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段鵬飛拿着文件,臉色漲紅,心生怒氣,出言不遜道:「省長,我看了下,我的分工拿掉了省衛健局、醫保局、省地方金融監管局,我犯了什麼錯誤?哪項工作做的不到位?這是什麼意思?」
王鴻濤淡淡說道:「你的工作是加強了,省信訪局、退役軍人廳、省外事辦、省港澳辦、省文物局、省地方志辦公室足足六個部門,要不是考慮到你的工作任務重,我還準備給你壓壓擔子,能者多勞嘛!」
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玩什麼聊齋?段鵬飛怒道:「這叫壓擔子?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拿掉我的衛健、醫保、金融,但加進來的都是些什麼?這未免有些欺負人了吧?省長,有意見可以明說,沒必要如此!」
王鴻濤臉色陰沉,說道:「革命工作只有分工不同,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我們的同志不論職務高低,都是人民的勤務員!來,你給我說說,哪項工作不重要?我作為『班長』,有沒有因為工作需要權利班子成員分工權利?工作輪的着你挑肥揀瘦?黨組成員都在場,大家舉手表決,贊成這份分工調整的請舉手。」
話音剛落,13名黨組成員除了段鵬飛全部舉起手,會議一致通過了省政府領導班子分工。
王鴻濤說道:「段省長,請你服從組織安排,不推諉,不拖延,迅速適應新的分工,高效落實好組織分配的工作任務。」
段鵬飛說道:「我有意見。」
王鴻濤直接命令:「有意見可以保留,現在執行組織決定,將相關工作進行交接。」
段鵬飛又說:「省政府是在省委領導下開展工作,分工需要省委和常委會批准。」
王鴻濤點了點頭說:「看來段省長很懂政治規律和紀律,行,那就如你所願。建文,馬上把分工文件遞交省委,列為下次常委會議題,我會和陸書記、憶笑書記溝通。」
陳建文馬上回答:「好的,省長,會後我去省委。」
王鴻濤嚴肅的說道:「我再強調一遍,堅決服從領導,是檢驗一名幹部是否講政治、守紀律的重要標準。無條件的服從也是一名合格黨員的前提,領導幹部更要堅決服從組織安排,帶頭維護領導班子的權威和集中統一領導。
身為領導幹部,必須要有大局意識。不管組織交代什麼任務,作出什麼安排,執行組織決定絕不容許討價還價,這是組織紀律,是每一名幹部的基本政治品質。防洪救災、脫貧攻堅,都需要黨員一線作戰,「身體受不了」「家庭不願意」都不能作為拒絕接受組織工作安排的藉口,無論什麼時候,對組織的工作安排,都應該堅決服從。
越是關鍵時刻,越是考驗幹部,因人事調整、分工變化、崗位變動、職務調整等涉及個人利益衝突的時候,是聽令於部署安排,還是消極牴觸,這都是對領導幹部有無大局意識的考驗,一切應以大局為重,服從全局、維護全局,在新的工作崗位做出新的更大成績。
幹部是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幹部要堅決服從組織的一切安排,到組織認為合適和需要的崗位去擔當,到群眾最需要的地方去奉獻,團結一致共同為黨和人民的偉大事業做貢獻。
好了,大家把手頭的工作做好,有問題隨時找我溝通,散會!」
所有的人都走了,沒有任何一個人安慰一句段鵬飛。
回到辦公室後,段鵬飛氣得把杯子摔了個稀碎,他沒想到王鴻濤能做的這麼絕,如此的乾脆利落,上任第一周就明目張胆的調整了分工,再想想分管的工作,財政、發改、審計、統計、應急管理,雖然都是要害部門,但是這些部門的領導清一色是王鴻濤一手提拔到這些崗位上的。
現在,他們的主子態度已經亮明,段鵬飛不用腦袋想都知道這幾個領導只會陽奉陰違、敷衍了事,做的絕的可能連基本的尊重都不會給。
相比劉從峰,王鴻濤更加的強硬、強勢,根本不跟搞拉攏、商量那一套,直接就下死手。
讓段鵬飛深深的意識到,副職的權威、權利是一把手給的,沒有萬全的把握和準備,不要輕視一把手,正副職是雲泥之別,正職發起狠來,副職沒有絲毫的反抗餘地。
半個小時後,段鵬飛的心情基本平復下來,直接去了省委討公道。
而隔壁,王鴻濤在辦公室和牛前華省長談笑風生。
「省長,我看見老段緊握拳頭,生怕他衝動。」
王鴻濤笑着說:「就他那樣,讓他一手一腳,再讓他三招!」
「哈哈,那到不至於,都是高級幹部,他也沒蠢到那個地步,除非把前途命運全部拋諸腦後。不過,老段在秦省工作有7年了,從副省長到常務,還從來沒吃過什麼虧,路走的太順讓他有些囂張跋扈。最近這兩天,他是死死盯着省長的位置,可惜被橫空出世的你給橫刀奪愛了,嫉妒是這世上最黑暗的東西,它會使人喪失理智,變得面目全非。」
王鴻濤說道:「老牛,事情往往有兩面性,就看你如何面對,就像你說的,嫉妒是這世間最廉價的東西,骯髒齷蹉,摧毀人的美好。但對有些人來說,嫉妒同樣是一股欲發新生的力量,嫉妒別人的同時,自己也想變得好。所以說,當你產生嫉妒的時候,一定要控制好自己,不要讓嫉妒主宰情緒,不要讓自己變得面目全非。現在對他略懲小戒,就看他有沒有自知之明。秦省的發展容不得任何人阻撓,一切攔路石必將會被發展的洪流淹沒、摧毀,我現在需要的是一個上下一心、團結奮進的領導班子,沒時間跟誰玩『猜心思』『躲貓貓』的遊戲。」
財政廳長余劍鋒走出省政府大樓後,拉着發改委主任鄭斌去了自己辦公室,今天必須得找個人好好聊聊,要不然這份喜悅之情跟誰表達去?
鄭斌也有此意,兩人商議了下,馬上下班了,二人決定找個飯館,一碟花生米、一盤拌牛肉、一盤豬頭肉,再來一瓶紅西鳳,邊喝邊聊,豈不美哉?
陸文華書記看到段鵬飛怒氣沖沖的進來,問道:「鵬飛,看你臉色不對,有什麼事情?」
「書記,你得給我做主,黨組會上,王鴻濤不打招呼、不徵求意見,獨斷專行調整了我的分工,拿走了衛健、醫保、金融,塞進來一大堆沒有的東西,我這個常務副省長成了最名不符實的常務。書記,你不能讓他亂搞呀!要不然,省政府就成了他的天下,針插不進、水潑不進,會嚴重影響省委的權威!」
通過這一周的觀察、走訪,陸文華對王鴻濤在秦省的人脈有了大體的了解,是越來越心驚,有種老虎吃天無從下手的感覺,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合適的省委秘書長人選,更別提組織部部長了,這會又出了這檔子事情,看來省政府已經被他完全掌控,說實話,真不想管,再說也管不了,那是你們省政府自己的事,省委這邊還沒搞明白,哪有那閒工夫。
但是,人心不能散,否則隊伍更不好帶,便寬慰道:「王鴻濤現在得勢,你不要硬頂,有什麼不能商量着來?調整分工是省政府內部的事,一般情況下省委不會過多干涉。鵬飛,我初來乍到,即使我在常委會上提出反對意見,其它常委呢?所以,現在我們得繼續力量,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同志,等站穩了腳跟,掌控了大局,一切都會水到渠成,現在嘛,你得忍辱負重,革命分工不分好壞,給你什麼你就幹什麼,常務副省長的位置他總不能撤掉吧?再說,財政、發改、人社、應急、審計這些重要部門不是沒調整嗎?你要想辦法把這些部門給掌控住。」
聽了書記的話,段鵬飛有些灰心喪氣,這老大一點都不給力,說道:「書記,別提那些單位,財政廳長以前是王鴻濤在銀州時的副書記,發改委主任是長安的高新區黨工委書記,審計廳長是銀州的組織部長。哎,不說了,總之全是王鴻濤的鐵杆嫡系,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可以說我這個常務被架空是他一句話的事。」
段鵬飛沒注意到,陸文華臉色鐵青,這會也在心裏罵娘,如果可能,真想一股腦把這些人都換了,當這個省委書記的難度系數也太高了!
第二天早上,段鵬飛沒有請假,直接飛往京城,他就不相信,秦省管不了,中央還管不了?會哭的孩子才有奶吃。
快到中午時,副秘書長陳建文偷偷給王鴻濤匯報,段省長今天沒來,而且也沒安排下鄉、開會等其它公務。
王鴻濤想了想,說道:「無組織、無紀律,把曠工落實,等他上班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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