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相,陳辛!速來!」見到陳家兄弟及時趕來,許行鬆口氣。
「女君,陳家兄弟曾師從大儒陳良,後棄儒學農,最擅長處理蟲害之事!」許行詳細給許多魚引薦。
許多魚熱情洋溢,對陳家兄弟的到來十分歡迎:「農業之事,皆由許師做主。你們盡可一展才華。」
陳相心情激動,追問:「拜見女君。女君的意思是,這塊土地由師尊做主經營?」
「正是此意。」
陳家兄弟深深一拜:「願為主公效力!」
自從上次農儒辯論之後,許行被罵南蠻舌之人,農家學說到處被打壓。
雖農家者流,蓋出於農稷之官,但田地多歸於貴族,用處不顯。
如今許多魚肯如此信任,又兼有神物,飽受壓迫的農家者豈有不投靠之理?
陳家兄弟果如許行所言,在除蟲害上頗有建樹。
農家三人日日夜夜守在農田裏,精心呵護上天所賜之物。
農家子弟生活簡樸,身着粗麻布衣,四處流浪,以編制草蓆草鞋為生。在收到許行來信之後,便晝夜兼程,趕至封地,投效許多魚。
許多魚的聲望值終於動了,漲到了50,雖還不能兌換那件東西,但好歹見到一絲希望。
荀爽雖涉獵頗廣,但跟腳還是儒家,對於農家很是瞧不順眼。
農家與荀爽,一個在山上,一個在山腳,井水不犯河水,也算是和諧。
只是這一日,一群外人闖入學堂之中。
「我乃毛雪堂姑父,憑甚不讓我帶小娘子走?!」一名兩頰凹陷,臉色蠟黃的男子拉住毛雪的手。
毛雪年方十三,出落的十分美麗,加上聰慧好學,深得荀爽喜愛。
毛雪拉住荀爽的衣襟,聲音悽厲:「恩師救我!我不認識他!」
荀爽護住毛雪,大聲呵斥:「你是何人?怎敢在學堂放肆?若要帶走學員,需得女君點頭。」
自稱毛雪親人的男子,渾似潑皮,胡攪蠻纏:「你小小年紀,如何稱師?莫非是房事之師?」
男子帶來的男男女女爆笑,其中有男子上下打量毛雪,目光淫邪。
荀爽被羞辱,滿臉脹紅,卻自小沒見過鄉間對罵,一時間無法反駁。
學堂其他學生見恩師被辱,同門被欺,舉起拳頭就朝男子揮去。
均是半大的小子,哪能是無賴潑皮的對手?很快便被壓着打。
荀爽雙拳難敵四掌,鼻子挨了一拳,鮮血直流。
「何人敢在此撒野?!」
一聲怒吼,山上的農家們抗着鋤頭飛奔下山。
眼見形勢轉眼逆轉,人群一鬨而散,卻被許多魚率士伍包圍,拿下。
許多魚板着臉,威嚴問道:「爾等為何私闖學堂?」
蠟黃男子恭敬跪拜:「貴人,非是吾等無理取鬧。毛雪實乃我侄女,她既無親眷,理應由我看顧。」
「有何憑證?」
「鄉民們俱可作證!」
見有人出頭,鄉民們嘰嘰喳喳。
「正是如此。」
「拳拳愛護之心,卻慘遭毆打。」
「毛雪,你莫不是要做忤逆之人?」
黑豚高聲呵斥:「肅靜!女君跟前,豈可喧譁?!」
鄉民們低頭,瑟瑟發抖。
按禮法,毛雪確實可由他們帶走,但是
毛雪不停地磕頭:「求女君救命!這人害死我堂姑,且好賭,此次要帶我回去,必定不懷好意!」
荀爽神色微變:「你認識此人?」
毛雪泣不成聲,哽咽道:「認識。」
男子抬頭,得意道:「請貴人成全!」
許多魚不願將毛雪推入火坑,但強留毛雪,又會給師傅帶來麻煩。
毛雪哀泣:「承蒙女君關照,多謝恩師悉心教導,雪,來生再報!」
說罷,毛雪一個衝刺,就要朝路邊大石撞去!
「不可!」一鬍鬚頭髮花白的瘦小男子,一把抱住毛雪。
「雪,伯伯回來了!」男子淚眼婆娑。
毛雪睜開淚眼,仔細打量面前男子,然後痛哭出聲:「伯伯!你怎麼才回來?阿翁戰死了!母親病重,也死了!」
「是伯伯來晚了。拜見女君,我乃毛雪伯伯毛穎。」毛穎跪拜。
鄉民們見毛穎歸來,頭垂得更低了。
許多魚暗鬆口氣:「你既歸,便帶毛雪回家去。」
「喏。」
此事既了,眾人一一散去。
荀爽主動與許行搭話:「方才多謝爾等仗義相助。」
許行不似荀爽所想那般巧言令色,反而爽朗坦蕩:「路見不平,當拔刀相助。何況,你我俱是為主君及女君效力。」
烈日炎炎,許行率農家者上山耕種。
荀爽站在原處,眼神迷茫。世人皆有道,生存之道,農戰之道,儒道
自己的道,又在何處?
「你在這傻站着作甚?」許多魚着急回軍營。
「尋道。」
聽上去就很難,許多魚問:「尋到了嗎?」
「沒有。」
「繼續,我先行一步。」
望着許多魚遠去的背影,荀爽高聲問:「小娘子,可有自己的道?」
許多魚轉身,尋思片刻:「天下一統,萬民歸心。百姓安居樂業,國家繁榮富強。」
「小娘子打算如何實現願景?儒,墨,還是農家?」
許多魚目光堅定:「有人曾說過,管他黑貓白貓,能抓到耗子的就是好貓。我亦是如此,儒墨法,能用就行。」
荀爽更茫然了。
許多魚提點道:「你要先定目標,再去尋道。」
荀爽若有所思。
夕陽西下,許多魚歸府,毛穎和毛雪在大門外等候多時。
「拜見女君。」
許多魚詫異:「怎不歸家去?可是遇到難事了?」
莫非鄉民們使絆?
毛穎雙手遞上一物什:「女君照拂,穎無以為報,這小小物件,是穎多年學藝之後的成果,敬上!」
許多魚打開木盒,裏面竟躺着一支毛筆!
以枯木為管,鹿毛為柱,羊毛為被。
許多魚神情恍惚:「此物是?」
毛穎目光火熱,驕傲道:「名龍鬚友!」
正準備出門的趙政見獵心喜:「何不如讓我試一試?」
「善。」
趙政鋪開空白竹簡,用筆沾墨,書寫間如行雲流水:「大善!毛穎,奇才也!」
毛穎心喜,拜謝。
許多魚心中一動:「毛郎君,有何打算?歸鄉務農?」
毛穎心領神會,主動投效:「穎自小愛好奇淫技巧,離鄉遊歷,苦學技藝。若女君不嫌棄,穎願攜家人,拜入女君門下。」
「得郎君相助,我和阿政如虎添翼!」
既然是自己人,許多魚便不客氣地將後世毛筆的性能形狀告之毛穎。
毛穎虛心求教,得一二言後,便閉門造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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