葦名國是偏遠山區,那麼葦名國的村子能有多大,也就不難想像。
因為地方小,人也少,所以大家對外人都很敏感,特別是在這戰爭時期。迦勒底一眾剛進村子,就被村民們盯着看。
「怎麼感覺人突然多了?」
修瑪不停地左顧右盼。這人多眼雜的,萬一有什麼歹人,還真不好第一時間發現。
「肯定都是被藤丸君吸引過來的,」達·芬奇笑着說,「畢竟是換了女裝也不違和的美男子。就算套上這身粗布衣,也擋不住他那細皮嫩肉啊。」
「女,女裝?」
震驚修瑪一整年。刑部姬連忙欠欠地湊過來。
「等等公主給你找啊就是這個。」
「小刑!」
立香慌忙要去蓋住修瑪的手環,但是沒用。那張照片還是發出來了。
就是他曾經在新宿特異點穿上女裝,與位騎士王Alter跳舞的照片。也是迦勒底里立香最想刪掉,許多從者最想得到的照片。
修瑪的臉抽了好幾下。
「這,這是個啥啊?為什麼男人要穿得像女人一樣?」
「啊對了,修瑪親是第一次看到啊。」刑部姬笑嘻嘻地說,「這張照片可是瑪修的最愛呢!」
「瑪修的?」
一陣寒意忽然掠過修瑪的腦海。她從沒想過自己和瑪修的人格會互相影響,但現在她有些莫名的慌。
「啊!這張這張!」
總司也蹦過來,靠着立香的後背,把他壓下去,好不擋着自己的視線。
眼紅的視線。
「當初沖田小姐怎麼都弄不到手,差點以為要抱憾終生了!今天終於一飽眼福啦!」
「大,大家都控制下情緒!」
立香一使勁把總司掀過去,又準確地關掉了修瑪的手環。
「周圍的人看着呢。」
何止是看着,簡直都看傻了。一群沒見過的人,用着沒見過的機關,說着聽不懂的事。
「啊,抱歉御主。」
總司連連道歉,修瑪也不做聲,但她大概沒法忘記那張照片了。
回頭再找刑部姬看一遍吧。
*****
永真帶着大家去了村里最大的草房,姑且也是村裏的戰時指揮所,足輕們大多在這裏休息。
和他們打個招呼,眾人就同意讓出兩間屋子給迦勒底。畢竟是永真提的,沒人懷疑。
「我去房子外面看着。」
等立香找到自己的房間,疾風這樣說了聲就出去了。
「沖田小姐也去四處看看!」
不等立香說話,總司很快跑去了外面。立香不知道總司要看什麼,警戒的話,疾風一個人足夠了。
「哼哼哼哼」
哼着小曲,總司腳步輕快,走在街上。
眼睛以極快的速度來回掃視,像精密的儀器,掃描每個人,每個角落。
然後她迅速走進一間房子背後的土路,沿着這小羊腸小道一直走。繞過兩棵樹,便能看到田間地頭。
以及一個年輕人。他走得也很快,正遠離村子。
總司繼續加速,完全不控制腳步聲,只為能儘快追上。
那人很快就聽到身後的動靜,回頭時,看到一張冷酷的臉。
完全沒有平時大大咧咧的樣子,總司果斷一個箭步過去。
「站住!」
攔住他。那人停下,打量着總司。
「你幹什麼?」
「這話該我問你。」總司冷冷地說,「別以為我不知道。剛才你混在人群里觀察我們,而且眼神明顯和其他人不一樣。」
不用懷疑,這就是總司的本事。
要知道,新選組是一個經常與惡人——至少他們認為是——打交道的,類似警察的組織。雖然不及某些專精此道的隊士,總司察言觀色的能力也不是蓋的。
用等級形容的話,最少也是B級。
論察覺殺氣,總司可能比疾風遜色。但論觀察他人,迦勒底這群人里無疑是總司最強。
見那人不作聲,總司乾脆拔出刀來。
「永真小姐在這村里沒人不認識,有她擔保,村民們不會懷疑我們。但你顯然不在乎這個,說明你並不是村裏的人。」
「嘁。」
忽然,那人拔腿就跑,同時手摸向懷裏。
待總司追來,他猛地轉身,亮出短刀,反而向總司撲去!
唰——
但他動作再快,也不可能快過從者,更不用說快過總司了。
結果就是還沒揮刀,先挨一刀,胸口濺血。
總司下手有準頭,讓對方失去反抗能力,同時還不致命。
一腳把男人踢倒踩住,刀尖頂住了鼻尖。
「說!誰派你來的?為什麼監視我們?」
「唔!」
那人既不掙扎,也不說話,只是用力一咬。
「嘔!啊!」
僅僅幾秒的工夫,他就兩眼翻白,口吐白沫,眼看着要喘不上氣。
「這?」
總司愣了一下,那人已經氣絕了。
她掰開嘴瞧了瞧,手指從一側臼齒上抹過去,湊到眼前。
「是咬物大意了。」
咬物,一種由忍者發明的速效劇毒藥。平時可以含在嘴裏,只需咬破,便會迅速中毒而亡。即使在新選組那個時代,咬物也被一些密探用於自殺。
能幹出這事,這人是忍者錯不了。
問題是,誰的忍者?
「emmm」
想了半天,總司也想不出來。這種需要分析細節的腦力勞動,她還是不擅長。
唉,真遺憾。還想着悄悄立個大功,給立香一個驚喜呢。
算了,不管是誰,總之今晚不會對御主造成威脅了。明天早起些,速速趕路便是。
她把屍體拖到樹下,用刀砍出一個大坑,埋好屍體。
然後像沒事一樣,哼着歌就走了。
*****
天一黑,村民們早就各回各家,只有巡邏的足輕三五成隊,舉着火把在外面走動。
有三個足輕負責巡視村口。他們走出村子,但不會走太遠,要讓火把能被村裏的同伴看到。這樣萬一遭到襲擊,同伴們馬上就能趕過來。
今晚有些風,挺冷。即使這樣,他們也得至少待上一個時辰才能回去。三人圍着火堆閒聊,順便喝點濁酒。
話題自然是永真帶來的那些人。雖然沒明說,大家也覺得他們有些奇怪,明明看着像日本人,卻總感覺有很大不同。
要不是永真在,肯定把他們趕出去。畢竟永真是
「啊!」
正聊着,一個足輕突然叫了一聲就倒下。他的兩個同伴還沒反應過來,也跟着躺地了。
「什麼聲音?」
騷亂自然引起了村里足輕們的注意。不多時,十幾個人匆匆趕過來。
看到的卻是三個完好無損的同伴。
「你們,剛才遇到什麼了嗎?」
說話的是在村里放哨的足輕,戴着斗笠,算是這群人里管事的。聽到村外有喊聲,火把也倒了,他趕緊叫人過來查看。
那三人都搖頭。
「沒事沒事,只是兩匹狼而已,從那邊突然出現,嚇了我一跳。」
「它們已經跑掉了,應該不會回來,就是回來也不怕。」
「不好意思啊,讓大家擔心了。」
聽三人這樣說,戴斗笠的足輕也就放心了。地上沒有血,三人都正常,確實沒什麼事。
於是他帶着眾人回村里,繼續堅守崗位。
等他們都已經看不到的時候。
「呼,差一點差一點呀。」
路邊樹下陰暗處,走出那個穿黑色水手服的少女。這次她把點心袋掛在了脖子上,好能騰出手來。
三個足輕轉向她,然後跪下。她看了看這三人。
或者說是三具屍體。
「你們都還清醒嗎?我有事要問。」
「很清醒,【黑瞳】大人,請儘管發問。」
「嗯。」
被叫做黑瞳的少女,先是從小袋子裏捏出一塊點心塞進嘴裏。
「唔,真好吃白天是不是有人到村子裏來?」
其中一個足輕回答。
「是。兩男兩女,從南面來。雖然有永真閣下帶着,但每一個都很面生。」
「兩個女的?」
「她們都套着挺大的衣服,但有一個個子不高的女人帶着刀,錯不了。」
黑瞳舔了舔嘴唇。
竹林里,她的藍衣忍者同伴說過,遇到了一個男忍者和一個用雙劍的女人,可沒說過有用刀的。
而且和葦名打了三個月,葦名國內有哪些高手,內府早就查得一清二楚。但這群人連足輕都覺得面生,莫非他們不是葦名國的人?
那能是什麼身份呢?葦名國從境外請來的幫手嗎?有可能。
而且那帶刀的女人說不定和另外兩人一樣,都是從者。如此可有點棘手了。
「唔唔唔」
像個倉鼠一樣嘴裏咔咔咔嚼個不停,黑瞳琢磨了一會兒,覺得還是自己親自回去報告比較穩妥。
那群人恐怕不好對付。黑瞳今晚之所以到這裏來,也是因為潛伏在村里,負責報信的忍者沒回來做定期報告。說不定被他們幹掉了。
自己一個人,拿他們也沒辦法,還是趁沒被發現趕緊走吧。
「黑瞳大人,我們該怎麼辦?」
一個足輕這樣問。正好黑瞳打定了走人的主意,便輕輕點頭。
「嗯,就這麼辦。」
唰——
當她收刀發出咔的一聲時,三個人頭也在地上滾動,身體化作黑泥血水,跟大地融為一體。
她這把妖刀,名為「死者行軍·八房」,能控制被斬殺的死屍。上限是八個,所以叫八房。
同時,控制的死屍越多,黑瞳本身的力量就越弱。她當然不會把這寶貴的八個名額浪費在雜兵身上。
該問的問了,該收拾的也收拾了,黑瞳把最後幾塊點心倒進嘴裏,揚長而去。
*****
葦名城貯水城區的地下,有一座暗無天日的地牢,曾經是用來關押犯人的地方。
現在變成了一座大型的實驗場。名字變了,環境也變得更加惡劣。
分不清是糞便還是什麼東西的惡臭,牆壁和地上到處是粘稠的,發黑的液體,蒼蠅圍着亂飛。還有跟手一樣大的黑蟲,穿梭在昏暗的燭光與柱子的陰影之間,發出嘰嘰喳喳,聽着就讓人一哆嗦的怪聲。
這種環境裏,再不時傳出一些呻吟聲,組成了活生生的地獄。
「唉」
從兩扇小木門後面走出一個人。套着寬大厚實的白衣,全身上下都被擋得嚴嚴實實,只露出眼睛。這樣他才能無視那些蒼蠅黑蟲的襲擾。
顯然他習慣了這個環境,只顧着唉聲嘆氣,想自己的事。
他叫道順,目前正在這裏組織某項實驗。最近毫無進展,故而嘆氣。
地牢裏不見光,他總是忙到餓了再出來。當他走到出口,發現這裏的光線和地牢差不多時,才意識到外面已經天黑了。
沒辦法,回去休息,寄希望於明天吧。
「你可算出來了。」
「咿!」
忽然一句話,把道順嚇得一激靈。定睛一瞧,逐漸緩過神。
「原來是您啊,Assassin大人。」
叫他的人,扮相顯然不是這個時代的。但他的長相是日本人,只是臉色慘白,仿佛行將就木。
而道順知道這些心裏想想就好,千萬不能在這個人面前說,說了就是找死。
「那麼」
Assassin走過來。
「情況怎麼樣了,道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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