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可以確定,是第一次見到大人,但小女子卻可以確定,大人的眼神便是我在夢中時常所見之人!」
聽到敖若蘭所言,何思安緩緩點頭,表情逐漸變得凝重!
此時的屋內瀰漫着一股詭異的氣氛,二人的對話看似無比曖昧,然而說話的語氣以及表情卻又顯得格格格不入。
敖若蘭深吸口氣,說道:「不瞞這位大人,自幼我便常做一個怪夢…或者說是噩夢,夢中只有你我二人。我們在一處昏暗狹小的空間之內,大人坐在我的左前方。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似有道光射了過來,隨後便是一聲巨響,整個空間開始坍塌擠壓,隨後夢便結束了…」
「也就是說,當時我們是對坐?」
「不,大人跟我一樣,也是看向前方!」
「可若是如此,你是如何能夠看到我的眼神的?」何思安發現敖若蘭所言的漏洞追問道。
「當時我們前方的中央,懸掛着一面長條形狀的銅鏡,鏡面極為光滑,透過鏡面,剛好可以看到大人的雙眼…」
說到此處,敖若蘭的話語聲逐漸變低,眼神飄忽不定,最終看向正前方的銅鏡,裏面正好映照出何思安的臉龐。
「斜前方…銅鏡…光…巨響?」何思安喃喃自語,腦海中回想着敖若蘭所言的關鍵點。
這時,敖若蘭已然繞道何思安身後,眼神閃爍逐漸變得陰毒,緩緩取下頭上髮簪握於手中。
此時的何思安仍在思索,忽然覺得身後一陣勁風襲來,下意識的一側身,髮簪剛好划過何思安的頸項刺在其肩頭。
事出突然,何思安一個站立不穩直接趴在一旁的梳妝枱前,胭脂首飾散落一地,抬頭透過前方銅鏡剛好可以隱約看到側後方敖若蘭那驚恐恍然的表情。
似有一道閃電在何思安心頭滑過,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這目光…
自己之所以來到這個時代,全因前世的那場突如其來的車禍,而敖若蘭…便是出車禍時坐在後排座的乘客,之所以如此熟悉,便是當時一瞬間自己掃過倒車鏡時看到的眼神!
雖然這一世樣貌改變,但…眼神卻沒有絲毫變化,而且方才敖若蘭所講述的夢境,也正印證這一切,斜後方的乘客,對面突如其來的強光,倒車鏡,車禍!
只是…這怎麼可能?!
還不待何思安多想,耳邊一聲巨響,門板碎裂,門外守着的周倉一個箭步便沖了進來,看到插在何思安肩頭的髮簪,衣衫已然被血浸染的通紅一片,周倉牙呲欲裂!抽出腰間佩刀便欲砍向對面發愣的女子。
「住手!」何思安大喝一聲,便欲起身阻攔,只是肩頭傳來一陣痛楚,疼得何思安一陣倒吸冷氣!
見狀,周倉也不敢再有其他動作,一腳將眼前女子踹倒,隨後攔在何思安身前,手中鋼刀直接架在敖若蘭脖頸之上!
其餘人也聽到這邊動靜,紛紛趕來查看!
「相公!」
「思安哥哥!」
兩個焦急的女聲同時響起,撥開看熱鬧的人群沖了進來。
「誒?好像是若蘭姑娘!」
門口看熱鬧的人中有人認出癱倒在地的女子不由驚呼!
這時,無數護衛從四面八方湧入醉香居,其中領頭之人正是負責暗中保護的田豫田國讓!
看熱鬧之人哪見過這等陣仗,紛紛閃到兩側,田豫命手下護衛守住入口,自己緊走幾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叩首說道:「臣田豫,救駕來遲,還望殿下恕罪!」
「殿下?」
眾人聽到這個稱呼皆是心頭一驚,整個益州能用殿下來稱呼的,似乎只有那位傳說中的弘農王!
透過士兵之間的縫隙,可以看到裏面的青年雖身前衣襟被鮮血染紅,然那俊美的面容明顯與武都城內的雕像有八九分相似!
「叩見弘農王殿下!」
不知是誰先跪地高呼,隨後此起彼伏的聲音響徹整個醉香居!
『哎!完了…』
何思安內心哀嘆,看來不能在武都繼續瀟灑了!看了眼一旁跪地的田豫,心知肚明其雖是故意為之,但出發點也是不想讓自己再陷入危險之中,搖頭苦笑。
這時,董白忽然將何思安的衣襟撕開,露出裏面的傷口。
由於兇器只是一柄木簪,而且並不算鋒利,所以雖然留了些血,但傷勢並不嚴重,簡單包紮處理一番,何思安便能自由行動。
扶起田豫,何思安笑着開口:「孤不是說不用人保護麼?國讓這是何意啊?」
畢竟田豫算是最早跟隨自己的一批人,感情自是深厚。
田豫也聽出了何思安並無責怪之意,自是鬆了口氣,躬身說道:「殿下乃萬金之軀,更是我們所有人的主心骨,保護殿下的安危,再小心也不為過!」
何思安點點頭,又勉勵田豫一番,便開口說道:「這是一場誤會,敖姑娘認錯人了,才會這般,你們先下去吧,我還有些話想要單獨與敖姑娘說。」
「不可!」
在場眾人齊齊驚呼!
何思安也是頗為無奈,想想也對,畢竟自己身份已然暴露,若在留在此處恐生出不必要麻煩,於是點頭說道:「好,我們先回府吧,將熬姑娘帶上,孤的確有要事相商!」
隨後,何思安一行在眾人的護衛下離開醉香樓,路過一個富態的中年男子時,那人嚇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邊磕頭邊說:「小的乃這醉香居掌柜,不知弘農王駕到,小的…」
見對方嚇得語無倫次的樣子,何思安笑着擺了擺手。
「掌柜無須驚慌,倒是孤給貴地添麻煩了!打擾諸位雅興,孤十分抱歉!」
說着,何思安向四周一抱拳,隨即轉頭看向田豫,開口說道:「國讓,切勿為難掌柜以及其他人,否則為你是問!還有,給今天孤送在場之人每人一壺葡萄酒,聊表歉意!」
「屬下知曉!」
說完,何思安便在田豫等人的護送下離開醉香居!
回到為何思安安排的住所,已然是一個時辰之後,打發走眾人,何思安終於有機會與敖若蘭單獨相處。
當然,此時的敖若蘭已經被五花大綁置於床上,而且也有丫鬟搜過身,確認其在沒有任何尖銳之物。
何思安先是將門窗緊閉,隨後快步來到床前,看着仍顯茫然的敖若蘭,何思安略顯尷尬…
不同於中原女子的小家碧玉,作為異族混血兒,敖若蘭的身材可謂是凹凸有致,線條極為誇張,再加上被麻繩捆綁,更是令人血脈噴張!
『這手法…咋這麼像後世玩那個啥…額『
現在的何思安自然沒有興趣想其他,手忙腳亂地幫敖若蘭解開繩索。
「殿下…若蘭絕對沒有對您不利的心思!若蘭也不知怎麼回事!」
略一脫困,敖若蘭慌忙跪地哭着說道。
此時她已經知道對方身份,無論是羅馬還是漢朝,行刺都是大罪,要株連九族,自己一家千辛萬苦才能返回大漢,剛過上幾天安穩日子,她可不想就這樣洗了糊塗的就這樣連累家族!
何思安苦笑搖頭,扶起敖若蘭試探地問道:「你…是那名乘客?」
敖若蘭則疑惑地看向何思安不明所以。
看到對方的反應,何思安也有些迷糊,若對方想起了前世的事情,自然恨極了自己,可看對方的表情顯然沒有記起…
「你…剛剛為何刺我?」何思安渾身戒備,繼續試探。
「小女子…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見敖若蘭語無倫次的樣子,何思安寬慰道:「熬姑娘無需擔憂…說起來…哎,總之,只要熬姑娘如實相告,本王絕對不會為難姑娘以及您的家人!」
得到何思安肯定的答覆後,敖若蘭也逐漸冷靜下來,她本就是聰慧之人,從何思安的言語中已然看出對方應已然知曉其中奧秘。
深吸口吸,敖若蘭試着回憶,隨後喃喃開口:「原本一切正常,只是忽然從銅鏡中看到王爺的面容時…對了,當時的角度與夢中有些相似…不知為何,若蘭心頭忽然閃過一種情緒…」
「是…恨吧…」何思安的話語從背後幽幽傳來。
「…嗯!」原本敖若蘭不想承認,但不知為何,還是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哎,完了,自己是失心瘋了麼?怎麼能當着一位王爺的面承認自己恨他?對方若真是做了什麼對不起的事也就罷了,這…簡直就是作死啊!若蘭啊若蘭,你這是怎麼了?』
何思安看着前方背對自己,身體僵硬的敖若蘭,心思百轉。
自己已然來到這個世界十年了,也知曉自己所肩負的使命,正因如此,當年才會親自殺死劉璋…
之前的暴起發難證明其對自己充滿怨念,這種執念甚至直接帶到了這一世…到底…應不應該以絕後患…
這時,前面的奧若蘭似乎也想通了似的,身體逐漸放鬆,緩緩開口:「殿下…若蘭也在隴西生活兩年多,深知這等生活來之不易,若蘭明白殿下的心思,死前只有兩件事相求…」
說着,敖若蘭轉身抬頭直視着何思安的眼睛…
緊抿嘴唇,眼神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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