諶曉玉將自己收藏幾樣東西放在了老王爺爺那裏寄賣,她知道,爺爺是心疼自己,又是在這個圈子裏面浸淫多年,必定會比自己在外面尋找買家要可靠得多。
於是,她放下心來,將這事完完全全交給了老王爺爺,自己依舊天天跑東跑西,忙忙碌碌。
因為資金的緣故,辦公室的裝修進度進展緩慢,曉玉與工頭協商了幾次,都拒不理睬,說多了,甚至惡語相向,曉玉聽了竟然也不惱,第二天依舊輕言細語地與對方商量工程上的事情。
這辦公的房子是諶曉玉一眼看中的,她自然上心。
諶文輝本來是要在市中心租新蓋的大樓里租幾間作為辦公室,玻璃幕牆,高樓大廈,方才顯得氣派現代,高端洋氣。
沒想到諶曉玉居然看中了這樣的老房子。
紅色磚牆,灰色的尖屋頂,屋外有個小院子,門口種了一棵很大的相思樹,濃密的羽狀樹葉密密層層,灑下一片濃蔭。
曉玉帶着他們二人一起來看房子的時候,正是黃昏時分,夕陽斜斜,落日熔金,清風徐來,站在那相思樹下,清涼一片。
進了那房間之後,文輝微微蹙眉,那房子年代久遠,一副枯敗景象,腐爛霉變之味襲來,地板踩在腳下咯吱作響,窗欞、門框油漆剝落,牆上石灰掉落,露出內里的牆磚,蛛網縱橫交錯。
諶文輝皺眉看着諶曉玉:「你真的看中了房子做辦公室?」
曉玉點了點頭,眼睛裏有興奮之意,「叔叔,嬸嬸,你們別看現在這樣破敗,裝修好了就沒事了,而且這兒地段鬧中取靜,交通便利,周圍緊挨着大學校園與博物館,咱們做的是文化與工藝美術的生意,講究的是文化氣息,我看這裏真正好。」
文輝見她如此興奮,不好拂逆她的意思,只是微笑不語。
「叔叔,嬸嬸,最重要的一點,這裏的價格也便宜,要比你們看中的房子便宜近一半,若是你們能同意,我再去講講價,或許再能便宜一些。」
見他們仍然在猶豫不決,曉玉表態道:「叔叔,嬸嬸,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把這裏改造得好好的,絕不會影響到企業的形象。」
諶文輝不語,鄧紅梅卻與他低語道:「文輝,咱們就相信曉玉,這裏價格便宜了近一半,若是能租金再低一點,咱們也好省下不少資金,你也知道,如今咱們的資金狀況。。。。。。」
文輝點了點頭,「你說得也對,反正是租的房子,如果咱們資金好轉了之後,再換也不遲,現在就在這裏湊乎湊乎吧,曉玉,你再與對方談價格,如果再少一點,咱們租了就是。」
諶曉玉見他們同意了,高興得連連說好,幾乎雀躍。
諶文輝與鄧紅梅對視了一眼,搖了搖頭,這麼破舊的房子,怎麼就能讓她如此興奮,若不是價格低,怎麼也不會租在這裏。
諶曉玉瞥見他們那不以為然的表情,並不多說,心裏卻極為興奮的。這個房子是一個老華僑的舊宅,落實政策之後返還給了女兒,那是個笑容明亮的女子,正忙於出國定居,四處托人照看房子,見曉玉要租房子當辦公室,正中下懷,二話不說又降了一些價,簽了租賃合同。
曉玉又與她談妥,以三年年為期,先租後買,那女子見她着實喜歡這個房子,也同意了,雙方簽了合同。
眼看着這房子唾手可得,曉玉興奮得幾個晚上都沒睡好,恨不得立即就籌到款,把這房子買下,她把箱子裏的寶貝拿出來翻來覆去,擺弄了幾回,又覺得每一件寶貝都是來之不易,捨不得出手,而且這些寶貝目前尚未被認知,市場價格並不高,此時出手,肯定是虧了。
想了又想,只好作罷,勉強挑出幾件物品,放在老王爺爺那裏尋求買主,自己又去與那工程隊軟磨硬泡,寬宥付款時間。
這房子面積並不大,曉玉憑着前世對裝修工程的了解以及美學修養,自己畫了裝修圖,就找人施工。當她拿着這裝修圖紙找工程隊的包工頭的時候,那農村漢子都傻了眼,這小姑娘居然還畫了圖,讓他們照圖施工,而且還說了,如果不按圖施工,就得扣工錢。
雖然那圖紙畫得很簡單,無非是水管怎麼走,電線怎麼排,地板換了新的,牆上石灰抹平,四面白牆落地,讓他們奇怪的是,牆上留那麼多的插座。
諶曉玉每天都來看進度,眼看着進展緩慢,心裏很着急,若是在前世的年代裏,這點工程本不需要這麼麻煩,工人自有現代化的工具開槽、切割鋪線,可是現在的情形之下,完全靠着工人一錘一錘的砸出來,曉玉坐在院子門口看着工人光着膀子,在日光下揮汗如雨,心裏焦灼無比。
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最主要的要過了眼前這一關。
放在老王爺爺那裏的幾件東西,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買主,曉玉也不敢催促,她手裏的資金越來越少,鄧紅梅手裏拿不出更多的款,當初訂的貨需要墊付貨款,買家具,哪一樣都要花錢。
晚上回到奶奶家不免有點垂頭喪氣,從床鋪底下翻出箱子,看着這箱子裏的寶貝發呆,尋思着,要不然再挑出幾件品相好一點的,自己去古玩市場試試運氣,東看西看,左挑右挑,都捨不得,手心手背都是肉。
正在唉聲嘆氣的時候,諶文光敲了門進來,一看她的愁眉不展的樣子,問道:「怎麼了?又在擺弄你這些老古董了?」說着又搖頭,「嘖嘖,我說你一小姑娘,怎麼就是跟女孩子不一樣,人家都是喜歡那漂亮的衣服鞋子,光鮮亮麗,你就成天抱着這個灰撲撲的東西,工作了也不去做幾件新衣服,成天就是白襯衫布褲子,哪像個女孩子。」
諶曉玉白了他一眼,「叔叔你是在娛樂場所呆時間長了,周圍都是些花枝招展的女孩,品位越來越俗氣了。」
文光走近了敲了她的一個毛栗子,「丫頭,你敢說我品位俗?」
「本來嘛,你是久不見蓮花,以牡丹為美。我這白襯衫布褲子哪裏里不好看了,再說我天天去工地,穿成那樣成何體統。」
文光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翹起了二郎腿:閒閒地說,「對了,我聽說你投了錢給文輝那公司,有沒有這事啊?」
文光前段時間去了跟着一幫朋友去外地考察了多日,剛剛回來,諶曉玉入股的事情他是不知道,今天去大哥大嫂那裏送土特產,聽得文彬與蘭茵抱怨才知道了幾分。
「是想入股來着,可還沒投錢呢。」
「你沒錢了吧,怎麼不來找你二叔呢,你忘記了?我欠你的債沒還呢。」
「欠我的債?」諶曉玉瞪大了眼睛,一臉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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