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
藍恩低聲重複了一句柯尼庫斯一直在他耳邊念叨的詞語。
這個老咒術師好像還挺想教個徒弟的。
「好吧,如果有時間,我會學學。但現在我們兩個要先去做件事,你是.」
「哦,別擔心,我可以自己去幽邃教堂。」
柯尼庫斯哈哈笑着說。
「之前是這群村民還有理智的時候抓住了我,現在他們可都沒腦子了。」
佛多林克原本扛在肩上的焰形大劍,此刻正好在他揮空了盾牌而產生的身形歪斜中滑下來。
西里斯的左手握着發動奇蹟的觸媒,念誦着暗月騎士團討伐逆神賊人的故事。
佛多林克的腳步路線很固定,因此藍恩跟西里斯沒有再走多遠,就發現腳步延伸到了一處向下的洞窟之中。
嘴裏說着久違的話,但是藍恩的眼裏卻沒有遇見熟人的喜悅,只有沉重的嘆息。
藍恩對老咒術師祝福着。
兩人繼續在不死聚落中前進着。
緊跟着,西里斯早就準備好的第二下刺擊,趁着佛多林克盾牌揮空的間隙,直朝向那毫無防護的胸口位置!
這已經是西里斯結合了對自己爺爺的認識,所構建出的最好機會。
他的手上,那面黃昏色的小盾當即迎着刺擊揮出去,帶起一連串超自然的白色殘影。
而趁着這個時間,佛多林克原本橫着揮空的盾牌,也重新調整了握持姿勢。
薄暮之國的聖騎士。
藍恩倒是並不排斥將教自己知識的人稱為老師,只不過在殺死波爾東之後,他聽到這個稱呼的第一反應總會表現得有點奇怪。
動作變形,也就意味着一個戰士變得弱小。
佛多林克。
西里斯輕聲說着,同時腳步輕柔卻毫不遲疑的也向佛多林克走去。
現在藍恩已經感覺到混沌魔力的浪潮正越來越洶湧,他的歸期將近。
那些籠子裏的屍體已經乾枯、腐朽,但是仍舊能看出那副奮力想往籠子外掙扎的樣子。
而且不僅是單純的力量處於劣勢,人數也是劣勢。
所以【格擋】戰技壓根就沒撞到西里斯的刺劍!
依靠着對爺爺的熟悉,西里斯發力的極限距離,正好是擦着佛多林克黃昏盾的邊緣而沒發生碰撞的程度。
可是無論這靈魂之力耗掉多少,對現在的局勢來講都無關緊要了。
佛多林克的身手紮實而強大,在初次與藍恩見面時,他使用大劍砍出來的下劈,能把一個遊魂的半邊身子給片成兩半。
而柯尼庫斯也點點頭:「當然,沒了徒弟的師傅,還有沒了師傅的徒弟,可都是不像樣啊。」
趁着這一瞬間的變故,她在一陣金屬摩擦聲中迅速從焰形大劍的劍格與劍刃夾角中抽出了武器。
但是在拳鋒前面的,是被放平、盾牌邊緣朝向西里斯正臉的黃昏盾!
但是他也許已經不記得自己的孫女,也許是已經把西里斯看做了隨便哪個陌生人。
尖銳而怪異的殺氣,針對性的席捲到了兩人的身上。
透胸而過的穿刺傷,對尋常人來說夠死好幾遍。但對他來說,也許只是耗掉了小半的靈魂之力。
「誒?別這麼看我,就當賣我個面子,我教你咒術,你叫我一聲老師,不過分吧?所謂人情世故,就是如此嘛。」
可是西里斯,從始至終都記得他。
並且一手扛着焰形大劍,一手綁着那面小型盾,朝着兩人走來。
這好歹也是個施法者,看起來還有點戰士的身手,應該能對他的戰鬥力給予信任。
而在街道上,遊魂們嗚咽着巡遊。
如果是兩人進行武器上的交鋒,那麼老騎士憑藉紮實的素質與技術,也許還能跟藍恩周旋許多時間。
「好久不見了,佛多林克。」
「這世上好像連能罵你一句『瘋子』的人都沒有了。」
原本被壓制住劍刃的西里斯,這時候毫不猶豫。
暗月騎士團中貢獻卓越者,才能被團長授予的奇蹟。
以暗月的力量附着於武器,沒有火或者雷之類的效果,但卻能純粹的使攻擊的傷害能力更強。
那尖頂頭盔下的眼睛冰冷無情,持盾的手擺出了出拳一樣的架勢。
看起來是他自己的裝備。
沒有言語,就算面前是自己的孫女,佛多林克那尖頂頭盔之下的雙眼也沒有任何波動。
但是西里斯跟藍恩都知道,這不算完。
而剛才一直站在旁邊的西里斯,這時低聲說着。
說着,老咒術師就從關押自己的鐵籠子外的一堆雜物里,翻出了一把手斧跟一面木盾。
佛多林克抽動持盾的手,想重新取得行動自由。手臂上的盔甲甲片跟盾牌後的綁帶『嘩啦』作響。
接着她那把凌厲的大型刺劍上,就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紫色光芒。
「我來履行,我們的約定了。」
繼續往裏走,漸漸走進了山體內部,巨大的岩塊出現在牆壁上,這是一處岩石空洞。
而在空洞最深處的位置,一堆乾枯發黃的骨頭,被堆成了一座五米多高的小山。
刺劍起手很快,閃爍着星星點點暗紫色光芒的刺劍,毫無遲疑的捅向了佛多林克。
鮮血噴濺。
佛多林克綁在盾牌後面的小臂,也被這股力量給壓得不由自主的往下沉。
但完全抽不動!
把一個人僅有一節的骨頭累積到這麼高這裏到底死了多少人?
而那個讓藍恩和西里斯都感到熟悉的身影,此時就在脊椎骨小山面前半跪着祈禱。
「先把你的事辦完,再感慨也行。」
她從閣樓上往下望,不死聚落緊湊的房屋木頂上立着一個個車輪刑後又被烏鴉啃食乾淨的屍骨。
蓋上去的半個手掌都有接近盾面的四分之一大小了。
黃昏盾內側的綁帶立刻發出了皮革被繃緊到極限,乃至是瀕臨斷裂時的『嘎吱』聲。
雖然佛多林克此時因為揮空盾牌而導致壓根不能發力,但是僅憑焰形大劍本身的重量,加上對碰撞點的掌握。
而到了這一刻,已經毫無疑問了。
戰技雖然是超自然的力量,但沒觸發就是沒觸發。
這滑落下來的大劍,劍格與劍刃構成的銳角卡住了向前突刺的刺劍劍尖,並且徑直往下壓。
西里斯的刺劍確實夠凌厲,卻改變不了輕巧的特點。
【奇蹟·暗月光劍】。
這聲音促使正在對着脊椎骨小山半跪祈禱的聖騎士站了起來。
但是一旦陷入這種單純而不講技術與戰術的直接角力中,他毫無疑問處於劣勢。
穿着羽毛斗篷,像是只老烏鴉一樣的咒術師一邊說着,一邊頭也不回的走了。
「如果在以前安穩的日子裏,有人說想學大沼的咒術,那一定是瘋了。不過現在.」
西里斯不是不死人,她死了就是真死了。
那是接受了現實之後,決心承擔現實的樣子。
西里斯使用着一套標準的刺劍手法,彎曲的雙腿和脊柱能讓她像是收縮的彈簧一樣,在出劍時『彈射』着刺出去。
但是她還是沒料到,她跟爺爺的差距如此之大。
這世上能在這個戰技的使用上跟佛多林克相比的人,着實不算多。
這個空洞的大小近乎一個足球場,在邊緣位置,一具具被鐵籠子囚禁的屍骨隨意堆積着。
但問題是:武器的傷害能力更強之後,也得打到人才能起效。
刺劍的劍尖在佛多林克黃昏色的胸甲上劃出一溜火星子,但終究歪了的發力方向,沒有讓刺劍捅穿盔甲。
西里斯原本在前來的路上,還偶爾會表現出掙扎、焦急、悲傷的臉色,此時反而平靜冷清的一如往昔。
「希望能在幽邃教堂見到你。」
想必他們瀕死的那一刻,都在想要逃離。
他的動作變形了。
所以.
「嘭」的一聲!
朝着西里斯臉上撞過去的盾牌邊緣,被一隻大手從女騎士身後伸出來,強硬的頂住了!
黃昏盾的大小,以普通人的體型來算都是輕便的小型盾,藍恩的手掌虎口卡上盾牌邊緣之後。
劍尖一直從後背透出來。
薄暮之國的女騎士搖了搖頭,自嘲的笑了笑。
「終於找到你了,爺爺。」
盾牌邊緣當然沒有大劍鋒利,可是直着朝臉上撞過去,以佛多林克的身手,也足夠讓一個人的頭骨變成上下兩半了。
但是在洞窟的盡頭,岩石空洞裏卻堆滿了骸骨。
因為只要藍恩不鬆手,那麼他的力量就能一直通過盾牌進行直接角力。
這個岩石空洞的地面積了一層水,因此兩人走進來時就帶起了輕微的踩水聲。
佛多林克是個強大的戰士,所以他的靈魂之力也足夠旺盛。
「咒術和大沼,是畸形和病態的代名詞。咒術雖然亦是火焰,但卻並非神聖的初火,而是生命扭曲的象徵。」
但是這位聖騎士的成名戰技,就是【格擋】。
緊接着『噗呲』一聲,閃爍着暗月光芒的刺劍勢如破竹的捅進了佛多林克的胸腔。
藍恩對此不置可否,他再次開啟獵魔人感官領頭朝着樓梯走去。
藍恩單手用手掌虎口卡住盾牌邊緣,接着手腕向下壓。
所以現在時間說起來還挺緊,於是他也就沒有反駁柯尼庫斯。
以藍恩的生物知識觀察,那似乎是人體脊椎骨中特定的一節。
進而壓制佛多林克的動作、技巧。
接着讓西里斯進行處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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