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秦始皇 第三百五十七章 一望無際的棉花田
趙善本念完詔令後便恢復了笑意：「主良造準備回陛下的話即可，其餘不必大張旗鼓，陛下大約一個時辰就到了。」
範文思連忙躬身道：「下官明白。」
隨即上前一步，小心道：「陛下去的時候沒來，怎麼回來的時候過來了。」
趙善本微笑道：「陛下的心思哪裏猜得到，或許是因為棉花剛剛才開始種植吧？」
範文思不再多嘴：「下官恭候陛下。」
「告辭。」
雖有趙善本交代，範文思仍舊不敢怠慢，連忙命人打掃官署、清街淨道，一邊嘟囔道：「你們看看，這麼多灰，平日裏也不多加清掃！」
有親近的小吏笑應道：「主良造，這西域風大，草木又少，一起大風就是鋪天蓋地的沙塵，實在不是小的們不用心啊。」
範文思笑罵道：「就你話多！趕快幹活！」
這邊眾人忙得熱火朝天，總算趕在我抵達之前清掃了一遍。
車隊抵達河西織造，我下車後目光先是被一望無際的棉花地吸引了，又抬頭看看範文思背後的河西織造，一個官署儼然已經發展成為了一座城市！除了沒有城牆，與一般的縣城比也不遑多讓！
沒有理會範文思的見禮，我驚訝道：「現在河西織造有多少棉花地？」
範文思彎着腰恭敬道：「回陛下，去年只有一千五百畝，今年已經播種的就有近兩萬畝，正在播種的有五千畝，此外還有一千畝的粟米地。」
我是徹底被震驚到了，馮劫也不可置信道：「增長了二十倍？你怎麼做到的？」
我看向範文思，這才發現眾人還彎着腰，連忙道：「免禮吧。」
我望向近在咫尺的幼澤，水邊種植了許多樹木，揮手道：「走，去林蔭下說。」
範文思連忙示意人去取坐榻。
眾人一起到了樹蔭下，寬闊的幼澤水面不時吹來陣陣涼風，水邊草木茂盛，一片翠綠映入眼帘令人心曠神怡，水邊除了修建的水車、浣衣處，甚至還有一個小小的碼頭以及幾隻兩人座的小船！
我迫不及待道：「說說你是怎麼做到的？哪來的人力開拓如此多的土地？」
範文思恭敬道：「回陛下，到今年四月份，此地的崑崙奴已經達到一萬兩千人！此外還有諸國、河西招來的民夫，所需錢糧來源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棉花賣給咸陽成衣坊所得，另外一部分則是從河西五郡借貸。」
我挑了挑眉頭，金布律並沒有規定官府之間不得互相借貸，範文思能想到這一點很不錯。
不過我還是疑惑道：「西域五郡有那麼多錢糧借給你嗎？」
「回陛下，崑崙奴的價格本就非常便宜，又有喀渠從中協助，現在幾乎十枚錢就能買到一個崑崙奴，就算是那些非常強壯的也不過十五枚錢。」
「哦」此時還沒有海上貿易，崑崙奴的價格沒那麼離譜可以理解。
我指了指後面如同縣城般的聚集地：「這些房子都是你們建起來的？」
「是的，這些房子大部分是使用泥土和棉稈建起來的，為了應對大風，還用田裏清出來的石頭建了承重柱，此外冬天取暖用的也主要是棉稈。」
「很好！」我大喜道：「真沒想到你竟有如此大才！」
範文思才二十七歲，聽到我的誇讚有些不好意思道：「謝陛下，臣應該做的」
「善本，擬詔，範文思賜爵兩級！賞棉布二百匹！河西織造大小官吏全部賞棉布五十匹！」
範文思連忙起身謝恩：「謝陛下！」
眾人臉上也是喜不自勝，起身齊聲道：「謝陛下！」
我擺擺手，止不住臉上的笑意：「坐。你的妻兒都接過來了嗎？」
範文思輕輕搖了搖頭：「家中還有老父老母要賤內侍奉，他們年紀大了，臣不欲讓他們來回奔波。」
「嗯，如此也好。」我沒有過多糾結，轉口道：「雖然河西織造有如此大的規模出乎朕的預料，但也要注意天時氣候，一旦遭了災那損失可就大了。」
範文思臉色嚴肅道：「陛下放心，臣已經命人開始修建灌溉溝渠，同時每月安排人觀察天象，提前做好天災蟲害預防。」
我讚許道：「很好。馮劫，回去後命泰月派幾個得力的人來協助耕作。」
「遵命！」
範文思感激道：「謝陛下！臣就擔心找的那些人是半吊子，這下臣就安心多了。」
「以後有什麼需要的可以先稟馮劫，馮劫若是解決不了可直接稟朕，棉花對大秦意義非凡，值得投入。」
「臣明白！」
我起身道：「就這樣吧，朕要儘快趕回咸陽，就不多停留了，好好干！」
範文思驚訝道：「陛下不歇息一晚嗎？」
「不了，有你在，朕放心！」
眾人把我送到馬車上，再次齊聲道：「恭送陛下！」
馬車轔轔而行，揚起的塵煙亦掩蓋不住田地中的一抹抹綠色。
車上，馮劫興奮道：「陛下，去年的十萬件棉衣不到半個月就被搶購一空，看來今年冬天大秦可以過個暖冬了，天佑大秦啊！」
我笑了笑，提醒道：「僅靠咸陽現有的幾家成衣坊恐怕無法完成這麼多的棉衣縫製，這件事你要提早籌備。」
「遵命！」
「另外還有一件事。」我眉頭微蹙道：「今後所有官府之間的借貸必須徵得朕的首肯！你回去後跟李相打聲招呼，以公牘形式下發各郡縣官署。」
馮劫愣了一下，疑惑道：「陛下，這是為何？剛才不是還夸範文思想的好辦法嗎？」
我沉聲道：「這的確是個好辦法，但若是不加以限制，上級官署不問緣由就借給下級官署，若是下級官署用借來的錢胡作非為呢？比如建一些看起來宏偉但對黔首、朝廷毫無益處的工程，抑或是層層盤剝將錢收入囊中。
長此以往，欺上瞞下的事情就會越來越多，官官相護，不是空穴來風！結果就是地方官署無力償還借貸，通過盤剝百姓補上這些窟窿，可要是壓榨百姓也還不上呢？還不是要國庫為他們擦屁股！」
馮劫恍然道：「原來如此，臣想得簡單了，陛下放心，臣回去後就辦！」
我看向車窗外：「歇一會吧，離天黑還有兩個時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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