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過了小半年的時間,常有財那邊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村里人似乎已經淡忘了這件事情,只是偶爾還會有人談論起常有財來。
最上心的莫過於他的老鄰居胡四老爺,胡四老爺以前出門就能遇見常有財,現在這段時間看不到了,只是有時候遇上他的兩個兒子,胡四老爺就知道常有財一定還沒有回來。有時候,兩兄弟見了胡四老爺也會打聲招呼,胡四老爺便順帶着問一句:「您爸回來沒?」回答當然是否定的,胡四老爺便有點悵然若失的感覺,搖頭晃腦地走開了。
以前,作為老鄰居兩家的關係還算可以,說不上親密吧,但是見了面總能聊上幾句,逢年過節還要到家裏坐坐,雖然不是一家一戶,畢竟遠親不如近鄰,常有財半年多不在家,胡四老爺還真有點念叨他。
在胡四老爺看來這簡直就是一場鬧劇,為了讓兒女們享敬,編出這樣沒來由的謊來,搞得四鄰不安,自己還落得流離失所,真是得不償失,說起來胡四老爺連連搖頭,「您說,胡羅嗦這個幹嘛?老實巴腳地過日子不好嗎?這倒好老了老了還不得安生。」
「胡四老爺,您咋知道他沒有珍珠呢?」一個坐在街頭的鄰居懟了一句。
「這還有問嗎?我要是有珍珠我上大街上吆喝去啊?我不得捂嚴實自己的嘴嗎?所以人們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有人故意地編瞎話,推波助瀾,電視上也趁熱火,本來就是沒影的事,越傳越玄乎,搞得現在一發不可收拾。」胡四老爺說着甚至有點生氣。
「人家有財要是真有珍珠呢?所以人家叫常有財,他要是沒有珍珠他跑什麼呢?」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他那個親戚本來是奔着他來躲小分隊的,結果叫人家半夜裏堵在家裏,把女人臉上劃了一道口子,還把未滿月的小孩子給挾持了,叫他拿珍珠來換,不知道為什麼第二天又給送了回來,你想,常有財能不知道嗎?他知道了還敢回來?」胡四老爺畢竟是胡四老爺,的確見多識廣,關鍵是兩家說挨着一堵牆,誰家有點動靜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眾人都睜大了銅鈴般的大眼睛,巴瞧着胡四老爺,還真頭一回聽說,原來還有這回子事啊,怪不得那倆人好端端的不在這裏住了,愣是跑到郊區去了,噢,原來如此啊。
胡四老爺那天夜裏恰好起夜,跑到院子裏撒尿,所以聽得很清楚,知道有賊來敲詐勒索,但是胡四老爺畢竟年紀大了,這種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況且胡四老爺自己一個人在家,倒是想打報警電話來,可是考慮再三,還是沒敢打,恐怕那伙子人再找麻煩,況且是常有財的親戚,倘若是常有財的話,估計胡四老爺還真可能冒冒險,後來一直沒敢吱聲,對誰都守口如瓶,只悄悄地給閨女說過這件事,臨了還特地囑咐她爛在肚子裏,千萬別聲張,這可是要命的事。
胡四老爺講完又特地嚇唬道:「可不能在外邊亂說,要是讓那伙人知道了,說不定也在你的臉上劃上一道口子。」
眾人都噤聲了,大氣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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