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回來就好
聽見田氏的叫聲,左鄰右舍都出來了,歪頭盯着被田氏抓着的姑娘看,想要看清她的臉。讀爸爸 www.dubaba.cc
「真的是阿嬌嗎?」
「臉上戴着面紗都看不清臉呢!」
「看身形是像阿嬌呢。」
「是與不是扯下面紗讓大家看看不不就好了嗎?」
「是啊」
一個與謝家有過口角的肥胖婦人,擠開旁人上前,伸出去扯阿嬌臉上的面紗。
小姑娘已經慌得是六神無主,用手捂着臉想躲,面紗卻還是被扯了下來。
「還真是阿嬌!」肥胖婦人道。
「天哪,真的是阿嬌,阿嬌回來了。」
「她是怎麼回來的呀?」
鄰居們看阿嬌的眼神充滿了不可思議和同情。
肥胖婦人也叫胖嬸,見謝家的門遲遲不開,用力地拍着門道:「謝老三,快開門你家女兒回來了。」
胖嬸嗓門兒很大,還透露這一股子幸災樂禍的感覺。
在後院兒餵騾子的謝老三聽見前院兒的嘈雜聲,便走到前頭來看發生了什麼事,正好聽見胖嬸的喊聲,手裏拿着的煙袋「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聽見動靜謝家二嫂一扭頭,便看見了僵在當場的公爹。
謝老三僵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紅着眼沖二兒媳揮了揮手示意她開門。
謝家二嫂打開了院門兒,看着比以前瘦了一些,高了一個頭頂的小姑,一時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
「二郎媳婦,你瞧,你家阿嬌回來了。」
阿嬌抬起頭看見門內的二嫂,眼淚頓時就掉了下來,甩開田氏的手哭着跑進了院子。
「二嫂嫂」阿嬌哭着喊道,想要像往昔受了委屈一般,靠在二嫂懷裏撒嬌求安慰,可將她當親妹妹疼愛的二嫂卻驚慌地後退了兩步。
阿嬌神色一僵,怔楞地看着二嫂,濕潤的眼睛仿佛在問:「怎麼了?」
謝家二嫂侷促得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小姑,她知道她不該這樣,但是卻忍不住躲開。
左鄰右舍都圍在謝家門外看熱鬧,又是好奇,又是唏噓,又是同情。
「阿爹」阿嬌看到了她爹謝老三,又立刻朝阿爹跑去,撲進了阿爹懷裏。
頭髮花白的謝老三沒有躲,抬起雙手想拍女兒的後背,但這手到底還是僵在半空沒有拍下去。
「阿爹,女兒回來了,女兒終於回來了,嗚嗚,女兒好想你們」阿嬌在她爹懷裏哭得好不傷心。
謝老三的神色也從適才的僵硬變得老淚縱橫。
「你們,謝老三還哭了,這是高興得哭了」
「哎,這也啥可高興的啊」
「就是,還不如不回來呢。」
鄰居們你一句我一句地說着,阿嬌哭得太大聲,心一抽一抽地痛,根本沒有留意到外頭那些鄰居的議論聲。
謝家二嫂聽見這些話,心如同在油上烹一般,拉着兩扇門就要把院門兒關上。
「誒誒誒,別關門呀,咱們還不知道阿嬌這丫頭是怎麼回來的呢!」
「是呀,人家阿嬌好不容易回了家,也讓我們聽她說說她是咋回來的呀。」
胖嬸伸出手阻擋謝家二嫂關門,後者面露懇求之色,「胖嬸,你行行好。」她們家都這樣了,就別讓她們家開着門讓街坊四鄰看笑話了。
阿嬌聽見了胖嬸的大嗓門,想起了英娘姐姐交她的話,她現在不當着鄰居的面說清楚是怎麼回來的,鄰居們怕是就要胡思亂想了。
於是止住哭,抹了抹眼淚,面向眾人道:「四個月前,我和阿娘看完外婆坐着雇的馬車回家,因為另一條能繞的路被山石堵了,不得已便走了官道。不曾想路過老虎山時卻遇到了山匪,車夫被殺,阿娘也為了讓我逃跑,擋住山匪死於山匪之手,我拼命逃跑,不幸滾下山坡,卻也太過了一劫。」
阿嬌在原有的基礎上又做了一些改進,提到阿娘又傷心的流起了眼淚,眼睛被淚水糊着看什麼都朦朦朧朧的。
「後被路過的好心人所救,這四個月我一直住在好心人家養傷,養好了傷能走了,才踏上了歸家之路。」
街坊四鄰面面相覷,眼神唏噓。
謝老三和謝家二郎的媳婦也都別開了臉。
「阿嬌,你這不是」胖嬸剛說出幾個字,她男人就拉了她一把,搖着頭示意她不要說話。
胖嬸看了她男人一眼,突然良心發現,嘆了氣閉上了嘴。
「咳咳,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有鄰居語氣不太自然地道。
其他人也根點這頭附和,「是呀,回來就好。」
謝家二嫂這時也關上了院門,插上門栓,抬頭望天,這以後的日子可咋過喲。
阿嬌見二嫂關了門,也沒多想什麼,只覺得自己當着街坊四鄰的面說清楚了就好了。大家不會覺得自己是被山匪陸上山糟蹋過的人,以後她還是可以像以前一樣,在阿爹和兄嫂的寵愛下好好的過日子。
「阿爹,我大哥二哥還有侄女曉曉呢?」
謝家的孫輩就一個,是謝家大郎的女兒,只比阿嬌小了四歲,今年已經十歲了。
謝老三聲音有些沙啞地道:「你大嫂她爹今天過大壽,你大哥大嫂帶着曉曉去拜壽了。你二哥在府學讀書,應該也快下學回來了。」
阿嬌破涕為笑,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道:「瞧我這記性,都把二哥在府學讀書的事都忘了。」
二哥去年考中了秀才,成了貢生獲得了入府學讀書的資格,每個月官府還給糧食和銀錢補貼呢!
「你」謝老三指了指主屋旁的耳房道,「你這一路回家也辛苦了,先回屋歇歇吧,你的房間阿爹還給你留着呢!阿爹昨日才打掃了。」
他前天晚上做夢夢到了阿嬌,夢到阿嬌給他說,閨房髒了沒法住了,夢醒後他便把她住的房間打掃了一遍。
沒想到今日阿嬌竟然回來了,這可能就是冥冥之中的一種預示吧!
謝家是一間一進的院子,正屋做飯廳,內室以前是兩位老人住的,兩間耳房阿嬌和侄女兒曉曉一人住一間。
東廂大房住,西廂二房住,後院是廚房和廁所,謝家城裏還有一間雜貨鋪子,生意不錯,平時都是謝家大郎打理。
謝家雖然不算什麼富貴之家,但是也算小有家底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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