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的照片已經上下通傳過一遍了,劉波也看過,他也知道,那個內鬼圖窮匕現,怕大少出了重症室要收拾她,現在要做最後的垂死掙扎。道友閣 www.daoyouge.com
而他是唯一一個親眼看着少奶奶剁人手的人,雖然這樣說不對,但他一直在期待着這一天,期待着讓大家看看那個場面有多震撼。
那是許天璽都沒看過的。
他形容:「少奶奶一揮刀,血噗呲」
梁月伶是有點信的,因為她第一次見蘇琳琅就是滿身的鮮血,她還推着餐車呢,又害怕又興奮,說:「走,咱們一起去看!」
保鏢大吼:「請你們馬上回屋!」
劉管家在走廊吼:「還不趕緊回老太爺房中?快去!」
又問保鏢:「強尼,少奶奶人呢,快去喊回來。」
電梯門開,郭瑞走了出來:「少奶奶和賀叔在一起,強尼,回你崗位上去。」
既然她和賀平安在一起,就是安全的。
大中午的,大家要吃飯,結果殺手來了,這叫什麼事?
劉管家端起賀朴廷的飯直奔重症室,甫一進門就見賀朴廷坐着輪椅,在門上。
他慌的掏移動電話卻打翻了飯:「大少,是不是要我把少奶奶找回來?」
「慌什麼?」
賀朴廷大叫,旋即生生壓低腔調:「阿妹在工作,不要打擾她!」
他坐在門口,盯着門外,雙眼赤紅。
郭瑞是樓層負責人,正在迅速調集人馬,檢查武器。
賀家保鏢配置的全是cz75,配兩個彈夾共30彈,所有人也跟蘇琳琅一樣,還有一把短距離作戰的匕首,此時就連換班睡覺的也全喊了起來。
其實他們非但不怕,還挺期待,每個人也都躍躍欲試,想活捉殺手。
畢竟人可以千日做賊,但不能千日防賊,而最有效的防賊手段就是,抓住他!
當然,普通人沒有保鏢的武器,也沒有保鏢的膽量,就好比梁月伶,她雖然興奮,但也忐忑,一邊心不在焉的擺着飯,一邊回頭看窗外。
蘇小姐真的會砍人嗎,像電視明星一樣?
但梁月伶去過電影片場的,知道除了李小龍,別的都是假的,可要蘇小姐是真的呢,畢竟她可是一腳踢爆過黎憲兩隻蛋的人,她砍人會是什麼樣子?
「月伶?」
老爺子提醒,梁月伶才發現自己燉盅端歪,湯灑床上了。
「對不起,我馬上給您換」
她忙說。
麥德容刺啦兩聲拉上窗簾,室內頓黯,賀致寰說:「打開它。」
這是尊貴的私家房,風景怡人,但落地大窗叫裏面的人無所循形,要殺手真的是趁傘而來的,飛過的同時給一槍,老爺子就沒命了。
麥德容說:「還是拉上吧,外面一眼就看得到您。」
劉波插嘴:「老太爺您放心,有我阿嫂在,咱們固若金湯。」
又形容:「少奶奶出刀,啪,啪!」
郭瑞走了進來:「阿爺,咱們去對面躲躲吧,那邊不在射程。」
賀致寰卻說:「你們往後站,我就坐在這兒。」
郭瑞皺眉頭:「但是」
「殺手真能上樓,在哪間房裏,咳咳,有什麼分別?」
賀致寰說:「拉開窗簾!」
劉波拉了一半,這位,既能讓老太爺看到外面,又不至暴露目標。
樓下,賀平安正在用望遠鏡看:「這種傘居然可以搭載倆人。」
蘇琳琅拿刀做參照,說:「目前還在射程外,能看到是什麼人嗎?」
滑翔傘,一種不需要藉助飛機,只要有懸崖,有風就可以起飛的傘,最多可搭載兩個大人,在將來屬於一種大眾遊樂設施。
賀平安已經看到了:「前面是個女性。」
再看,又說:「傘好像在迴旋。」
那是一架紅色的滑翔傘,從對面起飛,在海灣轉了一圈,然後往回折。
「不對,又飛起來一架,好像有槍,全員注意!」
賀平安掏槍,但又說:「速度移動太快了,不好瞄準。」
「不用怕的,涼亭里有弓弩,它要真來,弓弩的穿透力會更強。」
蘇琳琅說着,看保鏢:「把望遠鏡給我。」
負責值守這個區域的正是翁家明,見少奶奶伸手,忙把自己的望遠鏡給了她,又跑回去站崗了,當然了,如臨大敵。
蘇琳琅搭起望遠鏡一看,說:「賀叔別太緊張,那應該是攝像設備。」
離得太遠,又有風,望遠鏡也看不太清晰,但兩架傘在半空中保持着距離,而從傘的傾斜角度蘇琳琅分辯,他們是在搞拍攝,而且是要往下面的沙灘去。
果然,賀平安緊緊盯着,兩架傘並沒有靠近醫院,而是持續下落了。
倆人追到懸崖邊,可以看到它們降落在了下面的沙灘上。
大中午的,虛驚一場,賀平安掏對講機:「警報解除,全員繼續戒備,over!」
又對蘇琳琅說:「大少看不見,您就是他的眼睛,對付殺手有保鏢們就好,少奶奶還是要注意防護自身安全的。」
「放心吧,關鍵時刻我會拉你擋槍的。」
蘇琳琅不想他再勸自己嘛,就說。
賀平安給她一噎,轉口說:「我跟老爺並肩長大,相伴多年,情比親兄弟,為賀氏的繼承人擋彈,應該的。」
他抒發情感但也不忘工作,撥通電話:「阿貴,去海灘攔人,問問剛才跳傘的人是誰,什麼來路,是做什麼的。」
掛了電話,又對蘇琳琅說:「滑翔傘肯定跟殺手有關,對方是在故意迷惑我們。」
雖然跳傘的人不是殺手,但是擾兵之計,旨在擾亂安保,好趁虛突破防線。
「這是好事,證明殺手已經行動了,那他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就該來了。」
蘇琳琅說:「抓緊吃飯吧,不要放鬆警惕就好。」
她的刀功如何賀平安還沒看到,但她舉重若輕的氣質,他既佩服又欣賞。
蘇
琳琅並沒有上樓,而是去了醫院的餐廳,自己點單吃午飯。
吃完,她就去前台諮詢那個在警署門口的爆炸案中受傷小女孩的傷病情況,以及她轉院的準確時間了。
正好也問問女孩的手術時間,看需不需要調賀氏的飛機去接人,或者幫孩子聯絡國外的醫生,孩子因賀家而受傷,也是因為她,這是她該做的。
這一問,蘇琳琅心口一痛。
因為小女孩叫廖映霞,跟她在阿鬼士多救的那個阿霞一樣,小名也叫阿霞。
港府很有意思的,匪徒當街火迸政府不管,但普通人卻無比善良,就這幾天,女孩已經籌到11萬了,醫院也給女孩開通了綠色通道,以保她安全暢通,順利的轉到德明的重症室來。
正好蘇琳琅去諮詢時,有個護士抱着一隻公仔米奇擺到了前台。
她也很喜歡公仔的,還打算給賀朴廷也買兩個,用來陪伴他,伸手撫摸着,她說:「好漂亮的小公仔啊,小姐哪裏買的,我也想要一個。」
護士說:「這是我們兒科送給廖映霞小朋友的見面禮,希望她能儘早好起來。」
前台抱過公仔,嘆氣說:「原來古惑仔是不傷孩子的,現在真是,壞透了!」
護士也說:「我剛剛結婚,夫家一直催促,想要孩子,但我不敢生小baby,現在港府的治安太亂啦。」
蘇琳琅說:「在我們大陸,傷害孩子是要被砍手剁腳,遊街示眾的,港府的法律太寬鬆了。」
她不是明星,也只上過一回電視,護士和前台一時認不出,而一般從大陸來的人一般都不太講大陸的事,只會說窮,吃不飽飯一類的。
她坦然的講大陸,說的還是關於大陸的好,倆女孩就好奇了,同時問:「真的嗎?」
把傷害孩子的人砍手剁腳,遊街示眾,聽起來很不錯啊。
蘇琳琅又說:「男人也不可以欺負,侮辱女性,會被直接拉去槍斃。」
前台說:「這個我知道,大陸的p們會無差別殺人,看着不順眼就直接拉去槍斃。」
蘇琳琅第一次聽到這種話時很憤怒的,因為她爸爸就是p,她不喜歡人民解放軍被肆意抹黑,但聽賀朴廷分析過港府的現狀,就能理解一些港人的心態了。
所以她耐心糾正說:「p們看不順眼的,就是欺負女性和孩子的人,比如強姦,只有一條法律,就是槍斃。」
正好這時看到有個熟人進了大廳,她說了聲rry,就轉身走了。
護士和前台還在討論剛才的話題:「欺負女性和孩子的人,那不是該殺嗎?」
倆人說着,再找蘇琳琅,才發現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
蘇琳琅看到的不是別人,正是昨天被她趕出賀家的孫嘉琪。
她今天應該是去拍曲奇餅的廣告了,大概剛結束,化着濃妝,直奔單人病房。
她是來找黎憲的。
因為爆了蛋,要作切
除手術,黎憲目前還住在德明,不過是在普通病房區。
當然,他有從麥德容那兒轉走的大把錢,如今依然是個富翁,住的也是單人房。
港府還有一點奇怪處,就好比,目前陪伴黎憲的馬露西是他的妾,而孫嘉琪是他的養女,拋開原配麥德容,他們居然能和諧相處。
「阿爸,您瘦了好多喔。」
孫嘉琪進門就抱人,哭:「阿爸,對不起。」
黎憲傷在襠部,四仰八叉的躺着,看到養女撲過來,一聞:「阿琪身上怎麼一股濃濃的咖喱味?」
「去拍廣告,是在旺角一家咖喱魚蛋門外拍的,熏了一身咖喱味道!」
孫嘉琪說着,伸手:「阿爸,我被賀家少奶奶從賀府趕出來了,昨天住的酒店,給我中環的鑰匙吧,我必須搬家了。」
黎憲說:「急什麼,先住幾天酒店吧。」
馬露西馬律也說:「中環的房子才四百尺,太窄了,都不夠放你的行李,先住酒店吧。」
「可我被拍了,報紙會寫我被逐出賀氏大宅,無家可歸的。」
孫嘉琪說。
馬露西指移動電話,說:「放心好啦,我會跟媒體打招呼的,賀家少奶奶還沒登過報,正好賀章出了事,媒體準備好了版面和加刊在等她,她都不怕出名登報,你怕什麼?」
今天就有幾家報紙就登了某富商疑似昏迷,新兒媳不旺家的消息,怕賀家打官司,媒體用了化名,但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來,說的是賀家。
消息,也正是這位馬律師透露給媒體的。
「對了阿爸,東西已經辦好了,但我還需要你的護照。」
孫嘉琪又說。
馬露西打開包,從中翻出黎憲的護照來:「辛苦嘉琪了。」
「一家人嘛,應該的。」
孫嘉琪接過護照放回包中,再安慰了黎憲幾句,勸他從容養病,就從房間出來了。
他們自始至終都沒有談及黎憲對賀朴廷的謀殺,以及對蘇琳琅的蓄意傷害,就仿佛它不存在似的。
提着皮包,踩着名牌高跟鞋,孫嘉琪一路穿過走廊,進了電梯一回頭,愣住了,因為蘇琳琅就跟在她身後,也進了電梯。
自從婚禮之後,這還是倆人頭一次碰面。
婚禮那天,蘇琳琅只化淡妝,戴的手錶還被一幫豪門闊太圍觀,被批評。
孫嘉琪卻美艷大方,光彩照人。
但今天,蘇琳琅卻跟曾經的她,判若兩人。
香奈爾最新款的真絲襯衫,當季最流行的銀灰色闊腿西褲,她是長發,梳的整潔乾淨,紮成低馬尾,此時雙手插兜,一臉凝肅。
據黎憲說,就是她把他的蛋給踢爆的。
孫嘉琪目光不由下移,她穿了一雙小牛皮的尖頭皮鞋,鞋尖銳利。
她心怦怦跳着,打招呼:「蘇小姐,好久不見,沒想到在這兒碰上。」
「好久不見,孫小姐今天很漂亮。」
蘇琳琅笑了一下。
畢竟港姐,孫嘉琪的外貌還是很靚的。
她越看蘇琳琅的鞋
子就越怕(),不過想想黎憲從此就會變成一個古代皇宮裏的公公●()_[((),她還是出離的憤怒,再加上剛剛被趕出賀家大宅嘛,心裏窩着火的,就說:「聽我姑父說朴廷哥哥的眼睛看不到了,蘇小姐沒有想過有可能是心理原因,嘗試一下心理療法嗎?」
關於賀朴廷的眼睛,德明的腦科醫生有幾種猜測,其中一種就是創傷後,心理性的失明。
也就是說他的眼睛本身沒有生理上的病變,但他心理因綁架而產生了陰影,就失明了。
而這種,就需要專業的心理治療。
如果孫嘉琪能夠理性的探討這個問題,給一些專業的建議,蘇琳琅是樂於傾聽的。
因為她也想賀朴廷的視力能儘快恢復,儘早好起來。
但孫嘉琪緊接着說:「聽說蘇小姐也有心理學offer,應該可以幫到朴廷哥哥吧,您可是他的妻子,不能任由他做個盲人吧。」
「看不見也沒關係吧,世界上盲人很多的。」
蘇琳琅說。
她雖愛好和平,但一身反骨,最恨被人說教,而孫嘉琪好死不死,這就是在說教她。
她說:「朴廷是我的表哥,還是我的校友,我們還是很好的朋友,他從小是個乖乖仔,聽長輩的話,所以選擇了跟你結婚,你卻放任他的眼睛瞎掉而不幫忙治療,會不會太辜負他了?」
她原來一直讀書,隔三岔五就會住在賀家,等蘇琳琅來,她乾脆也搬了進來,一個屋檐下朝夕相處,二房是什麼意思,全家都看得出來。
而哪怕蘇琳琅再狠,再會打人,她總不會在電梯裏動手吧?
孫嘉琪此刻就想藉故暗彈,出口惡氣。
很好,電梯到一樓了,蘇琳琅一直沒說話。
孫嘉琪為黎憲出了口惡氣,也有點小興奮,電梯門開,正準備要走,蘇琳琅突然回頭:「聽說你已經搬出我家了。」
孫嘉琪點頭。
「住的酒店是我家開的吧,我會跟職員打招呼的,給你95折優惠價的,祝你住的愉快。」
蘇琳琅說完,轉身,颯步離開。
孫嘉琪卻差點原地摔跤。
她住的是賀氏旗下的酒店,還是豪華套房,現在是簽孫琳達的名字,要說打折,她就要自己掏錢了。
豪華套房一晚上要幾千港幣呢,她怎麼掏得起?
要是能回到剛才,孫嘉琪就是把嘴巴縫起來,也不會跟跟蘇琳琅叫板的。
這下可好,酒店要付費了,她晚上怎麼辦?
蘇琳琅有直覺,殺手今天必定會來,就一直在一樓呆着。
太陽剛落山,又有新情報了,西北角有個鐵門,除了可以由急診直達二樓的重症室的路,它是可以最快到達私家房的一個途徑。
有人闖入了。
蘇琳琅算編外保鏢,當然也立即前往,查看。
保鏢逮了個穿着黑外套的男人,不過只看身形蘇琳琅就知道,不是她找的那個殺手。
男人高舉雙手:「rr
()y,阿sir,我真不是故意的。」
保鏢搜出把槍來,抵他,問:「你擅闖私人領地,帶的這是什麼?」
賀平安也趕來了,下意識擋在蘇琳琅前面。
黑衣男人被摁在鐵門上,說:「阿sir,這只是打火機而已啦。」
一個保鏢槍指男人,另一個拉槍栓,朝着地上射擊。
啪一聲巨響,但還真是,只射出來個小小的火苗,所以這還真的只是個打火機。
「有人給我300美金,讓我來這兒逛一圈的嘛。」
黑衣男人說。
賀平安掏出水仔拍攝的,殺手的背影照片來,問:「是不是這個人?」
雖然照片只是個背影,但男人一看就說:「對,戴大口罩,戴黑帽,就是他。」
以為保鏢是便衣警察,他再懇求:「阿sir,求求你們放了我吧。」
保鏢見賀平安在點頭,打電話給警署,通知警察來,就把這人移交給警察了。
要知道,殺手連着兩回騷擾,既耗主人也耗保鏢,大家都很崩潰的。
但賀平安是專業安保人員,他很會穩定軍心的,舉起對講機說:「殺手正在一遍遍的測試我們的防線,你們的表現非常棒,也請大家再接再厲,將他捉在當場。」
「他是我的!」
有人回。
還有人回:「不不,他會是我的!」
賀平安收了對講機,對蘇琳琅說:「少奶奶,這個殺手有點難搞。」
他對上下屬,當然要鼓舞軍心,但他的內心其實很擔憂的,因為殺手的狡猾,遠超他的想像。
就好比那兩個跳滑翔傘的人,已經打聽到了,說是倆從國外來的,專門的滑翔傘攝影師,是受僱來拍風景記錄片的,但僱傭方是個假公司,找不到準確地址,可見,兩個攝影師就是殺手雇的,而剛才的黑衣男人,其實也是殺手雇來的。
作戰嘛,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
殺手在試探,也在消耗保鏢團隊的忍力和耐心。
一個刺殺搞這麼多花招,這個殺手,賀平安都覺得棘手。
當然了,他都覺得難搞,蘇琳琅也不輕鬆,她還等着賀朴廷回農場開醬油廠呢,是最不想他死的人。
不過她習慣於有任務就干,會隨時分析思考,調整戰略,心態就還是輕鬆的。
倆人一起上樓,蘇琳琅有件關於二房的事問賀平安。
她說:「賀叔原來應該調查過孫嘉琪的背景吧,她的父母呢,怎麼我從來沒有聽人提起過?」
賀平安說:「據說早死,二爺認識二太太時她就帶着嘉琪小姐的。」
蘇琳琅再問:「二少的保鏢是不是都是飛虎隊退役?」
賀平安意有所指:「殺手的風格也很像飛虎隊,對吧?」
心照不宣,大家都知道內鬼是孫琳達。
而她僱傭的殺手,很可能就是退役的飛虎隊員,跟堂口小毛賊們不是一個水平。
所以賀平安才會連連說難搞。
倆人出了電梯,正好劉管家就在電梯口站着。
蘇琳琅遞給他一張卡片:「劉伯,二太太通過這個機構辦了張假護照,還訂了機票,一旦刺殺失敗,她會立刻前往歐洲的。」
劉管家接過來一看,見是個移民公司的名片,吃驚:「少奶奶這是從哪裏發現的?」
蘇琳琅說:「下午我碰上孫嘉琪小姐,閒來無事,翻了一下她的包,發現的。」
「她讓您翻包了?」
劉管家問完,又覺得自己問的有點蠢。
果然,蘇琳琅形容:「我小小的違了一點點法,她沒有發現。」
又說:「事情就麻煩您了,我去看看爺爺。」
然後她就去賀致寰房間了。
劉管家看着名片,看一眼賀平安,長吁了一口氣。
要知道,就算大家不說,孫琳達也知道她這個內鬼已經暴露了。
而一旦刺殺任務失敗,就算賀家找不到證據起訴她,她也等於全線失敗了。
這年頭的港府不怕公刑,怕的是私刑,她怕賀家會對她動用私刑,而且她兒子賀朴旭就在歐洲,她跑到歐洲,讓兒子站出來官司還能分一大筆財產的,所以一旦刺殺失敗的消息傳到她耳朵里,她會立刻趁飛機前往歐洲。
家裏有三個病人,都太忙了,劉管家分身乏術,還沒顧到這件事。
少奶奶也太不走尋常路了吧,竟然翻孫嘉琪的包翻出相關信息來?
和賀平安對視,終於,他說:「少奶奶應該是民兵隊的偵察兵吧。」
賀平安也說:「能不聲不響的摸包,除了小偷,也就偵察兵了吧。」
少奶奶肯定不是小偷,而她是個女民兵。
偵察兵是最合理的解釋了。
殺手還沒抓到,事情懸在一半。
蘇琳琅去見賀致寰,但安慰不了他。
所以她只說了句讓他別太操心,早點休息就出來了。
估計賀朴廷也擔心,她還專門去重症室門口問護士,賀大少想不想見她,她可以再進去一趟。
但護士轉告了賀朴廷的話,說讓她安心工作,不必管他。
回到房間,蘇琳琅從兜里摸出一堆購物小票來。
這也是她從孫嘉琪的包里摸來的。
她是在醫院的大廳碰上孫嘉琪的,先偷了她的錢包,慢慢的翻着,等孫嘉琪探視完黎憲出來,還錢包的同時又把購物小票全摸了來。
關於孫琳達辦護照的清單,就是從小票中發現的。
蘇琳琅想從中找一找關於殺手的線索,但翻了半天,並沒有。
而她所設想的,兩個可刺殺路徑殺手都放了煙霧彈,現在只剩一個了,二樓重症監護室那條路。
而要從那條路來,只有一個可能,急診。
但醫院有急診,救護車就會鳴笛,一鳴笛,二樓的保鏢就會戒備,所以它也是最容易被發現的一條路。
殺手要來的話,會怎麼來?
「蘇小姐,吃飯啦」
梁月伶端來了晚飯,順帶看了眼桌上的軍刀。
一整天了,這把刀還沒出過鞘。
恰好就在這時,遠處駛來一輛救護車,燈在閃爍,但沒有鳴笛,靜悄悄進了醫院。
蘇琳琅就在窗戶邊,看到的那一刻,她立刻瞭然。
殺手來了!
等梁月伶再轉身,連人帶刀,少奶奶又不見了。
蘇琳琅邊跑邊對着對講機喊:「賀叔,殺手來了,急診科電梯,全員集合,快!」
「各單位注意,各單位注意,迅速前往急診電梯!」
賀平安在一樓,也在跑。
說殺手之前,得先說說一個人。
就是那個在警署爆炸案中被無辜捲入,受傷的小女孩。
她的名字叫廖映霞。
和平常一樣,那天她和媽媽一起去公園玩兒,被爆炸案波及,頭骨還被踢破,天真可愛的小女孩從此沉睡,迄今還未醒來過。
因為募捐到了足夠的錢,說好明天轉到德明醫院治療,醫院的護士為了迎接她,還準備了小公仔。
但就在剛才,有人突然打電話到德明急診,說小女孩已經被送來了,還說她傷勢非常重,需要開通重症室搶救路線。
基於對孩子的同情和愛心,急診命令門衛立刻放人,並聯絡重症室,當即將電梯打開,生死時速,要搶救小女孩。
轉眼,救護車就到了。
一個才二十出頭的實習女醫生最先從急診室里衝出來,打開了救護車的後車門。
但一開門,她愣住了,因為救護車裏面是空的,沒有病人,也沒有陪車人員。
而等她發現有問題時,脖子上被掛了個東西,槍抵上了額頭。
是司機,他戴着黑口罩,黑帽子,撕扯女醫生的頭髮,啞聲說:「都讓開。」
後面還追出來幾個醫生,全在瞬間舉起了手。
是的,殺手打着小女孩的旗號,開着救護車來了。
然後迅速綁架了一個女醫生作為人質,並就着早就開劈好的電梯通道,直殺二樓。
就在二樓的電梯口,所有人守着,電梯開,殺手就押着人質出來了。
說來,從門衛到最先衝出去的女實習醫生,其實大家都覺得整件事不對勁,有蹊蹺。
大家之所以沒有思考太深,是因為對那個重傷小女孩的同情心和愛心。
但這也是個非常完美的刺殺方案。
沒有救護車的聲響,賀家的保鏢就不會起警覺。
醫生為了保護同事,會一路綠燈,殺手將如入無人之境般衝上二樓。
然後趁其不備槍殺保鏢,再衝上三樓,直接殺進重症室。
當電梯門開,殺手也很意外的,因為賀家的保鏢集合的也太快了。
七八個保鏢,全是15彈的cz75,將他團團圍住。
這讓他心急,扣開保險,他吼:「讓開!
」
翁家明脾氣最沖,舉槍就要射擊,人質在尖叫,賀平安伸手攔人。
人質脖子上掛着炸藥的,他開槍,這狹窄的走廊里,所有人都會被炸上天。
保鏢們無奈,只能一步步往後退,轉眼殺手就逼到樓梯口了。
但所有的保鏢堵在樓梯上,不肯讓了,因為再讓,殺手就要上三樓了。
殺手再吼:「讓開!」
有個男醫生從重症室衝出,喊:「放了她,換我吧,換我!」
殺手突然向頂開槍,天花板被打穿,想挺身而出的男醫生腿軟,撲通一聲坐到了地上。
「讓開,不然我就殺人質了!」
殺手再命令。
賀平安把槍和匕首全扔了,舉手上前:「你放了她,換我做人質,好不好?」
殺手知道他這是在拖延時間,正想往前沖,就聽一個女人的聲音:「我生平最愛和平的,也從不喜歡傷人,但是先生,你太過分了。」
所有人這才注意到蘇琳琅。
銀灰色的闊腿褲,乳白色的真絲襯衫,燈灑在她修長苗條的身上,她是這個走廊里除了人質,那個實習醫生外唯一的女性。
她提着把刀轉悠一整天了,但沒有哪個保鏢想到她真的會砍人。
不過殺手有點緊張,因為他曾聽人講過,這個女人不但會用刀,而且刀特別快。
他今天上午還專門踩過點,用望遠鏡看過她,她有兩隻明汪汪的眼睛,笑起來時雙頰有的梨渦,讓人覺得她是個性格很甜的女孩子。
但殺手沒有輕敵,反而因為綁匪們的遭遇,嚴陣以待。
眼看蘇琳琅步步逼近,他突然扯起人質的頭髮,通過頭髮,把實習女醫生的臉都扯變形了。
同一時間蘇琳琅一腳踩上牆,翻身甩刀,一道銀光閃過,殺手舉槍的胳膊就,不聽使喚了。
她用的力道足夠大,而賀朴廷的這把雷切軍刀品質也好,削鐵如泥。
一刀下去皮開肉綻,骨頭齊茬斷了。
殺手之所以要扯人質的頭髮,是因為他扯人質頭髮的那隻手裏有一枚遙控器,他想展示給蘇琳琅看。
讓她知道只要他摁響,炸藥就會爆炸。
他是想威脅蘇琳琅讓開的。
他沒想到她都沒有看清楚就會直接出刀。
殺手調轉槍頭想要射擊,但手已經不聽使喚了,它,斷了。
銀光嘩嘩閃,她一刀出去之後又生生收了刀,拐彎連挑,哐啷哐啷,殺手腰間的刀和槍也飛出去了。
這不但需要力量,還需要技巧的,因為普通人用刀,砍就是砍,挑就是挑,很難把它們結合到一起,但她就能。
殺手下意識要摁遙控器,因為他已經輸了,那他就要把所有人都炸上天。
但他是被動的一方,反擊是需要思考的,而蘇琳琅不用。
她是進攻的一方,收刀的同時她起了膝蓋,雖然是撞在人質的肚子上,但殺手也會受到衝擊,向後踉
蹌,他想要穩腳就顧不上手部動作。
蘇琳琅從人質身上借到了力,扔刀,搶遙控器。
搶到遙控器後她立刻丟了出去。
翁家明眼疾手快飛身接過,另有保鏢在取人質身上的炸彈,取下來遞給旁的人,兩個保鏢抱着炸藥從窗戶跳出去了。
這種東西必須在外面,遠離人群的地方拆除才行。
但殺手只是失了右臂,他還是很靈活的,他起膝就頂,險些把蘇琳琅頂飛。
可她比殺手能想到的要狠一萬倍,她借勢而起,尖頭皮鞋入褲襠,膝蓋頂上殺手的下巴,在殺手左手來扯她頭髮時抽匕首,穿掌而過。
隨着金屬碰上瓷磚的清響,她騎脖,扯殺手的口罩,一巴掌搧了過去:「你把好好的孩子踢壞也就算了,你還利用大眾對小孩子的同情心?」
這是個優秀的殺手,他充分利用了人性中最大的弱點:愛心。
那也是一把無往不利的尖刀。
再一巴掌,蘇琳琅大吼:「故意傷害兒童,尋釁滋事,毆打婦女,知不知道在大陸,你這種人是要被拉去遊街,然後公開槍斃的!」
這是重症區,病人不多,剛才出頭的那個男醫生終於拉到了實習女醫生鑽進一間房,怦一聲關上了門。
乖乖,可算保了條命了。
說回蘇琳琅,她上將出身,只要不太惡的人,都願意網開一面。
綁匪她都能原諒,提醒他們去接手。
但這個殺手,不可饒恕。
因為他知道被他踢傷的小女孩病的有多重,還知道她明天要轉院,傷害了孩子還不夠,還要利用公眾對於孩子的同情心來借刀殺人,他就十惡不赦。
是殺手,當然就身手非凡,在震破走廊的吼叫聲中他突然雙腿一掃,整身拱起,蘇琳琅畢竟力弱,就被他彈開,撲翻在地了。
但現場有八個保鏢,七手八腳,還有人拿着繩索,只等着捆人。
「放開,讓他跑!」
蘇琳琅撿起了地上的刀。
保鏢們在圍人,殺手一身血,已經是困獸了,頹然的在往外突。
「放開,讓他跑!」
蘇琳琅再吼。
翁家明在最前面,他雙手展開,邊防邊退:「賀叔,真的要放人嗎?」
賀平安說:「放!」
他可是知道援朝和對越戰爭是怎麼打下來的了。
p的女民兵都如此厲害,那些上戰場的p們,大抵都是狼人吧。
保鏢們聽說要放人,全從走廊的窗戶跳出去了。
他們將在一樓防護,只留翁家明一個,跟在蘇琳琅身後。
殺手一步步的退着,不知道這個女人想幹嘛,但他本能的想要逃生。
「去給廖映霞小朋友道歉。」
蘇琳琅問。
殺手已經要崩潰了,咧嘴笑:「好啊。」
他當然知道廖映霞是誰,知道她就是被他踢飛的那個小女孩。
他關注關於她的新聞報道,知道社會在同情,在捐款,知道她會轉院,於是打着她的名義上門刺殺。
這是一次本該像黃油一樣絲滑的刺殺。
但因為面前的女人,它失敗了,他也窮途末路了。
蘇琳琅問:「現在就去,去公立醫院,給廖映霞小朋友道歉。」
殺手退到一個窗戶旁了,窗戶是開的,牆上有畫報,是一個準媽媽的孕婦照,往上,還連帶着綵帶,氣球,這是一間屬於產婦的重症室。
一把扯上那張孕婦照,連氣球一起扯下,殺手歪頭一躍,大喊:「我叨你老母!」
蘇琳琅的刀,也同時劈了出去!
梁月伶此刻還坐在樓梯上,想站,卻怎麼也站不起來。
雖然聽劉波說過多回,但她得說,當親眼所見,現實遠比他所形容的,精彩一萬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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