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冬季,翡翠森林外圍並不如內部那般溫暖如春。筆神閣 m.bishenge。com
即便爸爸媽媽已經在新的樹屋上安裝了窗戶,但寒風依然順着各種看不到的縫隙往屋子裏灌。
再加上精靈是不准砍伐樹木的,這就導致為了保暖,小小的安娜不得不跟着父親和母親一起天天走很遠的路去撿煤炭。
亞精靈在沒有覺醒之前是脆弱的。
每天小安娜回家都要在爐火旁抱着自己凍得通紅的手腳暖和很久。
「姐姐呢?」
那時候她總是這麼問。
「你姐姐前段時間被檢查出來有覺醒的潛質,所以進入精靈王庭學習了......」
爸爸媽媽的聲音充滿了希望,他們覺得過不了幾天,安雅就會接他們回核心區居住,那樣就不用在翡翠森林外圍受苦了,他們不是樹精靈,要是碰到兇惡的魔物,比如山狼,龍齒豹之類的只能原地等死。
安娜上次就差點被狼群殺死,好在父親和哥哥雖然沒有太多的能力,但箭術很不錯。
可他們最終沒有等來安雅接他們走。
他們等來了入侵的惡魔。
那些惡魔長得酷似人形,身上繚繞着烈焰和漆黑的陰影。
一個身材修長,沒有面孔,全身滿是尖刺的魔鬼將媽媽撲倒在地上。
接着它像是刺蝟一樣渾身冒出密密麻麻猶如髮絲一般濃密的荊棘,不消片刻就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
猩紅的血液濺在安娜的臉上,她呆呆地看着,失去了聲音,無力地跪倒在地。
「安娜,你和胡克先走。」
悲痛欲絕的父親擋在了最前面,一把將小安娜和兒子胡克推開。
胡克當機立斷,帶着小安娜在冰天雪地中狂奔。
他們留下來只能成為父親的累贅,幫不上一點忙。
身後傳來父親悽慘的叫聲。
小安娜猶如提線木偶般奔跑着,世界裏只剩下劇烈的心跳聲和喘息聲。
視野中冰雪飄落,灰濛濛的天空看不到一點希望。
「嗖——」鋒利的黑色骨刺破空而來。
小安娜看着哥哥的脊背被骨刺穿過,血液如惡花般綻放,他被骨刺舉到空中,慘叫着,哪怕用盡全力掙扎,也無濟於事。
「噗噗噗——」連着數十根骨刺繼續穿透着哥哥的身軀。
他像是一個破爛的布偶一般抽動,半晌,身後漂亮的狐尾漸漸耷拉下來。
「跑.....快跑.....」
他扭過頭來,嘔着血,斷斷續續的,對小安娜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安娜用盡全力奔跑,帶着家人最後的希望。
那些惡魔猶如貓戲老鼠,發出猙獰的笑聲,它們也不動手只是一味驅趕着。
寒風如刀,穿過輕薄的外衣,刺入肌肉和骨髓。
小安娜的步伐越來越小心翼翼,每一次邁步腳掌都會鑽心的疼。
她的鞋子早跑掉了,體力漸漸透支,臉色蒼白,嘴唇烏青泛紫。
風雪似乎越來越大,她孤獨渺小的身影被深深埋在蒼白的旋風中。
身後,是擇人而噬的黑暗。
終於,她在雪幕中依稀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她的姐姐安雅。
樹精靈不需要覺醒從小就有極強的體力和不錯的魔法親和。
在小安娜看來,安雅就是她的救星。
就好像無數次,她被森林外圍的其他樹精靈欺負的時候,安雅總能像英雄一樣出現在她的面前。
「姐姐!」
她腳下踉蹌,栽倒在地。
暈眩吞噬了她的意識,在眼睛閉上的最後一刻,她看到安雅拔出了劍。
......
事實就是事實,它並不會像童話一般發展。
屠龍的騎士救不了公主,他會被巨龍一腳踩死。
睡美人等不到親吻她的王子,所有人都死在了荊棘牆外。
她也沒有被救下來,當她從不安和恐懼的噩夢中甦醒的時候,已經被關進了一個牢房之中。
牢門外兩個惡魔虎視眈眈地守着她,門前放着個破碗,碗裏裝着有些渾濁的水,旁邊擺着一坨黑麥麵包。
兩隻路過的老鼠抱着黑麥麵包啃了兩口,嫌棄地離開。
她被惡魔抓起來了,那只能說明一件事,姐姐死了。
至少那個時候她是這麼認為的。
活下去成為了生物的本能,生物的本能又支配着她吞咽那些難以下咽的食物。
每天兩碗水,兩個發酸的黑麵包,這就是她的食物。
為了讓她不至於凍死,惡魔會在附近點燃篝火。
它們是故意抓她的,目的未知。
這樣的囚禁生活持續了一個月,這一個月的時間裏她似乎染上了怪病。
身體變得極其虛弱,走路都雙腳發軟,一開始還只是頭暈,乾嘔,耳鳴,到後來漸漸已經發展到咳嗽和呼吸困難。
當安娜覺得自己可能最終就死在這間牢房裏的時候。
一群人類僱傭兵闖了進來。
他們似乎將外面的惡魔解決掉了,只是這些僱傭兵並沒有將她放走,而是商量着怎麼將她賣一個好價錢。
她依稀記得剛從牢房裏出來的時候是一個晴朗的夜晚。
寒風吹在臉上猶如刀子一般生疼。
她似乎在夜色的陰暗中看到一個女人的身影在叢林附近一閃而過。
那個時候安娜並沒有想太多。
但現在回憶起來,那個熟悉的身影不就是安雅嗎?
「爸爸,媽媽......哥哥......」安娜呆呆地呢喃着,空洞的眼神再次有了焦距。
她感覺自己的臉上濕乎乎的,痒痒的,嘴角鹹鹹的。
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淚水已經滑到了嘴邊。
她呆呆地楞了一會兒,嘴裏發不出聲音,似乎被一雙手捏住了喉嚨,只是淚水卻猶如斷了線的珍珠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乖,都已經過去了。」蘇年心疼地將安娜摟進懷裏。
他知道安娜已經回憶起之前的事情,這無疑於將傷口猛地一把撕開。
但是他不得不這麼做,因為遲早安娜都要面對這件事情。
直到趴進蘇年的懷裏,安娜才像是回到了水裏的魚一般終於又能呼吸。
她放聲大哭,撕心裂肺。
直到嗓子嘶啞才逐漸停歇。
昏暗的房間裏,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就這麼依偎在一起。
半晌,蘇年聽到安娜冰冷地呢喃:
「哥哥......」
「嗯?」
「我,要殺了安雅。」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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