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因為爽
雖然那隻厲鬼沒有被消滅,可挨了那麼多下肯定損傷嚴重,陰魂想要恢復同樣需要時間。樂筆趣 m.lebiqu.com
按照預估,等天亮後到了黃昏時分,那隻厲鬼就應該恢復的差不多。
所以留給準備的時間很充足。
「想活命的話,接下來就聽我們的安排.」康木昂前去跟陳振年交涉說明情況,他永遠是這般為他人着想,珍愛着世間一切有形無形眾生,很難想像到底遭遇什麼事什麼人才會讓他動怒。
哦對了,唯一的一次怒髮衝冠,是在藥王谷為了救趙三元的時候,雷法是真往活人身上劈。
對於老康的善良,趙三元已經習以為常。
但可惜啊老康。
這一次陳振年必死無疑。
等司法審判?
抱歉,我暫時無法相信官方司法。
所以還是用自己的方式來做吧。
「三元兄弟。」李晚菘面色有些擔憂,輕聲道:「有沒有一種可能,那些陰祟會波及陳家人?它們會不會去找陳子凱?」
趙三元上下打量他一番,「小李子啊,不是我說你,以後交朋友用點心,你就不怕哪天他給你也睡了?」
要知道陳子凱那貨可是男女通吃的主,有理由懷疑這倆人拜把子是不是有不能說的秘密。
李晚菘苦笑道:「他的確有很多臭毛病,可本性不壞,據我所知沒有做過什麼喪良心的事,而且在戰場上他不止一次用身體為我擋子彈,如果可以的話我不想看他出事。」
血氣方剛,又是過命的戰友,這種關係趙三元倒不是不能理解。
擋子彈又不是擋口水,是會死人的,陳子凱既然能多次為李晚菘擋子彈,至少證明比他那喪盡天良的親爹強。
「眼看着快天亮了,一般情況下邪祟都不會在白天行動,況且那厲鬼被我和伱康哥給收拾的夠嗆,應該不會去找陳子凱的麻煩,不過」
「不過什麼?」
趙三元直言不諱,「不過陳子凱還有別的麻煩,他鬧仙的事你知道吧?那可不是尋常的仙緣,是仇仙,還是黃家仇仙,按照昨天我看到他時候的估算,至多三天陳子凱就得被磨死。」
陳家的事實在太厚了。
雖然不清楚陳子凱因為什麼原因被仇仙纏身,但可以肯定的是,被黃家仇仙纏身的後果極其嚴重,再加上碰見那個沒幾分本事的江妙師一通瞎搞,惡性循環。
「的確,我聽說他今天又犯病發瘋了,在府內連續開槍打傷了幾個下人,鬧的最厲害的時候還想吞槍自盡,三元兄弟你給我交個實底,有沒有辦法幫他?」
趙三元沒有立刻回答。
他緊緊盯着李晚菘的雙眼。
當感受到其決絕的神色之後才無奈開口。
「有,我能擺平他家的仇仙,但很麻煩就是了,如果你執意想讓我幫忙,我會幫。」
「我替子凱先謝過——」
「少來,我是因為欠你的人情所以才同意幫忙,世上任何債都沒有人情債難償,這件事宜早不宜遲,天亮我就去陳家。」
李晚菘大喜過望,他很清楚趙三元的為人,只要點頭答應,刀山火海都攔不住。
希望這一次能幫好兄弟渡過難關。
趙三元餘光瞄了瞄還在安撫陳振年的康木昂後,隨即不動聲色的將李晚菘拉到角落。
「你知不知道奉天城郊外有沒有那種上年頭的古剎?供奉哪位神仙都行,年頭越久越好,最好是周圍沒有什麼人的。」
「方不方便告知我為啥要找這種地方?」
「還能為啥,當然是解決殭屍和厲鬼的決戰地點了,也是陳振年那老癟犢子的葬身之地。」
李晚菘渾身一機靈,卻並未聲張。
他明白三元兄弟是個什麼樣的性情,說讓陳振年死,他肯定得死,哪怕追到天涯海角。
唉.
子凱啊子凱,不是兄弟我心狠,實在是你親爹乾的爛事挨千刀都不為過,能保住你還是三元看在我的面子上,至於你爹,我真沒辦法,要怪就怪他自己吧。
李晚菘幽幽嘆息後回答,「城外東北方向不遠處有一座關帝古剎,聽說是隋唐時期建的,近年來斷了香火裏邊的人都跑光了,只是關帝古剎周圍有幾家住戶。」
「很好,決戰的地方就選那裏,小李子你受點累,想辦法暫時將那些住戶帶走,短則一天慢則兩天,我和老康肯定能解決厲鬼和殭屍,到時候他們再回去即可。」
趙三元知曉那隻逃跑的厲鬼非比尋常,想要消滅需要費很大的功夫,這還不包括那頭未現身的殭屍。
是個蔭屍或是紫僵就罷了,倘若是個綠銅或是更強的殭屍,兩強相加絕對是個大麻煩。
可以的話,趙三元也想逐個擊破。
奈何夜長夢就多,不儘快將它們解決,誰敢保證不會傷及無辜?
所以即便伴隨着兇險,也必須幹這一票。
就是時間有點緊。
待到天亮的時候需要去陳家幫陳子凱搞定仇仙,不出意外的話需要一定的時間,如果那個江妙師已經把堂口立起來,還要耗費更多的時間翻堂口,想想就夠麻煩的了。
等解決好陳子凱的事後,便要帶着誘餌陳振年在奉天城的大街小巷晃悠,然後前往城外東北方向處的關帝古剎以逸待勞,坐等厲鬼和殭屍上門索命。
真他媽夠折騰的。
早知道給老劉拉過來就好了,他看着不靠譜,可到了關鍵時刻絕對值得信賴,總有那麼一下子
拂曉,天邊泛起魚肚白。
保險起見,李冬至帶着妹妹和閨女暫時回家,還要去公署大樓面見大帥單獨匯報工作,畢竟他與趙三元和康木昂綁在一條繩上,俱榮俱損。
李晚菘所部作為負責尋找『怪物』的精銳部隊之一,他要嚴格執行趙三元的吩咐,即刻前往城外的關帝古剎,將附近所有住戶暫時轉移走。
趙三元和康木昂倒是不用準備什麼東西,傢伙都是現成的,只等時間一到即可,因此他們帶着陳振年這個誘餌大搖大擺的招搖過市回陳府,先幫他兒子陳子凱搞定仇仙。
一夜未歸,陳家上下都沒有多想,都清楚陳振年是去參加了晚宴,吃完飯玩一宿的類似情況時有發生沒必要緊張,況且這裏是奉天城,根本不用擔心。
可剛剛跨入宅邸大門,哪怕是陳振年都感受到氣氛的怪異,難以形容,就是很不舒服。
康木昂微微皺眉,「陳參事,你們家在做什麼法事?」
「呃應該是那個江妙師在給我兒子立仙堂吧,之前定的日子就是今天。」
「還真就是今天?」趙三元都被氣樂了,「沒出正月她不止敢看事?還敢立仙堂?真他媽是個人才!」
看日子這種概念早已深入民間,尋常老百姓都知道辦事要講究日子,沒錢的會翻看老黃曆,有錢的會直接找『先生』幫忙看,這裏邊最著名的就要屬黃道了,誰都清楚這是個吉日。
對,也不對。
就像今天便是個黃道吉日。
可黃道並非適用每個人每件事,必須要結合事主的八字和屬相等來批算是否適合。
舉個簡單例子,一對男女想動婚,決定了某一天的黃道吉日,這個黃道五行屬天上火,沖鼠煞北,那麼男方或女方有木命,有屬相屬鼠的話,這個黃道吉日就不能用,不然的話輕則破運破財,重則夫妻反目。
好日子的限制都這麼多了,更何況是不能辦事的日子。
對於頂香弟子來說,有些日子不能辦事是絕對的規矩。
比如正月、離日、絕日等。
以絕日舉例,它們是立春、立夏、立秋、立冬的前一天,按陰陽五行來講,立春後木旺而水則絕;立夏後火旺則木就絕;立秋後金旺則土就絕;立冬後水旺則金就絕。
在四個絕日辦事辦不好是一方面,辦事人也會受到不同程度的反噬與懲罰,這是祖師爺給後代子孫留下的規矩,也是寶貴的財富,因為都是他們切身總結出的經驗,千萬別不當回事。
而當下這一天,就屬於絕對不能辦事的日子。
出馬?
看日子辦事是頂香弟子基礎中的基礎,奈何市面上太多的所謂大仙連這種基礎都整不明白,給錢啥都敢幹。
果不其然。
當幾個人快步走到陳子凱小院的時候,發現身穿五顏六色服侍的江妙師在作法開仙堂,舉着個令旗搖頭晃腦,在陳子凱面前抽抽打打,舞來舞去。
臥室里,牆壁上掛着之前寫的那三張紅白黃大堂單,下邊擺着張長長供桌,光是神像就有二十來個,一尊香爐碗內燃燒着三根竹香,如瓜果煙酒等貢品一應俱全,排場倒是挺足。
陳夫人坐在一旁面色又期待又驕傲,看這佈置的仙堂怎麼看怎麼順眼,時不時的跟請來觀禮的幾個朋友交頭接耳,並不清楚她爺們昨夜經歷了怎樣的驚心動魄。
這時她瞧見陳振年帶着招人煩的那兩個年輕人再次來到這裏,臉色立馬由晴轉陰拉了下去。
陳振年生怕傻媳婦兒起什麼么蛾子,他率先開口,「那個.老婆啊,事情有變,接下來還是讓二位大師來幫子凱處理問題吧」
在知曉趙三元和康木昂的本事後,陳振年不光視他們為活神仙,而且特別懼怕因為媳婦兒的不懂事導致哥倆離去,到時候厲鬼來索命了咋辦?
康木昂用手肘輕輕撞了撞趙三元,提醒道:「正事要緊,咱們能不動手就不動手啊三元。」
「我明白,今天效率至上。」趙三元點了點頭後扒拉開陳振年向臥室內走去。
對其餘人尤其是陳家人根本沒有廢話。
他走到供桌前直接端起那個香爐碗狠狠倒扣在桌面上。
砰!
香灰升騰!
眾目睽睽下,三根清香頓時折斷熄滅!
簡單又粗暴!
除了老康以外,所有人都愣在當場,實在是這個行為太過突然又太過不講情面,連迷迷糊糊的陳子凱都精神了大半。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陳夫人,她哪能受得了這種侮辱?氣的直接炸了毛,掐腰兇狠的指着趙三元。
可還沒等她開口,趙三元提前出聲打斷,反指陳夫人和她兒子。
「看在李晚菘的面子我撈陳子凱一把,機會只有一次,你們誰要是多叨逼叨半句,老子轉身就走,聽明白就把嘴閉死了。」
在不清楚深淺的人看來,趙三元實在太橫了,狂妄到了極致,一丁點面子也沒給陳家人留,更沒給幹活的江妙師留。
奈何陳夫人完全沒把趙三元的警告聽進去,她已經氣炸了,張牙舞爪的衝過去。
關鍵時刻,陳振年搶先一步抱住老婆並死死按住她的嘴。
「我可求求你活祖宗了!咱家三口的性命全攥在兩位大師的手裏,你聽我一句勸今天啥也別說,半個字也別說,老老實實看着就行!」
這一幕讓陳夫人的上流閨蜜和朋友們看得雲裏霧裏。
弄啥嘞?
家暴?
打老婆最起碼背着點人啊,果然陳家父子好像都有點不正常。
幾個人縮了縮脖子想就此離開,卻又怕傷了陳夫人的面子,所以處於猶豫當中。
而這麼一猶豫,接下來卻讓他們真正的大開眼界,知道啥才叫做真本事。
只見趙三元沒搭理陳家兩口子,而是一把給江妙師拎到身旁指着供桌上的一切。
「來,你給我解釋解釋,誰他媽教你正月里給人立仙堂的?」
江妙師也就是個中年女人,力量哪敵得過趙三元,像是被拎小雞似的雙腳懸空風中凌亂。
說實在話,她很怕趙三元。
從前天的初遇就已經知道這小子是真正的行家。
但這個大活接都接了不可能半途而廢,只能硬着頭皮來干,本以為前天陳夫人將他們趕走後,自己再無後顧之憂可以輕鬆賺大錢,豈料立堂口的正日子他們有殺了回來。
到了這個地步,面子肯定得兜住了絕不能丟,必須嘴硬到底。
「我——」
啪!
熟悉的大逼兜。
趙三元是真不客氣,直接抽在江妙師的臉上。
心中早已怒火升騰,他不是氣憤江妙師沒幾分本事騙了陳家人,他氣的是這種癟犢子在以往的日子裏肯定沒少忽悠尋常老百姓。
世上就是有這種挨千刀的爛人給這一行蒙羞。
啥?
為啥是大逼兜?
因為爽啊。
還能是為啥。
「別以為是娘們兒老子就不抽你,不服是吧?咱們一個一個往下捋,正月里幹活我就不說你了,這神像擺的是怎麼回事?地仙三尊神像,胡家三太爺三太奶和黑老太,人胡家三太爺三太奶是兩口子,你偏偏給黑老太擠在中間,為了好看?你也不長腦子了。」
「再說佛道兩家神像,哪怕儒釋道三教融通,擺放神像的時候也得涇渭分明吧?你擱這搞東北大亂燉?會不會用竹香隔開?不然這邊給地仙上酒肉,旁邊的佛道跟着一起造?」
地仙是吃肉喝酒抽煙的,雖說不能跟佛道分開供奉,但作為立仙堂的師傅必須要擺放的規規矩矩,然後用竹香橫在供桌上將三家隔開,就像是堂單一樣,地仙有地仙的堂單,道有道的,佛有佛的,不能寫在一起。
當然,特別情況特別對待,有些仙堂比較特殊需要特別的處理辦法,不能一概而論,這主要看辦事師傅的能耐和經驗。
「還有,這些神像直接擺上就完了?」
「開光了!我給它們開光了——啊啊——!!」
又是一個大逼兜。
趙三元冷笑道:「說他媽的屁話!傻狍子都知道需要給神像開光,你怎麼開的?用的什麼法器?持的什麼咒?還有單單開光就完了?裝藏明不明白?只給神像開光是步驟之一,不裝藏只是有其型而無其神,過不了幾天全都是孤魂野鬼進入神像里吃香火,不明真相的事主要供他媽的一屋子野鬼!」
「裝裝啥?」
看江妙師欠揍的德行,趙三元越來越鬧心。
因為這老娘們兒在熱河那邊有挺大名氣,真不知有多少人被她禍害過,而那些不如她的所謂大師又禍害了多少人。
「你再給我解釋解釋,佛道仙三家用一個香爐碗是怎麼個意思?吃大鍋飯?」
江妙師立刻抓住這句話的漏洞,急聲反駁道:「只要心誠,神仙又豈能在乎幾個香爐碗?着相!你這是着相!」
啪啪——
大逼兜二連擊把江妙師抽的鼻青臉腫。
眾人都跟着一機靈,不自覺的摸了摸臉頰。
看着就疼啊。
趙三元把江妙師的腦袋按在供桌上,恨聲道:「着相?你明白個屁的着相!以前沒少用這個詞忽悠吧?心誠本身沒毛病,條件有限用一個香爐也沒毛病,但你別他媽的擺這麼多神像啊,擺了就得按規矩來!」
「道家要有道家爐,佛家要有佛爐,仙家分的更要清,胡黃常蟒鬼仙外五行都要分開,而且每個香爐碗內都要祭相應的符才能真正使用,不然燒的香也是白燒,你不能槓麼?你不着相麼?來來來你給老子翻譯翻譯,這香爐內除了香灰以外還有啥?」
震耳欲聾!
哪怕是不懂的人,也能從趙三元的話中明白什麼叫做專業!
陳振年一臉驚訝,陳夫人也不再掙扎了,連對這些絲毫沒有興趣的陳子凱都感受到震撼,剩餘那幾個吃瓜看戲的朋友更不用說了,個頂個張大了下巴不明覺厲。
然而,這些只是最基礎的基礎罷了。
接下來趙三元會讓他們知道真正的頂香弟子,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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