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看見王玉芬,倒是沒想到這娘們兒還敢來找他。筆下樂 m.bixiale.com
難道是上次收拾的太輕了?
杜飛心裏尋思着,表面卻一點沒流露,反而一臉熱情的笑容:「王玉芬同志~」
王玉芬也一本正經,伸出手跟杜飛握了握手道:「杜飛同志你好,冒昧前來你不會介意吧?」
杜飛心說,我很介意。
但這麼多人在場,他也只有虛與委蛇,看這娘們兒究竟想整什麼么蛾子。
兩人寒暄幾句後,王玉芬終於說明來意:「這次過來,我師父讓我給你帶點東西。」
說着就從放在旁邊的兜子裏拿出了一個黑色的木質小盒。
杜飛雖然對紅木沒特地研究過,但他家裏用的不是黃花梨就是紫檀,天天摸着看着,自然十分熟悉。
一眼就看出王玉芬拿出這個小盒子並非凡俗,而是上等的紫檀木。
盒子並不大,看樣子也裝不了什麼東西,多半是書籍之類的。
王玉芬十分鄭重的遞給杜飛道:「來之前我師父讓我轉達,請您務必審鑒。」
他們說話並沒偷偷摸摸的。
辦公室里的其他人也都聽着,不過王玉芬一口一個師父倒是沒太引人主意。
這時候『師父』這個詞還十分常用,卻不會想到王玉芬所謂的師父是一個尼姑。
反而更好奇,她說的煞有其事的,那個小盒子裏究竟是什麼東西。
杜飛也有些好奇,索性也沒背着人,直接就給打開。
小盒子做得異常精巧,蓋上之後,嚴絲合縫,打開的時候竟發出「嘣」的一聲。
盒子裏面是紅色的天鵝絨襯布,看着就顯得十分高大上。
在襯布上面,卻是兩本裝訂的很簡陋的小冊子。
杜飛伸手拿起上面一本。
他也不擔心,大庭廣眾的,王玉芬在上面做什麼手腳。
入手有些厚度,封面是空白的,只有一個落款——慈心和尚。
杜飛一看,心裏暗道,這王玉芬的師父好大的口氣。
一般女人出家稱比丘尼,只有修煉有成,達到一定程度,才能稱為和尚。
所以要是遇到尼姑,你叫一聲和尚,她一定很高興。
而這慈心,直接自稱和尚,可見心氣極高。
杜飛握着小冊子,又看了看王玉芬。
辦公室的其他人也有好奇的,抻脖子往這邊看。
杜飛翻開封面,看了一眼裏邊的內容,卻是驀的一愣。
原本他看見這小冊子,想當然的以為是佛經之類的,卻沒想到,翻開一看,裏面竟然是用蠅頭小楷抄寫的《m選》!
這一下把杜飛都弄懵逼了。
難道這年頭,連尼姑都與時俱進不看佛經了?
更誇張的是,在四周的留白處,還有用硃砂紅筆寫的註解。
杜飛大略掃了幾眼,其中表達的思想和觀點,竟然相當有深度。
可見這王玉芬的師父,並非囫圇吞棗,流於表面。
而是真花了時間仔細研究了,有自己的理解和感悟。
杜飛有些奇怪的再次看向王玉芬。
不明白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在那下面,還有一個差不多的小冊子。
封面一樣是空白的。
杜飛沒拿起來,在盒子裏隨手翻起一頁。
這次不出意外,是一本佛經。
翻開空白封面,裏邊寫着《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落款同樣是慈心和尚。
恰在這時,鄭大媽十分好事兒,順嘴問道:「小杜,是什麼好東西呀?」
杜飛不動聲色,把下面的佛經闔上。
這時破四舅的風頭還沒過去。
要在大庭廣眾,讓人看見一本佛經,還得浪費口舌解釋。
杜飛笑着道:「是一位朋友學習靈秀思想的筆記。」
鄭大媽抻脖子瞅了一眼。
不由眼睛一亮,贊道:「這小楷寫的,真有功夫!」
杜飛一笑,順手把小冊子放回去把盒子蓋上,免得露出下面的佛經。
鄭大媽也有分寸,瞅了一眼就點到為止。
王玉芬把東西送到了,便打算走了。
杜飛禮節性的送到外邊。
來到街道辦門口,趁着左右無人,王玉芬小聲道:「師父說,若是有緣,你看過這兩本經,必定會主動見她。如若無緣,就此作罷,從今往後不會再來叨擾。」
杜飛皺了皺眉。
雖然對王玉芬這師父神神叨叨的有些反感,但也沒必要惡語相向。
日後在王七爺那邊,王玉芬還有用得着的時候。
看着她騎上自行車走遠,杜飛轉身回去。
看見留在桌上的盒子,隨手拿起來放進辦公桌的側櫃,其實收進了隨身空間。
這裏邊有佛經,肯定不能放在辦公室。
萬一讓人知道,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然而,令杜飛沒想到。
就在這個小盒子進入隨身空間後,竟自然溢散出淡藍色的光芒。
這頓時令杜飛吃了一驚。
難道這小盒子裏邊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玄機?
可惜現在時間地點都不合適,沒法仔細查看。
為了保險起見,杜飛集中精神,阻斷了隨身空間吸收藍光。
打算晚上回家仔細看看再說。
一下午過的很快。
杜飛下班,照常去接朱婷。
等從朱婷家回來,天已經全黑了,還飄飄灑灑的下起了雪。
杜飛推着車子剛進前院,就聽見三大爺家裏傳出「啊啊~」的嬰兒哭聲。
令他有些意外,閆鐵成兩口子,把孩子帶到這邊來養了?
不過想想也對。
冬天不比夏天,單是燒煤球取暖就是一個大開銷。
閆鐵成那點工資,養活他們倆人都費勁,再養活一個孩子,也真捉襟見肘。
回到三大爺這兒過冬,一來三大媽能幫着帶孩子,二來也能省下買煤的錢。
另外,自從閆鐵放死了以後,對三大爺的刺激不小。
倒也不像原先那麼錙銖必較。
恰在這時,吱吖一聲,三大爺家的門開了。
閆鐵成端着一個大盆出來,裏邊泡着粑粑戒子。
看見杜飛,立馬笑起來:「哎呦,科長您回來啦。」
之前得知杜飛升了副科長,閆鐵成一早就改口了。
杜飛笑呵呵道:「鐵成,你這是跟於姐回來住了?」
閆鐵成「嗐」了一聲,感慨道:「不養兒不知父母恩吶~現在我才知道,養活個孩子是真不易!」
杜飛認同的點點頭。
閆鐵成又道:「哎,您還沒見過小鐵蛋兒吧,上屋看看去?」
杜飛本來也挺喜歡小孩兒,倒也不客氣,支上車梯子,一邊往裏走一邊問道:「孩子小名叫鐵蛋兒?」
閆鐵成放下大盆,跟在邊上嘿嘿道:「叫着結實。」
說話間,進了屋裏。
閆鐵成吆喝一聲:「爸,杜科長來看鐵蛋兒了。」
三大爺聞聲從裏屋出來,眉開眼笑道:「小杜來啦~」
三大媽在後邊,抱着襁褓里的嬰兒。
於小麗也跟了出來。
生完了孩子,於小麗有些發福,不過這時候人普遍都瘦,借着坐月子,吃一些好的,反而比原先更好看了。
杜飛打過招呼,抻脖子看着孩子。
別說,這孩子長得隨他媽,模樣還挺不錯。
閆鐵成湊趣道:「科長,要不您抱抱,將來小鐵蛋也跟您似的考個高中。」
三大媽和於小麗都臉色一變。
杜飛剛從外邊進來,身上還掛着雪花。
孩子這么小,哪經得住寒氣衝撞。
但偏偏是閆鐵成主動提出的,她們也不好說了。
杜飛卻知道,站到煤球爐子旁邊,笑着道:「容我先暖和暖和,剛在外邊回來,身上衣服太涼,別衝着孩子。」
於小麗不由白了閆鐵成一眼:「你這當爹的,還不如杜科長心細。」
閆鐵成才反應過來。
杜飛則問道:「對了,三大爺,孩子起大名了沒?」
三大爺喜滋滋道:「起了,我給起的,叫閆守新。」
杜飛點頭:「守新破舊,非常應景兒呀!」
說話間,杜飛身上暖起來,這才從三大媽手裏接過小孩兒。
兩個多月的孩子軟軟的。
於小麗怕杜飛抱不好,在邊上手把手指導。
小鐵蛋被抱起來,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杜飛,發現被個陌生人抱着,一開始有些發愣。
緊跟着就「咯咯咯」的笑起來。
甭管出生在什麼樣的家庭,這個時候的小孩兒都最純真可愛。
杜飛也跟着笑起來。
豈料他這一笑,孩子卻瞬間變臉,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杜飛趕緊悠了兩下,卻不見什麼起色,只好還給他媽。
於小麗接過來,嘴裏「嗯嗯」的顛了兩下,孩子哭聲雖然小了卻還是在哭。
邊上的三大媽道:「小麗,是不是餓了?上次幾點餵的?」
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小鐵蛋的哭聲驟然更大。
於小麗抬頭看一眼牆上的掛鍾,立馬二話不說,也不避着杜飛,揭開棉襖就開始奶孩子。
真別說,於小麗還真挺白,規模也不遜於秦淮柔。
但三大爺、閆鐵成都在,卻令杜飛有點尷尬。
不好再待下去。
三大爺跟閆鐵成一起送他出來。
到門口,閆鐵成接着去洗戒子,三大爺則掏出煙遞給杜飛一根。
杜飛一看,不由詫異道:「三大爺,您這行呀,都抽上牡丹了!」
三大爺嘿嘿道:「人家給的,平時我可捨不得抽。」
杜飛看出,三大爺這是有事兒要跟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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