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說的就是,孫林晨和王禕,除了禽獸這個共同的特性外,他們還有另外一個相同點,那就是欺軟怕硬。否則,如果他們只是單純的禽獸,遇到漂亮女人就上的話,這些年總會惹到他們惹不起的人,隨後被砍死。但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都還活着,那就說明他們都是挑的軟柿子捏。」
陸長風擦拭着身上的血跡,不急不緩地道:「從龍虎他們家上次那事,我算看明白一件事,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所以,我們如果不做軟柿子,或者讓孫林晨產生錯覺,認為我們不是軟柿子,那麼我們就有機會活下來。」
龍虎似有所悟:「所以你要殺猴子和大聰明,這叫虛張聲勢!」
周華不客氣地點評道:「虛張聲勢個毛,他這完全是打腫臉充胖子!」
龍虎有長進,陸長風讚許地點點道:「這些人喪盡天良,留着也只是禍害,不如除之而後快。如果我們投鼠忌器,顧忌孫林晨的勢力,那他們肯定認為我們是軟柿子,從而隨便拿捏我們。但我們如果表現得很強硬的話,以孫林晨欺軟怕硬的性格,他肯定會認為我們背後也有人。所以在他完全查清楚我們的背景前,暫時不會找我們麻煩。」
「你說的有點道理。」周華點點頭道:「可你就不怕孫林晨惱羞成怒,不管不顧,直接把我們弄死了,畢竟我們可是殺了他的人。」
陸長風搖搖頭道:「那倒是還不至於。猴子和大聰明在楚生幫屬於最底層的小嘍囉,他們的死活,孫林晨基本不會在乎,他更在乎的是臉面,所以孫林晨在搞清楚我們的底細之前,還犯不着為他們兩個跟我們掰命。當然,我們也要掌握好分寸,行事可以張揚,但不能不知死活。」
周華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不過你這招也太險了。如果孫林晨發現了我們真的是三條鹹魚,那我們都得完蛋。」
陸長風點點頭:「聽天由命吧。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不是什麼人都能當英雄的。」
周華老臉一紅,動手之前,吵得最凶的就是他。當時他就是路見不平,頭腦發熱,根本就沒考慮後果。現在陸長風這麼說,無疑是指桑罵槐了。
「可有一點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又把廖暮給放了,畢竟他可是訛過你。」龍虎不解地問道。
「廖暮是訛了我五十兩銀子不假,但是這點東西我還沒放在眼裏。我之所以放他,是因為他實在還不該死。畢竟他只是初犯,甚至還不是楚生幫的人,你們看他頭髮都還沒染黃色嗎?最主要是,對於他,我還下不去手。」
畢竟也算同窗啊,廖暮是陸長風來這裏認識的第一個人。在廖暮訛自己之前,陸長風一直是拿他當朋友看的。對朋友,陸長風真下不了殺手。
可廖暮就是個小人,不可不防。龍虎對此還是有幾分顧慮,說道:「話雖如此。可是他要是跑去找孫林晨告密怎麼辦?」
「那隨他了。廖暮這種貨色,首先他得有膽子去告。其次就算告了也沒事,反正孫林晨很快就會知道的,畢竟我們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殺的人。而且我更希望他去告,最好把我們描述得十惡不赦才好,這樣會更顯得我們肆無忌憚,孫林晨就會越有顧忌。」
「哎!」周華嘆氣道:「早知道這麼多麻煩,就不上去了。你說當時我怎麼上了呢?他們這麼硬的後台,我怎麼就沒拉住你們?」
陸長風搖搖頭,他也很無奈,沒後台惹了有後台的,就是這麼麻煩。這天殺的世道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把人活着變成了一場比後台的遊戲。
龍虎拍了周華一下:「怎麼?後悔了。要救人不是你這廝先挑的頭嗎?」
「別那麼激動,我也就隨便說說。不管怎麼說,哥們跟你們一起承擔。誰讓我們是兄弟呢……哦,壞了,我們只顧着自己走,那雪兒他們怎麼辦?楚生幫的人不會找他們麻煩吧。」
陸長風罵道:「看你這德行。一說起唐雪就緊張得要死,也不見你擔心擔心我。行了,我出筆錢,你待會給他們送過去。讓他父女倆離開此地,到別的地方去討生活,不要再回來了。」
周華訕訕地笑道:「那我替我們家雪兒謝謝風哥了。」
陸長風:「……」
龍虎問道:「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
「我們現在有兩條路,要麼腳底抹油,溜之大吉,再也不要回海濱城了。要麼就按我剛剛說的,繼續裝下去,慢慢等機會,把那個楚生幫一鍋端了,甚至把孫家也滅掉。你們選哪條?」
周華酒意還未退,金背刀一揮,赤紅着臉道:「怕啥?跟他們幹了!」意料之中,周華的家就在海濱城,他是不會走的。而龍虎同樣不肯離開,他從來就不是那種畏畏縮縮的人。
陸長風撥弄着身上的衣服,皺眉道:「先換身衣服,這血擦不掉了,賊噁心。之後就好好修煉吧!還是那句話,我們不要再招惹孫林晨的人,但如果他們主動挑事,那也不能含糊,必須打回去。」
周華哈哈一笑:「夠霸氣。哥們豁出去了,陪你玩到底。」
龍虎緊緊握住烏金槍道:「算我一個!只要他們敢繼續在我眼皮底下犯事,能殺我一定殺!」
陸長風再次叮囑道:「記住,我們以後行事,一定要張揚知道吧。若是有人惹了咱們,直接錘了就是。越是慫,死的機會越大。但也要保護好自己,不要掉以輕心!總結一句就是『大膽心細』!」
其實陸長風沒十足把握算得准接下來的情況,可這世上終歸是沒有後悔藥的。海濱城,暫時離不開此地了,否則那兩兄弟會有麻煩。這世上有的事,明知不可為,強行為之必招致禍患,可還是不得不為,也許這就是人性吧。
陸長風暗自苦笑,他想起一句話:冷漠,能避免這世上八成以上的麻煩。可現在做都做了……罷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管他去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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