史悠久,自然積累了不少趣聞軼事。二位公子若有興趣,盡日我可帶二位遊覽皇莊,親自為二位講解。」
西門大壯哈哈一笑,拍了拍桌子,豪氣道:
「那感情好!咱們江湖兒女,就喜歡聽這些奇奇怪怪的故事。總管大人,你可得好好給我們講講。」
趙讓與西門大壯,二人神色淡然,對總管那番言辭婉轉的試探,心中皆已明了。趙讓輕輕抬手,示意總管不必多禮,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總管大人盛情,我等心領。只是皇莊之事,關乎重大,我等還需細細思量,不敢輕率行事。」
總管聞言,眼神微閃,似乎早已預料到這樣的回答。
他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幾分不易察覺的深意,隨即轉身對身後的兩名侍女吩咐道:
「你二人,便留下伺候二位公子,務必周到。」
言罷,他向趙讓與西門大壯微微欠身,以皇莊事務繁忙為由,緩緩退出了房間,留下了一道意味深長的背影。
門扉輕合,室內頓時靜謐下來,只剩下窗外偶爾傳來的鳥鳴與遠處隱約可聞的風聲。
趙讓的目光落在桌上那幾乎空無一物的點心盤與茶盞上,心中卻並無波瀾。
西門大壯則是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他拍了拍圓滾滾的肚子,打了個響亮的飽嗝,隨即哈哈一笑,笑聲爽朗而純真。
就在這時,一名侍女忍不住輕笑出聲,許是被西門大壯那憨態可掬的模樣逗樂了。
笑聲未落,她便意識到自己失態,臉色驟變,連忙跪下告饒:
「公子恕罪,奴婢一時失態,請公子責罰。」
另一名侍女見狀,也是臉色蒼白,連忙跟着跪下,生怕自己也受到牽連。
趙讓擺了擺手,示意二人起身。
「無妨,你們也是無心之失。只是,皇莊之中,規矩森嚴,你們需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與職責。畢竟我倆外人沒法給你們的過失做主!」
兩名侍女聞言,如蒙大赦,連忙起身,連聲道謝,不敢再有一絲懈怠,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待着趙讓與西門大壯的吩咐。
門外,晨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青石板路上,映出一抹淡淡的影子。就在這光影交錯間,一位氣質清麗的女子緩緩走過,她的步伐輕盈,仿佛踏在雲端之上。趙讓的目光不經意間掠過窗外,忽地一怔,那熟悉的身影,不正是那日與他交談過的琴師嗎?
女子的面容清麗脫俗,眉宇間帶着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淡然。她身着淡雅的素衣,背上背着一張古樸的琴,每一步都顯得那麼從容不迫。
當她朝屋內瞥了一眼,見到兩名侍女跪在地上,而趙讓與西門大壯安然端坐時,那雙清澈的眼睛中不禁閃過一絲誤解與不滿。
趙讓見狀,連忙起身,正欲開口打招呼,解釋誤會,卻見那琴師冷哼一聲,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應該是已將他二人定性為仗勢欺人之輩。
沒等趙讓開口,她便轉過身去,加快步伐,背着琴快步離開了。
西門大壯一頭霧水,望着那女子的背影,不解地問:
「讓哥,那是誰啊?怎麼看起來對我們這麼不滿?」
趙讓輕輕嘆了口氣,解釋道:
「你忘了嗎?昨日我們在紅閣宴飲,她就是那位琴師!我和她有過交談,沒想到今日會在這裏遇見,更沒想到她會誤會我們。」
西門大壯聞言,也嘆了口氣:
「這誤會可大了去了,咱們明明是在安慰那兩個侍女,怎麼到她眼裏就成了欺負人呢?」
趙讓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皇莊中的人,本就容易多疑。更何況,我們身在皇莊,一舉一動都需謹慎。這琴師或許是個性情中人,對不公之事尤為敏感,也難怪她會如此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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