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家裏很溫馨。
不用人主動招呼,月月就跳上沙發,晃悠晃悠地到伊依身邊,挨着她的腿,趴下來窩着。
伊依輕輕捋着貓貓,從它的腦袋瓜開始,少女柔柔的手掌摸着貓貓軟軟的腰,背,一直到順溜的尾巴,滑溜溜又毛茸茸的手感很好。
她摸得很開心,笑得都露出開心的小虎牙。
月月也很溫順,發出呼嚕呼嚕的貓呼嚕,還會伸出粉嫩的小舌頭舔舔伊依的手指,弄得她咯咯咯地歡笑。
不過有個怨種開心不起來。
江小松從廚房的高處取下貓糧,路過客廳時,他看到了這對膩膩歪歪的母女,頓時酸溜溜的。
平常他都沒跟月月這麼親密,它一張嘴就是咬他手指,很少舔。
貓如果舔人,就說明把他當作自己的親人,而咬手指算是貓貓在跟主人玩遊戲。
雖然都是友好的體現,但江小松總覺得他莫名其妙地輸了伊依一籌,擰了擰眉毛,有些不服氣。
吊籃是月月的窩,下邊支撐的地方有很大的圓圈狀空隙,擺放着月月的食盆和水盆。
他拿着貓糧袋,少倒了一些些貓糧,然後朝月月一喊。
「來,吃飯了!」
月月懶懶地睜開眼睛掃了他一眼,又閉上了眼睛,身體是一點都不帶動彈的。
「?」
江小松噎住了,伊依見狀抿嘴暗笑,望向他時也沒帶收斂的。
這下江小松可就更不服了,直接拿起食盆的一邊,晃當晃當。
零零碎碎的貓糧在盆子裏發出大一些的聲響,他企圖靠這個吸引月月過來。
可惜,這次月月不僅不為所動,甚至眼睛都懶得睜開了,靠着伊依的腿打盹。
「這傢伙......」
江小松放下食盆,很想衝上去把月月揪過來按在盆子裏開炫,但是看着對他笑意吟吟的伊依,又只好悻悻地坐在吊籃邊上的沙發。
不服氣似的,他小聲解釋:「月月不喜歡吃貓糧,所以不過來,平常我拿貓罐頭喊它,它跑得都快飛起來了。」
「我知道的。」
伊依低頭,用臉蹭蹭月月的小耳朵和小腦袋瓜,溫柔輕語。
「要乖,好好吃飯哦。」
「喵~」
在江小松驚呆的目光中,月月不情不願地起來,慢悠悠地走過來。
伊依所在的沙發在最右邊,是豎着的,江小松所在的沙發靠近吊籃,在最左邊,也是豎着的,他們中間還隔着一道橫着的長條沙發。
月月從右往左,走得緩慢,但還是往前走。
走完中間的橫條沙發,它瞥了眼眼巴巴望着他的江小松,踩着他的大腿,從上面跳下去,跳到吊籃下邊,嘎巴嘎巴地開始啃貓糧。
貓糧之於貓,差不多等同於粗糧飯之於人,雖然吃着挺好,但沒啥味,經常吃肯定不愛吃,更別說還是三天兩頭大魚大肉改善飲食的情況下。
不過月月還是埋頭在吃。
等勉強吃了兩口,它又跳到沙發上,還是踩着江小松的腿往伊依那回去了,只是這次回去的比來的時候快多了。
而直到此時,江小松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回想起腿上兩次被貓踩着過去的感覺,他頓時覺得自己如一隻黑毛敗犬。
尤其是看着月月又緊緊挨着伊依窩下,一股無名的恥辱感就湧上心頭。
一直都是我照顧你啊!我才是你爹啊!你旁邊這個女人蔫壞到家了,你還這麼聽她的話!
江小松忍不了了,想把月月揪過來。
結果它仿佛未卜先知似得,直接跳到了伊依雙腿上不下來了。
這讓屁股剛離開沙發的江小松又不得不坐了回去。
「乖孩子哦,要聽你爸爸的話。」
看着伊依低下頭,給腿上的月月講小話,江小松撇撇嘴,撅着屁股鏟貓砂去了。
貓砂盆放多少貓砂也是有講究的,多了不好鏟,少了貓會刨到盆底。
不過這對於養貓經驗豐富的江小松不是什麼難事,他一般倒個四五厘米厚度的貓砂,差不多剛好。
拿起小鏟鏟,地毯式地從左到右,從上到下開鏟,不時就撈個大塊塊,這種是貓尿出來的,小結一樣的是貓拉出來的,還會帶着點味道。
江小松苦哈哈地憋着味,一點點鏟貓砂,但耳朵卻總能聽到後邊笑嘻嘻的聲音。
「呀,月月,你咬我手指啦,好癢哦。」
「喵~~」
咬疼伱才對!江小松心裏腹誹,可人家母女還有小話。
「是更喜歡爸爸,還是更喜歡媽媽?」
這句話讓江小松沒忍住,扭過來頭偷偷打量,結果好懸沒給他氣暈。
因為月月撒嬌似的,在伊依腿里滾來滾去,還發出軟綿綿的叫聲。
「喵哇嗚~~~~」
「嘻嘻嘻,果然是更喜歡媽媽嗎?」
我......
江小松額頭青筋都起來了,手底下鏟貓砂的動作都變得大力,鏟得一陣煙都揚起來了。
「咦,月月快看,你爸爸在搞揚霧運動。」伊依打趣似的,放大些聲音故意說給他聽。
江小松感覺自己嘴裏淤積了一口老血,很想噴到她和它臉上,但是終究還是嘆了口氣,忍下來了。
乾乾淨淨地鏟完貓砂,把小鏟鏟放到指定位置,他起身瞥了眼伊依。
「喝什麼,家裏有橙汁,可樂,還有白開水,我給你倒去。」
「哈哈哈,不用了,我待會自己倒,你就快別忙活了。」
江小松悶頭坐回最左邊的沙發,隔着老遠伊依都能看到他把不高興直接寫在臉上了。
她笑笑,撫摸着月月,毛茸茸的手感很好很舒服,摸多了有種治癒感。
「你不來摸摸你家小寶貝嗎?」她看向那邊的江小松。
「不稀罕。」
他撇撇嘴,把頭轉一邊去,表示才不稀罕。
儘管表現的一點都不稀罕,可他是還是忍不住地回頭。
看着伊依舒舒服服能地擼月月,而月月卻連瞅都不瞅他的,他嘴都憤憤地撅起來,腮幫子氣鼓鼓的,又把頭轉回去。
「卡哇伊吶~~」
背後的伊依俏皮地拖長音節,他以為是在說貓,下意識回頭,卻發現伊依正在笑眯眯地看着他
「卡哇伊嗖~~」
「......你才卡哇伊!」
「啊,謝謝誇獎。」伊依含笑接受,又問他:「你也坐過來吧,月月想你了,是吧月月。」
「喵......」
「哼。」
被請來的江小松坐到伊依旁邊,看着她腿上的月月,還是忍不住白了它一眼。
真是忘恩負義的貓啊!她的腿也是你能亂蹭的嗎?!
伊依瞧見了他臉上的神情,暗自笑了一下,把月月從腿上拿開,放到了兩人中間,好讓他能摸摸。
如此,江小松才傲嬌地伸出手,剛想摸,月月卻出溜一下又跑到伊依腿上去了,他就摸到了滑溜溜的尾巴。
「......」江小松感覺嘴裏的血淤積的更多了。
好在,伊依是個玲瓏心肝。
「別亂動哦。」
她輕輕拍了一下月月的腦袋,它這才耷拉着腦袋不亂動彈了,委屈巴巴地發出低嗚聲。
「裝可憐呢。」伊依拆穿了它的偽裝,不過也沒有狠下心把它揪走。
江小松一直在用餘光看她的行為,見她只是這麼輕巧的敲打了一下月月,他又哼了一聲,準備坐回去算了,不受這份氣。
「你也別亂動喔。」
伊依喊住了他,江小松一愣,不明所以。
忽的,伊依把月月側過來,把下半身放到他腿上。
貓貓老了,其實不愛折騰,聞着熟悉的味道,又在兩個熟悉的人身上,很快閉上眼睛打盹了。
伊依見它眯眼休憩了,不禁也淺笑。
只不過,江小松還在發怔。
此時的月月像一道橋樑,長長地躺在他腿上,也躺在伊依腿上。
貓貓身體柔軟的感覺很好,被這樣和她鏈接在一起,從心靈上有一種奇妙感。
月月已經在打貓呼嚕了,他默不作聲,心裏的小情緒消散。
伸手輕輕撫摸它的身子,手感舒服柔軟。
目光順着往前,江小松便看到了伊依的臉,恰好她也在看他。
四目相對,伊依輕笑。
「我把下半身交給你了。」
「嗯......」
「我想其實我們應該靠的近一些,不然月月睡着睡着可能從我們腿之間落了空,掉下去。」
「.......」
江小松沒動彈,可伊依卻挪了挪位置,朝他湊近些。
於是兩人的大腿便拉近到了一個合適的距離,可以親切地感知到彼此不到幾寸的存在。
這種感覺,同樣微妙,比直接挨着身體更加奇妙。
「江小松。」
「嗯?」
「你剛是不是吃醋了。」
「......沒有」
「那就是有了,快說,你是吃我的醋,還是月月的醋?」
「......都沒有」
到底吃了誰的醋,少女少年都清楚。
連假寐在他們腿上,偶爾偷偷睜開眼睛偷看他們的月月都清楚。
「喵~~」月月極小聲得叫了一下。
正在嬉笑的伊依沒聽到,臉紅的江小松也沒聽到。
只有滿意的貓貓自己聽到了。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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