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親再快點!」
手環里的刑部姬不停催促。立香已經快跑岔氣了。
令咒的「強制迴避」,也就是將從者瞬間傳送到御主附近的命令,需要從者在御主身邊一定範圍內才能發動。所以必須離修瑪足夠近。
你問為什麼要發動?當然是因為修瑪被打慘了。
戰鬥開始不到10秒,夢境領域就強制解除。修瑪的魔力又一次到了極限,只能用來維持武器。
這10秒,舒瑞克不進攻,只管招架躲閃。如果修瑪想走,他就纏上去。
修瑪連摸都沒摸到舒瑞克,就眼看着綠色的空間消失。
舒瑞克退後兩步。
「結束了。」
他平淡地說出殺氣騰騰的話,而這殺氣隨着他發動潛行,與他的身形一起消失。
沒有夢境領域的修瑪根本抓不住舒瑞克的位置,就連達·芬奇的雷達也完全捕捉不到。
她只能在舒瑞克消失前,檢測到一定的魔力上升,轉瞬即逝。
「小心修瑪!是寶具!」
知道也沒用。沒有夢境領域,修瑪無法捕捉到舒瑞克。
必須趕緊朝立香那邊逃跑。
咔嚓——
但才邁出一步,她後背就挨了兩下。要不是她穿的是瑪修的護甲,這兩下估計能把匕首全捅進去。
她試圖回頭,腰又吃了一擊。身子立刻發軟,手也抬不高。
只能盡力用劍護住脖子。
咔——咔——
一下又一下,修瑪像塊砧板上的肉,被舒瑞克拿着匕首切來切去。
完全動彈不得。
「快走啊修瑪!」
達·芬奇急得直喊。瑪修的護甲也非萬能,不快點逃走就真是死路一條了。
旁邊的刑部姬已經是擺爛狀態。
「沒用的,修瑪親動不了。」
「那是舒瑞克的寶具嗎?但看起來只是普通的攻擊啊!」
「公主猜那只是將他遊戲裏的絕活用現實的方法演示出來而已。從頭暈到死,不給對手反擊的機會。」
刑部姬猜得沒錯,這看似平淡無奇的連續攻擊就是舒瑞克的寶具,玩家Shurrik研究出來的,能讓對手一直昏迷癱瘓挨打到死的連招。
偷襲,腎擊,鑿擊,致盲。他活用了盜賊所有的控制技,6秒潛行的規則,甚至還有鐵皮手雷。
最終形成了一套可以避開「15秒控制遞減」的終極殺招。這就是從者舒瑞克寶具的來源。
Stunandkill(一暈到死)。
「再見。」
看準修瑪胸甲的裂口,舒瑞克的右手發出寒光,如深冬的冰雪。
寒光裹挾的匕首猛力橫掃。
咔嚓——
「咕啊!」
將修瑪的胸甲連同胸口一起撕開,掀起的鮮血蓋在倒地修瑪的臉上。
整套攻擊下來,修瑪什麼也做不了,連腳步也邁不出去,只能挨打。
「修瑪親!」
「藤丸君快點!!」
「竟然沒死?」
本以為是一招必殺的舒瑞克,居然看到修瑪的胸口還有起伏。
真奇怪,按照他玩家的記憶,這套下來應該能徹底殺死對手的。
是因為自己落地後第一次用寶具嗎?還是單純的運氣不好?
無論哪個,舒瑞克都沒有機會確認。
嗖——
修瑪在他眼前憑空消失。不遠處,立香和從者們已經靠近。
「撤吧。」
舒瑞克果斷甩手,一股白煙吹過。他消失了。
諾斯已經失敗。阿爾薩斯沒有在這邊出現,肯定是去了北邊,那麼法琳娜同樣沒有機會。
攻打安多哈爾的行動到此為止,沒理由久留。
望着着急的立香,六神無主的惠惠和哀木涕,還有警惕着周圍動靜的阿爾托莉雅。
隱身的舒瑞克慢慢收起匕首,從容離開。
*****
「閉嘴亡靈!我不是來聽你廢話的!」
給自己加上力量祝福,阿爾薩斯的聖錘發出強光,一指克爾蘇加德。
審判的光錘從天而降。但克爾蘇加德不躲不閃,就那麼站着硬吃了審判。
聖光對亡靈的效果奇佳,然而他卻紋絲未動。
「可惡!」
阿爾薩斯當然知道,以自己現在的狀態不足以殺死克爾蘇加德。但起碼要拖住他們,等援軍到來。
「為了洛丹倫!」
王子高呼着熟悉的口號沖了上去。成群的骷髏兵馬上組成攔在面前的厚重人牆。
「呀啊!」
阿爾薩斯不停揮錘,像鐮刀收割麥子一樣把骷髏兵紛紛砸碎。骷髏兵並不反擊,只是僵硬地走向他,攔住去路。
它們不是普通的骷髏兵,是由克爾蘇加德改進的新品種。一般的骷髏兵被打散後,其中的魔力也會消散,骨頭會化作灰燼。
而這種新型骷髏兵採用了魔力固化的骨骼,即使被打散也只會掉在地上。後面的死靈法師稍加施法,就能拼出新的骷髏兵。
如此反覆,無窮無盡。
「呼呼你,你們」
阿爾薩斯最後還是停下了。疲倦遍佈全身,手中的聖錘越來越重,光是端起來就很困難。
克爾蘇加德笑了笑。
「現在,我可以說了嗎?」
「你」
「如你所見,阿爾薩斯王子。無論是軍隊還是從者,我們的力量遠遠勝過你們。今天的戰鬥,我只動用了基地里的少部分兵力。順便一提,你們的獅鷲偵察員找到了我的基地,但他已經沒機會活着告訴你位置了。」
「混蛋!」
阿爾薩斯除了怒罵也幹不了什麼,只能好好喘氣,先恢復體力。
等大家來了,一定能殺光這群亡靈。
克爾蘇加德還是不緊不慢地說。
「所以王子殿下,你為什麼還要堅持呢?」
「這是我的職責!我要保護這個國家,還有人民!」
「然而,讓我們壯大,將我們帶來這裏的,就是你的人民。」
「胡說八道!」
「很遺憾,這是真的。」
巫妖的雙手放到前面,為了配合他的演講而擺出豐富的肢體語言。
「或許你已經聽迦勒底說過,我的主人是在第二次戰爭後不久降臨到諾森德的。他有力量,有遠見,有知識,然而這些都無法跨過茫茫大海。多虧」
多虧有一群從洛丹倫跑到諾森德的人類。
泰瑞納斯宣佈建造收容所之後,不少人表示反對,還發生過幾次示威遊行。但這些都沒能阻止收容所的落成。
一想到要把辛辛苦苦種出的糧食分給獸人吃,把本該用於國家建設的稅金糟蹋在獸人身上,反對者的心裏就像吃了蟲子一樣噁心。
有人選擇離開洛丹倫。有的向南,到暴風城去。有的則出海向北,來到諾森德,開闢新天地。
經過半年的努力,這些開拓者在諾森德建立了幾個定居點,可說是人類的偉業了。
耐奧祖降臨後,決定「獎勵」他們,用這些人類試試自己的精神控制。
也就是一周的時間,他的碎碎念低語就蠱惑了一部分人。這些人願意向耐奧祖效忠,還在某個晚上殺害了他們的同胞。
他們是耐奧祖最早的人類部下。在耐奧祖征服諾森德其他本土種族,擴張勢力的戰爭中,他們出了不少力。
耐奧祖賜予他們一定的力量,並讓他們返回洛丹倫,成立個秘密組織。
這就是詛咒神教的雛形,那些人成了最早的教徒。他們偽裝身份,尋找那些對洛丹倫不滿的人,煽動對立情緒。同時將可以和耐奧祖精神相連的人偶送出去,發展了一定數量的教徒。
在得到了聖杯和從者之後,耐奧祖將這些部下轉化成巫妖,鎮守在冰冠堡壘中。
「所以我不過是讓詛咒神教壯大而已。真正建立它的,將災難帶到這個國家的,就是你的人民。」
當克爾蘇加德把這些都說完的時候,阿爾薩斯依然無聲地站着。
為什麼不反駁?因為他知道這都是事實。
收容所和戰爭遺留仇恨的問題,確實導致洛丹倫流失了一定的人口。如果說他們帶着不滿甚至是仇恨來報復國家,那也合情合理。
等等,合情合理?
我剛才竟然認為這合情合理?
「不,不對!」
阿爾薩斯狠命搖頭,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居然會有這樣的想法。
是因為那個市長嗎?因為希爾蓋嗎?因為看過了數不清的教徒,因為他們曾經是百姓嗎?
克爾蘇加德攤着手。
「沒有什麼不對,王子殿下。仇恨和敵意會不斷侵蝕你的人民,而你會對此無能為力,正如你對瘟疫無能為力一樣。」
「住口!」
「安多哈爾只是個開始,更大規模的瘟疫已經散佈開了。敵視這個國家的人將成為我們的同伴,守護這個國家的人將變成我們的喪屍。很快,你努力的根基就會崩潰,我很樂意看着你變成孤家寡人。」
「克爾蘇加德!」
「所以趁現在思考自己能做什麼吧,阿爾薩斯王子。我期待着我們的下次會面。」
說完這些,克爾蘇加德身邊的三季稻吟唱了法術,打開一道傳送門。
克爾蘇加德和他,那些死靈法師,還有骷髏兵們,當着阿爾薩斯的面不慌不忙地走進去。
直到傳送門消失,王子也沒能邁動一步,說出一句。
杵在那裏,頭腦放空。
如同雕像。
*****
深夜,冰封王座的高台上,隨着傳送法陣的閃光,恐懼魔王瑪爾甘尼斯大步走出來。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王座下面,蛇影Caster的身上。那個男人正向他微笑着招手。
瑪爾甘尼斯臉上掠過一絲厭惡,好在恐懼魔王們總會注意掩蓋自己的表情。
「看來我們的客人快要變成你的管家了,耐奧祖。」
他走過去,這樣說道。
「我可沒心情照顧一個連肉身都沒有的傢伙。」Caster笑道,「但我對他接下來的計劃有點興趣。」
「我知道我知道,你也是來監視耐奧祖的。但別忘了這是什麼地方,法師。」
「當然當然。請說吧,巫妖王。」
見兩人不再鬥嘴,冰封王座發出了耐奧祖的聲音。
「克爾蘇加德成功襲擊了安多哈爾,也重創了人類軍隊。瘟疫還在擴散,計劃進行得很順利。」
「所以呢?」瑪爾甘尼斯雖然還是面無表情,但語氣里明顯有着不耐煩,「你就是為了向我炫耀這點可憐的成果?」
「當然不是。我想請你到斯坦索姆去,參加接下來的計劃。」
「我?」
恐懼魔王的爪子開始翻動。
「你在命令我?」
「我只是認為,以你的能力,一定能補足我計劃中不穩定的部分。而且自從監視我以來,你就沒再到人類聚集的地方去過吧?你難道不渴望那些靈魂嗎?」
這句話,可說中了瑪爾甘尼斯的心事。
對惡魔而言,沒有什麼比靈魂更加美味的東西。但獸人在戰爭中失敗後,被召喚來的惡魔紛紛隱去行蹤,躲避追殺,很難擄掠到靈魂。
瑪爾甘尼斯就是其中之一,甚至更慘。他接到監視耐奧祖的任務以後就沒離開過諾森德。
若是能借這個機會出去走走,確實不錯。而且立了功,等燃燒軍團重回艾澤拉斯時,也好提升自己的地位。
但有件事讓瑪爾甘尼斯不放心。
「我不在,」他看向Caster,「你難道打算讓這個人陪着你?」
「這你不用擔心啦。」
在耐奧祖開口前,Caster先說道。
「我和你一起去。」
這真讓耐奧祖吃驚。他以為Caster又會和上次一樣賴在堡壘。
怎麼有種事出反常必有妖的感覺?得問個清楚。
「為什麼?」
「哎呀,只是覺得過了這麼多天,是時候見見迦勒底了。不過放心,我只觀戰,不搗亂。」
「你就不能一口氣幹掉迦勒底嗎?」瑪爾甘尼斯慢慢攥起了拳頭。
「對蛇影而言,只有殺掉御主才算擊潰迦勒底。而御主一旦陷入絕境,迦勒底就會強制把他帶回原來的世界,這招他們用過。所以對付他們必須得用我的方法,總之你們就不用擔心啦。」
哦是嗎?那可太好了,非常好,好到不行。
耐奧祖這樣想,當然不能說出口。只是淡淡地送上一句。
「那就這麼定了。你們到斯坦索姆去找克爾蘇加德,他會告訴你們該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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