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三說玄紅出事了,馱我來看看。」蘇甜回道。
老遠看到兩人摟在一處,蘇甜心頭還有點兒酸,下意識嗆了一句,「難道我來得不是時候?」
等到說完,她自顧又笑起來,又不是不知道蕭望是哪樣的人,喝醉了把人壓身子底下都只知道舔臉的奶狗,能做出什麼事來,只是她是真笑,落到心神不寧的狐三眼裏,就成了邪魅冷笑,氣勢逼人了。
正宮娘娘要開始撕狐狸精了!啊,不對,是撕蛇妖!
飛在天上的狐三腿一哆嗦,直接落了地,把蘇甜放下過後轉身就跑,眨眼就奔回了狐狸窩,關上洞口石門,還在門上掛了個閉關修煉的木牌子。
蕭望緊張道:「是時候是時候,她現在褪了層蛇皮,也能幻成人形了,應該是沒事了,要不你再瞅瞅。」
蘇甜點點頭,看他一襲黑衣本是殺伐冷毅的風格,這會兒卻緊張不安地看着她,沒來由起了點兒捉弄人的心思,她斜睨他一眼,眉頭一挑,「這麼關心她呢。」
若是一般人,肯定能領會出她話中深意,孰料蕭望腦子不帶轉彎,只是道:「是啊,還是看明白好,我剛剛看她可疼了,纏得我骨頭都斷了幾根。」
骨頭都斷了還跟沒事人一樣reads;!你心真大。
蘇甜也沒心思去調戲蕭望了,她快步走到湖邊,仔細看了一下趴在浮木上昏迷着的玄紅,片刻後才道:「血脈應該是覺醒了,等她實力恢復,連小天劫都不用經歷,不出一年便能化為蛟龍。」畢竟這是血脈覺醒並非修行進階,不需要什麼天道考驗。
小梳子化為孔雀在一片搖尾巴,「甜甜你看我能不能血脈覺醒成鳳凰啊?」
蘇甜:「……」
你想多了。玄紅本身是蛇,跟龍族算是遠親,你一隻孔雀,跟鳳凰八竿子打不着。遠古時代的鳳凰都是自戀的,譬如九鳳最喜歡的就是她自己,而且它們也十分專情,斷不會生出孔雀來。最重要的是血脈稀薄的話,對施術之人要求太高,哪怕榨乾了蕭望,這黑風山的其他妖怪,也不可能覺醒出遠古血脈能力來。
此時的玄紅身子已經完全泡在了湖水裏,青絲白巾、碧水紅衣,她閉着眼睛趴在那裏,猶如一幅攝人心魂的畫,美得讓人窒息,生怕發出一絲聲音,驚擾了那畫裏的風景。
就連蘇甜都忍不住多看幾眼,這種病弱旖旎的美,總是讓人無端覺得驚艷。
然就在這時,蕭望提高嗓門道:「玄紅好了你們還圍在這裏做什麼?都散了散了。」自蘇甜過來了,他都沒轉頭看玄紅一眼。
蕭望吼完後看着蘇甜,「我也有禮物給你。」
剛剛人多不好意思送,等把兄弟們都趕走了,他才拿出來。
那是一根簪子,看不出什麼材質,像是玉石,但蘇甜如今神識恢復得不錯,一眼便能看出那不是玉石。
簪子打磨得很光滑,尾部墜着一串小珍珠,看起來簡單樸實,不過他那雙握槍的糙手能做出這樣的髮簪,已經是極為不易的了。蘇甜將髮簪接過,捏在手裏冰冰涼的,神識注入其中都感覺不出材質,反而意識有些模糊,失神了一瞬。
她皺眉問,「這是用什麼打磨出來的?」
蕭望也老實,毫不隱瞞地道:「骨頭啊。」
蘇甜:「……」
「後山結界裏那骨頭,我切了一點兒下來,磨成了簪子。比玉石都好,摸着很舒服,而且我覺得有靈氣似的,特別襯你。」蕭望說完,黑曜石一樣的眼睛閃閃發光,臉上寫滿了你快誇我吧,求誇獎。
想到他是狗,蘇甜就覺得,若是本體,他這會兒尾巴肯定搖個不停。然手裏這東西,是那大骨頭上削下來的啊,捏在手裏,蘇甜覺得自己握了個燙手的山芋似的。
「這不是跟黑風山的結界有關嗎?」
「是啊,切一點兒又沒啥關係。結界不是還在麼……」蕭望不以為然地道。
蘇甜顰眉,她忽然想起之前蕭望離開黑風山,結界突然變得薄弱,使得險些被狼妖攻破,還死了六個兄弟。但蕭望一回來,結界又牢不可破了。
之前她也聽其他妖怪說,黑風山以前是沒有結界的,蘇甜腦子裏閃出一個念頭,難不成,這結界的形成是因為蕭望。
他在,所以結界穩固,庇護黑封山附近的所有山頭,外人很難發現reads;。
他不在,結界微弱,險些被狼妖所破。這些日子他一直呆在山裏,所以青雲宗哪怕在外頭找翻了天,也沒把他們給刨出來。
蘇甜後退幾步,細細打量蕭望,本是想瞧瞧他身上到底有什麼神異之處,卻沒想到高高大大的漢子會被她打量得面紅耳赤,有些害羞地別過了臉,露出了一隻紅透了的耳朵。
她噗嗤一下就笑了。
蕭望雖是狗,或許也傳承了遠古血脈神力,難道是囚牛?世人皆知囚牛喜歡音樂,卻不知它也擅長陣法,以天地為陣,囚人囚己,萬物皆困。
「謝謝。」蘇甜將手裏的骨簪搖了搖,小珍珠晃動,彼此撞擊出的聲音雖然細微,卻還極為悅耳,這骨簪,倒被他弄成了個低階法寶,行走之間,珠翠輕搖如歌。
蕭望登時轉過臉來,「喜歡嗎?」
「喜歡。」她拿在手裏把玩,確實喜歡得不得了。
剛剛醒來的時候,也有很多神仙給她送東西,那些奇珍異寶她一樣沒帶走,也沒任何一樣能讓她動心,畢竟是千萬年前見慣了靈物的祖奶奶,什麼沒見過,然而這簪子,卻讓她覺得心頭又暖又甜。
「那我幫你插上。」
「你會?」蘇甜詫異,抬眼看他問道。他這麼一個大老粗,能幫女人綰髮髻?想像一下蕭望梳發畫眉的樣子,蘇甜就覺得有些囧。
她這會兒沒笑,一雙眼睛圓溜溜的瞪着他,像只可愛的貓。
「會!」
為了學綰髮,他把徐娘子頭髮都扯掉了一大把,如今手上力道捏得准了,絕對不會弄疼甜甜。
蕭望從蘇甜手裏搶過髮簪,轉到她身後,輕輕撩起一縷頭髮,指間握着,只覺得絲滑無比,捨不得放開。他身材高大,貼在她身後站着,一低頭,還能從她衣服襟口看進去,看到自己送的牙在她脖子上掛着,蕭望心裏美美的。
蘇甜背靠一座大山,心頭還是有些緊張的,她發現蕭望握了她頭髮不鬆手,臉微微漲紅,惱道:「你倒是插啊。」
「哦哦好的。」蕭望連忙移開視線,專心致志看她頭頂,將頭髮捲起挽了個簡單的髻子,把髮簪輕輕插入如烏雲一般的髮髻里。他問,「插0進去了嗎?沒弄疼你吧。」
「恩,好似不太穩。」蘇甜答,她微微甩頭,感覺簪子快掉下來了。
「那我重新插一下……」
湖邊沒有旁人,只有一個昏迷的玄紅。她幽幽轉醒,看到前方兩人疊着站在一起,正覺不爽利,就聽到了這樣血脈賁張的對話……
你們兩個,當着老娘的面幹這個合適嗎?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還是站着的體位,真是……
想吃人的心都有了!
蘇甜你肯定是故意的,故意來給我示威來着,咱們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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