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爬聖醫峰那段的bug太明顯,也需要她修正。
當時系統給了她兩個選擇,要麼就這個時候讓小皇帝直接摔死,反正他後面幾年病懨懨的也沒什麼用,無非是把女主傷心欲絕的時間提前了一點;第二個就是小皇帝半路遇到人幫他,幫着他上來了,然後進行下面的劇情。
「第一個肯定不行,小皇帝死的時候有女主和幾位男主的感情互動和誤會和解釋原諒呢,那一段我可水了有五六萬字,刪了我心疼。」陸纖塵考慮道。
可第二個選擇不符合人設,「高冷」的聖醫女為什麼要出現幫他?
「這樣,系統,咱打個商量,我去幫小皇帝,但是不讓他知道,怎麼樣?」
毛線糰子想着:「也行——那你可千萬別讓他知道呀。」
陸纖塵比了一個「我可以」的手勢。
但事實證明,她高估自己了。
三年前剛穿進來爬坡的時候差點沒把自己累死,你怎麼能那麼自信,這三年只學習藥理知識而不運動的你,能爬坡的時候再拉上來一個人?
事實上她就是不能。
她下到半山腰,看着累癱了的小皇帝,給他餵恢復體力的健體丸,然後躲起來,在後面跟着他爬,看着她又倒下了,再給他餵健體丸,就這麼餵了一路,時不時還得再給自己塞一顆,等小皇帝好不容易上到山頂了,眼看着又要倒下,陸纖塵餵藥餵順手了,拿着同一種藥,以相同的手法,又給小皇帝餵上了。
——那個時候山頂的事情被師兄師姐看到了。
倒不是說師兄師姐覺得她做錯了,而是這個餵藥的時刻被人看見了,小皇帝又能感覺出來這個救了自己的人就是一路救了自己的人,回頭一呼應,知道了陸纖塵的存在,她沒捂好自己高傲冷漠的馬甲,還違反了聖醫峰「亂引外人」的規定。
人設錯亂會引起系統的懲罰,那次的懲罰就是她餵給小皇帝的藥無法從百靈諾中取出來,因而是「違規挪用」的聖醫峰的公共財產,被罰煉藥,上交兩倍數量的健體丸,還要掃庭院,每天三個時辰,一直到整整一個月。
掃得她是腰酸背痛。
系統坑人,坑是真坑。
不過他承諾的「百靈諾」也是確實好用的金手指,除了懲罰時要自己煉藥,其他時刻,想要什麼藥、想救什麼人,自己都可以手到擒來,很快被譽為「天才」,被師尊給予的聖醫女的名號。
但其實我只會煉健體丸。
每每聽着師兄師姐的誇獎與羨慕,她就在心裏默默地流淚。
羨慕嗎?我也羨慕,如果這不是原著女配也能做到的一點,最後因為這個自高自傲而死,我會更羨慕。
是的,原著女配同樣「撿」到了作為「四秘寶」之一的百靈諾,從此順風順水,憑此成為了聖醫女,洋洋自得、目中無人,還貪婪嫉妒,最終因為德不配位,又懷璧其罪,被天下人哄搶,淪落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現在的陸纖塵為了好好活下去,必須要在自己「不得好死」之前,把女主給救活,才能平安回到現實中。
話說回修煉的事情,命里大陰的這個設定害苦了陸纖塵,她有意勤能補拙,但這大陰的體質確實是她無法逾越的鴻溝,試了兩個月,教她的老師就委婉地表示,有些事情就是要靠天賦,魚兒爬不了樹,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可這個坑爹的系統根本沒有保命的方法,萬一以後她遇到什麼危險,她要能自己保護自己呀。
於是,她的目光移向了元麓派的最後一脈,靈音峰。
「系統系統,我必須得有點武力值,你看靈音峰能不能讓我蹭點什麼?」
藍色的毛線團緩緩擰成「?」的樣子。
「你看,我記得我原著中的設定,說靈音峰以音律產生攻擊性的原理是陰寒的體質可與虛空中的魂靈對話,可操控魂靈探索人內心深處的幽暗,激發出他的恐懼,後來這成為了審訊犯人最好的方法,明明就很適合我呀。」陸纖塵說道。
系統搖頭:「沒有這樣的聯繫。」
「事實上是可以有的,」陸纖塵說道,「你看我是元麓派的弟子吧,眾人都知道我命格大陰吧,但我小時候竟然沒去靈音峰而是來了聖醫峰,這多不合理,這起筆就是bug,對不對,我們也要補一補的。」
「你是被師兄師姐坑上了聖醫峰。」系統解釋道。
「那也不合理,」陸纖塵毫不留情地吐槽着自己的小說,「你看,女配命格陰得天怒人怨,又是人盡皆知,她父母怎麼就沒想着打發孩子去靈音峰呢?這腦子得多缺才能想不到?就是不合適,咱要完善,就要做到盡善盡美,對吧?」
系統無語道:「可並沒有讀者吐槽這一點。」
「但我是一個完美主義的作家。」陸纖塵說道。
棄坑的作家?我信你個鬼!
但系統最後還是架不住陸纖塵的要求,再加上這樣的要求並不超出人設,原著女配就是高冷傲慢,但還挺聰明的,也就讓她學了。
請永遠不要小看應試教育下學出來的大學生,她可以不會,但事關我能不能活到女主獲救,一定要學的話,她可以一天十六個小時撲在上面,學得非常好。
當然,也離不開天賦加成的功勞。
靈音峰的弟子都佩服得不行,直言自己學得竟然還沒有聖醫峰半路出家的聖醫女學得好,紛紛上門請教,都也叫上了「師姐」。
陸纖塵在聖醫峰都是年紀最小的小師妹呢,卻成了靈音峰不記名的「師姐」。
但總體來說,這幾年在元麓派山上的日子過得相當平靜,五大男主中只有忠信王府的世子來拜會過一次,還是多事系統給安排的,聖醫峰出了名地「兩耳不聞窗外事」,雜七雜八的事情,她都要下山打聽。
比如太醫付成澤有多麼醫術高超,妙手回春,皇帝病了一天一夜,公主哭着守了一天一夜,是他給人救回來的。
——因為那場小皇帝生病就是付成澤自導自演的,為的就是展現他對皇帝的控制權。
比如皇帝封狀元出身的王偉策為攝政王,真是知人善任。
——那小皇帝其實到聖旨叩印才知道這件事,都是被別人安排好的。
比如駐守在外的名將梁斌鑄歸朝,皇帝攜百官相迎。
——其實是朝中幾人想奪梁將軍兵權,以皇帝之名義設計的圈套,但沒成功。
比如有刺客夜晚刺殺皇帝,但幸有天佑,皇帝福大命大,躲過一劫。
——其實那刺客沉鋒本就不是針對着小皇帝來的,他是想夜探皇家國庫。
聽着聽着,發覺其中內容和原著中大差不差。
以及更直觀的感受——小皇帝實慘。
感覺是比她寫的爬聖醫峰還要慘不少。
不僅如此,到了今年冬天,因着一場雪,因着一點忽視,這不過十三歲的小皇帝就要發燒燒成傻子了,妥妥的悲慘工具人無疑。
系統雖然明確規定了不准做超出人設的事情,但只要她把臉蒙起來,沒人知道她是誰,那做什麼都不算是超出人設,所以她現在戴個帷帽,可以很從容地在茶館,一邊嗑瓜子、吃小糕點,一邊繼續聽人說書。
「正當眾人一籌莫展之時,說只聽『咚』地一聲,一方黑色的硯台出現在了高祖的書桌前,未動而盛滿墨水,泛起波紋如水光漣漪起,因稱其為『水漣墨』,高祖就是蘸着這水漣墨,揮就千里地勢圖,眾將士一看就懂,一看就都記住了,在了解敵情之後,以三萬軍隊迎接敵方十萬大軍,以少勝多,打贏了這一場著名的戰役!」
說書的猛然提高了語調:「這就是四秘寶之一的『水漣墨』的故事!」
他說完,下面泛起一陣叫好之聲,陸纖塵也跟着叫好,和眾人一起興高采烈的。
「宿主,請注意適當娛樂,別忘了你的主要任務。」系統說道。
「我就是在研究我的任務,」陸纖塵笑着說道,「你看這說書人的話,也是我寫的,我聽聽我寫的有沒有什麼bug,我再改改。」
系統看着興高采烈的宿主表示很無奈:「那你打算怎麼改?」
「沒,這個水漣墨的故事我覺得編的挺好的,你再繼續往下聽,我記得下一個我好像寫得不太好,最近又琢磨了個新版,看看能不能改一改的。」陸纖塵對藍色毛線團敷衍道。
氣得系統直跳腳。
「好,下一個故事,就是高祖尋得的第二個秘寶長汀劍,這秘寶就離不開高祖最好的兄弟,元麓派的開山鼻祖,應仙尊,都知道應仙尊的佩劍,也就是現在元麓派的鎮派之寶破塵劍,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劍,當然長汀劍作為秘寶,也是相當強大的,只是各有各的強大的方面。」說書人說道。
陸纖塵坐在原地,煞有介事地點頭:「你看是吧,這說得自相矛盾,寫故事的人是拿腳寫的吧。」
不巧,就在她說這話的時候,說書先生正好一頓,以至於她這句感慨,在安靜的場合里顯得那麼突兀。
人們的視線都匯聚到了陸纖塵的方向。
陸纖塵在眾人的目光中指了指自己,無比慶幸自己戴着帷帽。
嗯,我說這故事是我寫的,我在罵我自己寫得不好,有人信嗎?
說書先生咳嗦了一下:「是,各有各的優劣,破塵劍是天上地下獨一劍,應仙尊作為二百年來天下唯一的成神之人,其佩劍自然為舉世難得的珍寶,而長汀劍作為秘寶之一,也陪着高祖南征北戰,救過他無數次,當然也名不虛傳。」
陸纖塵壓低了聲音:「你看,是吧,這一段我就是這麼隨口編的,生動形象地實踐着廢話文學,在這裏水字數的。」
系統:「那我還看你津津有味的,是我瞎了還是你瞎了?」
「而第三件秘寶,名為千羽針,那是一種強大的暗器,能在抬手之間,殺人於無形,是高祖稱帝之後,一個刺客想要暗殺他,卻不料高祖武藝高強,將刺客反殺,得到了千羽針,從此大洪朝的軍隊便如洪水入境,勢不可擋,直到一統天下!」說書先生激動道。
人群已經忘了剛剛陸纖塵的一嗓子,繼續齊齊喊着「好」。
「傳聞世間秘寶有四,得其一可稱王,得其二可稱帝,得其三可一統天下」
「當年君臨天下,結束那紛爭亂世的洪朝高祖便是得三大秘寶而成就其帝王霸業。」
「那如果能得其四呢?」
「噓,據說,那能讓人長生不老——」
「可惜,二百年延及如今,尚只有三大秘寶出世,為保帝業永駐,高祖藏其國庫,只有一代帝王駕崩後,其繼任者才能得到鑰匙,那保存鑰匙的,是如今的江湖第一門派,元麓派。」
「居廟堂之高,處江湖之遠,遙相呼應,高祖之安排,竟也妥當。」
說書先生亦點頭稱是,轉而誇讚起了高祖的豐功偉績。
陸纖塵咬着瓜果糕點,跟着喝彩。
「宿主,你真的該走了。」系統說道,「不是我故意催你,而是聖醫峰有事情發生。」
——「聖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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