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山上空無比寂靜,在李家人看來無比強大,以萬年謀劃長陽府,乃至是分身整個青皇朝,曾經一度讓李家所有人陷入絕望的天行尊者,他面目猙獰,似是在無聲吶喊着命運的不公。
李大龍沉默着。
良久之後,林無道才悲嘆道:「是你們李家把我逼到了絕路,我本來還能有更多的時間,也許再過一萬年,兩萬年,我也會變得更加強大,我也能逃過太師的耳目,可惜你們卻讓我畢露無疑。我只能從一個狼窩,邁入另一個虎穴。」
「旻憂國。」
李大龍不假思索地說出一個名字,整個皇朝之上除了人皇之外,便坐着兩個高高在上的人,他們操縱着整個皇朝的一切,他們從坐上那個位置就已經手執上天權柄。
「哈哈哈,旻憂國!」林無道笑得癲狂,「我只能用盡方式去討好他,你知道在他看來我是什麼嗎?他把我當成了一條狗,一條隨時可以拋棄的狗!我為他做了這麼多,他卻對我處處提防...」
「你為他做的事情里,就包括那日闖入我功德城?」
此時的李大龍竟是沒有了怒氣。
曾幾何時在李家看來,天行尊者是不可逾越的一座高山,在李家人面前是無可匹敵的存在,現在看來他和族人們都想錯了,天行其實和其他人也沒什麼區別,他只是比別人更強,修行的術法更逆天一些罷了。
「我為他做了那麼多,他卻要讓我把所有分身的位置告訴他,他要我的核心起誓,讓我永生永世向他效忠!」
林無道終於平靜了下來。
他從李大龍的眼中看到了憐憫,也許李家人永遠不知道他從一個小家族出來的人,一步步走到今日到底經歷了多少他人無法想像的困難。他一時間竟是不再想和李家考究更多的東西,他只是眸光凝重。
「李大龍,我和你們李家就此罷休,你們和我一樣!」
「你以為你們屬於太師一脈?其實你們李家的李長生已經成為了隨時會被奪舍的軀殼,太師連義子的性命都不放在眼中,你們也只是隨時可以被用來吃掉的魚肉。」
「你們處處和旻憂國作對,他將你們當成眼中釘,肉中刺。」
「我們面對的是同樣的命運,我們不必為了一些已經過去的事情,繼續自相殘殺。彼此留下生路,在未來的某一天,也許我們會一同合作,我們會擺脫青皇朝的控制!」
「我們起於平凡,同登天梯!」
「......」
剎那間風起雲湧,在這長空之上的兩個人,一如被浩瀚無邊的天空控制,那林無道,癲狂地想要一步登天!
然而讓林無道色變的是,李大龍竟只是微微蹙眉,只幽幽道:「說了這麼多,當年你陷入如此困境,不若干脆利落找我李家道明情況,也許那時我們能站在同一邊,我會助你一臂之力也說不定。」
「你...」林無道一時語塞。
李大龍繼續道:「哦,對了,那時我們李家在你看來,不過是螻蟻而已。你說你一路走來儘是險阻,可你卻屠殺了我李家孩子,如果我們還和曾經那麼弱小,你還會站在我面前說這些話嗎?」
言至於此,李大龍身形一閃而過,瞬間出現在林無道面前!
他眯着雙眼,眼中林無道的虛影如若死物。
「不要在我面前裝可憐,也不要覺得你與天下相爭說得有多麼非凡、高尚!」
李大龍毫不掩飾身上的寒意以及憤怒,「這一百多年,我沒有一天忘記我們家族的仇恨。還有兩年,天行洞府即將打開,你也該想起那天,也該料到今日!」
「愚蠢!」
林無道瞪大眼睛,「我說得還不不夠明白嗎?你清醒清醒!過去的已經過去,死去的人也已經無法重新回來,你們繼續和我斗下去,只會兩敗俱傷而已!」
李大龍卻不為所動,「兩敗俱傷,我也要你活在恐懼之中,就算是同歸於盡後到了地府,化作厲鬼,我也會成為你的噩夢。此外,我們給你準備了大禮。」
......
麒麟山上,林無道滿面陰霾。
李大龍沒有和他繼續交涉,而是選擇了將他的虛影轟碎!
「瘋子,目光短淺的瘋子!」
林無道低吼着,他沒想到他已經說得如此明白,李大龍仍然沒有放棄當初的仇恨!他們明明只要將前塵往事當做過往雲煙,無論是他和李家都有非凡的前程,乃至成仙!
「還有大禮,什麼大禮?這百年,李家到底幹了什麼?!!」
想着李大龍將他虛影打碎時那雙冰冷的目光,林無道的內心無比驚惶,他感受到了李家人的決心,為了殺他,李家人已到了不顧一切的地步。
林無道和李大龍的交涉,院子內的所有分身都已然知曉,他們皆是怒不可遏。
「敬酒不喝喝罰酒!」
「可笑,我等又何懼於他?」
「他李家若真不知好歹,那我等也能讓他李家再來一次血災!」
「......」
可他們話音才落,便已怔住!
那是帝都。
他們的分身賴騰仍然留在帝都之內,卻見百餘年未現身的李家李狂花現身!對於李家來說,帝都危機重重,可李狂花卻大搖大擺,招搖過市。
明明是找死的行為,可林無道和諸多分身卻無半分喜色。
他們想起了李大龍說過,要送給他們的大禮!
賴府。
「又現身了嗎?」
賴騰猛然起身,百餘年過去,如今的他早就在那些分身死亡之後,突破了化神之境,且在諸多分身的助力下,度過了第五等雷劫!
他一躍而出,直直朝往李狂花所在而去!
「今日之我,已非當日之我,我還沒找你們李家,你就自己送上門來,好得很啊!」
......
再次踏入帝都。
此時的李狂花經過百年修行,仍和當初的模樣沒有任何區別,只是神情和衣着更多了幾分沉着。在她身後,是諸多和她一起去絕地的老友,這些傢伙都久經風霜的模樣,踏入帝都這等繁華之地,未免有些恍如隔世。
「賴騰?已達到了化神之境了嗎?」
在喧囂的街道上,李狂花等人一眼便已經瞧見了遠遠在他們背後跟蹤的賴騰。那賴騰甚至朝着李狂花傳音,是為約戰!
然而聽見賴騰充滿挑釁的傳音,青雲眾人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便齊齊朝前走去。
等李狂花等人走到目的地的時候。
賴騰已是神情愕然。
李狂花等人前去之地——
靜心樓!
此樓雅致,於鬧市之中卻顯得格外安靜,莫說是百姓,便是車馬前來都會暫緩腳步。從樓中可聞琴瑟之音,偶爾門戶微張,便可見其內舞女弄影。
整個帝都的人都知道,這靜心樓是帝都十二公子,公子飛衡的產業。
這公子飛衡,年不過六百,為人乖張暴戾,可偏喜歡這些個雅致的事情。
「他們...怎會找上公子飛衡?」
賴騰心中疑竇之餘,不免有些緊張。因為,他在這帝都之內,本就是國師一系的人,效忠於公子飛衡。而現在,李狂人等人走入了靜心樓,顯然是早已經通報過的。而他,卻在門口被侍衛攔了下來!
那侍衛說,公子飛衡在迎貴客!
「貴客?什麼貴客?」賴騰心中焦急不已,李家人不是和國師以及十二公子有嫌隙嗎?為何如今...
而同時。
在麒麟山中的諸多分身皆是瞧見了此事,他們無不心有疑竇,不知為何,一種危機感從心頭升起。
......
靜心樓內。
此時李狂花等人已是見到了公子飛衡,李想同樣在此地。
只見靜心樓第三層最大的廂房之中,左右兩排皆是矮小的長條客桌和蒲團,蒲團之上坐着幾名身着朝服之人,一看便是朝堂上的官員。而靜心樓中那些個歌姬,竟也和那些官員平起平坐。
那四名官員此時的面色十分難看,也不知是因為和歌姬混為一類而憤怒,還是因為何事。
而坐正堂上那年輕人,模樣極其英俊,身穿白衫,端是絕世佳公子。尤其此時這青年俊才正彈着古箏,眉宇之間充滿了認真,其琴音靜雅,令人不由聽了便會安靜下來。
這便是十二公子,飛衡!
只有李狂花和天星劍聖走入這包廂之中,卻見那公子飛衡仍舊在彈琴,等到只剩餘音,才按住琴弦,朝着李狂花和天星劍聖露出笑顏,做出『請"的姿勢,「二位在極北之地遠道而來,還請落座。」
「......」
李狂花和天星劍聖微微蹙眉,朝前望去,左右早已坐滿人。二人對視一眼,正想隨便找個地方坐下。
卻見那公子飛衡一拍額頭,懊惱道:「哎呀,倒是我的不是,方才彈琴彈得入了神,一時間沒瞧見我這包廂里坐滿席位。」
苦笑着搖搖頭。
公子飛衡歉意朝李狂花和天星劍聖道:「二位稍等。」
隨着他話音落下,剛才那般儒雅的模樣,霎時變得猙獰,手中納戒一閃,拿着一長劍走出,一身元嬰之氣畢露!
那四名官員見狀,已是如喪考妣,連忙下跪求饒。
然而公子飛衡仍然是在對方絕望的目光下,慢慢地殺死了兩名官員,包廂里仍是求饒聲,活下來的那兩名官員仍在下跪告饒,瑟瑟發抖。那些歌姬,卻是習以為常一般,面無表情。
公子飛衡臉上濺了血,隨手擦了擦,朝着皺眉不止的李狂花和天星劍聖淡笑。
「好了,現在有席位了,二位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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