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破人亡之時,張明圖心中幾無曙光,感覺憑個人之力難以扳倒劍邑的頂尖家族。樂筆趣 m.lebiqu.com
為人沉悶陰暗,即便是他的上司,劍邑錦衣衛總旗薛成都有點受不了。
也就是在這樣的時候,他的那位上司給了張明圖看了瑞海的奏摺。
那一時間讓張明圖驚為天人,整個人都找到了人生目標。
這位大夏江南西道頂尖頭鐵娃,把興國縣上上下下種種情況全都匯報了一番。
把上司,當地豪紳、富戶,甚至於連當地的軍部都得罪完了。
當然以他一縣之主的名號,也成功的把當地的豪紳家族,魚肉百姓之人全都按律處罰了。
該殺的殺,該抓的抓。
當地百姓彈冠相慶。
正是有着這樣一位前輩的指引,張明圖才找到人生方向。
也正是他的存在,讓張明圖相信,這個天地間終究還有光。
張明圖後來的劍邑調查報告就是學的這位。
有些時候不得不相信,有些人僅僅只是活着都會給人帶來無比巨大的激勵。
張明圖見過這位大俠頂尖頭鐵娃,與他的行事作風比起來,瑞海的個人形象與他的作風其實是不太相符的。
其個子不算很高,整個人又很瘦削,一身官服穿在身上撐不起來,像是沐猴而冠。
唯一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其目光清澈明亮,銳利而又有神,完全不像是一位快五十歲的人。
不過兩人的私交基本上沒有。
本身也不需要有多少私交,瑞海活着,走到哪裏哪裏就要爆炸,時時刻刻都會有消息傳出,張明圖同樣如此。
大夏立國八百餘年遠處的地界,當民族不清楚,但就目光所及,劍邑縣,隆興府所在之地,皆已糜爛之極。
「可惜瑞海沒來劍邑」
張明圖心頭嘆息一聲,以瑞海之剛直不阿,走到哪裏都能淨化一地之生態,上不畏強權,下不畏豪紳。
雖不為當地官場所容,卻能在當地得到大量的聲望,萬家生佛也不過如此。
「大抵還有半個月,瑞海所上奏的報表應該就要在江南西道官場引起轟動了」
張明圖暗中估算了一下時間,當錦衣衛十年,最初心中被仇恨蒙蔽,不曾關注瑞海。
直到後來瑞海讓興國縣為之一清,豪紳多被緝拿,就連當地駐軍的人都被其得罪,把當地駐軍一層頭頭腦腦全都殺了。
可以說,瑞海在最惡劣的逆風局拿了五殺。
雖然瑞海不曾練武,是憑藉胸中才氣、文氣洗髓,換血身材瘦削。
但其心中正義之剛猛霸烈,比之虎魔、龍拳都剛猛的多,天底下都難以找到匹敵者。
「那我就把相關資料給他,讓他再起一把火吧!」
張明圖改頭換面,錦衣衛十年,他改頭換面,易容的手段已經登峰造極,若是這手段不夠,替換身份調查資料時,早就要被王、李二家格殺。
他易容成一個胖乎乎的富商,拿着幾卷書冊,並將劍邑調查報告放在其中,徑直走入龍門鏢局。
「客人這是?」
「受人之託,想要讓鏢局幫我運幾本古籍去興國縣。」
張明圖神色相當自然,取出十兩銀子。
龍門鏢局負責接待他的那位鏢師臉上頓時露出笑容,簡略的翻閱了一下木箱,見其內部並無違禁品,確實是幾本書籍,其臉上的笑容更甚。
「好的,好的,沒有問題,保證在半個月之內送到。」
張明圖微笑點頭,那鏢師幾次拿起那份被張明圖做舊的劍邑調查報告,但只是粗略一掃,根本沒發現異常。
鏢局鏢師整體文化程度並不高,而且他們的檢查更多的是貨物是否有違禁。
對於普通的書籍類,基本都是走走過場。
眼見鏢師將木箱打包裝好,張明圖又加了二兩銀子,笑吟吟的道:「我那故人喜歡看書,望能儘快送達」
「沒問題!」
交代完相關事項,張明圖走出龍門鏢局,在無人偏僻的角落才將一身裝扮卸下,又恢復原本的模樣。
「這件事算是辦完了。」
張明圖嘆息一聲,心頭又不由感嘆起來那為剛正不阿的頭鐵娃瑞海起來。
瑞海與張明圖做了相同的事情,但下場卻不相同。
瑞海不與當地同流合污,當地的諸多豪紳也不好直接對一地長官動手,畢竟這可是底線。
最多在心裏罵一身迂腐,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往日行事謹慎小聲一點就可。
結果瑞海不聲不響地收集相關信息,修築堤壩,並把堤壩的相關情況上上下下調查完全。
做了一份奏表上奏上去,以此震動整個江南西道,名動一時。
有大人物對其青眼相加,傳言,當時首輔都暗暗嘉許。
瑞海不做則已,一做則震動天下,做了張明圖花十年才做到的事。
當然,瑞海在當地也是足足花了五六年的時間,收集相關資料,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若說他智慧不夠,僅僅中了一個舉人,的確才識智慧不算過人,但其在做這件事情上之幹練,少有人及。
剛從偏僻角落走出,張明圖又看到兩個和尚在大街上行走,而且看他們的行走路線,多半是去劍邑中心,縣衙附近。
張明圖也不知這些和尚犯什麼嘀咕,沒有在意。
轉身去了福來客棧之前,王麻子早已在那裏等候。
相較於之前的乾乾瘦瘦,王麻子體型健壯了不少,氣血旺盛良多,已經跨入了易筋的行列。
張明圖恍若未覺,從懷中掏出一方銀錠,抖手拋給王麻子,王麻子滿臉喜色的接了。
稍一掂量又覺不對,驚道:「少爺,這太多了。」
那一錠銀子足足超過十兩,已經夠尋常人家一年過活。
「給你你就拿着吧,草藥暫時不需要了,各地若有無辜枉死者,可以提前給我通知」
「在劍邑死的還有不是枉死的?」
王麻子調笑一句,卻見張明圖目光嚴肅,頓時收了聲,不敢多言。
而張明圖略微頓了頓,目光飄忽,不知想到何處去了。
片刻之後才道:「你這實力太低,拳練得也不對,最好去拳館拜個師傅。」
王麻子低頭有些心疼,囁嚅着道:「拜師學費可要二兩銀子」
話說到一半他抬頭,卻見張明圖身形如鬼魅一般消失,沒有絲毫的痕跡。
王麻子不由打了個哆嗦,因為練拳而生出的一縷勇氣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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