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萬年,十六萬年前的人,怎活到了今天?」
蘇晨面色難看,這些年他闖蕩天下,也遇到過不少敵人。可與如今趙氏相比,卻不過小道爾,可再瞧瞧李元商,這小子反倒是比他這個當長輩的還要平靜。
李元商低聲道:「伯公對陣道應知曉一二,可天下行陣道者,卻多不相似,尤其陣基擺佈,便是一脈相承,那都大有不同,可大樂州府那改變氣象的法陣,卻和那遺址中的如出一轍,再細微的規則之力都相同。」
「最大的可能,那便是起陣者,還活着。至於怎麼活,伯公或許可去詢問族老。」
聞言,蘇晨心事重重的頷首。
旋即蘇晨問道:「那媚骨男兒身的人,便是族中派我來,我又怎是他的對手?莫非...」
「老祖宗說的是碾碎趙家。」
李元商面色寧靜,「太子聖剛愎自用,這百年來和趙氏關係很近。很多東西他們都是效仿我李氏,如行商,趙家商鋪得太子聖扶持,正漸漸開設,其中靈石用以太子聖征私兵。趙氏百萬族人,昔年朝堂兩成官員被太子聖殺了,朝堂上諸多趙氏族人受要職。」
「而趙家能得太子聖如此重用,多虧了他那太子妃。」
隨着李元商話音落下,只見空中有八匹天馬御駕,百官相迎,空有花瓣落下,好大的陣仗!
那座上垂珠簾,珠簾之內見仙影兩重,男子身着金蛟長袍顯貴氣,女子雍容華貴媚態生。
太子聖和他那太子妃!
「沒人知道太子妃怎出現在太子聖身邊,其名林婉兒。」
李元商和蘇晨蹙眉昂首,便感空中隨着座駕前來,貴氣逼人,李元商臉上浮起了商人的笑意,落在蘇晨耳中的聲音卻陰測測,「可從她出現後,趙氏就攀附上了太子聖,也是因她,趙氏不將我李氏放在眼中。伯公,你看那林婉兒,是男是女?」
「我...」
蘇晨駭然,他明白李元商的意思了。可他也不禁因此而駭然,他好像一直都低估了家族的勢力,也低估了家族的...膽量。
......
「婉兒。」
車駕上,太子聖真箇兒皇室貴氣,此時佳人在側,更顯爽朗。朝一旁身着紫色宮裙,媚態中又帶着清澈眼眸女子大笑道:「那便是商賈李家,哈哈哈,這些年青雲府的李氏人愚蠢至極,與旻憂國為伍,這商賈李家與旻家結親,被本太子一番整治。」
「若非是父皇讓本太子莫要去動青雲李氏,本太子早已讓李氏泯然人間。如今商賈李氏與國師邀請我,怕是他們迷途知返,只是如今才知天下大勢在本太子身上,未免太晚了些!」
八騎御駕,久久在天空停留,給李氏人一個下馬威。
太子聖譏諷望着地面,卻見一旁林婉兒不笑,不禁蹙眉,「美人今日何故心事重重?」
言語間太子聖語氣柔和,他妾室頗多,當年得以成太子,卻得見林婉兒。那時林婉兒翩翩起舞,一舞傾心不過如此。便是多年過去了,林婉兒仍是他心中至愛,為了林婉兒,家中妾室都被趕走,便連家中孩兒怎麼勸,他都半句話不聽。
「殿下。」林婉兒穿着雍容,可卻嬌小清純模樣,如此也掩不住一身媚骨,似做什麼都我見猶憐模樣。此時目色複雜望着商賈李氏,「今日也不知為何,到了這商賈李氏,總覺心裏悶得慌。」
「哼,想來是李氏礙了美人的眼。」太子聖一聲冷哼,摟住林婉兒,繼而嘆道:「美人莫急,父皇不讓本太子滅了他李氏。可本太子登臨大統,李氏揮手可滅。你我歲月悠長,又何必為區區一個李氏掛懷?」
「殿下。」
林婉兒目色愈發複雜,「殿下往後還是莫要再管趙氏和李氏之事,便讓他們斗去吧。婉兒再也瞞不得您,婉兒...」
「我知道。」
太子聖霎時目光柔和,大手撫在林婉兒背上,如撫溫玉,「你是那趙家派到本王身邊,我不傻,趙氏對你多有利用,狼子野心,我又怎能不知?可那又如何?天下狼子野心之人數不勝數,古來如此。如你這般知我者卻少有,趙氏要的,我就給他,也當替你贖了身。」
那林婉兒還欲說什麼,太子聖搖了搖頭,「我不想知道你以前的事,整個朝堂都說我昏庸,我就是昏庸,這天下對我而言不算什麼,別說是李氏,就算整個天下,我也願用來換你。」
聞言。
林婉兒眼中儘是淚光,聲音哽咽,「這天下已大亂,妾身不願殿下煩憂,等趙氏得了青雲府,妾身做一回自己,與殿下尋一處無人的地方,度過此生。」
「哈哈哈,好!」
......
「見過殿下。」
商賈李氏奴僕前來,李元商與蘇晨恭迎兩位如今在這朝堂上最尊貴的存在。
一番恭迎過後,便到了宴席上。
太子聖皺眉望向李元商,疑聲道:「你這肥膩商人,本太子親臨,怎不見你家子嗣前來跪拜?」
李元商抹了把頭上的冷汗,「殿下也說了,我商賈李氏就是商人,沾滿了銅臭氣,孩兒也是如此。殿下來前,下民已是讓孩兒們滾得遠遠的了。」
「哼!」
太子聖最是不喜李元商,可伸手也不打笑臉人,他不耐煩地道:「李元商,你與國師來信宴請本太子,說是要將李氏商會贈予本太子,世人有東西送給本太子,多是有所求,你且說來聽聽。」
「我李氏無所求,今日元商請殿下來,只想與殿下說一個故事。」
李元商似有似無地瞥了眼林婉兒。
「故事?」太子聖微微蹙眉。
「故事。」
李元商娓娓道來,「十六萬年前世間有一大家族,其名趙氏...」
悠揚之音在宴席中響起,蘇晨凝視着太子妃林婉兒,當李元商開口時,林婉兒已是目光閃躲。
當說到那趙氏一族六位族老時候。
「哐當...」
林婉兒手中筷子已是落在桌上,與金碗碰撞之音響徹。
太子聖已是瞧見林婉兒面色蒼白,「婉兒,你...怎了?」
林婉兒卻無言語,雙目失神。李元商仍在述說着故事,令得太子聖怒火中燒,「你閉嘴!」
這一聲怒喝着實讓李元商嚇了一大跳,蘇晨撫摸着手指上戴着的"禍亂"古戒。
隨着蘇晨點頭示意。
李元商咽了口唾沫,繼續道:「魔頭毀了趙氏,可有趣的是,過了八萬年,趙氏又現世人間。那時陛下將巫族趕走五萬年,青皇朝也還有些強大仙族和宗門稱霸一方,陛下最不喜便是這般不服管教者。」
「那處遺址,又被我族老尋到,趙氏又被毀去。」
李元商長吐出一口氣,望着面色慌張的林婉兒,「太子妃,元商斗膽請您解開疑惑,您在十六萬年前已經喪命,八萬年前又怎在世間活了下來?您長生趙家,又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讓陛下親自派人滅了你趙家?」
「嘭!」
卻不曾想,林婉兒仍是慌張神色,太子聖已是怒火中燒掀翻了桌子,身上化神法力已是洶洶騰起,法力殺向了李元商,令得李元商面色大駭。
也好在蘇晨早有準備,多年過去,蘇晨竟是突破到了化神之境!
「太子殿下,在我李家的地盤想殺我李家的人,你未免太過分了些吧?」蘇晨語氣森冷,他已經管不得李家有沒有準備了。
家族敢幹長生趙氏,敢幹太子,那他也敢。否則新年這肥孫兒死在他面前,他有何顏面去見義父,兄弟和弟妹?
「好膽!」
太子護衛已是從李氏之外而來,傳出訊去喚來高手,太子聖摟着慌張的林婉兒,怒視前方,「本太子給你李氏面子,前來赴你這肥豬的宴席,你竟給本太子胡編亂造這些莫須有的故事,羞辱我美人!」
「太子!」李元商怒上心頭,也不怕了,喝道:「你還不清醒嗎?這些年你幹了什麼?多少官員死在了你的手上?你看看你懷裏抱着的是什麼東西!」
此時蘇晨也色變,李元商將真相告知太子的時候,他還心頭一松。那是最簡單的解決方式,太子清醒,知道了那林婉兒的身份,怎也知道是趙家在利用他,屆時太子怒火中燒,甚至不需要李家動手。
可...
「殺了他們!」
太子聖雙目通紅怒喝,諸多侍衛已是殺向了蘇晨和李元商!
「他娘的,瘋太子,見了鬼了!」
李元商面色難看,他失算了,他的長輩們也失算了,他們沒算到這太子聖竟然在這一刻這般瘋狂。
漫天法力襲來,令得李元商面色蒼白,便連在前抵擋的蘇晨亦是如此。
那太子聖帶着林婉兒離開,可那天宮內,卻有煉虛氣息前來。
「元商,你先走!」
蘇晨咬牙喝了一句,可就在此時,前方襲來化神境修士法力頓滯,如遭雷擊般漂浮在半空,怔怔然低下頭,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胸膛出現的傷口,那傷口透明,在這一瞬間他甚至能透過胸膛看到身後的一切。
一柄飛劍不知從何而來,刺入了蘇晨和李元商前方土地里。
緊接着一道白衣身影從天而降,穿着白色長靴的足尖踮在劍柄之上,劍氣於身周盤旋,那些修士襲來的法力落入那劍氣範圍之內,竟無一不因而湮滅。
法力形成的風吹起了白衣男子的發,露出如刀削般的面龐,他微微昂首,令得那些帝都修士無不驚慌退去。
「滾去見你們主子,告訴他,無論他是真想不清楚還是裝傻,讓他老老實實當他的太子。」
「從今日起。」
「青皇朝內無趙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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