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紅衛坐在路重慶的桌位上,腰板挺得筆直,雙手放在膝蓋上,中規中矩,神情嚴肅認真,姿態端正瀟灑。
軍帽下一雙深邃的眼睛與路重慶十分相像。
路重慶的一家都有着很好的基因遺傳,哥哥也長得十分漂亮。
他衝着同桌的諶文彬客客氣氣地點了點頭,然後,非常謙虛地說,「不好意思啊,重慶小,不是很懂事,給同學添麻煩了。」
諶文彬也算是見過世面的,面對路紅衛的氣場與風采,臉上居然有了幾分誠惶誠恐的表情,「哪裏,哪裏,都是小孩子,互相學習,互相學習。」
路紅衛彎起嘴角,淡淡一笑,看了看老師放在桌上的各門功課的試卷以及黑板上的學習成績名次表,親切地詢問,「你們家的孩子是叫諶曉玉?」
諶文彬驕傲地點了點頭。
對於諶曉玉目前的學習狀態,他是驕傲與自豪的,從小從他就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女兒能有這樣的學習成績,上了小學之後,也就是中等偏下的狀態,卻沒想到經歷一個暑假之後,學習成績狂飆突進,不僅考上了重點中學,還成了跳級生。
本來諶文彬是不想讓她跳級的,擔心她年紀小,跟不上,可是如今看來他的想法是多餘了,諶曉玉不僅跟得上,而且還取得這樣名列前茅的成績。
見路紅衛問起,諶文彬忍不住說,「說來我們家曉玉是跳級的,年紀最小,不懂事,還請同學多多幫助才對。」
這話說得,明面上是謙虛,暗地裏又把自己家的女兒誇獎了一通。
路紅衛挑了挑眉,微微「哦了」一聲。然後笑容如沐春風,說,「重慶有這樣的同桌,真的是他的運氣,以後還是要請您女兒多多幫助他,拜託了。」
諶文彬連連點頭。
家長會結束之後,諶曉玉挽着爸爸走在校園裏,百年老校區,大門兩側種植高大的梧桐樹,此時雖然已經落葉,可是修剪整齊的枝條依然十分氣派。
禮堂的門口擺放着幾株臘梅,花瓣晶瑩剔透,暗香浮動。
路紅衛與路重慶迎面走過。
諶文彬想上前打招呼,那兩個人卻在低聲說着什麼,沒看到他。
路重慶的依然是那副什麼都滿不在乎的厭煩表情,而此時的路紅衛絕不是剛才那樣謙遜有禮,文質彬彬的模樣,他表情陰冷,眼神犀利冷峻,薄薄的唇角上掛着了一絲玩味的笑容。
「我不管,我不認那個女人,我就是要讓他們難堪。。。。。。」
諶曉玉的耳邊隱約傳來路重慶憤怒的聲音。
「你怎麼這麼不懂事,這樣做,氣得是首長,給別人稱了心。」
聽到這樣的對話,諶曉玉明白這是路重慶的家事,既然在此生此世她想避開這個人,也就沒有心思聽下去,於是拖着父親的手臂,加快了步伐。
剛走幾步,沒有想到路紅衛卻向他們走過來,和氣禮貌地說,」諶叔叔,明天是重慶的生日,我們想請您女兒和幾個同學一起參加他的生日聚會。您看可以嗎?」
見到諶文彬眼裏驚訝的神情,他上前一步,湊近了低聲解釋:「重慶正處於青春逆反期,我們大人的話,他未必聽得進去,您的女兒那麼優秀,我們希望她能幫助重慶。」
諶文彬一貫遵循着「多個朋友多條路」的處世方針,眼見着路紅衛氣度不凡,早已知道對方不是一般人,又見對方態度誠懇,連忙應允了。
「可以,可以。」說完又感嘆,「想不到你這做哥哥的,對弟弟這樣上心,難得啊。」
「沒辦法,我父親工作太忙,沒時間管他,只好我多管一點。」路紅衛說,看着不遠處路重慶的身影,眼神掠過一絲寵溺。
諶文彬暗暗點了點頭。
真的是長兄如父啊。
他自己也是長兄,父親又是個不管事的,自然是懂得其中的為難之處,不禁對這個年輕人又多了幾分讚賞之意。
「爸——」諶曉玉輕輕跺了跺腳,在一旁不高興地撅起了嘴巴,低聲嘀咕道:「我明天要去奶奶家。」
「曉玉同學有事啊?」路紅衛低頭看着她,唇角掛着笑意,眼裏多了幾分玩味。
「沒事,沒事,可以安排的。」諶文彬應道,暗地裏拍了拍曉玉的手臂示意。
路紅衛舒了一口氣,「那就好。」他交代了時間、地點之後,便轉身離去。
等他走出了不少距離,諶文彬看着諶曉玉的臉色,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對他的女兒說,「曉玉,你不能對人家這樣的態度,同學一場,要好好相處,等你大了就知道了,小時候同學之間的友誼是人的一生中最寶貴的財富。」
其實這些話,他早就想說了,諶曉玉現在學習是不讓人操心了,可是人卻變了,以前嘻嘻哈哈得樂呵勁兒沒了,回到家,除了學習,就是一個人在放房間鼓搗她的郵票,還有那些舊貨市場買的小玩意兒。
兩年之見,沒見過她帶過一個同學來家裏玩,除了劉璐璐,也沒聽過她說起過學校里的事情,別的孩子嘰嘰喳喳,喋喋不休,會抱怨學校,抱怨老師,而她卻是什麼也不說。
即使那天,晚上回來臉上有個紅色巴掌印也不說,問她,只說自己解決了。再問,就躲到自己小屋關上門,做功課,寫作業。
這樣的孩子,乖巧聽話得令人擔心。
諶文彬又給她講了一番大道理,從同學之間的友情,說到長大之後的要如何為人處世。
諶曉玉聽着聽着皺着眉心,露出不耐煩的神情。
她不知道父親的天真呢,還是他的世故。
她打斷了諶文彬的教誨,指了指不遠處的路家兄弟,「爸爸,你不知道吧,那路家兄弟的父親是誰?」說完她報了一個名字。
諶文彬吃驚的張大了嘴巴,他沒有料到竟然是這樣的背景。
「爸爸,你覺得那樣的家庭,是我們這種同學能高攀得起嗎?」諶曉玉輕輕搖了搖頭,「爸爸,我們還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吧。」
諶文彬吁了一口氣,微微點了點頭。
前世諶曉玉一直不知道路重慶的家庭背景,只知道他的父母在部隊,直到很多年之後,她偶然在電視新聞上,看到路父的追悼會上出現的路重慶的身影,才恍然大悟。
「那你-----」諶文彬猶豫不決「要不然我過去說說,你有事去不了?」
這樣的家庭,的確是敬而遠之為妙。
到底還是心疼女兒,怕女兒受到委屈。
「算了,你都答應了,我就去吧。」諶曉玉挺了挺脊背。
正好找個機會和璐重慶說說清楚。xh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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