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之哀傷,這個詞最早出現在探險者協會是幾年前的事,龍喉戰爭結束後不久。
據說那是一柄寶劍,但沒人知道它長什麼樣。只知道它能帶來無窮的力量,配得上神器的稱號。
「有意思。」
見阿爾薩斯臉上有了期待的神色,穆拉丁也來了興致,抹着鬍子上的酒。
「是吧?不光是探險者協會,麥格尼也很感興趣。我想他現在已經知道天災軍團那幫雜種在你的國家幹了什麼,那就更有必要查清楚霜之哀傷的存在。若真是有着顛覆戰爭形勢的神器,就得趕緊保護起來!」
又喝光一杯,穆拉丁打了個酒嗝。
「不過要我揮舞那把劍就算了,還是斧子和錘子更適合我,或者說更適合一個真正的矮人!」
阿爾薩斯苦笑了一下。確實,矮人的傳統的武器是斧子錘子配火槍,人類這邊才以劍為主。
很快王子想到了新的問題。
「既然是諾森德的神器,我擔心它可能已經落入巫妖王之手。那個怪物在第二次戰爭結束後就出現在諾森德,建立天災軍團,征服了這片大陸。」
穆拉丁瞪大了眼睛。
「行啊,阿爾薩斯。連探險者協會那幫恨不得把泰坦的秘密扒乾淨的瘋子都不知道天災軍團從何而來,你倒是挺熟悉呀!」
「呃,嗯」
阿爾薩斯差點忘了這些都是迦勒底告訴他的。他眼珠一轉。
「我們也俘虜了不少邪教徒,從他們嘴裏問出來的。」
「哦,是這樣。」
「那麼穆拉丁,如果找到了神器,我想你不會介意我拿來用一用吧?」
「應該沒什麼問題。只不過可能如你所說,那個天災軍團的老大已經把劍拿去當指揮棒了。」
也許吧。但阿爾薩斯冥冥中有種預感。
霜之哀傷依然在等待主人。如果能找到它,那絕對能成為改變局勢的利器。
*****
雖然擊退了九龍,但是為了修補船體,修瑪耗費了太多魔力。在達·芬奇的強烈要求下,她暫時解除夢境領域,好好休息。
天公不作美,沒有風,只能划船前進,這個任務交給了傑諾斯和哀木涕。
阿爾托莉雅還是立在船頭,監視着海上的動靜。
立香去了修瑪的房間,聽刑部姬上課,再和達·芬奇討論些事情。
先說AS這種兵器。
在《全金屬狂潮》的世界裏,AS並不是每個國家軍隊的標配。基本上只有美蘇兩個超級大國(該作品中蘇聯未解體),以及隸屬聯合國的傭兵組織「秘銀」擁有。再就是一些恐怖組織。
其中最大的恐怖組織,就是秘銀的主要敵人,亦是九龍所屬的「汞合金」。
論AS的技術含量,美蘇高於其他地區,秘銀高於美蘇,而汞合金比秘銀還強一些。像九龍的猛毒,這種搭載了λ-Driver的特殊機體,在汞合金已經能夠一定程度量產了。
但即使有很多人能啟動λ-Driver,九龍在這些人當中也是超群的存在。
這個面相兇狠,性情殘忍的中年男人,不需要使用特殊藥物,就能讓自己隨時保持精神集中,λ-Driver說開就開,說搞出什麼效果就搞出什麼效果。
而大多數人要依靠藥物才能做到。他們的AS駕駛技術更無法和九龍相提並論。他操作AS和控制自己的身體沒有區別,甚至更靈活。
「所以他才會以這種形式變成從者嗎?有點意思。」
達·芬奇又多了個課題。機械人主題的動漫在二次元是個龐大的體系,經久不衰。更有「超級機械人大戰」這個綜合諸多機械人作品的大遊戲IP。倘若所有駕駛員都能以這種形式被召喚,那今後迦勒底可選擇的從者又多了不少。
方才的戰鬥中達·芬奇已經判斷出來,九龍並不是在駕駛猛毒。再怎麼說,原本8米的機體縮小到3米,許多功能都無法實現。
那更接近於「鎧甲」,就像是九龍套上了猛毒的外衣進行戰鬥,其中沒有檢測出魔力的成分。根據已知的信息推測,可能是九龍消耗魔力召喚了猛毒,這部分魔力變成了猛毒活動需要的電力。
之所以會這樣,大概跟AS的操作方式有關,駕駛員的動作直接讓機體做出對應動作。另一方面,也可能和《全金屬狂潮》中的確存在人類大小的自律型AS有關。
又或者只是單純因為「二次元的召喚規則」。如果能進一步弄清原因,將來迦勒底召喚出機械人駕駛員不是問題。
最好是高達駕駛員,刑部姬如此想到。
這些先不提,達·芬奇有件在意的事。
「為什麼天災軍團會召喚出九龍呢?」
修瑪喝下第三杯水,她這個房間很悶。
「有什麼問題嗎?」
「想想其他天災從者吧。艾斯德斯,追跡者,舒瑞克,三季稻,他們是不是都與天災軍團有所關聯?」
這麼一說修瑪明白了,那四個從者都能和天災軍團找到共通點。寒冰,攜帶病毒的生化兵器,亡靈等等要素。
不止是天災軍團,過去的幻想地全是這樣。使用聖杯召喚出來的從者會與幻想地或者御主有共通點。機械要素,吸血鬼要素,日本要素等等。
立香問刑部姬。
「九龍呢?與天災軍團有什麼共通點嗎?」
「這」
刑部姬抱着胳膊左思右想,也只能搖頭。
「想不出來啊。《全金屬狂潮》滿是超越時代的黑科技,與病毒啊,瘟疫啊,亡靈什麼的根本不沾邊。至於說寒冰之類的要素,和九龍的經歷沒太大關係。他雖然有段時間被蘇聯的KGB僱傭,但也僅此而已。劇情里他甚至不曾在有雪有冰的地方戰鬥過。」
「他怎麼死的?」
「在香港九龍地區,躺在病床上挑釁主人公相良宗介,最後被射殺。」
完全跟冰雪不沾邊,真讓人費解。
可不要覺得這是無所謂的事。即使在二次元,從者召喚也是魔術範疇。而魔術向來講究緣分和關聯,對於有着許多鮮明標籤的二次元從者來說恐怕更是如此。
該說凡事都有偶然嗎?就像第一幻想地的托雷也不具有機械要素一樣?說起來托雷那事達·芬奇還沒研究出個所以然呢。
看來現階段只能當做是這樣了。如果另有原因,那八成就是聖杯,或者說耐奧祖出了什麼問題。
這對迦勒底來說算是一件好事。此外還有一件。
雖然只是達·芬奇的猜測。
「艾斯德斯可能已經死了。」
刑部姬贊同地點頭。
「確實,正常來說應該派她來。她能從海岸一直把冰面鋪到這裏,連船都凍住,讓天災的地面部隊一擁而上。怎麼想也比一台猛毒有威脅得多,那玩意只能陸戰。」
「所以艾斯德斯被修瑪打跑以後就死在了斯坦索姆?」立香說,「她那時受了重傷,的確有這個可能。」
「也許吧。」
明明是達·芬奇自己提出的猜測,她的語氣卻充滿不確定。
「可我總覺得不對。」
「哪裏不對?」修瑪問道。
「艾斯德斯逃走時靈基遭到重創,但還沒到崩潰的地步。她當時身上沒有冒出金光就是最好的證明。只要花些時間,她就能恢復過來。」
「呃,所以她其實沒死?」
說來說去亂七八糟,修瑪歪着頭大惑不解。達·芬奇沒了言語。刑部姬撓着頭髮抓狂,她快被整瘋了。
在焚木村待着的時候,達·芬奇和刑部姬不止一次推演今後的戰況,每次都認為無法應對卡爾和艾斯德斯同時出現的局面,只能仰仗到諾森德以後召喚的新從者。
要是艾斯德斯真死了該有多好。
立香倒是很淡定,沉默片刻後。
「我認為可以按照艾斯德斯已死來安排接下來的計劃,她應該是在斯坦索姆被什麼人給殺了。」
達·芬奇眼前一亮。
「話雖如此,藤丸君,我記得她那時逃向了東邊,而東邊連洛丹倫的軍隊都沒有。你有什麼根據嗎?」
「談不上根據,只是一種感覺。大家應該也有點這樣的感覺吧?」
立香扳着手指,一件一件地說。
「第一幻想地,有不知名的老闆協助。第二幻想地,有人發來了蒙西據點的地圖。第三幻想地,又有人來信告訴了內府從者的底細。」
「那封信不是落款迦勒底的協助者嗎?」修瑪說。
「我想,那要麼是巧合,要麼是有別的原因。從協助者語音留言的內容和語氣判斷,他的時間很緊張。還要穿越到各個幻想地去挖掘幫手,我想他很難在同一個地方逗留。如果他有時間返回第三幻想地,那為什麼不和咱們面對面談,而非要用留言這麼麻煩的手段?」
「唔。」
達·芬奇露出讚許的神色。修瑪反應有點慢,也跟着點點頭。
刑部姬已是化身迷妹模式,兩眼放光,小雞吃米。
「對對對,御親說得有道理呀。」
「所以我有種模糊的感覺。說不定除了協助者,還有其他人也在暗中幫咱們。」
其他人,暗中幫。
直到船靠上諾森德西南的海岸,達·芬奇還在思考立香那模糊的感覺。
如果真有這樣的幫手,說不定這幾個幻想地的狀況都是此人所為,因為手法太像了。
是第一幻想地那個老闆嗎?不知道。而且達·芬奇不明白為什麼大家對那個老闆的印象如此模糊,連名字都沒記住。
也許他只是個造物?又或者有其他未知的成分?而他背後的人就是那個暗中的幫手?
若是如此,那這個幫手可了不得。
具有跟着迦勒底走過四個幻想地的傳送能力,能掌握迦勒底掌握不到的情報,卻從不露面,也不提供直接的幫助。
簡直像是在誘導,仿佛他自己還有其他目的似的。
再多說些,這人能亮出「迦勒底的協助者」這種落款,難不成他和協助者是同伴?
不清楚,至少目前協助者的留言裏沒有體現出這些內容。也許下次能聽到吧。
當然,是在平安結束第四幻想地的任務之後。
望着通往內陸的高坡,一望無際的荒野,達·芬奇這樣想着。
*****
冰冠堡壘最下層,正門後面的廣闊大廳,是天災雜兵們囤駐的地方,也是堡壘的第一道防線。
食屍鬼,憎惡,骷髏兵,沒有戰鬥的時候,侍僧們負責施放魔法安撫它們。否則一個不留神,它們就會想大鬧一場。
耐奧祖的精神控制可不會涉及到這些沒腦子的傢伙。
今天這個時候克爾蘇加德也在。他已經收到了洛丹倫軍隊登陸的報告,而且與那群矮人會合了。所以他要親自確認部隊的狀態。
身後傳來腳步聲,九龍回來了。
看着他有些不悅的表情,克爾蘇加德得承認,自己挺開心。
「哎呀,這不是九龍嘛。怎麼,一會兒沒見,這麼拉了?」
九龍瞪了巫妖一眼。
「真敢說啊,骨頭架子。」
「我可是把你需要的情報都告訴你了。不過看你的樣子,想必吃虧了吧?」
「只是還不太習慣從者這個身份而已。」
「明明和我切磋的時候那麼來勁。作為藉口來說這可不夠好聽。」
「對我而言被召喚就是一宗生意,我是不會在生意上打馬虎眼的。你只要干好你的分內事,別來搗亂就行。」
說完,九龍不再理會克爾蘇加德的話,穿過成群的亡靈,走進一圈升起寒氣的魔法陣。
眼前一閃,他就被傳送到堡壘的二層。這裏駐守的大多是天災軍團的中堅力量,也包括從者們。
他走向瘟疫實驗廳的某個倉庫。這座寒冰的堡壘中也就那裏還有些溫度。
結果好巧不巧,遇到了卡爾。
「哎呀,這不是九龍嘛。怎麼,一會兒沒見,這麼拉了?」
他張開雙臂歡迎着九龍。九龍差點就沒忍住脾氣,要換上猛毒裝備了。
「不好意思,我現在不是能聽玩笑的狀態。」
「啊哈哈,那對不住啦。戰況如何?看你的樣子,想必成了吧?」
九龍按着肩膀,搖晃脖子。
「是啊。托你的福,那骨頭架子現在得意極了。」
「嗯,沒關係。」
說着,卡爾一彈響指。九龍的腦海中就出現了卡爾的聲音。
「那麼接下來,該討論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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