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娘
秋風遍灑,滿是盎然綠意的玉米地翻出層層金黃,扁平寬大葉片的堅韌摩擦出豐收交響。愛字閣 www.aizige.com
俯瞰下去,充斥着生命氣息的玉米地中一輛手扶拖拉機顯得格格不入。它的渾身佈滿鏽跡,隨秋風拂過在玉米地中若隱若現。
一條五米寬的石子路將玉米地分成了左右兩片,而在石子路的盡頭隱隱有吹吹打打的喜樂聲傳來。
隨着喜樂越發清晰,一點紅色的囍意露出頭來。
換成百多年前,普通人家迎親嫁娶的花轎無非也是兩人抬,如今即使是個平頭百姓也可以將喜事辦的熱熱鬧鬧、氣派榮華了。
這一頂花轎便是八抬,前方十幾個人吹吹打打,後方二三十個抬禮的壯漢,轎邊還跟了一個同樣一臉喜氣的婦人,所有皆是紅色禮服,緞料講究價值不菲。
「弟兄們都加把勁哈,這回的女方可是個大戶人家,只要在明天將人送到,工資翻三倍!」
婦人的嗓門很是響亮,回應的轎夫和力工臉上也都掛着笑容,仿佛連平靜的秋意也跟着染上一層浮躁。
然而這愉快的氣氛卻隨着隊伍的停滯戛然而止
婦人眉頭輕皺,隨之想起這是大喜日子,遂不停告訴自己,『不能動怒,不能動手,不可出口成髒』在做足了足夠的心理建設後,婦人緩步來到隊伍前面。
好傢夥,一見這情況婦人差點就將吐沫星子噴成彈雨。
只見一個帶着斗笠的和尚攔在了大路中間人家這裏送親呢,卻被一個和尚攔了去路,這特麼不吉利啊,大大的不吉啊!
婦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擠出笑容,「這位大師,可否行個方便?」
「我佛慈悲!貧僧見眾生之苦如何能夠袖手旁觀?還請女施主莫要為難!」
和尚的聲音意外好聽,仿佛某個歌王歌后在同一音綜里相互競技,意外的過癮。
「」
婦人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體內內勁激發回神,她已經基本可以確定,這不是什麼吉不吉利的問題了,對方就是來故意找茬的啊!
「這位大師不管你與這對兒新人哪家有仇,在這個日子找麻煩,終究有些不妥吧!」
雖然婦人是低聲回應,但前後漢子們已經輕輕放下轎子與禮品摩拳擦掌,如果這個和尚不識抬舉,他們也不得不在這大喜的日子裏動手了。
那和尚微微低頭,身體輕顫,雖然有斗笠的關係看不見表情,可那感覺就像是在笑。
婦人一見頓時火冒三丈,「嘿,我這暴脾氣,老娘做了快十年的媒婆就沒見過這麼不講規矩的!弟兄們,給我」
「君姨,先等等,讓我跟他說兩句。」
就在漢子們都已經做好準備的時候,花轎中傳出了一個軟糯的聲線。
那被稱為君姨的婦人整個愣在那裏,她難以置信的看着花轎,直到轎簾被輕輕撥開,一個高挑的倩影緩緩自其中走出。
君姨上下打量着那倩影,好一會兒才似乎鬆了口氣,但隨之又是滿臉的疑惑,正要開口詢問什麼卻聽那倩影再次開口,然這一次卻是面對那個和尚。
「聽大師之言,這場喜事另有隱患?」
和尚聞言緩緩抬頭摘下斗笠,所有人見那和尚面目不禁眼前一亮,好一個面如冠玉的妙僧啊!
人嘛,大體是視覺動物,帥氣的男人和美麗的女人總是會給人第一個好印象的。
君姨和其它漢子下意識的看向前方的倩影,又瞧瞧和尚,難不成是這和尚與新娘有什麼大瓜?
一身月白僧袍、形貌俊朗,脖頸是一串紫檀佛珠散發着淡淡光澤,可以說除了他手中的斗笠,竟找不出一點點的瑕疵。而也正是剛剛摘下斗笠的所謂瑕疵行為,更襯得他是一名金玉其中的高僧!
「女施主深明大義,貧僧心喜。今日乃九煞沖天之日,切不可迎來送往,否則必有血光之災!」
「嘿!你這和尚怎麼說話呢?我們魂殿辦過的婚禮沒有千萬也有百萬了,生辰八字、良辰吉日都是經過專業測算的,就沒有出過一次問題!你是哪個單位的?給伱們主持叫來,我就不信這天下還沒說理的地方了?」
「」
和尚閉嘴了,他是沒有想到人家新娘子自己還沒說話呢,這個媒婆就叭叭的說起來沒完,眉宇間不自覺的閃過一絲怒意。
然而還沒有等他做什麼,那個新娘卻一把拉住了叉腰準備開噴的媒婆,「君姨莫氣,我突然間想起結婚證忘在家裏了,可否請君姨帶着弟兄們回家幫我取一下?」
君姨被新娘抓着的胳膊一頓,有些僵硬的轉過頭,她不是個傻子,速配婚姻男女雙方見都沒見過會有個屁的結婚證啊!他這麼說的話嘶,有殺氣?那自己要不要報官啊?
「君姨你就去吧,如果不將結婚證帶上,婆家會生氣的!」
新娘的聲音中帶着一點急迫,君姨則一副『拿你沒辦法』的樣子,輕嘆一聲,「算了,也不知道欠了你這小祖宗什麼。來,各位弟兄,我們先走吧,回了回了。」
新娘與和尚相對而立,兩人之間相隔了二十餘米,和尚的表情越來越玩味,直到君姨和那些漢子們走的沒了影子。
「你救了他們,像你這麼聰明的姑娘,我已經很久沒有遇到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每一次都將姑娘滅口,她們沒有機會展示自己的聰明呢?」
秋風急速掠過,玉米地劇烈的晃動後隨之陷入寂靜。
和尚的表情再無慈眉善目,望着那大紅蓋頭眼神漸漸冰冷。
「姑娘知道貧僧?」
新娘依舊不動,帶着紅蓋頭卻仿佛能夠看到周圍的一切,語氣不見絲毫慌亂,「當世兩大淫賊之一,劉釗!世界災變之前就已經在網上立各種人設騙小姑娘了,如今更是偽裝成各種各樣的職業於各地流竄。」
嗯?
本來都想要動手的和尚突然間怔了一下,當世兩大淫賊?還之一?他怎麼不知道?
名字是他沒有錯,可他還真是頭一次聽說這個說法,冷不丁還真有點好奇,不禁失笑,「那你說當世兩大淫賊,另一個是誰?」
「另一個叫做宋承憲。」
新娘回答的很乾脆,卻讓和尚摸不着頭腦,像他們這些做淫賊的,走南闖北或多或少的都有聯繫,就算不認識也都多少相互聽過,可這個叫做宋承憲的,他沒聽過啊?
劉釗回神再看新娘卻是提高了警惕,「雖然不知道你這兩大的說法從哪聽來,但我也不在乎,我只想聽聽,你是怎麼知道我會來劫花轎的。我可以肯定,自己所做的所有決定,都是臨時起意!」
新娘對於劉釗已經明顯有逼問的語氣無動於衷,而是反問道:「我也很想知道,魂殿辦的速配婚姻都是集體婚禮,據我所知,同一時間有十五個新娘上了花轎,你為什麼要盯上我呢?」
劉釗視線在新娘窈窕的身形上巡弋,貪婪漸漸滿溢出來,「在所有的新娘中,你的抬禮是最多的。說明你嫁的必是一個富貴人家,而連平頭百姓家也知道的一個道理,哪怕是速配婚姻,富貴人家也會提前選那些相貌優秀的女子。」
劉釗沒有再說下去,新娘也懂了,古話說的透徹,財不露白啊!
「美人,該你回答我了。」
劉釗踏步開始往前,月白僧袍隨風擺動自有一分瀟灑,顯然也是特意練過的,不過可惜,他這份做作卻是瞎了,畢竟新娘子的蓋頭如今也沒有取下。
「你怕了?為什麼停下?」
新娘子的語氣中帶着點笑意,對於突然停在五米開外的劉釗有些無奈。
劉釗臉色狐疑,同時開始頻繁的轉頭觀察四周,「你的身上沒有任何氣機反應,說明你沒有修煉出絲毫內力。然而面對我卻能如此淡定,莫不是周圍有什麼埋伏吧?或者身上有什麼機關?」
新娘子微微遲疑,仿佛也有些不耐,「你不是說過嘛,你的所有行動都是臨時起意,又怎麼可能有人提前佈置什麼埋伏呢?再說,有誰會在出嫁時候於嫁衣之中藏機關的,這可太不吉利了!」
劉釗冷笑,「說的有道理,可你又該怎麼解釋自己的所作所為呢?」
「淫賊嘛,劫的是色,只要我不反抗嗯,好像確實說不通,畢竟你這人不講究,都是先強後殺,我應該害怕的!」
「」
新娘的話讓劉釗心裏警鈴大作,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一根利箭攜着呼嘯陡然自玉米地深處射出。
這一箭又快又急,哪怕劉釗已經有了警惕卻依舊被利箭從小臂上刮掉了一塊血肉!
新娘此時卻朝後退了一步,精準的避開了飛濺出的血液,伸出手微微撫着胸口,「幸好幸好,嫁衣沾血可不吉利的!」
劉釗此時已經顧不得美人了,作為一個赫赫有名的惡徒,他對於官府的制式箭矢可太熟悉了,轉身就跑。
「劉釗!束手就擒,今天你栽了!」
二三十個黑影咻咻咻的從玉米地里竄出,出手就是密密麻麻的一片暗器,一點都沒有活捉的意思。
新書上傳,這一次寫的絕對保守,絕不放飛自我,可以放心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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