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訓練館場地,傳來了撞擊的聲音,砰,砰,砰,一聲一聲發出沉悶的響聲。「好了,重慶,差不多就行了。」楊暢隨意地坐在訓練場邊上的長椅上,手裏握着一聽啤酒,打量着場上正在練拳擊的人影,好聲好氣地勸着。「甭管他,讓他去,打夠就會歇下來的。」旁邊的人滿臉不屑地說,噼啪一下,又開了一罐啤酒。「喲,林哲,你說得輕巧啊,我不管他,要是個有個意外,他那哥回來不捏死我才怪,我可是得罪不起你們這幫小兔崽子。」楊暢哼了一聲。「楊哥,我可不敢。」林哲連忙笑着,將已經打開的啤酒罐討好地遞給了他,「您老前輩了,我們才出道幾年,哪兒敢在您面前賣弄,您分分鐘還不捏死我。」楊暢旁邊的人正是路重慶的高中同學,林哲,高中畢業之後讀了外語學院,畢業之後又轉到國際關係學院繼續深造。這個學院重點培養國際方面的軍事人才,林哲的家人都是在外交領域工作,十分希望兒子以後能夠繼成衣缽。林哲上學的時候學習成績不好,勉勉強強在外語學院讀個大專,人的確是個聰明的,一旦開竅想學,成績騰騰地往上竄,畢業之後正考慮着前途問題,正好遇到路重慶從西藏讀軍校,拉着他一起上軍校,林哲憑着那外語底子考上了國際關係學院。兩所學校離得很近,國際關係學院管理相對松一點,林哲經常竄到政治學院找路重慶玩,今天跑來看他這個哥們,正好遇上了同樣來看他的楊暢。而他們共同的朋友,此時正在訓練館對着一個拳擊沙袋發泄着他的怒意。這會兒,狠狠地又是一記左勾拳,擊打子沙袋上,只聽得砰地一聲,懸在辦空中的沙袋應聲落地,倒在地上。「看,用力過猛了吧,把器材都弄壞了。」楊暢似笑非笑,一臉看熱鬧的表情。「他才不管。」林哲小聲地嘀咕了一句,無奈地搖了搖頭。「不錯,用力過猛。」路重慶終於停了下來,將腳邊的沙袋踢到一邊,走到他們身邊,抓起長椅上的毛巾擦了一把臉。他穿着短袖作戰服,整個衣服已經濕透,緊緊地貼在身體上,顯示出緊繃有力的肌肉線條。林哲笑嘻嘻地伸出手指點了點他的胸膛,「以前沒看出來啊,看着重慶這張妖孽一般臉,又什麼高原性心臟病,以為他身子骨弱呢,沒想到這胸肌還真夠漂亮的啊。」路重慶一把擋開他的手,薄薄的唇難得露出了一絲笑意,罵道,「滾蛋。」「滾?你可確定?除了我,還能找到誰可以這樣對你放肆?學院也好,部隊也好,誰見你都跟像見着小王爺一樣。」林哲喝了一口啤酒,乜着眼睛瞧着他。路重慶冰冷深潭般得眼底里終於有了幾分漣漪,譏誚道,「我特麼犯賤啊,稀罕別人對我放肆?」「有時候你還真的是————犯------賤。」路重慶臉色頓時變了,眼神沉沉,散發出幾分危險的訊號,他頓了一頓,才說,「小子,你再說就過界了。」林哲無動於衷,冷着臉幾乎不看他,「我還就說了你能怎麼樣?你說為了個不相關的人,莫名其妙地被關了緊閉,值得嗎?她是誰?是王母娘娘?是九尾狐狸精?路重慶,你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你不是犯賤是什麼?」「關你特麼什麼事情。」路重慶冷着臉啐道。楊暢剛剛一直在一邊看着他們歪纏,這會見來路重慶翻了臉,趕緊打着圓場,「好了,都少說兩句了,林哲,你特麼還當外交官呢,都這麼說話,哪兒能世界和平呢。」「和平關我鳥事。反正我是做武官的。」林哲嘀咕。楊暢瞪了他一眼,轉過臉去問「路重慶,你被關禁閉了?為了什麼事情?」
「小事,歸隊超時。」路重慶滿不在乎,又拿起椅子上的啤酒罐,仰脖子喝了下去。「就這點小事也關你禁閉?」楊暢驚訝地問,又蹙眉,「我看是誰膽子肥了,敢關你的禁閉。」「你先問問他是多少次歸隊超時了?不關他禁閉關誰的?學院拿他有辦法嗎?不過是要給他一個教訓,要不,還真不知道什麼是軍紀。」林哲冷冷地道。「算了,都是些小事兒,關了幾天也沒怎麼樣。他們不敢上報,要不然,我家老爺子早就電話打過來罵人了,那天是他讓我去接童姍姍,怪不得我。」路重慶放下啤酒罐,抓起了毛巾,「走,陪我去練槍法去。」說完又踹一腳林哲,「就你話多,我看上什麼樣的女人,關你什麼事情,都像你一樣,吃着碗裏想着鍋里,下次我要找沈雲舒聊聊天。」想了一想,停住腳步,似乎明白了幾分,「對了,沈雲舒她們最近是不是老是在一起,你這小子是心虛吧。」「滾你的蛋,我男子漢明人從不做暗事,與沈雲舒分了。」***「怎麼?你與林哲分手了?」諶曉玉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沈雲舒了,這次見面突然覺得對方變化好大。是的,變化真的不小,沈雲舒新近燙了一個「爆炸」式髮型,原本姣好五官掩藏在濃妝之下,紫色的眼影,玫紅的嘴唇,耳邊帶着長長的銀色耳墜,修長的脖子上閃爍着明晃晃黃金水波紋項鍊,穿着時下最時髦的衣服,寬大的墊肩,金色的紐扣。是那個時代最時髦的打扮。「是啊,分提了,是我甩的他。」真不可思議,居然是沈雲舒提出的分手,諶曉玉依然記得,沈雲舒告訴她,林哲要與她交往時那嬌羞興奮的表情。「怎麼?你不相信?」沈雲舒看着曉玉,抬了抬眉毛,嘴裏嚼着口香糖,「真的,真是我甩得他,不騙你。」又問,「你是不是覺得應該只有他林哲甩我的份兒?」「得,我哪敢這樣想,只是奇怪,怎麼會這樣,記得你那時候多喜歡他呢。」「是啊,我也沒想到,可是我就這麼做了,那天我跟他說,我們分手吧,他還不相信,以為我是鬧着玩呢,誰跟他鬧着玩,我才不像那種女人,要談就談,要分就分,沒那麼唧唧歪歪,磨磨唧唧的。」「你還真的。。。。。」諶曉玉想說,你真是女漢子的,又覺得沈雲舒不會理解。想着換了個詞,「真乾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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