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晨鳴去師部銷假,順便提交退伍申請。
陳世光很意外:「怎麼好好地突然要退伍?晨鳴!你都考慮成熟了嗎?回到地方,你的待遇跟在部隊裏天差地別。回去後你媳婦怎麼辦?她的工作要怎麼解決?」
知道陳世光真心為自己盤算,沈晨鳴感激一笑:「我媳婦考上了京都大學,下個月就是大學生了。」
「啥?哈哈哈!恭喜恭喜!」陳世光聽了有點興奮,「你媳婦也太厲害了,真給咱們師部爭氣。
晨鳴!你不知道,小秦同志的為人處世已經成了軍嫂們的楷模。咱們師部的軍嫂個個有活干,再不會跟以往那樣吵架,打架,鬧矛盾。
每次去軍部開會,不知道多少人羨慕我呀!都說我運氣好,家屬院來了一位定海神針。哈哈哈!我覺得也是。
沒想到咱們的定海神針居然考上了大學,有她的先例在,家屬院的嫂子們以後也會團結一致,努力創收。」
丫頭被誇,沈晨鳴很開心。臉上卻沒怎麼表現出來,只是點頭附和。
等陳世光簽完字,還得送去給何志軍簽,之後再送去軍部。
本來這事不需要他親自送過去,可為了進度快一些,他必須自己送。辦完了好趕緊回京都去,家裏有三個娃需要照顧呢。
沈晨鳴陪着笑了笑:「是,嫂子們的話不會出啥事,當初都是簽了合同的。他們要有啥需要翻譯的東西還是會找我媳婦,凱盛服裝廠的廠長張德文也是京都人。」
陳世光拿起筆,在沈晨鳴遞來的申請書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就知道,小秦同志是個辦事周到的人。」
「她跟嫂子們的感情很深。」拿起簽完字的申請書,沈晨鳴站了起來,「海城這邊還有些事掛着呢,以後放假了會過來看看,不會走了就一去不回頭。」
「那敢情好。」陳世光起身送沈晨鳴,「以後你也常回來,我們師部是你的娘家,可不能忘。」
沈晨鳴點頭:「那是肯定的,忘不了。我去找師長一趟,辦完了就送去軍部。」
「行,你去忙吧!」
沈晨鳴跟陳世光握了握手,去了何志軍的辦公室。
看着他遞來的退伍申請書,何志軍嘆了口氣:「老沈!你這動作還真快,就不能再等等?」
「等不了。」沈晨鳴在他對面坐下,解釋,「事情發展太快,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我媳婦考上了京都大學,開學就要去報到。」
「什麼?你媳婦走了?不回靈山中學教書了?」何志軍猛地站起來,在辦公室里走來走去,「糟糕了,晚上回去非得挨罵不可。」
沈晨鳴開着好笑,故意問何志軍:「我媳婦考上大學,為什麼你會挨罵?嫂子憑什麼罵你?她不樂意我媳婦考上大學?」
「你胡思亂想些什麼?」何志軍苦着臉解釋,「我家小子不是上高中了嗎?上次我說你會轉業,你嫂子就說要去問問你媳婦,她是不是跟着你一起走。
當時我嘴欠,說小秦同志還沒那麼快走呢,以後有的是時間問。誰知你媳婦去了京都就不回來了,我媳婦要知道,不得罵死我?」
沈晨鳴嫌棄地看着何志軍,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老何!嫂子是通情達理之人,怎麼可能為這點小事罵你?再說她要問我媳婦啥事,不就一個電話的事,你急什麼?」
聞言,何志軍拍了拍自己的寸頭,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嘿嘿嘿!瞧我,擔心過頭了。這麼簡單的事,我反倒給想複雜了。
來來來,把你家的電話號碼寫下來給我,晚上回去好交差。」
看着他遞來的紙和筆,沈晨鳴拿起來寫下了家裏的電話號碼。
遞給何志軍:「晚上就打,等她去學校就找不着人。」
「知道,知道。」何志軍看了眼號碼,鄭重其事放進抽屜,「老沈!那邊接收的單位找好了嗎?」
「找好了!就我們京都市公安局。」
「啥職位?」
「刑偵科,沒有職位,就普通的科員。」
「屈才了。」何志軍捨不得沈晨鳴走,跟他提議,「要不你還是別退伍了,就在我們師部干吧!」
「不行。」沈晨鳴搖頭,「我老婆孩子都回京都去了,我一個人待在這裏有啥意思?必須回去。啥屈才不屈才的,都是權宜之計,等立了功,自然就升上去了。」
「那得等到啥時候?」這回換何志軍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十年八年等不到怎麼辦?你是師部的參謀長,能力槓槓的,回去干科員,多跌份。」
沈晨鳴滿不在乎:「沒辦法,人家一個蘿蔔一個坑,我這冷不丁空降過去,不干科員還能幹啥?
我媳婦要沒考上大學,我還能緩一緩再退伍。她考上了,我是刻不容緩,必須退伍回家去。一家老小不能只壓在她一個人身上,於心不忍。」
想想沈家的老爺子和三個牙牙學語的孩子,何志軍沒有再勸,主動閉上了嘴巴。
這個話題上次已經談過了,再談還是那幾句。人各有志,沒啥可說的,就這麼着吧!
「往後還回來看看嗎?」
「我可能沒啥時間,你也知道,公安系統很忙,基本上沒什麼休息的日子。」沈晨鳴無奈一笑,「我媳婦肯定會在放寒暑假的時候回來,她這邊還有些事需要處理,不回來不行。」
「你媳婦能回來也不錯,家屬院的嫂子們都惦記着她呢。」
何志軍理解沈晨鳴話里的意思,公安系統的人的確很忙,他們有幸跟公安局的人合作過幾次。
「晨鳴!好好干,爭取干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來。憑你的能力,幹啥都能幹得很好。」
「那肯定的,我要不努力,對不起我媳婦,大老爺們!哪裏能比她差?」
「說的是,你家小秦同志真不是蓋的,不管是腦子還是眼光,為人處世都不是平常人能比的。連你嫂子都很佩服她,關於孩子的學習,一定要請教過她才放心。」
沈晨鳴把申請書推到何志軍面前,示意他簽字:「她要不是與眾不同,我也不會一直等着她長大。」
何志軍再次嘆氣,簽上了自己的名,沈晨鳴拿着站起來,道了聲謝,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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