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的時間與幻想地的時間並不一致。比如立香從惡魔城回來是當地晚上8點左右,但迦勒底這邊已經是晚上10點。
還好差別不大,不影響睡眠。
「辛苦啦兩位。」
達·芬奇笑着迎接從框體出來的立香和修瑪,聖杯讓工作員們回收,送去醫務室了。
「哎呀,這次真是危險啊御親。」刑部姬想想還有點後怕,「好幾次公主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沒事,回來就好。」
立香也笑了笑,但很快板起臉。
「修瑪。」
正打算獨自離開的修瑪回回頭。
「我要去洗個澡。報告和實驗,明天再弄也行吧?」
「不,我要跟你說個事。」
立香很認真。達·芬奇和刑部姬都心說不妙,這人平時對誰都隨和,很少能看到他這個樣子,許是有些生氣了。
「艾爾莎的寶具怎麼樣了?」
「還在,但也就到明天為止吧。」
「那我希望你今後不要再用那種自殺的戰法。」
修瑪回過身。
「我認為那個時候,沒有別的辦法。」
「也許吧。我想說的是,你太看輕自己的性命了。以後我們的準備會越來越充分,任何時候,自殺都不應該是第一選項。」
看着立香那個認真的樣子,修瑪沒什麼觸動,甚至有點想笑。
「呵呵,怎麼,擔心我把這身體弄得太慘,回頭不好跟瑪修交差嗎?放心,我」
「不是那個意思!」
一聲呵斥打斷了修瑪的話。達·芬奇的眉頭挑了一下,刑部姬嚇得一縮脖。
她們看着發火的立香,不想說話。
雖然這個發火的樣子也就維持了兩三秒。
「趁這個機會,我就明說了吧,修瑪。你和瑪修是兩個人,不一樣,這和誰用誰的身體無關。」
立香頓了頓。
「還有,咱們早就是一條船的人了,你的使命也是我們的任務。如果你死了,我們都會難過的。」
修瑪眨眨眼。
「是因為沒有可用從者了?」
「呃,這不是那個」
立香差點暈倒,自己得怎麼跟修瑪說清楚這個意思呢?
我們重視的,是名叫修瑪的這個人啊。
還是達·芬奇插話了。
「好啦藤丸君,你的道理大家都懂,但是你忘了一件事哦。」
「什麼事?」立香扶着額頭。
「修瑪親從靈魂石誕生到現在,也就是兩個月的時間。她繼承的只是靈魂賦予她的東西,這其中想必不包括人際交往什麼的。所以你不能指望一個剛兩個月大的孩子馬上理解你的話。」
「唔」
想了想,確實是這樣。
就像小孩子為了理解他人,會口無遮攔地講話,然後根據他人的反應來總結社交經驗。修瑪的性格,大概就是她不斷嘗試理解的結果。
說起來,那個法國魔女也是這樣哎。
「這樣吧,公主有個好主意!」
就在場面有些尷尬時,刑部姬靈光一閃。
達·芬奇不信地瞟着她。
「你個家裏蹲也有好主意?」
「別說得這麼直白啊達·芬奇親!」刑部姬差點把帽子戴上縮起頭,「公主也懂一些改善人際關係的方法啦,比如可以從稱呼開始。今後修瑪親也用御親稱呼吧!」
「我不。」修瑪面無表情馬上作答。
「你倒是考慮一下修瑪的性格啊,」達·芬奇也說,「不過刑部姬說得對,換個稱呼是拉近關係的好方法。今後修瑪就直接叫藤丸君的名字吧,怎麼樣?」
「嗯,這個可以有。」
立香點點頭,看着修瑪。修瑪不知道這麼做有什麼意思,不過既然人家說了。
「那,好吧」
也只能照做。
「立,立香。」
別說,感覺確實有點不一樣了。
*****
第二天上午,醫務室。
「OK,都準備好了。」
達·芬奇最後跟工作員確認了所有細節。躺平的修瑪,準備好的第二幻想地聖杯,靈魂石,三方的數據和狀況都與上次一致,所有誤差都在允許範圍內。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能引起同樣的現象。
立香和刑部姬也在醫務室里,站得比較靠外,等着那個協助者的聲音再次出現,期待能聽到更多的情報。
上次,那個協助者提到了幾個關鍵點。首先修瑪是來自靈魂石的靈魂,被設計成對迦勒底有反應,並主動締結契約,打倒蛇影。算是協助者給迦勒底提供的戰力。
然後是蛇影的首領,名叫厄斯托拉的魔神。厄斯托拉將聖杯送去了其他二次元世界,這樣的世界被稱為幻想地。迦勒底總共偵測到四個聖杯反應,那麼幻想地的數量應該也是四個。
協助者預測迦勒底會去幻想地拔掉聖杯,於是提前前往各個幻想地,發展了一些可以幫助迦勒底的人,也就是亨利OD這樣的。
至於幻想地的聖杯到底有什麼作用,目前看,它們能提供維持蛇蛋強度的魔力。事實上,在第二個聖杯落入迦勒底手中後四個小時,達·芬奇得到魔術協會的消息,蛇蛋的強度又減弱了。
但她總感覺事情沒這麼簡單。而且就算說減弱,可從外觀看,蛇蛋並沒有變小多少。聖杯已經沒了一半,按說蛇蛋應該小了一半才對。
或者外觀沒變,其實裏面小了?
希望今天能得到這些問題的答案吧。
「開始。」
所有設備啟動,引導聖杯的魔力,與修瑪和靈魂石連接。這一步順利完成。
大約半分鐘後。
茲茲茲——
設備開始亂響,發光,還振動,像地震似的。
達·芬奇馬上下令。
「停止魔力供給,不用中斷通道,就這麼放着。但隨時做好強行中斷的準備!」
「是,代理所長!」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達·芬奇準備了一個可以強行中斷,並保證修瑪安全的方案。可不要忘了現在修瑪和龐大的魔力連在一起,壓力很大。萬一協助者的聲音沒引出來,那就不能讓修瑪繼續冒險。
又過了半分鐘,靈魂石激烈地閃耀,然後很快變得平穩。
和上一次一樣,這就是協助者錄音要播放的前兆。所有人不再說話,安靜地聽。
之前協助者正說到「要想打開穩定通往奈恩星的通道,必須」怎麼怎麼樣。
「先處理湮滅結界。」
聲音來了,而且話也連上了。眾人鬆了口氣。
然後記下湮滅結界這個詞。
「所謂湮滅結界,嗯,我其實也沒見過。但根據我掌握的知識,應該是某種能圍出特定空間的玩意兒。剛才我不是提到魔神了嗎?在我們這邊,魔神居住的地方叫湮滅領域。那麼這個湮滅結界,可以理解為厄斯托拉擴張自己領地的一種方式。
「雖然只是猜測,但這或許是厄斯托拉的目的之一。過去在我們的世界,曾發生過魔神將自己的湮滅領域與凡界相連,然後投射到凡界,讓凡界變成自己領域的事情。
「如果你們的世界出現了某種完全能阻擋外界進入的東西,那可能就是湮滅結界。搞不好厄斯托拉在試圖把你們的世界變成他的領域。」
明白了,達·芬奇點點頭。也就是說,今後要把蛇蛋改名為湮滅結界了。應該沒錯,那玩意兒完全符合協助者說的特徵。
「不過反過來說,這對你們也是個機會。湮滅結界有一個生成核心,而這個核心的力量來自奈恩星,它與奈恩星之間一定有通道。所以只要消除結界,你們就能反攻奈恩星了。」
果然是這麼回事,達·芬奇之前多少也猜到了。只不過,反攻奈恩星
唔,還得從長計議。現在達·芬奇還看不到足夠的勝算。
何況地球的情況也不樂觀。雖然蛇影的侵略趨於中止,但人類仍然沒有反攻的可能,只能固守。
還剩兩個幻想地,不知道能不能在地球被完全佔領前拿下。拿下之後,是不是真的可以反攻奈恩星。
「好了,關於咱們的最終目標先說到這裏。然後是關於蛇影從者」
啪——
聲音突然沒有,靈魂石也恢復了原樣,不再發光。
「啊討厭,又是斷更哎!」刑部姬跳着腳。
「明明都提到蛇影從者了。我們確實需要他們的情報,最起碼是真名。」立香也遺憾地說。
「目前判明的只有Saber維吉爾和Berserker歐米伽啊。」達·芬奇看着收拾設備的工作員,自言自語。
十幾分鐘後,設備全部關閉。
靈魂石已探明的部分,從15.47%提高到19.85%,修瑪的身體能力也同樣提升完畢。
達·芬奇檢查一遍數據,確認無誤,剩下的就是等修瑪醒了。
「那麼接下來,呵呵」
她笑着回過頭,卻發現只剩下立香自己,無奈地聳肩。
「小刑跑了,估計短時間內不會露面。」
「嘁。」
*****
時間進入十一月末,距離迦勒底奪取第二聖杯,過去了十幾天。
這段時間,達·芬奇和刑部姬可沒少忙活。雖然刑部姬躲過了跟修瑪練手的環節,還是躲不過各種繁雜的工作。
和第一幻想地一樣,第二幻想地中遇到的從者,也在迦勒底登錄成功了。
Foreigner的迪奧,Berserker的里希特和靜雄,Caster的OD和夏諾雅,Lancer的弗拉德,Fighter的八神庵,Assassin的艾爾莎,Rider的鬼丸美輝。
甚至連蒙西和米琪爾這種非正常的玩家意志都被登錄了,可以期待他們能在某個活動不是,某個時候登場?
靈魂石的解明部分增多,現在迦勒底能更好地追蹤和探查幻想地的狀況了,甚至可以判斷,那裏是否有足夠從者活動的魔力。
第三第四幻想地都符合這一狀況。於是達·芬奇拿出了她的新發明——充電式魔力箱。
第二幻想地之所以帶固定式魔力箱,是因為擔心遇到第一幻想地那種沒有魔力概念的世界。而固定式魔力箱比較笨重,帶不多,用一個廢一個,很不方便。
充電式魔力箱的容量和固定式相同,一次可以召喚一個從者。如果當地魔力充足,一般補充個四五天就能召喚下一個。
這樣就算再出現像八神那樣不聽話的從者,也不用太擔心了。
然後是關於所羅門系統的改進。通過第二幻想地的實踐,達·芬奇和刑部姬逐漸總結出所羅門系統生效的關鍵點。
以名場面來說,必備條件是名場面中對應的人物,或者具有該人物功能的代替角色。能成為代替角色的人,必須在聲音,性格或者能力方面,與原版高度相似,甚至說一致。
名場面的演繹,最好不要以某個時間點為結束,而是應該一直保持,不能中斷,否則會導致名場面突然失效。靜雄和迪奧的戰鬥足以說明這一點。
絕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管制室里,刑部姬用力攥拳,暗暗發誓。
時間是上午10點整。
「都準備好啦?」
達·芬奇看了一圈,各設備運轉正常,靈子框體準備完畢,靈子轉移就緒。工作員們都在各自的位置上,立香和修瑪也是精神頭十足。
代理所長滿意地點頭。
「非常好。雖然還有很多未知的事,地球的狀況也不樂觀,但我們的目標不變。所以希望大家在執行幻想地任務時,放下雜念,專注眼前!先奪取每一小步的勝利,這樣一定會走向最後的成功!」
管制室響起一陣掌聲,這都是獻給達·芬奇的。
誰都知道,在迦勒底,壓力最大的就是她這個代理所長。特別是前兩次幻想地任務意外頻發,為了減少這些意外,達·芬奇可沒少想辦法。
所以今後肯定越來越順利,大家都如此想着。
「那麼我宣佈。」
達·芬奇一揮手。
「打開框體,開始靈子轉移,奪取第三幻想地的聖杯!」
*****
夜半三更,月明星稀。
竹林之間,有一座破廟。與今晚的月光相比,廟裏搖曳的燭光顯得可笑又可憐。即使沒有它們也足夠明亮,但燭火還是不停地跳動。
映照着一個傴僂,盤坐的身影。
這,應該是人,至少外形如此。但他身上的毛髮,重得像林間的猴子。
他背對着敞開的廟門,右手拿着鑿子,只管低頭鑿身前的木頭,一下又一下。
鑿子和木頭有節奏地碰撞,發出這竹林里唯一能聽到的聲響。
忽然,他的手停下了。
一直低着的頭,也微微抬起。
嗖——
廟裏灑下的月光中,多了一道影子,延伸到他身邊。
「來了嗎?」
他用嘶啞而低沉的聲音問,仿佛是聲帶受到嚴重損傷,卻硬是要發出聲音。
「是的,我感覺到了。」影子的主人這樣回答。
「嗯,那你去吧。可別死了啊。」
「您的恩情我還未報答,不會死的。我去去就回。」
唰——
隨着轉瞬即逝,很難讓人察覺的聲音過後,廟裏重新被月光完全佔領。
他嘆了口氣,不知是無奈,還是惆悵。
「這或許也是命吧?」
片刻後,竹林里再次傳來刻鑿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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