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門詭術山山巔之上,一座古樸卻又不失恢弘之氣的廟宇之外,李天一神情緊張地等候着。這是詭術山四大巨頭所在的古廟,詭術山中其他古廟都充滿了血腥味,可到了山巔上,反而多了幾分沁人心脾的清新味兒,就如每年收到的那滴"神血"一般的味道。
「混上來了,老祖宗,我混上來了!」
李天一低着頭,神情興奮,這兩年不僅是家族煉製出了"大寶",他通過從家中獲得的縫屍術,也將個人在這兩年間淺顯的心得體會呈上,用以引起四大巨頭的注意,也好接近凌天三屍,以圖後效。
家族的縫屍術想要更上一層樓,或是查探山巔的情報,那他便必須要冒這個險,可真到了白袍殿外,他還是不禁滿頭冷汗。
饕鬄、真吾、幻鬼和靈虛四大詭術山巨頭,無不是強大且詭異的存在,他不禁朝身體中神韻符詢問,「諸位前輩,我面對的可是煉虛,他們手段不凡,你們真能壓制住我的境界不露餡?」
話音才落。
神韻符最前方由"煉魂絲"形成的老前輩身軀淡淡笑道:「放心吧,你就算是在糞坑裏,我都能讓你看起來跟一條蛆無異。」
雖然老前輩的話有點怪,李天一也心安了許多。
......
「你便是鬼道天一?」
到了那白袍殿上便見香火煙氣。山下屍山血海,山上卻神聖萬分,殿堂白玉雕琢好不恢弘大氣。只見三人盤坐,一入殿內便已到了正中央,好不詭異。
一時間李天一隻覺天旋地轉,正面一英俊白袍年輕道人,手執拂塵,比之雲臨大伯還要仙風道骨一些。經過多年探查,李天一便知此人乃是白袍真吾。
左方盤膝一身着寬鬆白袍的幼童,那白袍上星光點點,可一眨眼又見血色流光閃爍,再目視之下又一切如常。幼童睜開雙目,無一絲眼白卻又如野獸雙目,更顯詭異,白袍饕餮是也。
至於右方則為女子,女子美艷,白袍修成了裙裝,身前袍身交叉露出中空豐腴。下裙左右開叉,只剩前後直落腳踝遮擋。此女妖嬈側躺,手背托粉腮,烈焰紅唇,右腿弓着露出如玉般的纖細肌膚,手拿一白玉煙杆兒抽着,吐出一口白煙,更顯嫵媚。
白袍幻鬼。
只是那靈虛未現身,李天一總覺得那靈虛就在附近,可他如今渾身實力由前輩壓制着,又怎去查探?
這四大巨頭將他圍在中央,李天一滿頭冷汗,下墓多年,乃至是當年被老爹拿着鞭子追着抽的時候都沒現在這般緊張!
「屬下...屬下便是鬼道天一!」
心神一動,是前輩喚他,李天一連忙低頭應是,原來是這三人在探查他的身體,令他暗呼一聲幸好早有準備。
這三人太正常了,李天一來奇門詭術山見過許多紫袍,那些人無不面目猙獰,甚至有的已經用縫屍術將自己變得不人不鬼的模樣,如若獸類的都有。可此三人,別說是詭術山白袍,便說他們是正道人士,李天一都無法反駁。
「你坐下。」
前方真吾稍稍揮手,一個蒲團在白玉地面浮現。
李天一不敢多言,連忙坐下盤膝,且聽這三人要說什麼。此番他從家族呈上的縫屍術心得,怕是真得了白袍的讚賞。
白袍真吾神情溫和,「你莫要緊張,在詭術山中對我等傳聞不少,這是必然的,畢竟我等修行術法,皆是不為塵世所容,我等彼此同道之間也多有揣測。可我詭術山向來公平,應得的便是應得的,每年供奉你們的活人活獸、神血亦是如此。」
「世間如我們這般人少之又少,也就剩這麼點兒傳承,更不會害了你,你便當與我等平起平坐便是。」
說着,真吾玩味一笑,「不過也別太放肆,否則本座一怒,一腳把你踹下山去。」
「......」
李天一懵逼地眨了下眼睛,上山前,他什麼都想過。猜測中這幾個貨跟厲鬼無異,或是和當年那趙氏老祖一般猙獰,可萬萬沒想到,這三人...比老爹他們還正常。
「天一鬼道,此番讓你上來,便是你那心得感悟非比尋常,你且說說你對縫屍術的感悟。」
「是!」
從所思所見的反差感中回過神來,李天一連忙將早已準備好的說辭一一說出,三人也越聽越凝重。
老祖宗賜下的煉屍法,乃至蘊含到什麼"基因"、"細胞"之類,已是對人體觀測入微。
這四大巨頭到底還是凡人,豈能與老祖宗驚天見識所能比擬?
李越起勁兒,便是連沉默寡言孩童般的饕餮也時不時讚嘆一聲"好"。
「此法甚妙,微至須彌。」
幻鬼紅唇輕啟,美眸有漣漪,「這般細緻之處,便連我等存世多年也未有所察,如今聽你一言便覺豁然開朗。天一鬼道,你天生便是縫屍的好手,我詭術山有你,未來可期,你為鬼道,我為幻鬼,你可願為我首徒?哈哈哈!」
女子爽朗暢快大笑聲響。
「咕嚕。」
李天一一臉茫然的望着詭術山上祥和景象。
......
【您的子孫李天一,受到詭術山三巨頭的欣賞,獲得新身份:幻鬼弟子】
「???」
此時。
李想從詭術山出來,正出現在李長安身旁,滿臉茫然。
只見鎮仙司中。
四大勢力之人,正面色陰沉地討論着大戰。
廳中倒懸山之影。
何昊指着那盤旋巨龍,目色沉重,「此屍龍合體之境,不殺之不可入詭術山。合體大能者可先入戰場,浩大威能碰撞,詭術山萬座古廟必亂。」
「我等長驅直入。」長孫不惑深吸一口氣,「我長孫家直取內部,你們在左右夾擊。」
「哼!」
寧安天君一聲冷笑,「好你個長孫不惑,你深入了進去,若是得了凌天三屍奔走,獨留我等在內受詭術山夾擊,那又當如何?」
「你...」長孫不惑微眯雙眼,「寧安天君,莫非在你眼中我長孫一族這般下作不成?」
「天下事難說得很。」寧安天君神色玩味,「誰知你到底作何想法?你長孫家帶三屍奔走,天下之大,誰又尋得到你們?」
「好了,別吵了。」方雲雨無奈道:「戰略可以商量,不必動了肝火氣。」
這一番商論下去,還沒有大戰,鎮仙司內便已爭吵了起來。
無外乎是為了利益分割,以及何人往何處闖入詭術山,再加之誰家付出的傷亡大些...
這一言一語,再想想詭術山上祥和友愛的景象,李想已經分不清到底誰是反派,誰是吃皇糧的了。
......
「真吾、饕餮、幻鬼、靈虛?」
草原上一雷霆轟鳴之處,雲空中雷雲未散。
蘇晨身着李氏寶甲,坐在雷弧蔓延的坑洞中,虛弱不堪,手背上一隻遠處飛來暗鴉停駐,已是得知李新年傳來的情報,望着天空雷雲,長嘆道:「六萬年啊,這般年頭過去,世道變了,便是曾一戰的奇門詭術山也變了模樣,代代新人換舊人,誰都在成長,而我卻仍在尋前路。」
這奇門詭術山四大巨頭,他是一個沒聽說過。
「若是按天一高祖所言,奇門詭術山四位巨頭為人和善,倒也真如此,昔年闖入詭術山,那無頭人也並未追擊。詭術山山主道清真人雖修旁門左道,卻也未行過喪心病狂之事,否則當年也不會得以存活。」
蘇晨眉頭皺得更深,「道清真人,莫非就是詭術山合體境的"真神"不成?六萬年過去了,他座下詭術山,怎會開始以活人煉屍?」
「反倒是鴻樓...」
六萬年太久遠,蘇晨也不敢確定,奇門詭術山是否已經忘了初心,成了喪盡天良的勢力。而鴻樓,他這些年探查之下,他們在世俗間的勢力與奇門詭術樓一般無異,卻難尋其蹤。
這一細想,蘇晨的眉頭越皺越緊。
「奇門詭術山與鴻樓從來彼此合作,當年也聯手對付我,如今反倒是只見詭術山在,顯得異常。他們行事作風,也全然與當年太過不同,只怕其中另有蹊蹺。」
微眯雙眼,蘇晨瞬間消失在原地。
半月後。
地處皇朝中原之地的齊州府,蘇晨踏入了一座城池,看着這城池鬧市,蘇晨滿目緬懷,「六萬年前此地還是宗門林立之地,鴻樓坐鎮此地,四處山野,當真是滄海桑田。」
話音才落,便見一黑袍人前來稟報,天理堂遍佈皇朝各地,此地同樣有一處,此人道:「啟稟大人,按照您的命令,搜查六萬年前遺留下來的鴻樓附屬勢力,還有一處望山閣遺留,不過那望山閣早已更名,破山宗。」
「那破山宗做的人販子生意,每年不知多少乞丐、孩童或是受難的修士落在他們手上。」
聞言,蘇晨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神采。
「人販子生意?走,帶我前去!」
隨着天理堂暗部殺手離去,蘇晨果真見到那破山宗,其內暗中關押着許多人。
「大人。」天理堂殺手微眯雙眼,「是否要將派人將他們清理?」
「不要打草驚蛇。」
一年後。
蘇晨輾轉於各地鴻樓掌控勢力所在。
他此時面色平靜無波,他拿出一隻暗鴉,傳訊回青雲府,「我現在確定,奇門詭術山和鴻樓各司其職,奇門詭術山鑽研縫屍術,而鴻樓負責抓捕奴隸、普通人和修士,他們暗中庇護各大分部。」
「如今我們找到的外部勢力,興許只是掩人耳目的手段罷了。」
「我懷疑,鴻樓之人在這六萬年中,已經滲透各大宗門,這是他們慣用的伎倆。只有如此,他們才能通過別的勢力隱藏自身,至今不被發現,詭術山中也才能獲得源源不絕的縫屍材料!」
「鴻樓實力與詭術山一般無二,他們的人很有可能掩藏在任何勢力中!」
此時。
蘇晨站在天君道道場外,冷眼望着雲空,他眼中白霧流轉。
只見,鎮仙司內代表天君道的寧安天君,正與幾名元嬰期交遞納戒。
蘇晨感受着寧安天君身上的氣息,嘴角微微上揚,「六萬年過去,也只有我能感受得到你們身上那種血腥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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