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看着敞開的大門,轉頭問包賴:「對了剛剛說到這家醫院發生了一些靈異的事件,而你又是這家醫院的醫生,還是一個靈者,那你有沒有察覺到哪裏不對勁?」
對於少女的問題,包賴只能訕笑地說:「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
「那你還真是『幸運』啊。」少女搖搖頭說。
「是挺『幸運』的,哈~哈~」包賴只能重複少女的話,畢竟上班的第一天就碰到了這種事,或許比中五百萬的彩票還幸運。
「那走吧?都開門了。」少女說。
「嗯嗯,走吧走吧。」包賴回道。
少女和包賴往前走去,剛一踏進門內,身後的門嘭的一聲關上了,在門關上的同時,哭聲也停下來了,像是已經達到了引誘的目的後就不再繼續放置誘餌了一般,在哭聲消失後的一秒,門裏的燈接着就亮了,照亮了兩人面前的走廊。
「哎,不對啊。」燈剛一亮,走在少女背後的包賴就發出了一聲疑問。
少女也隨之停下了腳步,回頭問:「怎麼了?」
包賴指着頭頂說:「怎麼會沒有呢?」
「沒有什麼?要說什麼快點說。」少女說。
「沒有消防噴頭,一個也沒有。」包賴說完,往左右兩邊看去,走廊左邊靠牆的一側有一排藍色的膠椅,上面的膠皮還有點掉皮了,露出了裏面灰色的椅體,除此之外,在椅子旁邊有一扇鐵門,門上有一個突出來的門牌,上面寫着「火化室」三個字,而右邊的牆上則掛着一些畫,上面一共掛有三幅畫,一眼看去可以看出這三幅畫有着各自鮮明的風格與內容,並能看出畫中的人物是屬於哪個宗教,這三幅畫的宗教從右往左依次為:佛教,道教和基督教。
第一幅畫,整體來看是一個阿彌陀佛身邊跟着幾十個菩薩乘着祥雲從天上下來,畫中的阿彌陀佛面容飽滿,眼帘低垂,嘴角和眉宇間透露出莊嚴、慈悲、與靜穆,再仔細去數畫中菩薩,大約有二十五個,畫的內容大致為載着佛與菩薩的祥雲從空中綿延到地面,來到了一戶人家的窗口前,從窗口看進去可以看到裏面有幾個和尚雙手合十,端坐在地上,嘴巴都張開着似乎是在誦着經,而窗戶上以及旁邊的欄杆上則掛滿了白色的花。
在畫的下方還有一行小字。《十往生經》云:若有眾生,念阿彌陀佛,願往生者,彼佛即遣二十五菩薩,擁護行者。若行、若住、若坐、若臥,若晝、若夜,一切時,一切處。不令惡鬼惡神,得其便也。
第二幅畫,這幅畫比前一幅要簡單,整幅畫中只有一仙人一異獸,仙人身穿青色寬袍,長須飄飄,左手舉着一條柳枝放在胸前,右手持一孟自然垂于丹田位置,胯下坐着一隻九頭獅怪,每個頭都咧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在仙人頭頂處有一道明光,明光旁還有一縷縷或濃或淡的雲霧,而且越靠近明光,霧就越稀薄,像是這光把霧都驅散了。
同樣的,這幅畫的下方也有一行小字。《太上救苦經》曰:救苦天尊妙難求,身披霞衣累劫修,五色祥雲生足下,九頭獅子導前游。盂中甘露時常灑,手執楊柳不計秋,千處請師千處降,苦海常作渡人舟。
第三幅畫,怎麼說呢?其實不是一幅畫,是一張照片,照片中有一個巨大的石制基督像,基督像身着長袍,兩臂向前平展,看上去就像一個巨大的十字架,照片是從下往上拍的,不可避免地也拍到了藍色的天空和白色的雲朵,顯得基督像倒沒這麼大了,但我們知道,這基督像是巴西里約熱內盧基督山上的雕像,也是這座城市的標誌性建築,它高38米,有1145頓重,所以還是很大的,差不多有13層樓高。
在這張照片下也有一行字,不過也不知道算不算一行字,因為它只有兩個字,那就是「阿門」。
看完了這三幅畫,再往前看去是一扇雙開的白色大門,門的兩邊都寫着字,從左往右,從上往下依次為,節、哀、順和變,合起來就是節哀順變。
「沒有噴頭了又怎麼樣呢?」少女不理解包賴說的意思。
「這意味着這裏不是現在的醫院地下的太平間,現在基本上一進門就是放屍體的停屍間,屍體也不會放太久,一般兩個小時左右就有殯儀館的人來接走,所以現在的醫院沒有火花室這種東西。」說完,包賴露出了一個「這你不會不知道吧」的表情給少女看。
少女則露出一個「這我怎麼可能知道」的表情回復包賴,然後問:「然後呢?」
「然後嘛,我想起了我導師曾在上課時說過一個事故,他說這家醫院的太平間曾經失過火,後來來醫院給出的解釋是線路老化,消防設備不完備,所以後來重建的太平間加上了當時最先進的煙霧報警器和自動灑水器。」
「這你也記得,看來你記憶力還不錯啊,還有呢?」少女說。
「因為當時他上課是褲子拉鏈沒拉,所以那節課講的東西我印象都很時刻,真是笑死我了。」包賴接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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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少女突然歪着頭說。
「噢噢,還有就是提醒他褲鏈沒拉的是一個女生,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包賴頓時笑出聲來,笑聲迴蕩在這條詭異的走廊上顯得更加詭異了。
大概笑了五秒,包賴邊笑邊對少女說:「哈哈哈哈,你怎麼不笑啊,這不好笑嗎?」
「話說現在是笑的時候嗎?」少女並沒有笑,而是擺出一副看弱智的表情看着包賴,然後搖搖頭,轉身就往前走,「我還以為有什麼特別的情報了,就只是火災後重建了一次而已啊,因為那個女生是二十年前死的,所以火災就是在她死後發生的唄,這有什麼的,只不過是鬼境把當初的場景還原出來罷了。」說到這裏,少女轉過身,露出了當時包賴露出的「這你不會不知道吧」的表情。
包賴看了,露出一副「這我肯定知道」的表情,然後跟上了少女。
兩人繼續往前走,打算推開那扇節哀順變的門,因為在包賴開始笑的時候,那道哭聲又響起了,在包賴停下笑後,哭聲就更加清晰了,能很明顯地聽到是從門後傳來的。
在兩人到達門口前必然會經過左邊的火化室,兩人在經過時都運轉起了靈力,畢竟這裏是鬼境,鬼從哪裏出來都不奇怪,而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就是火化室了,尤其是在經過時,門突然打開,接着一個在火爐里不知被燒了多久的骷髏爬了出來。
然而,走在前面的少女都已經把手放到「節哀順變」的門上了,火化室的門還是一片安靜。
少女推開門,又是一條和前面差不多的走廊,只不過左邊沒了椅子,但多出了兩扇門,一扇門寫着解剖室,另一扇寫着標本室,而右邊的牆上也有兩扇門,一扇寫着停屍間,一扇則是電梯門,應該是方便醫院直接把屍體送下來吧。
進了門後,哭聲更大了,也更清晰了。
「是右邊。」少女在進來後沒有作任何停留,腳步都不帶停地往停屍間走去,手也很果斷地握上了門的把手。
門開了,一股冷風便吹了出來。
少女進門後,跟着後面的包賴也進來了,包賴在進來後突然說:「好冷。」
「冷不是正常的嗎?」少女說,「要保存屍體什麼的?」
「這你就不懂了吧,一看你就沒進來過,停屍房冷只是冷凍櫃冷,零下好十幾度呢,不過平時都關着的,就像家裏的冰箱,冰箱裏面冷是冷,但外面熱的也照樣熱。」包賴搓了搓手,然後指着眼前一排排的冷凍櫃說,「這冷得不同尋常啊,像是我們也在冷凍櫃裏。」說話,包賴張開嘴哈出一口氣,竟然呼出了白氣,可見這裏的溫度是有多低。
「我當然不懂,以及沒有來過,而且誰無聊會來這地方啊,這裏這麼冷,我們趕緊速戰速決吧。」少女說完,繼續往前走,往哭聲傳來的方向走。
「在裏面嗎?」少女走到冷凍櫃前,哭聲就是從裏面傳出來的,「是哪個呢?」少女說完,轉過頭問包賴。
「哎,什麼哪個?」包賴一時間腦子轉不過來。
「哭聲在裏面傳出來,我都走到面前了,它還不跳出來,只能我來打開柜子拉它出來了,所以這兩個柜子開哪個好?」少女詳細地說明了問題。
聽到這句話的包賴心裏冒出了一個問號,然後說:「兩個一起開不行嗎?」
「不行,我有選擇困難症,兩個中一定要選一個,買薯片的時候也會在海苔味還是青瓜味中糾結半天。」少女說。
「這是鬼,不是薯片,隨便啦,要是隔壁兩個也傳來哭聲怎麼辦?四選一。」包賴說。
「那我就一個個打開,但這不是四選一,而是二選一,有百分之五十的幾率會選錯。」
「所以……」包賴驚了,他是一個心理醫生,自然對心理問題有所研究,選擇困難症自然也在研究範圍,選擇困難症是一種當今社會上的常見的心理疾病之一,最常見的症狀有無法進行選擇、過分在意別人的看法、逃避責任。誘因多為現代社會壓力過大,快速的節奏不斷地催促、強迫我們要馬上做出選擇,有時候還會做出令我們不滿意的選擇,導致不良的後果,說到底就是不自信和逃避責任。
不過,眼前這位少女身上看不出有一點不自信和逃避責任啊,還是說我的學問還沒到那個水平?
「快選。」少女的說話聲和哭聲一同在催促包賴做出選擇。
「呃……」包賴看着少女,又看了看柜子,突然,他感覺自己也有點選擇困難症了,馬上變得緊張起來了,心臟開始砰砰地狂跳起來,要是自己選錯了會怎麼樣?少女會因此受傷嗎?那我一定要選對。
「選呀。」少女又說。
「左邊。」包賴豁出去了,隨便指了一個柜子,但在手指伸出去後,他馬上後悔了,於是馬上說:「不對不對,右邊。」因為他耳朵聽到的哭聲好像是在右邊的柜子裏,但為時已晚了,少女已經拉開了左邊的柜子。
哇哇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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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拉開柜子後,哭聲頓時變大了。
看來是選對了。聽到這哭聲,包賴整個人都放鬆了,仿佛一切都結束了,他們能順利地從鬼境裏出去了,但是,這才剛剛開始。
「還不給我乖乖受死,小鬼子。」包賴從少女的身後跳出來,看到柜子中的躺着一個正在大哭的嬰兒,皮膚被凍得有些發紫,身體還一直在顫抖。
「呦,還隔這裝呢?先是火,這次是冰吧,看我不給你來一發充滿靈力的鐵拳。」包賴說着,舉起了拳頭,然後狠狠地往下砸去。
「等等。」少女突然出手擋住了包賴砸下來的拳頭。
「那你先來,我收尾。」包賴往後退一步,他以為少女要「搶功」,想要拿下「一血」,但他想錯了。
「他好像是人類,不是鬼,而且我不會帶小孩,你是醫生,你抱着吧。」少女說着,把嬰兒放到包賴手上。
「啥什麼?那我剛剛豈不是差點殺人了?」包賴一邊說着話,一邊接過了嬰兒,然後開啟靈視往嬰兒身上一看,啥反應都沒有,靈視可以稱得上是最強的照鬼「X光」了,哪怕是一個葉級的靈者也能看到披着「人皮」的象級以及以下的鬼,而雲級以及以上的鬼就沒有必要隱藏自己,把自己塞進一個更弱的肉體容器中,實力大大地被壓縮了,說不定一個不小心還會被象級的靈者「撿漏」,越級強殺了,直接雲級的靈體狀態,哪怕是殺十個象級靈者都綽綽有餘了,所以眼前這嬰兒真的是人類,想到這裏,包賴背後冒出一陣冷汗,「差點,差點,差點就在上班的第一天從救死扶傷的醫生變成了殺人犯。」說完,包賴把嬰兒抱得更緊了,而嬰兒也得到了溫暖,哭聲漸漸地減弱了。
「話說嬰兒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少女拋出一個疑問。
「我也不知道。」包賴現在還是處於懵逼的狀態。
包賴話音剛落,拉開嬰兒柜子的左邊櫃門動了。
「又有?」少女眼疾手快,一下拉開了櫃門。
出現在兩人面前的是一個穿着病號服的女人,她從被拉出來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都在劇烈的顫抖,瞪着兩隻像是看見了殺父仇人一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包賴和少女兩人,但她在看到包賴懷中的嬰兒時,眼睛馬上就紅了,甚至還流出了眼淚。
「嗚嗚嗚。」女人閉着嘴,像是嘴巴被502膠水封住了一般,張不開,只能把話都憋在嘴裏,化為一團旁人聽不懂的嗚聲。
「又是一個人類。」包賴說,這次他在第一時間就開啟了靈視。
「糟了。」少女在看到女人後說,「怎麼會有兩個人?」
哐哐哐。
這次是在嬰兒已經被拉開的右邊的柜子發出響聲,接着櫃門自己開了,這次出現的是一個男人。
「還是人。這裏還有多少人類啊?」包賴轉頭看向這疊起來總共三排,粗略數去大約有三十個左右的柜子說。
「這下是真的糟了。」少女面如死灰地說完這句話。
喜歡囚靈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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