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柳兒神色冷淡。
「那是本宮的事,與你無關。」
「皇后娘娘,臣妾不想見您傷心。」
呂淑儀深深看着她:「您是皇后,是一國之母,您太過善良,心中亦是有大愛,這些齷齪的事只會髒了您的手,所以,就由我給您分擔吧。」
「你不要以為很了解我。」
「臣妾了解。」
呂淑儀眼神灼灼:「卿卿,你在蘇府未出閣的時候,我們就認識,如今已經快二十年,我自認為,在這世上,我是最了解你的人。」
卿卿是蘇柳兒的閨名,幾乎不再被人提及。
蘇柳兒聲音帶着疏離。
「德妃,注意你的稱呼。」
「你與本宮相識時間長不假,但是不代表你可以妄自揣測本宮的心思。」
她話音落下,玉芝突然走進來,打斷了二人的話。
「娘娘,東宮那邊來人了。」
「讓他進來。」
玉芝應下,轉身出去了。
很快,便帶着一個人走了進來,正是東宮的大太監魏廷山。
見着屋內的二人,他滿臉笑意。
「奴才參見皇后娘娘,參見德妃娘娘。」
呂淑儀坐在椅子上,不咸不淡的應了一聲。
蘇柳兒笑道。
「魏公公今日怎麼過來了?」
「太子殿下從宮外回來,給娘娘帶了點禮物,特地讓奴才給您送過來。」
說着,他吩咐身後的小太監。
小太監拿着一個有些大的盒子,當着蘇柳兒的面打開了。
裏面是一盒子的簪花。
各色各樣,很是艷麗。
蘇柳兒露出一個笑意。
「珩兒有心了。」
讓玉芝收下後,她與魏廷山說了幾句關心慕容珩的話,之後便讓他離開了。
等人走後,呂淑儀擰了擰眉。
「這東西有些廉價,太子出宮兩日,就只帶了這些小玩意過來,看樣子,也並非對您有多上心。」
「本宮喜歡。」
蘇柳兒起身,伸手將其中一朵簪花拿過來,雖然是絲絹做得假花,但是也倒是活靈活現,惹人喜愛。
呂淑儀站起來。
「娘娘若是喜歡,臣妾日後尋一些真花送來。」
「不必了,本宮如今不喜佩戴太艷麗的東西,這些簪花收在這裏看看就好,真花放不了幾日便萎了,這些假花就好。」
她頭也沒抬。
「本宮說過,你並非如你想像中的那麼了解本宮。」
呂淑儀道:「至少有一點,臣妾可以確定,娘娘是這個世上最愛孩子的母親,為了您的孩子,您可以做任何事。」
「而臣妾為了娘娘可以做任何事。」
蘇柳兒只是冷淡道。
「退下吧。」
呂淑儀沉默了片刻,之後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等人走後,玉芝轉頭,看着蘇柳兒,欲言又止。
「娘娘奴婢怎麼覺得德妃娘娘似是話裏有話?」
蘇柳兒沒應,只是將簪花放下,眼中染上一層笑意。
「珩兒這孩子,這些年雖然經歷了很多,性子也越發的冷清,但是心底還是個柔軟的孩子。」
柔軟?
玉芝聽到這話,神色有些複雜。
用這兩個字形容那玉面羅剎般的太子殿下,實在是有些驚悚。
蘇柳兒伸手將盒子合起來。
「拿去本宮的寢殿,收好了。」
她以前便喜歡簪花,還曾自己做過,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便沒有心思再折騰這些了。
難為珩兒還記得。
東宮。
沈若惜回去之後,桃葉與冷霜應慕容珩的吩咐,讓小廚房給她準備了不少的補品,之後盯着她吃了。
吃完之後,沈若惜在寢殿休息了一個時辰。
剛剛醒過來,便聽見外面的紅袖來報,說是慕容明華請她過去福陽宮。
「明華公主沒說找本宮什麼事嗎?」
「回太子妃,沒有,明華公主只是說有事要與您商量。」
「本宮知道了。」
沈若惜起身,梳妝打扮好之後,便帶着人出門了。
在經過宮道的時候,卻聽見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
只見一旁的小道上,一位身穿藕粉色華服的女子,正趾高氣揚的站在人群前面,神色凌厲,眸中不悅。
而她的面前,跪着一個宮女。
沈若惜第一眼差點沒認出來,等看仔細了,才發現那穿着藕粉色衣裙的女子,居然是不久前被封為「淑妃」的憐兒。
不過短短數日,她整個人的氣場全然變了。
頭上插滿金釵步搖,身後帶着好幾個宮女,模樣明艷,眸子帶着幾分囂張。
她看着面前的宮女,聲音帶着怒意。
「不長眼的東西,本宮的這玉如意可是皇上賜給本宮的,卻被你給撞上給砸碎了,你幾個腦袋都不夠賠的!」
那宮女十分委屈。
「淑妃娘娘,是您的宮女彩雲撞上奴婢的,奴婢好端端的走在道上,她與人說笑沒看到奴婢,之後」
「閉嘴!你這賤婢,居然還敢狡辯!」
憐兒怒喝一聲打斷了她的話:「來人啊,給本宮掌她的嘴!打完之後,直接拖到慎刑司讓人處死她!」
彩雲立刻走出來。
「娘娘,奴婢親自動手,好好教訓她!」
說着,她揚起手掌,朝着那宮女的臉就扇了過去。
結結實實,利落狠辣,很快便打得那宮女痛呼出聲。
桃葉壓低聲音,湊到沈若惜的身邊說道。
「這淑妃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之前在殿前看着,還覺得清麗溫婉很好相處,一朝得勢就這麼狠毒,下人的命也是命啊。」
沈若惜也擰了擰眉。
若只是打幾個耳光,她也不想去摻和這事。
但是那憐兒明顯是要作踐死那宮女。
一條人命。
她邁步,剛準備上前制止,突然聽見一聲憤怒的聲音。
「給本宮住手!」
沈若惜轉頭,看見身後,賢妃寧鶯鶯帶着幾個宮女,匆匆朝着這邊趕過來。
衝到憐兒面前後,眸中湧上一層怒火。
「春然是我的宮女,什麼時候輪得到你教訓了!」
「原來是賢妃姐姐啊」
憐兒笑意自若:「姐姐這宮女可真是冒冒失失,你有所不知,她剛剛不小心打打碎了我的玉如意,我這才罰她的。」
「什麼玉如意,大不了我賠你一個就是了!」
「那是皇上親自賞賜給我的,後宮僅此一件,姐姐怕是賠不了啊」
聞言,寧鶯鶯的火氣更大了。
這賤人!
在這顯擺什麼,不就是仗着自己那張臉,才得到皇上的寵愛麼!?
春然朝着寧鶯鶯哭訴。
「娘娘,那玉如意根本不是奴婢打碎的,奴婢走得好好的,是彩雲自己不小心撞上來,將那玉如意撞碎了,之後卻賴到奴婢的頭上」
聞言,寧鶯鶯立刻道。
「淑妃,你聽到沒有,是你自己宮女不長眼!」
「有人看見了麼?」憐兒笑意淡淡,「賢妃姐姐,明明就是你這宮女不老實,我看不如直接送到慎刑司拷問吧,好好用一頓刑,她就會說實話了。」
寧鶯鶯怒極。
「我看誰敢!」
憐兒絲毫沒理會她。
「來人啊,將這賤婢送到慎刑司,好好拷問!」
旁邊的宮人們面面相覷,之後紛紛上前,要將地上的春然拖走。
寧鶯鶯急了。
「你們誰敢動手!春然是我的人,誰敢動她,本宮決不輕饒!」
然而沒人停手。
後宮便是這麼現實。
誰得了聖寵,誰說話便好使。
如今憐兒風頭正盛,皇上對她獨寵,那便個個都向着她。
「賢妃娘娘,得罪了。」
「娘娘,您這宮女不老實,娘娘還是別護着了。」
幾人將攔在跟前的寧鶯鶯拉向一邊,決意要將春然拖走。
寧鶯鶯對着幾人拳打腳踢,憤怒至極。
除了憤怒,還有深深地悲哀與無力。
她在後宮經營這麼多年,如今卻被一個剛入宮數日的女人給踩在了腳底。
她這十多年,仿佛就是個笑話!
「娘娘這邊好生熱鬧。」
寧鶯鶯正滿心怨恨的時候,卻聽見一聲溫和有力的聲音。
她一轉頭,便看見沈若惜穿着紫色的宮裝,朝着這邊走來。
她頭上的裝飾不多,但是僅有的兩件都是極其的貴重罕見,在日光下閃着貴氣的光芒。
那張傾城絕色的臉更顯得大氣端莊,穠麗多姿。
憐兒擰了擰眉。
「你是?」
「這位是太子妃。」
冷霜有些冷淡的介紹。
憐兒一愣。
她來宮裏之前,拓跋燁那邊的人也簡單與她說過宮裏的關係,其中重點提到的便是太子慕容珩。
讓她別招惹到他。
她笑了笑。
「太子妃怎麼也過來了?」
「我見二位娘娘爭執得厲害,便過來瞧瞧。」瞥了一眼一旁被攔住的寧鶯鶯,沈若惜露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意。
「淑妃娘娘這樣子,是與賢妃娘娘鬧了大的矛盾啊。」
憐兒道:「算不上什麼矛盾,不過是賢妃姐姐身邊的宮女不懂事,如今我正要處置她呢。」
「淑妃娘娘來宮中不久,有些規矩可能不是很清楚,若是你與賢妃娘娘鬧了不合,擅自處置她的人,怕是不合適,應當是要皇后娘娘做主的。」
沈若惜頓了頓:「不如,你們二位去找母后,讓她給你們評評理?」
聞言,寧鶯鶯瞬間來勁了。
她一把將身邊的幾個宮人踹開。
「不錯!是非曲直我們去皇后娘娘那裏說個清楚!」
雖然她與皇后不合,但是皇后對這個憐兒似乎更是不滿。
到時候吃虧的不一定是自己!
憐兒的神色冷了幾分。
她也想到了上次的事,皇后不分青紅皂白就怪罪了她。
若是鬧到皇后那裏,自己肯定占不到便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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