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怎麼了?」崔漁看着木木呆呆的崔老虎,總覺得自家老子今日看起來有些奇怪。書神屋 m.shushenwu.com
「沒!沒啥!就是覺得你這豬看起來挺奇怪的。這豬我看着很喜歡,你不如給我如何?」崔老虎問了句。
崔漁還沒有回話,那邊聽聞崔老虎話語的朱悟能,整個人眼睛裏淚水就噼里啪啦掉下來了,一股難以掩飾的歡喜在心中升起
「脫劫了!老子終於脫劫了!」
「謝謝崔老虎!謝謝真武觀!謝謝祖師!謝謝漫天神佛!」朱悟能心中激動的難以言表。
很簡單,如今大周以理治天下,身為老子的崔老虎開口,做兒子的崔漁有拒絕的權利嗎?
或者說,有拒絕的餘地嗎?
沒有!
「老祖我早就看你個崔老虎濃眉大眼是個好人,沒想到還真沒看錯。」朱悟能心中激動,大眼睛裏滿是感激,之前的那點怨恨都脫離九霄雲外了。
「你想要這豬?」崔漁看着崔老虎,露出詫異之色「倒是很有眼光,不愧是我老子。」
那邊朱悟能正心中暗自慶祝脫困,可誰知下一刻崔漁一句話將其打入了冷宮「我圈中的豬你隨便挑,但是這只不行!」
「為什麼?」崔老虎與豬哼哼一起問出心中疑惑。
「這隻你把握不住。」崔漁一邊說着,拉住朱悟能向屋子內走去。
朱悟能一顆心沉入谷底,目光絕望的看向崔老虎,口中不斷哼哼哼哼哼~(崔老虎,你救我啊!)
哼哼哼~(崔老虎,你這個當老子的還管不了兒子嗎?)
哼哼哼~(崔老虎,咱們同道一場,你見人遇難不加援手。你個王八蛋,咱們梁子結下了)
崔老虎人有點麻了,站在那裏抱着罈子,看着朱悟能哀怨的小眼神,似乎沒有聽懂對方的話一樣「這豬看起來是有點奇特,以前從未見過。但是我看這豬頗有靈性,你要不然將它放了吧?」
崔漁腳步停下,看傻子一樣盯着崔老虎「爹,你怕不是傻了吧!好好的豬不留着吃肉,你竟然叫我將他給放了?你這麼敗家我娘知道嗎?」
「你就算不放,也不能這麼虐待吧。」崔沉看着被悠蕩來悠蕩去的朱悟能,整個人不忍直視。
他也算是修士,此時哪裏還不知道,朱悟能是遇見人劫了!
而且偏偏這人劫還應在自家的兒子身上。
「我自有主張。」崔漁一邊說,一邊將朱悟能給捆束起來,綁在了柱子上「這是我選中的種豬,以後就指望他做豬肉大王了。」
哼哼哼~(崔沉,你聽聽你兒子說的是人話嗎?)
哼哼哼~(崔沉,你兒子要敢叫我去做種豬,老子和你沒完。和你整個真武觀沒完!)
崔老虎嘴角抽搐,似乎沒有聽懂朱悟能的話「這小豬倒是很有活力,活蹦亂跳的,哼哼起來真帶勁。看起來做種豬倒是不錯!你自己看好了,可別叫他跑了。」
說完話崔老虎抱着罈子轉身離去。
至於說朱悟能的威脅?
崔老虎的事情,管我崔沉什麼事?
而且他現在與十八年前的氣質確實是不一樣。
落在自己兒子手中,這廝自求多福吧。
「對了老爹,我惹到一個大對頭,你這段時間不要回來了。」崔漁看着崔老虎的背影喊了一句。
「知道了!」崔老虎擺擺手,沒把崔漁所謂對頭放在心中。
只是走在回去的路上,崔老虎忽然心中升起一股疑惑「怪哉!按理說朱悟能就算經歷人劫,也絕不會落在我兒子手中才對。好歹也是太古天蓬,就算是幼年時期,也絕不是我兒子能抓住的。可他怎麼就落在我兒子手中了呢?」
崔老虎心中好奇至極,同時心中也不由的有些發毛「人劫如此恐怖,朱悟能竟然落得這般下場,實在是恐怖的很啊!我以後要是渡人劫,會不會也落到這般田地?不過朱悟能一個長生不死,算是獲得了。人劫對他來說也不過是一點折磨罷了。想要吞噬詭異取而代之,豈能沒有劫數?」
不錯,練氣士的終極目標就是奪舍詭異,取代詭異!
天下練氣士的目標莫不是如此。
崔沉走了,崔漁將朱悟能捆束在屋子內,此時朱悟能對着崔沉離去的方向罵罵咧咧哼哼唧唧個不停。
崔漁看着小豬,見到其不斷哼哼,給了他一腳「叫什麼叫?再叫我劁了你。」
聽聞『劁』這個字眼,朱悟能立即不叫了,乖乖的趴在柱子下,眼神中滿是屈辱的啃着青草「崔沉昔年得了姜太公傳承,更有人說其得了太古無上密法《斬三屍訣》,所以十八年前天下道脈忍不住誘惑齊上真武山……現在我發現了崔沉的蹤跡……妙善與南華會不會也發現了崔沉的蹤跡?」
「不對,如今崔沉洗盡鉛華,沒有半分修士的氣息,與十八年前截然不同,已經返璞歸真,看起來修為大有增益,要不是昔年我與其論過道,也斷然認不出他。妙善與南華真人一直潛居,並不曾見過崔沉,也就是說我是發現了崔沉的第一人?」
朱悟能一顆心砰砰狂跳「我要是奪了斬三屍訣,是不是就可以直接度過人劫了?更或者,直接一步大成?修為就此一飛沖天?」
朱悟能眼睛放光。
他修成太古天蓬,也僅僅只是一個起點而已,他只是幼年的天蓬,距離成熟的大野豬,還差了十萬八千里呢。
要是中途能吃點飼料滋潤滋潤自己,叫自己的底子更壯,他也絕不會介意。
心中想着,美滋滋的吃了一口雜草。
看到了趴在地上吃草的朱悟能,伸出手將朱悟能的蹄子拎起來,然後又看了看豬圈裏的老母豬,略作思索打開豬圈;
他以前養豬是為了節省神力,謀求生存,現在有了屍祖這個大好人,他一點都不缺神力。
索性乾脆將老母豬與小豬仔放掉,然後看着老母豬領着小豬仔去了深山,才來到南華真人的屋子「老道士,我惹了一個大敵,馬上就要跑路了,你要不要跑?」
南華真人正在院子裏編織芻狗。
「招惹了大敵?你能招惹到什麼大敵?」南華真人不緊不慢的道。
「你走不走?要走一塊走!將妙善小尼姑也一起叫上跑。」崔漁有些急躁。
「看來你是真惹上麻煩了,否則絕不會露出這幅表情。這回招惹的是誰?」南華真人詫異道。
「和你說了你也不知道,對方一根手指就能將你碾死。」崔漁拎着可憐巴巴的朱悟能「你走不走?」
「走!當然走!」老道士面露驚恐「這世道太危險,萬一叫那人知曉咱們認識,在將我給牽連到,我去找誰說理去。」
老道士手腳麻利,扯起蒲團就走。
「小師姑,我惹上了一個對頭,那個對頭如今馬上就要找上門來了,你跑不跑?」崔漁趴在妙善的大門外喊了一聲。
屋子裏
妙善睜開眼
掐指一算道「石龍這個短命的,竟然招惹到了他,活該有此一劫。」
「走!走!走!」小尼姑略顯慌亂的從屋子裏走出來,然後一伙人拖家帶口的進入兩界山,來到了老道士的草廬。
老道士的草廬在兩界山內,而且位置還足夠隱蔽。
崔漁直接動手,斬了幾根樹,在老道士隔壁搭建個屋子,隨手將朱悟能關在裏面,然後就開始準備釘頭七箭之事。
張角與守誠幫妙善搭建好屋子,看着忙忙碌碌在屋子裏不斷搬運物資的崔漁,俱都是露出好奇之色。
「他究竟是招惹到了什麼人?以前可沒有見到過他如此慌亂。」張角好奇「他以前都是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現在竟然能有敵人叫他緊張到這般地步,我心中實在是好奇到了極點。」
「石龍!他與石龍結下了因果。」一旁守誠略作掐算道。
妙善見此臉色變了變「好厲害的推算術,已經化作神通,涉及到了因果。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掌握因果之力,有沒有改變因果之力的本事。」
妙善話語落下,一旁張角愣住,難以置信的看向旁邊神情澹然的守誠,然後不由的打了個哆嗦。
「大士此言差矣,想要直接更改因果,怕是唯有佛老才可以做到吧。」守誠謙虛道。
妙善面色變了變,她總懷疑守誠已經達到了更改因果的層次,但見到對方不肯承認,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李家村
石龍雙手插在袖子裏,面無表情的站在村頭。
一個老翁路過此地,石龍開口問了句「老丈,可知崔漁家在何處?」
「村西頭哪家就是。」老翁抬手一點。
石龍自袖子裏掏出一顆珍珠「帶我去,這顆珍珠就是你的了。」
老丈看到珍珠眼睛一亮,然後二話不說連忙在前方帶路。
一路來到崔漁家中,可此時崔漁家裏已經人去樓空,石龍撲了個空。
看着依舊散發熱氣的茶水,石龍目光看向老丈「崔漁呢?」
「一刻鐘前還看到他在家裏,許是去山中放豬了。」老丈笑着道。
「他家中幾口人?」石龍問了句。
「父母雙全,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以及鄰家的一個孤兒。」
「怎麼不在家?」石龍不解。
「自從上次村中發生禍事,他們一家就去兩界山中避難了。」老翁道。
石龍袖子裏的拳頭不由的勐然攥緊,心中預感到一陣不妙「可知道崔漁一家在兩界山中的避難之地?」
「這誰知道。」老翁搖頭「自從李家村接連發生禍事,許多村民走的走搬的搬,大家誰也不去打聽誰。這世道,被人知道藏在哪裏可是很可怕的事情。」
石龍擺擺手,示意老翁離去,然後一個人躲在屋子裏,靜靜的等候。
從白天等到黑夜,再從黑夜等到天明,石龍面色陰沉如水,一雙眼睛看向兩界山。
「兩界山那麼大,單憑我一個人怎麼找?不如回去派遣武館弟子一起尋找。」石龍走出崔漁家中,一路向着自家武館而去。
待到武館大門前,忽然見武館淒悽慘慘,一片空空蕩蕩,所有擺設全都消失,好像是被牛舔過一樣。
整個武館內一個人也沒有,光禿禿的空蕩了下來。
那些弟子不但走了,而且還將石龍的武館給搬空了。
陳川是石龍大弟子,莫名死在武館內,眾位武館弟子如何不明白石龍的脾氣?哪個還敢留在這裏?
石龍面色大變,一路快步來到後院,果然就見陳川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睜着眼睛。
「川兒,是誰害了你?」石龍面色大變。
陳川絕對是他的心血,視作衣缽傳人的存在。不然也不會帶着陳川逃出五莊觀,一路隱居潛行。
可誰知竟然莫名死在這裏?
「一擊斃命,毫無反抗,而且看他的表情,必然是熟人動手。」石龍面色陰沉,氣的身軀都在顫抖。
「整個大梁城誰有這種實力?」
石龍撕心裂肺,抱着陳川屍體,整個人都要裂開。
他才前腳背刺項家父子,後腳自家老巢就被人給端了。
「不好!我的武道金身!」似乎是想起什麼,石龍連忙沖向密室。
石龍放下陳川屍體,連忙慌裏慌張的沖入密室,然後下一刻大腦一轟,整個人眼睛都紅了。
「誰幹的!」石龍氣的喘着粗氣,口中一口黑血噴出,血液中點點灼熱的猩紅灼燒地面,砂石竟然在緩緩融化。
石龍氣的肝疼!
那五莊觀的武道金身不單單是一部密法,更是一件強大的法器,是他以後準備為自己渡劫用的,可誰知竟然被人給端了老巢。
那武道金身不可變大,不可變小,放在身上實在是不方便。而且五莊觀的武道金身本來就毫不起眼,看起來和一尊普普通通的裝飾銅像差不多,所以石龍才將其放在密室內。
可誰知道賊子的眼神竟然如此尖銳,竟然第一眼就看到了武道金身,而且還將自己的武道金身給端走了。
「該死啊!」石龍氣的眼前發黑,武館內沒有了弟子,他怎麼去尋找崔漁?
兩界山那麼大,他一個人怎麼找得到?
石龍心中升起無盡懊惱,一股滔天恨意不斷在胸口涌動。
「眼下只能將希望寄托在三江水神的身上了。」石龍悠悠一嘆,聲音中充滿了無奈。
大梁城內的某一個院落里,吳廣雙手插在袖子裏,一雙眼睛一左一右向外詭異的翻轉。
「你想到侵襲唐周的辦法了沒有?」心猿這話是對心魔真君說的。
「唐周修煉數百年,數百分身一起打磨心境,早就心境圓滿再無缺陷,我在他身邊呆了三年,可是依舊沒有辦法,我勸你莫要浪費時間,唐周是不可能有心境破綻的。」心魔真君對着心猿道了句。
「沒有破綻,那就製造破綻就是了。物是死的,人是活的。」心猿道。
「怎麼製作?」心魔真君道「唐周心境萬劫不磨,不會有半分漣漪。」
「只要動了他的貪念,砸爛了他的心境,到時候自然就會有破綻。」心猿腦子裏無數念頭閃爍「我倒是有個辦法。」
他想到了一個破掉唐周心境的辦法。
「什麼辦法?」心魔真君詫異的問了句。
「你別管,看我如何侵襲唐周。咱們可說好了,以後我要是能侵襲了唐周,你就是我小弟了。以後我叫你往東你不能往西,叫你打狗你不能攆雞。」心猿道。
「我不信你能破開唐周心境,你要是能破開唐周心境,以後我就跟你混了。」心魔真君嗤笑一聲。
「說的好像你現在不跟我混一樣!」心猿拍了拍心魔真君的腦袋,下一刻袖子裏一塊石子落在地上,化作黃煙消失在地表。
兩界山內,崔漁神神叨叨,神神秘秘的在屋子裏、院子外來回奔走,準備佈置法壇的東西。
朱悟能趴在屋子內,露出一副了無生趣的表情,隔壁的妙善與南華真人站在角落裏,一雙眼睛看向鬼鬼祟祟的崔漁,目光里露出一抹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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