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請碑王
寒冬驚雷在藥王谷山門外依舊聽得一清二楚。筆言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相信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那並非自然天威,而是正兒八經的五雷正法。
但趙三元沒有心情去猜測到底是老康甩的雷,還是一貫道的癟犢子。
此刻面對的局勢跟預料中是天壤之別。
他抱着重傷的老劉已退到法壇旁,捆竅的大狸仙被打回原形,常羅觀正用仙氣兒吊着它的命。
而在法壇前方。
除了有濫五猖兵外,還有從神像鐵花中生還的竇海。
並非是在關鍵時刻被濫五猖兵救下,實則是他自己的本事。
他赤膊着上身,看不到任何的傷口,更多的是詭異到讓人髮指的人臉。
右肩、前胸、腹部、後腰、左大腿處各有一張嬰兒的臉,仿佛是五顆頭顱與竇海融為一體,而不是單純的扯了幾張人皮貼上去。
分別是喜、怒、哀、樂、悲五種表情,可以小幅度的轉動頭顱,好似互相在嘮着嗑,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在方才的神像鐵花的攻擊下,的的確確破了竇海的黑色拂塵,無需再擔憂黑虎咬財術的威脅。
按照設想,常羅觀對付濫五猖兵牽制住就可以,這邊直接弄死竇海,塵埃落定。
怎料這狗曰的還有後手,衝出神像鐵花突然發難,若非是捆竅的劉芒泛幫擋了一招,趙三元已經被幹掉。
此刻形勢急轉直下。
常羅觀需要護住大狸仙的本命,趙三元還要顧着重傷的劉芒泛,反觀對面,竇海和濫五猖兵隨時能展開攻擊。
「小子,你師父是誰?」
竇海心底里起了愛才之心。
這等資質的年輕人簡直是鳳毛麟角,而且底子打得極為堅實。
若能拜在自己門下修習本門秘法,來日可大用。
等他功法大成之際,再殺了他取其精粹納入己身,想想就充滿着期待。
「是你爺爺。」
趙三元冷笑不已。
哪怕被對方逼至絕境,也依舊不低頭。
擺在眼前的選擇有兩個。
第一,請觀大爺上身捆竅,趙三元相信玩命的以死相拼,先死的肯定是竇海和那幾個濫五猖兵。
只是劉芒泛和大狸仙就只能任人宰割,哪怕竇海不對其下手,時間長了他們一人一仙也必死無疑。
第二,再使三皇劾召萬神,背靠着藥王谷,裏邊供奉着十三位藥王,香火極盛,受到方圓百里內幾乎所有老百姓的愛戴,信仰之力濃郁,隨召隨至。
可缺點依舊是無法顧忌劉芒泛和大狸仙。
倘若不管他們的死活,趙三元寧願就在這抹了脖子先走一步。
逃?
呵。
常羅觀哪裏猜不出自家弟子的想法,直接心通點破。
「你要用劾召萬神的話,我即刻帶伱們下山,他們攔不住。」
趙三元頓時轉頭怒目而視,可常羅觀根本不為所動。
它當然清楚自家弟子是個什麼驢脾氣。
對上了就是不死不休,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但歸根結底,這趟活兒做的已經夠可以了,現在拍拍屁股走人,誰也挑不出毛病來。
相對的,若弟子用了劾召萬神,那是實打實的減壽!
「你要是帶我逃,下山我就跳井,我撞牆,反正我他媽的不活了!」
「再這樣堅持下去你也是個死,下山之後我不管,到時候換其他護法來,只要不在我護着你的時候死就行。」
「.」
趙三元沒招了,觀大爺既然敢這麼說就敢這麼做。
難道就真沒有辦法反敗為勝?
「倒是有一招,就看你小子敢不敢賭。」常羅觀用心通提醒着,只是視線從未離開過竇海和濫五猖兵。
此刻竇海正拎起二胡男孩的身體,後者早已是油盡燈枯隨時咽氣。
撕開胸膛!
將五臟一一掏出,餵養給身體上的五個嬰臉。
趙三元重重點頭。
「觀大爺您就別賣關子了,等竇海那癟犢子吃完就得開干。」
「很簡單,我分一半的仙氣兒暫時護住這狸子和劉芒泛的命,尤其是小劉,不光要護住他的命,還要讓他能動彈,我則去對付濫五猖兵和竇海給你爭取時間。」
聞言後趙三元大驚失色。
分出半口仙氣兒?
那觀大爺拿什麼跟竇海和濫五猖兵斗?
仙氣就是地仙的本命,一丁一點都需要經年累月的修行和功德積攢,也是衡量道行的標準。
雖說觀大爺之前對戰濫五猖兵遊刃有餘,可降低一半實力再去斗,還要加個更噁心的竇海,以一敵六能抗住麼?
即便能抗住,它能攔住對方不殺至法壇麼?
「時間長肯定是不行。」常羅觀笑了笑,「所以這場豪賭的關鍵,在於你和小劉的辦事速度有多快。」
「死腦筋,濫五猖兵說白了就是陰魂的一種,想想看對付這類東西,哪位最擅長。」
一點就透。
趙三元眼神大亮,可很快又猶豫起來。
「請它來壇前的確是當下最好的辦法,可我以往根本沒有能力維持兩位仙家共同現型,一旦失敗必遭反噬,我有個啥三長兩短倒是沒啥,只怕您老會歸位仙堂,屆時誰來保老劉?」
「不試試怎麼知道。」常羅觀笑容溫和,「況且剛才的雷聲必然出自小康的手,那邊差不多也該完事了,或許沒等那你請來那位,小康和那丫頭趕回支援殺了竇海也說不定。」
「對!」
趙三元狠狠抹了一把臉。
瞻前顧後可不是自己的性格。
不要因為要護着傷員就前怕狼後怕虎。
該決斷的時候就要下決斷。
能不能成,試了才知道!
然而趙三元並不知曉,常羅觀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口。
——小子啊,永遠記着你領的是大仙堂,以往你無法維持兩位仙家同時顯形,是當年立堂口時你師父留下的規矩,目的就是怕你這容易上頭的性格,爭強鬥狠最終自取滅亡。
常羅觀口中一吐,手掌上出現兩片斑斕鱗片,分別貼在劉芒泛和大狸仙的心口。
神奇的是,一人一仙頓時睜開雙眼,尤其是劉芒泛,好傢夥一個鯉魚打挺竄的老高。
而常羅觀的面色從紅潤迅速慘白下去,可見這半口仙氣有多麼關鍵。
「記住,越快越好,否則回頭就等着給你觀大爺我哭喪吧。」
撂下一句話後,常羅觀縱躍而去,半空中光芒大放已化真身回斑斕大蛇,恰逢竇海『吃干抹淨』後轉過身來,沒有廢話,立刻驅使着濫五猖兵出戰,三個迎向常羅觀,其餘兩個直奔法壇。
砰——!
騰挪之間,巨大的蛇尾抽飛白臉濫五猖兵,血盆大口將另一個繞後的濫五猖兵狠狠叼在嘴裏又甩向其餘三個。
「不是,咱觀大爺是到了冬天腦子不靈光了麼?分了仙氣兒還主動去玩命?」劉芒泛看得頭皮發麻,完全搞不懂是個什麼路數。
趙三元掏出一直隨身攜帶的黑色行爐碗,恭敬上了三根清香,隨即抄起道:「你不是帶了倆文王鼓麼?接下來咱狠勁的敲。」
「敲啥曲兒?」
「急搬兵!」
劉芒泛立馬心領神會。
想着還得是三元老弟有大堂仙的好啊。
像是這種關鍵時刻還能來這一手。
沒廢話,劉芒泛先起鼓點大神調,配合當二神。
趙三元也拍着文王鼓在行爐前搖頭晃腦。
只是與之前的幫兵決大有不同,一開口就透着股孩子受了委屈要找父母的感覺。
「莫非說人馬多多您老仙道行多是空~」
「就會捉住領馬你傳香,家中之事您也不管啊~」
「老仙兒哎扔下了我這散兒又碎女,我不如見閻王哎~」
「您能不能想上一想啊~您想上那麼一想您家弟馬我,眼吧前兒究竟差哪樁啊~」
「是不是碑王老仙兒脾氣不對路哎~還是弟子不誠心實意請,只信奉老胡單老黃,常家能將和老蟒~」
像是請求,又像是埋怨,悲中帶着期盼。
哪怕是常人聽了趙三元的唱詞曲調也忍不住會潸然淚下。
慘啊慘。
具體咋慘的不知道,反正聽着就慘。
「碑王老仙兒咱們君臣二人可得越活越強啊~哪能說碑王老仙兒您老越活您越囊~」
「今朝弟馬落難路難行沒曾想,賊人吹號又他娘的起高招,這才百里迢迢召老仙兒帶着風霜啊~」
唱詞中明顯帶着私人恩怨,但這就是頂香弟子的特點之一,無論是幫兵決還是急搬兵等,無需死板唱着固定的詞兒,反倒是感情越豐富越好。
眼前,黑色行爐的清香在往上螺旋打着旋兒,隨着趙三元的唱詞越來越明顯,而這時場調的風格明顯一變,文王鼓點也越來越急促。
「碑王您不是沒有道,叫聲老仙兒您要聽~」
「人都說養兵都在今日整,那個用兵就在一時功啊~」
「碑王老仙兒哎,人都說兵隨將領草隨風~不聽調令可不中~」
「弟馬說出征就出征啊,別再後堂邁步蹬,接您老來一溜風兒~」
「照妖鏡啊拘魂瓶,捆仙繩身後扔,走那個七竅越七星~」
「走入心經能捆體,走入膽經耍耍威風哦~哦哦~」
「老仙兒您要聽調令哎~落馬三陣到馬營~」
「這才有忠堂神鼓急打飛龍城~碑王老仙兒還不速顯形~」
三根清香瞬間燃燒到香根,升騰起的煙氣濃郁蔓延,最終在黑色香爐碗上凝結成形。
「啥事兒急頭白臉的吆喝?鞋都給老子甩丟了。」
一個乾瘦老頭坐在法壇上,滿臉不樂意的扣着腳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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