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騎士說白了就是牧師和戰士的混合,其戰鬥仰仗於武器和聖契,二者缺一不可。倒不是說沒有武器就無法戰鬥,但是武器能夠最大化發揮聖光的威力。熟練的聖騎士哪怕拿上兩把鐮刀,也能將其強化成足以殺敵的利器。
這只能說是個無奈的選擇。
吉安娜無法迎戰,阿爾薩斯獨木難支。若是被維庫人包圍,阿爾薩斯不可能保護得了吉安娜。
同樣,烏瑟爾更不能。
既然需要武器,那就容不得多想,只能用那把劍了。
如果它的確有迦勒底說的那樣危險,那就讓自己來承擔吧。
並不是說烏瑟爾有信心可以撐住,不被霜之哀傷控制。而是他絕不會再讓阿爾薩斯冒險了。
讓阿爾薩斯平安返回,這就是烏瑟爾參加遠征的最大目標。
「嗚!」
握住劍柄的瞬間,烏瑟爾就感覺到腦子裏有東西被抽走了。
它形成了一條通道,與劍身連接,似乎正不斷吸走自己的靈魂,帶來劇烈的頭痛。
聖騎士奮力一拽!
「唔,呃,啊——!!!」
霜之哀傷,出鞘!
轟——
拔出的瞬間,寒冰底座立刻爆碎,冰塊四濺。
阿爾薩斯急忙抱住吉安娜,自己被兩塊冰砸中後背。太危險了,鎧甲好像也被砸得凹進去。他感到後背劇痛。
而那些沒穿鎧甲的維庫人更慘,有的人被當場砸死。
「哇啊啊啊!!」
這下,所有維庫人的注意力全落在烏瑟爾身上。或許是認為烏瑟爾的威脅更大,又或者是單純感受到了霜之哀傷的魔力。
不管怎樣,對烏瑟爾來說正好,可以節省點時間。
因為他意識到,自己堅持不了多久。
「啊!!」
那股無名的力量正在撕扯他的頭腦,想要找出其中最陰暗,最脆弱的部分。
一向在戰鬥中專心致志的烏瑟爾,此刻面對想要自己性命的維庫戰士,竟然莫名回憶起了許多往事。
全都是戰爭前後留下的傷疤。
他一手按着頭,一手抓着劍。頭每疼一分,劍就揮舞一下。
「啊!呃!啊!」
他的視線開始模糊,被許多說不清的,似有似無的奇妙幻象代替。
他的意識正在變淡,仿佛靈魂被扯出一半,變成另一個人。
他還能依稀看清維庫人的身形,用殘存的意識控制身體走過去。
「快走!阿爾薩斯!」
「烏瑟爾!不!」
阿爾薩斯朝烏瑟爾跑去。這可嚇壞了吉安娜。
「快回來阿爾薩斯!馬上要傳送了!」
「我不能扔下烏瑟爾!」
「快走!」
烏瑟爾突然挺劍,捅穿一個維庫戰士的肚子,把他舉起來。
朝阿爾薩斯一扔。
「啊!」
阿爾薩斯被撞倒了,倒在吉安娜附近,剛好在傳送的有效範圍內。
「烏瑟爾——!」
「傳送開始!」
唰——
魔光閃耀,兩人成功逃走了。這讓烏瑟爾那混亂不堪的意識里注入了一點點清醒。
然後很快又被混亂填滿。
「嗚啊啊!!」
他咆哮,吼叫。力量不斷從霜之哀傷湧進身體,填滿他的肌肉,又要填滿他的腦子。把所有理智,個性,自我全都趕走。
只留下名為力量的瘋狂。
「呃啊啊!!」
他砍殺,揮舞,用維庫人的鮮血緩解痛苦,又試圖用聖光對抗霜之哀傷。但都沒能奏效。
因為主動權根本不在他手中。
那個聲音,那個存在,巫妖王耐奧祖,已經通過霜之哀傷接觸到了烏瑟爾的靈魂。
現在烏瑟爾還能將其拒之門外,但這究竟能挺多久呢?
當洞窟里的血雨腥風持續了一段時間後。
「呵呵,有意思。」
瑪爾甘尼斯不緊不慢地走進來。迎接他的是滿地腐爛的屍體,以及抱着頭的聖騎士。
看啊,這傢伙身上已經沒有半點聖光的氣息。取而代之的是死亡的惡臭,鮮血的甘美。
這也難怪。畢竟霜之哀傷就是由恐懼魔王這個種族鍛造出來,用於對抗聖光的。基爾加丹把它交給耐奧祖,是為了讓耐奧祖將其交給一位可靠的部下,以便更好地為天災軍團,或者說燃燒軍團服務。
耐奧祖則賦予了霜之哀傷吞噬並操控靈魂與血肉的力量。這番屠殺一定好好滿足了它一番。
雖然還不夠。
恐懼魔王慢慢走過去。
「沒想到居然是你拔了劍,想代替那個可憐的王子嗎?」
「呼,呼,呼」
多少適應了這痛苦,又或許是神經已經麻木。烏瑟爾用劍支着身體,抬起頭。
他眼中的堅韌還沒有消失。
「我,知道這是,圈套」
「明知是圈套還敢來,所以說你們凡人簡直愚不可及。」
「受,死!」
突然,烏瑟爾舉劍衝上去。
但他的動作已和老人無異。瑪爾甘尼斯漫不經心地躲開,烏瑟爾踉蹌着摔倒了。
他現在別說戰鬥,能保持住意識沒昏過去已經很牛B了。
「哼,還挺精神。果然沒那麼簡單墮落啊。」
瑪爾甘尼斯沒工夫搭理烏瑟爾。他跺了下腳。整個洞窟的地面立刻浮現出巨大的魔法陣。
這就是吉安娜感知到的東西,巫妖王事先設置的傳送法陣。當有人拔出霜之哀傷時,法陣就可以激活,將這裏所有人傳送到冰冠堡壘。
話說,這結果差得太多了。
在洛丹倫的每一場戰鬥,都是巫妖王的陷阱。讓阿爾薩斯焦急,墮落,放下責任和信仰。將他一步步引誘到諾森德,最後用霜之哀傷使其完全墮落。
這同時也是巫妖王的一個實驗。如果成功的話,就可以套用這個思路讓更多聖騎士墮落。把他們轉化成兼具戰鬥力與統率力,散佈死亡與鮮血的騎士。
也就是「死亡騎士」。
但聖騎士擁有聖光之力。即使是巫妖王親自動手,也無法直接轉化。所以必須先使其放棄信仰,弱化聖光的力量。
這麼看,就算把烏瑟爾帶回去,估計也轉化不了。這老東西的信仰可不像阿爾薩斯那樣容易打破。
不過也好,越是頑強的靈魂越值得折磨。想到這兒,瑪爾甘尼斯獰笑起來。
吞食靈魂固然很爽,折磨靈魂也別有一番滋味呢。
法陣變得清晰了,越來越亮。
隨着亮光一閃。
唰——
「嗯?」
瑪爾甘尼斯忽然感覺有些奇怪,低頭一看。
「什麼?」
腳下多出了許多發光的符文,其中的魔力把自己困住了。
「這!」
他想動,但是動不了。先是腳,再是腿,然後是上身。
他感到身體被異常的魔力穿過,無法動彈一分。
「難道是!」
他馬上想到了一種可能。是的,一定是巫妖王,耐奧祖乾的。
「那個混蛋!」
偏偏這個時候,烏瑟爾又一次站起來。
這次,他不會再砍歪了。
「不!不!」
瑪爾甘尼斯沒想到自己居然會這麼簡單地陷入危機。他的伶牙俐齒也因為過於慌張而說不出別的話。
「等一下!慢着!」
動不了,無法反擊,得想些詞阻止烏瑟爾。
但那怎麼可能呢?
「不!」
「死,吧!!」
噗——
恐懼魔王的胸膛,被霜之哀傷輕易刺穿。
「呃啊啊啊啊啊——!!」
身軀如沙堆般坍塌,又化作空氣中的塵埃。幾秒鐘,瑪爾甘尼斯支離破碎,靈魂滾回了扭曲虛空。
「哈,哈」
完成了最後一件事,烏瑟爾緊繃的神經終於有了放鬆的理由。
堅守自我的防線,也終於露出了破綻。
「唔」
腦海中仿佛有什麼東西被穿透,烏瑟爾的眼前變得一片漆黑。
他倒在發光的法陣中,就這樣被傳送走了。
*****
阿爾薩斯平安回到基地,然後發現這裏也有壞消息等着他。
就在他們遇到瑪爾甘尼斯的同時,基地遭到了天災軍團的進攻。穆拉丁用通訊符文石呼叫吉安娜,可惜吉安娜那時太忙沒工夫答話。
唯一慶幸的是天災軍團里沒有從者,甚至可能連指揮官都沒有。但是有一個體型比攻城坦克還要巨大的超級憎惡。
「似乎是叫【帕奇維克】還是什麼來着,真是個硬茬。我的手很久沒這樣疼過了,上次還是從溝里把坦克抬出來的時候!」
指揮所里,穆拉丁和阿爾薩斯坐在鋪着地圖的桌子旁邊。矮人一邊甩着手一邊大聲說着,又抓過酒杯狠狠喝了一口。
那個超級憎惡一出現,人類和矮人的陣型迅速被衝垮。火槍和弓箭似乎只能給這傢伙撓癢,法師的魔法也收效甚微。按說憎惡對魔法的抗性不高,可能是因為帕奇維克實在皮糙肉厚。
最終,聯軍付出了傷亡500多人,穆拉丁負傷的代價,才把天災軍團和帕奇維克趕走。
「啊!該死!!」
霜之哀傷是陷阱,烏瑟爾生死未卜,天災又來襲擊。
喝酒根本緩解不了穆拉丁的火氣。杯子被他扔出去老遠。
「我就知道那不是什麼好玩意!我就不應該提這個事!啊!」
「這不是你的錯,穆拉丁。咱們的損失不算很大,仍然有希望。」
出乎穆拉丁意料,阿爾薩斯說得很平淡,很冷靜。
矮人還以為他會暴跳如雷,高喊着復仇,聖光之類的口號,急着與天災決戰。
至少自己現在就有這個想法。
而且有一說一,阿爾薩斯回來以後,都不能說心境有所變化,根本就是換了個人。
往日的急躁不見蹤影,他正面無表情地看着地圖。
同樣是他的老師,穆拉丁得說烏瑟爾在阿爾薩斯心中的地位不是自己能比的。
今天這事如果換成自己,說不定阿爾薩斯會頭也不回地離開?哈哈,開個玩笑。
不管怎樣,晚輩都這麼堅強,身為長輩可不能總是唉聲嘆氣。
「說得對孩子。而且天災那邊肯定也火燒屁股了。那個什麼迦勒底牽制了不少兵力,咱們又剛剛打退敵人的進攻,可以趁這個時候推進戰線!」
「我也是這麼想的。但從基地到冰冠堡壘,中間有三個天災要塞的防衛圈,還有一處巨大的埋骨地。」
阿爾薩斯的手落在地圖的某個位置。
「依我看,能安全推進的距離也就是這些。我們應該在這裏建新的基地,考慮突破的辦法。」
穆拉丁也望着那裏。
「嗯,這位置不錯,我的人應該能找到蛛魔網絡的漏洞。但是不是離海岸太遠了?別忘了還要留人保護船隻。」
「不。」
阿爾薩斯一拍地圖。
「所有人都推進,只派一艘船回洛丹倫報告狀況。剩下的,天災想拆就拆吧。」
穆拉丁瞪大了眼睛。
「我的天啊孩子,你是想游回家裏去嗎?」
「不進則退,穆拉丁。既然決定前進,那麼就要集中一切兵力。我們的出路就是打倒天災,摧毀聖杯,解除覆蓋這裏的結界,然後傳送回家。」
好傢夥,這是要背水一戰了。
但穆拉丁明白,阿爾薩斯不是說氣話,否則也不會派人回去報信。
是的,還有希望。沒有什麼比看到一個清醒過來的阿爾薩斯更讓人覺得有希望了。
「好!」
穆拉丁的手拍在阿爾薩斯的手上。
「就這麼辦!」
*****
冰冠堡壘以西20多公里,有一座落地的大墓地要塞。
以大墓地為中心,方圓一公里都是腐地,亡靈密集得像螞蟻一樣。已經填充完靈魂的通靈塔立得到處都是,塔頂的靈魂寶石被飄蕩的靈魂纏繞,隨時準備攻擊靠近的敵人。
要塞後面是進山的路,也是通往冰冠堡壘的唯一道路,繞過這裏是不可能的。
「所以只能硬闖啦。」
距離要塞還剩一公里,達·芬奇對立香說。
硬闖,一個讓立香頭疼的詞。
昨天的消耗實在太大,以至於他還沒有完全恢復,所以阿爾托莉雅和修瑪的狀態也不好。
而看達·芬奇偵察的結果,這基地的面積和敵人數量比壁爐山那個還要誇張。
倒不是懷疑阿爾托莉雅和修瑪的實力。只是敵人一旦數量太多,保護御主就成了難題。畢竟哀木涕已經不在了。
那麼值得期待的人選。
「蒙哥可汗,可以讓你來打頭陣嗎?」
立香聽刑部姬說,蒙哥可汗是什麼「肉核沖臉英雄」。雖然不太懂肉核沖臉的意思,感覺應該是個擅長衝鋒陷陣的角色。
蒙哥可汗扭過頭,眼神里有不容反駁的目光。
「叫我斧王,小傢伙。」
他真挺在乎這個,立香也只好改口。
「斧王,可以」
「知道,我知道。除了你們幾個,剩下的都是敵人,對吧?」
「呃,也可以這麼說。」
「很好,呵呵。」
卸下肩頭的斧子,蒙哥可汗把它握住。
露出狂喜的表情。
「你們只要躲在後面看戲就行了!」
舉起大斧。
「斧王衝鋒!」
正面沖向了天災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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