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婉兒在洞裏等着夏五爺出去尋找食物,但是久等不回,她心裏自然十分着急,按說她的一秋哥不是那種人,不會棄她而去,一定發生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使他來不及或者是沒有辦法向她說明原委。她比夏五爺的心思要細,但那種擔心甚至讓她忘卻了害怕,原來到了夜晚沒有夏五爺在身邊保護,她都睡不着覺,但這次五爺走了消失了,她能不擔心不害怕嗎?不可能啊。
天到了摸黑的時候,夏一秋還沒有回來,她就出去尋找,但她還不敢走遠,因為夜裏山上有狼,她害怕那傢伙,狼的嚎叫聲在山上聽得清清楚楚,她剛走去洞口不長時間,就聽到了不遠處傳過來的狼嚎聲,她嚇得趕緊往回走。
再說天完全黑下來之後,她也沒法再找了,想像着夏一秋到底去了哪裏,為什麼沒有言語一聲?她想不通,越是想不通,她越想弄個明白,於是就像鑽進牛角尖里一樣,一晚上不曾合眼,在洞裏走來走去,光洞口看了不下數十遍,在洞裏找了不少遍,她甚至希望夏一秋在給她鬧着玩,躲在洞中不出來,讓她着急,看她着急的樣子,然後轉身給她一個驚喜。反正,這一夜她是鬧個不休,甚是鬧心,所以第二天天不明就又爬起來出去找。
「一秋哥,一秋哥,」她不停地呼喊着,但是空曠的山谷中僅迴蕩着她發出的回音,其他,連一聲鳥叫聲也沒有。她一面找一面尋思着,夏一秋白天出去本是打個兔子就回來,而一整天了都沒有回來,肯定是遇上什麼變故,因為一秋沒說下山呀,應該在這個山上,說不定是因為什麼事纏住了他,使他無法回來,所以她幾乎找遍了山上山下,終於她發現了藏在樹葉下面的那個交通員,起初她以為是夏一秋,嚇得她一下就愣住了,一種強烈的不好的預感莫名地襲上她的心頭,她幾乎要栽倒下去,好在順勢抓住了手邊的樹枝,她艱難地一步步地挪過去,湊近那團掩蓋着交通員的樹葉堆,慢慢地挑開,樹葉堆里躺着一個人,一看竟不是夏一秋,她的心才一下放下來,甚至有一種說不出喜悅,至少她的一秋哥還活着,也不知道什麼是害怕了,仔細地打量着那個年輕人,他身上負了傷,肯定是有人把他隱藏在這裏,這個人是誰呢?她想不出,但又不甘心,非要弄個明白。
她仔細地觀察了四周,分明是有馬經過,因為在路上有一攤血跡,還有另一個人的足跡,而這一個人恰好來自於山上,這從折斷了的樹枝上就可以看得出來,那一定夏一秋看到小伙子跌下馬來,便奮不顧身地衝上前去,把樹枝撞斷的,說明夏一秋是見過這個人的。
她仔細地分析來分析去,終於得出了正確的結論,但她不知道這個年輕人是幹什麼的,只能看出是個眉清目秀的年青人,受了槍傷說明是鬼子乾的,同時也說明他不是壞人,於是她就想到是夏一秋見這個年青人,而這個年青人現在躺在這裏,而夏一秋不見了,說明小伙子讓夏一秋去幹什麼事情,情況很緊急,使她的一秋哥甚至來不及向她匯報就走了,那夏一秋肯定會回來的,這下她就放了心。
於是把那個年輕人再次掩蓋好。這一晚上婉兒才算睡了個好覺,因為她仿佛看到夏一秋馬上就要回來向她道歉。夏一秋本是睡在她的炕下邊,不知怎的這一夜兩人談得比較熱乎,談着談着的夏一秋就在她的示意下上了床,說是近了好說話,說白了也不就是為了摟着親密些。
夏一秋上了床就上床吧,偏偏倆人說着說着,就摟在了一起,並且很快就睡着了。倆人有了親密的接觸,婉兒也算是夏一秋的女人,結婚從此就成為一種形式,而且她爹也準備與夏家送些財禮過去,好讓夏家早些迎娶婉兒,因為她二人已經從戀愛發展到必須結婚的地步了,人都成了人家的人了,婉兒自是打心眼裏高興,馬上就可以走出這個山洞,坐上花轎,夏五爺還要騎着一匹高大的白馬,胸前還要佩帶大紅花,自己也剪了頭髮,而且大姐也給她傳授了不少做女人之法,娘也可以放心,自己的女兒找了好人家,雖是窮點但人品好,又有本事,她都等不及那花轎從大老遠地抬來,還想騎馬去,但家裏人不讓,說是不體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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