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重新說一次,我認為我們現在絕對不能夠把款投到期貨市場上去。」諶曉玉看着周圍驚訝的目光,堅定地說。
「為什麼?」老呂問道,他的嘴角明顯地一撇,讓周圍的人都可以顯而易見地看到不耐煩與輕蔑。「年輕人,話不能說得太滿,諶總是讓我們討論討論,並不是讓我們來做決策的,現在期貨市場那麼火爆,我們又有閒錢在賬上,拿出一部分去搏一搏,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是小心謹慎就是了。再說了,這期貨貿易不是一般的貿易,那裏面的門道很深,不是一般的人就能懂得的,我們如果要做這件事情,那一定會請專業人士來操作。」
「是的,如果真的想做這個,一定會請專業人士來操作的,我有個朋友在一家很有名氣的期貨公司做操盤手,他說的,如果我們公司想做這個,他一定會好好幫我們操作的。哦,這個人很有名氣,紅梅,你也是認識的。」
「是楊建設?」鄧紅梅聽了轉過臉去問,臉色稍許緩和了一分。
「是,正是老楊,他原先一直在香港做期貨貿易的,很有經驗,去年我在香港碰到他,說準備在內地開一家專門做期貨貿易的公司,那時我們都覺得不太可能。可是現在已經開業了,生意很好。」
「哦,原來是老楊啊,這個人我倒是認識的,他為人還算是忠厚老實,不會耍花招。」鄧紅梅沉思着說。
「那鄧總也認識就我們就更放心了,鄧總一貫小心謹慎,嚴謹細緻,有她的認準沒錯。是啊,我們賬上閒置着的資金與其放在這裏睡大覺,不如拿出一部分來試試水。」高宏附和道。想了一想,又覺得不妥,「那正常的業務上需要的流動資金怎麼辦?」
「這個好解決。老楊和銀行的人很熟悉,他答應幫我們找銀行的人,再說,我們的信用證本來是可以做擔保貸款的,這樣就不會影響到我們的流動資金的。」
「信用證擔保貸款是要有利息的。」鄧紅梅不同意,「放着自有的資金不用,非要去貸款付利息,這個我不能同意。」
諶文輝與老呂異口同聲地衝着她說:「哎,這個是小錢。」
「期貨上隨便一轉手就是成倍成倍的賺,貸款利息只是個小數字嘛。」諶文輝看着他老婆笑道。
最不好說話的老婆大人都鬆了口,看來這事情基本上已經敲定,接下來就是實際操作了。
諶曉玉眉頭緊蹙。
我朋友,我朋友,諶文輝開口閉口我朋友,他們對期貨貿易到底能夠了解多少?
前世,這個著名的期貨詐騙案家喻戶曉,報紙上刊登出來的涉案金額高達幾個億,相關人員全部被抓,甚至都涉及到了某些政府高層。
而現在,眼前的這些人都蒙在鼓裏,一心想着「天上掉下的餡餅」,卻不知道一個彌天大謊正在市場中悄悄形成。
「那我們就基本上就這麼決定了。我儘快聯繫老楊,哦,現在是楊總了。」諶文輝合起了辦公桌上的本子,宣佈散會。
其他幾個人也站起身來,收拾桌上的物品,一邊準備出門,一邊商量着其他客戶的事情。
「我不同意。期貨的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我們不能做。」諶曉玉看着他們準備離去,忍不住大聲說。「一定會出問題的。」這樣的決策帶來的後果不堪設想。
「欸?」正準備出門的老呂與高宏停下腳步,站在門口回頭看着她。
「小姑娘,說話可要負責任哦。」;老呂譏誚地說,不耐煩地來回換着雙腳的重心。
「曉玉,你什麼意思?」諶文輝皺起眉頭看着她了一會兒,儘量語氣溫和,「剛才不是已經說了嗎?資金方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已經有了解決辦法,我們有熟悉的專業人士做操盤,你還有什麼顧慮?」
「我。。。。。。」諶曉玉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她該怎麼說?說我未仆先知,現在就知道了半年後的那個重大案件?
諶曉玉沉默着,在想如何找個恰當的理由。
「你有什麼顧慮可以直說,我們還可以再討論,不過。。。。。。」他蹙了蹙眉心,眼神之中已經有了幾分不耐,「大家的時間都很緊迫,手上有許多事情要做。」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次期貨生意有問題,很可能是個騙局。」明顯的說不出很合適的理由,只好以直覺來說,明知道行不通。
「直覺?做生意能憑直覺?」老呂很不屑地哼了哼,「我的直覺還告訴我,這次能賺個10倍呢。小姑娘,這是生意,不是你們丫頭片子在玩過家家遊戲,你能不能不要干擾我們。」又低聲地嘀咕,「哪兒來的黃毛丫頭,什麼事情都要管,還不是仗着自己是老闆的侄女兒。哎,公司都是裙帶關係。我們這些沒關係的就慘了。」他故意壓低了聲音,又說得不輕不重,正好讓曉玉與諶文輝聽見。
「老呂。」諶文輝低聲阻止了他,臉色有點難堪,被下屬如此直白地指責他任人唯親,實在是夠尷尬的,「不要胡說,曉玉當初可是為了這邊公司的籌建做出過暨極大的貢獻,不是吃閒飯的裙帶關係。」
然後站起身來走到曉玉的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沒事,你呂叔叔只是脾氣直一點。你別往心裏去,我們都明白的。」
諶曉玉不可置否地搖了搖頭,表示不在意。
這老呂看不慣她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次只是借題發作而已。
老呂跟隨諶文輝在南方打拼,手上成交過大金額的單子,又有些大客戶,當然是驕傲自滿,自以為自己是公司的開國元勛,當然對她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多有不屑。
「不在意就行,我和呂總,小高先出去,你有什麼想法也可以與你嬸嬸商量商量。晚上回來再說了。」
鄧紅梅一直看着他們三個的背影出了門,這才轉過臉看着曉玉:「怎麼?這事你感覺不好。」
「嗯,是不太好,我覺得這錢不是小錢,隨隨便便地交個一個陌生人操盤,總是讓人不放心。」
「老楊也不算是陌生人,我們在南邊的時候與他認識,也不少念了。他倒是個老實人,不那麼滑頭。說真話,要是別人,我還真不太放心呢。」鄧紅梅緩緩地說着,又簡要地說了他們與這老楊是如何認識,如何熟悉的。
諶曉玉沒心思細聽,此刻,她的腦袋生疼,心心念念地要想個辦法來阻止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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