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涼亭里走過來一個人,只是那人身着華服,又因為相隔太遠,始終不能看清正臉。
只是看見那人仿佛在說些什麼,沒多久,又從後邊急匆匆走來一個人,後面來的這位也穿着華服,長髮及腰,身形頎長,光是遠遠看着就覺得此人定是個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兩個人像是在爭論着什麼。
戴面具的男子道:「這是楚國的公主,羅裳。公主在這個宮裏已經住了許久,這小子卻始終不肯娶她,也不願意將她放回去。」
短短的一句話,讓路辛夷的心情起起伏伏,一時間內心深處很不是滋味,但又為了塗山淞的堅守而默默竊喜。
她道:「你能不能將那羅裳引開,我想單獨和塗山淞說話。」
面具男無可奈何地笑了笑,隻身走上前去,路辛夷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他站到院子裏,對着二人道:
「我說羅裳,你還同他費那些口舌做什麼?難道你真愛的不是我嗎?他光有個身份,哪裏比得上我?!」
說罷,他啪的一聲打開了扇子,悠閒地站在一邊扇起了風。
二人根本沒意識到此處有人,羅裳見有人來撞破了自己,又羞又惱,只憤憤地轉了身離去,臨走,還不忘給面具男一個白眼。
面具男倒也不在意,他走上前去,一把拉住正要離開的塗山淞:「你先別走,話說回來,你到底什麼時候肯放我走?」
路辛夷離得太遠,聽不清二人在說些什麼,但心裏知道這二人都是自己人,便從假山里走了出來。
面具男看了一眼塗山淞,漠然道:「她來了。」
說着,他笑眯眯地轉過身去,衝着路辛夷一笑,卻見她不知什麼時候戴上了一層面紗,二人對視一眼,便相背而去。
塗山淞看着眼前這個向自己走來的女子,眼中有種說不上的陌生,又多一些疑惑,直到她走近了,風吹起她的面紗,他也沒認出她來,只是覺得,這女子有些眼熟。
他冷漠而疑惑地看着她:「什麼事?」
路辛夷只覺得眼前這人陌生不已,多年未見,他並沒有像想像中的那樣熱淚盈眶,也沒有上來一把就抱住她,只是淡淡地看着她,好似她是一個陌生人。
她內心自嘲:有的人,也許本就從來都沒有熟悉過。
她開門見山:「我的孩子,她是一隻小狐狸,她得了那種病,我千里迢迢來見你,就是希望,你能夠救她。」
塗山淞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隨即還是滿眼憂慮地看着她:「我知道這種事對於母親來說都是很難的,你若需要銀錢,我可以叫人為你先支一點。」
路辛夷搖頭,她不想再浪費時間下去,索性一把扯了面紗,上前一步:「塗山淞!我不缺錢!我是誰,這下你認清了吧!」
怎知塗山淞愣了半晌,他盯着路辛夷看了半天,又禮貌地用更柔和的語氣問:「對不起,這位姑娘,我可能確實是忘了一些事情。這樣吧,我讓他們多支些錢給你,你也不必還了!你需要多少,儘管告知我。」
聽了這話,路辛夷更生氣了,她一時不知道眼前這人是真的還是裝的,可就是這副溫溫柔柔的樣子,讓她的一腔怒火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樣。她一把揪住塗山淞的領子,手太順了,順便用了神力,以至於塗山淞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抓住了領口。
可對着這張臉,她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要她怎麼說?說那一次之後,她就偶然發現自己懷了寶寶?說她三年來無窮無盡的思念?平日裏只能裝模作樣假裝成熟,實則對他滿心的思念?
說什麼?說煙雨也是你的孩子?說我離開你三年,帶着千金歸來?你都不記得我了,我還為你白白養孩子?!路辛夷感覺一陣氣氛翻騰上來,愛與恨交織,她突然不知道搭錯了哪根神經,一把拽過塗山淞的領口,一個吻就落了上去。
一時間,天地仿若停止了時間,他只覺得腦袋嗡得一下,等她吻罷了,都沒反應過來伸手阻止,只是怔怔地看着她。
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一道電流自天靈蓋上直擊心房,渾身酥酥麻麻的,腦中一片空白,只有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她仿佛解氣了一般的,尤其是看着他那副呆呆傻傻的表情,心中更是痛快。
她輕笑一聲:「好啊,可我要的錢太多太多了,我也不知道多少錢才能治好那孩子的病,你可有什麼法子」
「請宮中最好的大夫為她診治。」
「是該如此。」路辛夷頗為得意,她帶着一種挑逗的眼神看着塗山淞,只見他的臉通紅,將頭轉過一邊去,不敢看她眼神。
她又道:「我如今也參與你的選妻,剩下的事,你自己看着辦吧!只不過,不能讓孩子等太久了!」
她說着,又看向他。塗山淞一頭霧水,但也只好懵懂地點了點頭——他此刻除了點頭也沒有別的辦法,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仿佛天生神力,誰曉得若是不依她會發生什麼事。
路辛夷一笑,將一塊手帕丟到他懷中,轉身走了,走了一步,又回過頭來看他,示意他擦擦唇邊的痕跡,見他領會了,這才滿意地離開了。
回去的時候,面具男一個勁兒地嘆氣,路辛夷則哼着小曲高興不已,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傷心,面具男只好嘆道:
「我長得又不比他差,小娘子,你到底看上他什麼啊?」
路辛夷挑了挑眉,故作姿態:「沒什麼,蘿蔔白菜各有所愛不行嗎?」
男子快走兩步到她身邊:「其實你有孩子我也可以接受的,我的包容心很大,我也很喜歡小孩子!」
翻了個白眼,她無語。
男子又扯下自己的面具:「你要不再仔細看看,方才黑燈瞎火的沒看清,你再看看,本公子從沒被人質疑過長相!」
路辛夷一把推開他,不耐煩道:「你懂什麼,害羞,是一個男人最大的迷人之處,人家塗山淞親一下臉通紅,哪有像你這樣一個勁兒往上湊的!」
男子只好戴回了面具,一邊戴,一邊委屈巴巴道:
「他也就是裝純,你都不知道,他早就不是什麼純情少男了!他很多年前就嫁給了別國的公主,得虧那公主死得早,要不是他心中情根難除,王族也不會專門找個楚國女人下了蠱將他弄失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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